落雲城,城主府。
黃天行與黑衣人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困惑之意。
他們從未見過洛衫顯露過這般神情,兩人無比好奇,到底發生什麽事,才能讓一名貨真價實的元胎境修士,失去往日的鎮定,露出一副驚疑不定的神色。
“城主,到底發生什麽事?難道是有仇家尋上門來?”黃天行忍不住問道:“若是如此,我們需要早做準備。”
黑衣人早已渾身緊繃,雙眼不停地環顧四周,正在提防著可能到來的襲擊。
洛衫回過神來:“你們不必如此緊張,看來我的感知沒有錯,這是有人在衝擊元胎境!”
“什麽???城主你沒有弄錯吧,你是說這般天地異象,是有人衝擊元胎境引起的?”黃天行目瞪口呆道。
洛衫搖搖頭:“不會弄錯的,我曾經親身經曆過這般情形,的確是有人在突破元胎境,而且此人已經來到最為關鍵的時刻,即將完成突破。”
黃天行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據我所知,落雲城不曾有這般強者啊!難道是有人偷偷隱匿在城內修煉,直到今日才展露鋒芒?”
平日裏,落雲城內來往之人極為複雜,但若是有金光境以上修士入城,都會被記錄在冊,此等強者若是放任不管,會給城池帶來極大破壞。
此時城內所有金光境以上強者,黃天行都可以說心中有數,並無遺漏之人,而本就屬於落雲城的修士,除黑衣人外,連達到金光境後期之人都沒有,更不用說去衝擊元胎境。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沉聲道:“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有人在城內突破元胎境,恐怕會引起一場不小的動**。我們得盡快查明此人身份,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黃天行雙眼死死盯著那處天地異象:“城主,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難道就這麽看著那人順利突破嗎,需不需要出手幹涉?”
洛衫抬起手:“此人身份不明,雖說不知他能否熬過這最後關頭,但即便現在出手幹擾也是無用。突破元胎境的過程,會在自身天地內形成一種‘元胎’,這個過程,對於突破之人來說,猶如經曆數月,乃至數年之久,但對於其他人來說,不過是片刻功夫而已。”
“而且我已經感受到,有幾道不俗的氣息正在向落雲城靠近,恐怕這些人是被此處的天地異象吸引而來,不知他們會有什麽動作,我們隻需靜觀其變即可。”
聽到這番話,黃天行和黑衣人壓下心中焦急,決定按照洛衫所說,靜待事態發展。
正在這時,城主府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一名守衛匆匆跑進來,臉色焦急地稟報道:“城主大人,外麵突然有一群修士聚集,他們似乎對天地異象極為感興趣,正在向異象中心靠近。”
黃天行看向洛衫,等著他發話,可洛衫卻隻是注視著前方,像是打定主意不開口。
見他這般模樣,黃天行無奈道:“這些人來的還真快。吩咐下去,加強城池防禦,同時派人密切關注他們的動向,但不要輕易與他們發生衝突。”
守衛領命而去,洛衫轉頭看向黃天行和黑衣人,眼神玩味:“看來這次注定會很熱鬧啊!這幫人定然是將這次天地異象,當成是有寶物出世,想著來分一杯羹,若是他們知曉真相後,不知道會是何種反應。”
黃天行一愣:“城主你的意思是?”
黑衣人嘿嘿一笑:“黃大人你想想,如果你在閉關時,有一群蒼蠅在耳邊嗡嗡直叫,打擾到你修煉,你會有什麽反應?”
“原來如此,這些人若是真的打擾到,那位突破元胎境的修士,恐怕會惹來一場不小的麻煩。”
洛衫微微一笑:“正是如此。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這些人中不乏有心懷不軌之徒。我們需要做好兩手準備,一方麵防止那位突破成功後波及到我們,另一方麵也要提防這些人可能引發的其他事端。”
黃天行沉吟片刻,說道:“城主,既然如此,我們是否需要派人去通知一下城內的其他勢力,讓他們也有所準備?畢竟,這次天地異象牽涉甚廣,恐怕會引起整個落雲城的動**。”
洛衫沉思片刻,最終點了點頭:“也好,你去安排一下,將消息傳遞給城內各大勢力,讓他們知曉情況,做好應對準備。但切記,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黃天行立刻著手去辦這件事,洛衫和黑衣人則繼續關注著城外的動靜。此時,城主府外的喧嘩聲漸漸平息,但城內各處卻開始暗流湧動,各方勢力都在為即將到來的變故做著準備。
“要開始了!元胎境修士的突破過程,可並不多見,暗影,你好好看著,這場突破對你日後修煉會有不小好處。”洛衫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忽然脫口說道。
名叫暗影的黑衣人一驚,立馬將神識向遠處散開。
此時,在沐玄住處上空,有著無數靈光閃爍,宛如繁星點點,一道道玄妙的符文在空中交織,形成一幅壯麗的畫卷。
不一會,方圓百裏的天空,出現一道道絢爛的彩霞,如同天邊的極光,將整個落雲城,籠罩在一片神秘的光輝之中。彩霞之中,一股浩瀚的靈力波動逐漸擴散開來。
與此同時,城外的修士們,也感受到這股強大的靈力波動,紛紛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天空中絢麗的彩霞,眼中充滿震撼之色。
一人對身邊同伴說道:“看來我得到的消息沒錯,此處果然是有重寶即將現世!先下手為強,我們趕快過去!”
“等等,情況好像沒那麽簡單,這股異象的中心之處,好像是從那座莊園內傳出,難道寶物是在那裏?”
“那又如何,我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若是真有重寶出世,我們一定要分一杯羹!”先前那人堅定地說道。
與他有著同樣想法之人,並不在少數,若是有人在遠處觀察,便能發現,此刻沐玄所在的莊園外,被大量修士圍得水泄不通,眾人虎視眈眈盯著莊園大門,甚至有人在嚐試著能否進入大門。
可令他們驚訝的是,這座莊園外竟然有著一道陣法,阻攔著所有人的腳步。
正在此時,血魔老人和程天剛趕至此處,見到這般情形,他們相視一眼,麵露疑惑之色。
“怎麽又是這座莊園?這次的天地異象,似乎也是從莊園內傳出,難不成真有什麽寶物藏在其中?”血魔老人皺眉說道。
程天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看來這座莊園並不簡單啊!也不知那人是否還在莊園內,這次的天地異象和他有沒有關係?”
血魔老人麵色凝重,雖說他心裏無比痛恨那人,但想到他曾經表露出來的實力,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程天剛突然抬起頭,看向天空中某個方向:“上官兄,既然來了,為何要鬼鬼祟祟躲在一旁,何不現身一見?”
此話一出,血魔老人同樣抬頭望去,他同樣是注意到那一處的異常。
兩人站在原地等待片刻,可並沒有人出現。血魔老人麵無表情:“藏藏掖掖,難不成你想渾水摸魚?”
話音落下,血魔老人抬起一隻手,頓時有一道血芒從他指尖激射而出,直奔那片異常之處。
然而,血芒在半空中如冰雪般熔化,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吞噬。隨後一道獨臂身影緩緩顯現。
“血魔老人,你還是這麽急性子。看來這些年,你的傷勢恢複的不錯啊。”上官虹淡淡開口道。
“哦?不知上官兄是為何又來到此處?”程天剛笑著說道:“你這斷臂為何沒有修複?”
上官虹反問道:“與你何幹?兩位來此又是有何貴幹?”
血魔老人冷哼一聲:“為何來此,我們都心知肚明,何必要互相試探。既然天地異象在此出現,我們自然要來探個究竟。”
“上官兄好像比我們更早來到這裏,機緣乃是先到者先得,不知你為何在此地止步不前,難道是對這座莊園感到忌憚,還是說,對莊園裏某個人感到忌憚?”程天剛開口道。
上官虹並不回話,隻是看著前方那座莊園,他一隻手捂著斷臂處,每當回憶起當年那一戰,便是感到肩膀斷臂處隱隱作痛。
血魔老人則不耐煩道:“廢話少說,既然大家都對這異象感興趣,不如聯手一探究竟。不過,我可警告你們,別想從中占什麽便宜。”
三人各懷心思,目光交匯間,似乎在無聲地較量著。
“轟!”
突然間,莊園方向響起一陣聲響,三人目光都被吸引而去。隻見到圍在莊園外的修士,開始有人按耐不住,向莊園大門丟出一道道術法。
血魔老人眉頭一挑:“剛好讓這幫人先出手試探,看看那人會不會出手。”
程天剛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笑眯眯的,看著人們出手攻擊莊園陣法。
上官虹一副若有所思之色,自從他來到此處後,便是感到那股波動有些熟悉之感,如今天地間散發出的若隱若現的威壓,他曾在與他交過手的,那位元胎境修士身上感受過。
“這座莊園內,難道還藏有一名元胎境修士?可這莊園內修為最強的修士,似乎是那名叫袁高之人,他應當與我處於同一境界,難道...”上官虹腦海中出現一個想法,隨後他立馬搖搖頭:“不可能,那人如此年輕,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突破至元胎境。”
正當上官虹思索之際,莊園外越來越多的修士,開始動用術法砸向莊園大門。可這些術法攻擊,並未對莊園造成任何損傷,全都被莊園外防禦陣法吸收,眾人見此紛紛露出驚訝之色。
一些心思縝密之人開始意識到,這座莊園並非尋常之地,其主人定然擁有著不凡的實力。
“看來這莊園的主人並非等閑之輩,我們還是小心為上。”一名修士低聲對身邊之人說道。
“哼,怕什麽?即便他再厲害,難道能抵擋我們這麽多人的合力攻擊?”另一名修士不屑地回應道。
“既然都已經出手,那麽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先將這陣法打破再說,之後進入莊園內,我們便各憑本事去奪寶。”
“好,大家再加把勁,我還真不信這個邪,我們這麽多人,難不成還無法打破這座陣法?!”
還不等眾人出手,莊園內的異象愈發強烈,彩霞逐漸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衝雲霄。光柱之中,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不斷擴散,令在場的修士們無不感到心悸。
“這股力量,絕非尋常寶物所能散發!”血魔老人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
程天剛同樣眼神火熱:“看來,我們得加快行動。否則,等這股力量徹底爆發,恐怕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兩人正準備行動時,卻見到上官虹仍然站在原地,似乎並不打算出手。
血魔老人不解地看向上官虹:“怎麽,難不成你怕了?”
程天剛眉頭一皺,從剛才開始,他便是察覺到上官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這家夥的城府向來頗深,難道他是察覺到什麽不對勁之處?
上官虹神色淡漠:“你們若想占得先機,便盡管去吧,我自有打算。”
血魔老人和程天剛對視一眼,心中各自盤算。
“哈哈哈哈!既然上官兄不願出手,那我也先觀望片刻。”程天剛突然說道。
此時血魔老人也感到一絲不同尋常,他漸漸收斂心神,站在原地,不再急著動手。
“寶物即將現世!快隨我一起出手,打破這座陣法!”
人群中,不知是誰高呼一聲,頓時點燃眾修士的情緒。他們紛紛祭出各自的法寶,一時間各種顏色的光芒,在莊園外交織成一片璀璨的光海。
“轟隆隆!!!”
隨著一聲巨響,整座莊園都開始搖晃起來,莊園外的防禦陣法,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光芒閃爍不定。
然而,在眾人以為陣法即將崩潰之際,一道身影突然從大門緩緩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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