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千樹骨頭很硬,平素倨傲,年輕一代真傳弟子中,沒幾個人能入他的法眼!
他也沒多少愛好,平素修行如瘋魔,唯一的愛好,那就是休閑之時,與人賭上一把,賭天賭地賭空氣,隻要能打賭的,他都會試上一試。
在修行方麵,拓拔千樹天賦異稟,吊打諸多修士;隻是在賭運方麵,拓拔千樹十賭九輸,技術稀爛,運氣還差,偏偏又菜又愛玩。
事到如今,更是欠下一屁股靈石債務,說起來還真是讓人唏噓。
堆成小山的極品靈石,差點把拓拔千樹給饞哭。
“十萬極品靈石啊!”拓拔千樹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道,“我不會眼花了吧?你們兩個打我一下臉!”
身旁兩名師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鼓起勇氣,輕輕拍了一下拓拔千樹的臉蛋。
“哎呀,好疼!你們兩個真打啊!”拓拔千樹跳起身,馬上還他們三兩腳。
沐玄淡淡道:“這十萬極品靈石,拓拔師弟先把債務還清,剩下的便當做賭本,等來日贏了靈石,再還我也不遲。”
拓拔千樹臉都要笑爛,望向沐玄的眼神,那叫一個柔和,換做旁人瞧見,隻怕都要驚掉下巴。
拓跋千樹讚歎道:“沐師兄,當真是大氣敞亮,十萬極品靈石不是個小數目,師兄卻還敢借我!從今往後,師兄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沐玄嘴角一抽,提醒道:“拓跋師弟,賭錢終究不是好事,師弟偶爾當作放鬆,那就行了,萬萬不可沉迷其中。”
拓拔千樹哈哈一笑:“師兄放心,隻是偶爾放鬆一下,絕不會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師兄這次豪爽大氣,等我贏了錢,我會早早還錢。”
沐玄點點頭:“那就把靈石收起,還要勞煩師弟,我去采摘太陰長生花,你來幫我護法。”
“好說,好說!這事容易,那太陰長生花,乃是稀有之物,定有護持妖獸,師兄還得小心一些。”拓拔千樹一邊說,一邊開始收靈石,激動的臉蛋發紅。
一旁師弟問道:“拓拔師兄,當真不要太陰長生花了?此物價值不菲,帶回宗門的話必有重賞。”
“廢話!我拓拔千樹一口唾沫一口釘,說過的事情,那就要做到,豈有反悔之理?”拓拔千樹怒罵道。
沐玄提醒道:“沐玄師弟先收拾一二,我先去湖心島看一看。”
“師兄小心一些,一會我來為你護法。”拓拔千樹儼然化身貼身保鏢,進入新角色的狀態,極為迅速。
有錢能使鬼推磨,真的是有錢好使啊。
湖畔生有柳樹,沐玄徑直走去,抬手摘下一根柳條,往湖中一丟,這柳條猶如遊魚,破水而去。
沐玄輕輕一跳,踩在柳枝上,竟是踏水而行。
青鋒突然說道:“沐小子,你還真是聰慧非常,這難纏的小子,竟然被你用靈石給收買了。”
沐玄輕笑一聲:“修行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十萬極品靈石,讓他為我辦三件事,不,是四件事,還有收獲這小子的友誼,非常劃算了。哪怕日後他沒錢還賬,他便永遠虧欠我一份人情。”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高,實在是高,你這計策算是賺麻了。”青鋒誇讚說道,“拓跋小子天賦非凡,做你的金牌打手,那是綽綽有餘。此番若能收取,往後有此子為你護法,宗門內的宵小之輩,便不敢打你的主意了。”
沐玄沉聲道:“敖烈做初一,我自然要做十五。他這次勾結薑南霜暗算我,此仇不報,我念頭便不通達!”
“你恐嚇一番薑南霜,隻怕敖烈已有戒備,那廝恐怕也想著你要報複,定會心神不寧。”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沐玄哼了一聲。
“到了!太陰長生花那邊,的確有妖獸鎮守,你得注意一些。”青霄提醒說道。
沐玄頷首,徑直來到島中水池當中,池中生長著太陰長生花,花朵晶瑩剔透,花瓣整體呈乳白色,邊緣呈現淡淡的粉色,頗為美麗。
“好香啊!”沐玄深吸一口氣,這香氣撲鼻,沁人心脾。
光是聞聞香氣,感覺神清氣爽,腦海中竟是一片澄明,好處頗多。
沐玄定眼瞧去,便要采摘。
“沐師兄,這太陰長生花,我苦侯許久,你不可采摘!”
突然,一個厚重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沐玄神色微變,臉色瞬間一沉。
他猛地扭頭,遠處飛來數人,領頭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天都峰峰主敖烈。
敖烈遁光極快,眼瞅朝湖心島而來,沐玄二話沒說,高聲道:“拓拔師弟,吩咐你第一件事,給我攔住敖烈,不得讓他到湖心島來。”
拓拔千機剛將靈石收完,一聽來活,還是揍一頓敖烈,頓時嘴都笑歪了。
“敖烈這廝,我早就看不順眼了,此事我應下了!沐師兄,你瞧好了,這事情我會辦的妥妥當當!”拓拔千機縱身一躍,攔住敖烈去路。
敖烈眉頭一皺,停下腳步,質問道:“拓拔師弟,你這是做什麽?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要攔我去路?”
拓拔千樹嗤笑一聲:“等沐師兄采摘完太陰長生花,我便放你過去。”
敖烈臉色一黑,一頭霧水。
這拓拔千樹天不怕地不怕,真傳弟子當中,也是狗不理一樣的人物,平素沒有服氣之人。
今個是怎麽回事?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沐玄讓這小子幹什麽,這小子居然乖乖聽了!
簡直離譜至極!
敖烈想破腦袋,特娘都想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拓拔師弟,你平素獨來獨往,沐玄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為他辦事?他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這般前倨後恭!”敖烈譏諷說道。
拓拔千樹雙手環抱:“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趕緊滾開,再不滾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敖烈鼻子都氣歪了,瞧著架勢,分明是金牌打手的架勢,這是要幫沐玄出頭呀。
他強壓心中怒火,眼珠子一轉,心生一計:“拓拔老弟,我聽聞你最近手頭有些緊,不如這樣,我借你五千極品靈石,這些錢就當我一點心意。你收了這些靈石,莫要摻和我與沐玄之事?你看如何?”
敖烈翻了個白眼,鼻子一噴,仰首望天,神色輕蔑至極。
敖烈深吸一口氣,豎起一根手指頭:“一萬顆極品靈石!”
敖烈搖了搖頭,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沐玄這家夥,到底用的什麽詭計?拓拔千樹這個愣頭青,怎麽這麽聽話的?”敖烈心裏有十萬隻螞蟻在爬,心癢難捱,完全搞不明白。
拓拔千樹在宗門內,乃是出了名的難纏!
難道,沐玄抓住拓拔千樹的把柄?
不可能啊!
這小子就是修煉瘋子,能有什麽把柄?
敖烈腦袋都快想爆炸,愣是想不通緣由,最後一跺腳,一臉肉疼地道:“一口價!兩萬極品靈石!全部借你!如何?”
拓拔千樹雙手猛地叉腰,罵道:“敖烈,你太小家子氣了!便是借個錢,都是摳摳搜搜,沐師兄一次便借我十萬極品靈石,豈是你能夠比的!滾滾滾,趕緊滾!”
“什麽?借你十萬極品靈石?”敖烈身子猛地一震,不可思議道,“他騙你的吧?十萬極品靈石,這可不是小數目!”
拓拔千樹冷笑道:“你拿不出來,不代表別人沒有!老子數到三,你再不滾的話,那就別怪我動手了!”
敖烈心中猶如驚濤駭浪,這沐玄怎麽這麽有錢?
難道說在黑暗禁區,還有什麽大的機緣不成?
該死的!
這家夥為什麽沒有死在黑暗禁區呢?
修為厲害,還這麽有錢,人比人氣死人,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拓拔師弟,太陰長生花對我至關重要,不如我們聯手,等回山之後,我定有好禮相送!”敖烈不甘心說道。
拓拔千樹勃然大怒:“敖烈,莫要把你與我相提並論,我說一不二,不會出爾反爾。既然你聽不懂人話,那就手底下見真章!”
拓拔千樹一抬手,便是兩把大錘在手,咚咚一撞,便朝敖烈衝去。
“轟隆隆!”
兩名真傳弟子,登時大打出手,互相鬥法。
湖心島。
沐玄扭頭望去,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這小子,十萬極品靈石,花的真值!”青霄嫉妒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趁著拓拔千樹與敖烈鬥法之際,沐玄快速來到太陰長生花附近,正要采摘,忽而水中一陣波動,一條金色巨蛇,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沐玄狠狠咬來!
沐玄看都不看,抬手一點,青芒一閃,碩大蛇頭應聲而斷。
“嘭!”
金蛇軀體濺落水麵,登時湧出大量鮮血。
“咦?這條金蛇頭上有隆起,竟然要化蛟了!”沐玄輕咦一聲,頗有些意外。
“這血肉不凡,可以煉器,也可以製作一些藥丸。”青霄提醒說道。
沐玄一抬手,大蛇身體懸空而起,青霄徑直將屍體收入劍域當中。
很快,太陰長生花順利采摘,收入儲物戒中。
沐玄剛要離開,目光一凝,發現池水一旁的草叢中,竟然有一個巢穴。
他三兩步走去,發現竟是一個蛇窩,想必是那條金蛇的老巢。
這老巢當中,藏有三枚蛇蛋,蛇蛋通體金色,每一個都有成年人頭顱大小。
“沐玄,你這次走運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是太陰金蛇,靈蛇榜第六的異種蛇,這玩意極難培育,往往需要從蛇蛋開始,便要烙印符籙,每一日用精血培育,一旦降生,便能認你為主,將你當作父親一般看待。”青霄激動說道。
沐玄搖著頭道:“做主人即可,我還不想做爹!”
青霄:“你若是不想要,那我就收了,到時候煉製成魔藥,有別樣作用!”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殺了護持靈藥的金蛇,也算是虧欠一分,這三個蛋便讓它們在這裏孵化便是。”沐玄沉聲說道。
青霄提醒道:“你帶走才是最好的!這三顆金蛋,沒有大蛇護持,很快就有妖獸來侵襲,到那時三顆金蛋都要成為別的妖獸果腹之物,你任由它們自生自滅,等於就是謀殺啊。”
沐玄失笑道:“你這老狐狸,分明逼我收養它們啊。”
“反正不虧,有便宜不占,那就是王八蛋!”青霄提醒道,“心軟就會犯錯,猶豫就會敗北!”
“不錯!心軟隻會殺死自己!五十年前,我犯下的錯誤,不能再犯了!”沐玄鄭重說道,單手一張,輕輕一吸,三顆金蛋便飛入劍域當中。
做完這一切,沐玄抬頭望向遠處。
敖烈正與拓拔千樹打的不可開交,一時之間,竟是不分勝負。
“我要給敖烈一個教訓,起碼讓他半年內都要養傷!”沐玄淡淡說道,準備動手。
“地魔傀儡煉製好了!可以讓它去偷襲。”青霄賊笑說道。
“速度這麽快嗎?”
“你別忘了,劍域的世界與外麵不同。”
沐玄恍然,二話不說,召喚出地魔傀儡。
地魔傀儡瞬擅長遁地,一瞬間便消失湖中,朝著敖烈方向遁走。
敖烈滿頭大汗,望見沐玄取走太陰長生花,心神大亂,喊道:“拓拔千樹,我們都是自己人,何必打打殺殺?”
“誰跟你是自己人?沐師兄,才是我的金主!別廢話,趕緊滾蛋!否則我要動真格了!”拓拔千樹罵罵咧咧,一點麵子都不給敖烈。
敖烈氣的快要爆炸,卻又無可奈何,正想著空檔,隻覺得渾身汗毛豎起,一股莫名的大恐怖,瞬間席卷全身!
“不好!偷襲!”
敖烈沒有任何猶豫,猛地往後一退!
可惜還是遲了,一頭地魔從地下鑽出,一把抓住敖烈的大腿,朝地麵狠狠砸去!
“嘭!”
敖烈砸的一個狗吃屎,張口噴血!
地魔掄起敖烈右腿,左右開弓,來回狂砸,砸的地麵碎石橫飛,場麵暴力至極,然後猛地一丟!
“呸!狗屎一樣的真傳弟子!”地魔嗡嗡嘲諷道。
“哇!”
敖烈狂噴鮮血,五髒六腑都受了傷,他沒有半分猶豫,噴出一口精血,朝著東邊天空逃遁而去!
“沐玄!你敢偷襲我!我恨你!!!!”
敖烈猶如死了老娘,發出淒厲的慘嚎,瞬間消失不見。
“哈哈哈哈哈!過癮!實在是過癮!看他這麽倒黴,實在是太暢快了。”
瞧著敖烈陰溝翻船,沐玄忍不住放聲大笑,之前被偷襲的那股鬱火,也算是發泄出來。
沐玄收了地魔傀儡,來到拓拔千樹身旁:“師弟說一不二,不愧是有賭品之人。”
換做旁人誇讚,拓拔千樹不屑一顧,可是聽沐玄誇讚他的賭品,拓拔千樹笑的嘴巴咧到後腦勺,別提有多開心。
“那四件事,眼下便剩下三件了!”
“不錯!拓拔師弟,這裏是五千中品靈石,便送你喝茶了。”沐玄說到這裏,又掏出一堆靈石。
拓拔千樹瞧得眼睛都直了:“師兄豪爽,往後再有揍人的單子,隻管尋我,我定幫師兄教訓妥當。”
“好!那我們就此別過!”
兩人寒暄一陣,便各自離開。
拓拔千樹目送沐玄遠去,一旁師弟上前問道:“師兄,這位沐師兄,還真是大手筆啊,好像有很多錢,出手也格外大方。”
拓拔千樹哼了一聲:“人家五十年前都成名了,有錢不是很正常嗎?我要是賭五十年,現在也是大富翁了。”
師弟們別過頭:“.......”
............
三日後,地窟試練結束。
三陣營人馬,陸陸續續走出地窟,有些人卻永遠走不出來了。
令人奇怪的是,敖烈陣營的領隊,卻不見了蹤影。
唯有沐玄、拓拔千樹領隊,還在地窟外等候。
李牧,還有他青梅竹馬的金師妹,也都順利走出地窟。
金師妹一見李牧,麵露得意之色,上前顯擺道:“李師兄,我這次大豐收,我都說了,讓你跟著我,你為什麽這麽傻啊?”
李牧搖了搖頭:“金師妹,我收獲也很好!”
“很好?一些垃圾靈草吧?就憑你們那個沒用的領隊?”金師妹麵露不屑,“你這個人最好麵子,算了,我也不拆穿你了。這次你就當是一個教訓,以後不要這麽頭鐵了,太為別人著想,心軟是病,一定得治。”
李牧苦笑道:“金師妹,沐前輩是有大神通之輩,你不可胡言亂語,另外,我真的有極好的收獲,哪怕繳納給宗門的份額,我還有很多留存,這對以後修行,有諸多好處!
這一次,若不是跟隨沐前輩,我竟然不會有這般大的機緣。前輩對我的恩情,我會謹記在心。
而且,我們這次跟隨沐前輩的修士,都對前輩感恩戴德呢。”
金師妹兀自不信,嘲諷道:“你啊,還是太年輕,一點點小小恩惠,便讓你感動的分不清東南西北,既然你說有大豐收,那就拿給我看看。”
李牧左右一看,將金師妹拉到一旁,悄咪咪扯出那塊五百年份的黃精。
金師妹原本一臉不屑的神色,等一眼望見這黃精,臉色瞬間大變。
“光是這一株黃精,便能抵上百株普通靈草。金師妹,實話告訴你,咱們這次依靠沐前輩,找到一處秘窟啊!同行之人,都發財了!”
金師妹漂亮的眼珠子,越睜越大,臉色一下子難看的發黑。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你們居然找到密窟了!”金師妹瞬間崩潰,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嗚嗚嗚嗚,我簡直抱著西瓜撿起芝麻!哎喲,我好後悔呀!我幹嘛要換隊伍啊!真是氣死我了啊!”
金師妹腸子都給悔青,恨不得抽自個幾百個耳光。
李牧哭笑不得,隻好在一旁安慰,耗費許久時間。
等地窟徹底關閉,試練修士們,開始匯總資源。
最終的結果,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還有意外非常。
沐玄帶領的陣營,折損的修士最少,而且獲取的資源最多。
每個人隻要繳納一定額度的靈草之後,可以保留一部分。
“怎麽回事?為什麽那位老前輩的陣營,收獲最大?”
“我聽說那位前輩發現一處秘窟!”
“嘶~~~不會吧!這簡直走了大運氣!”
“後悔啊!唉!若是知道沐師兄這般厲害,我幹嘛要離開呢!”
“唉!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我如果不聽他們的,我現在也發財了啊!哎呀,氣得想吐血!我原來就是沐前輩陣營的啊!”
.......
修士們議論紛紛,有人懊悔,有人痛苦,議論紛紛之後,眾修士各自登船,回返宗門。
沐玄剛回輪回峰,便有執法堂修士來報:“沐公子,還請隨我去一趟執法堂!”
“何事?”
修士道:“本門真傳弟子謝高遠告發,沐公子你殘害同門,凶狠無忌!沐公子,若有不同意見,等到執法堂再行申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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