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擦。’
門被打開,陶司靳從臥室裏麵走出來,視線落在廖紹手中還緊攥的照片上,冷聲問:“找到答案了?”
“找到了。”段一博一把將廖紹扯到一邊,急切的說:“正如你猜想的那樣,易三先生很可能是你親舅舅。”
親舅舅。
這三個字在陶司靳腦海中炸響,從小到大,他在記憶中,從來沒有聽到自己母親提起過她家庭情況,更別提什麽舅舅外公的。當別人家有很多親戚可以串門時,他隻有一個人呆在家裏。
沒有兄弟姐妹,沒有親戚朋友。如今自己長大了,反而被告知還有舅舅,而且不止一個。
‘嗬。’
陶司靳低低冷笑一聲,不以為然的把玩著手中的照片,冷漠的在**重新躺下,“我都沒有找過他們,為什麽要這樣追著我下手?”
“如果他是你親舅舅,那麽你們之間就少不了跟財產有關。正所謂,爭奪家產這種事情在豪門不是很正常嗎?隻不過——”段一博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他要針對你呢?你隻是外孫而已,他們家族裏麵不是還有一個二先生嗎?”
“你覺得我會知道嗎?”陶司靳將視線落在段一博身上,又冷漠收回目光。這是他們家族的內鬥,他一個從未在裏麵生存過的人怎麽可能會知道。再說,他也不關心這些。
因為財產,就對自己一個不知所蹤的外孫三番兩次動手,這份心狠手辣,也是他見過當中最鍥而不舍的。
廖紹這時候說:“我聽說,前幾天易老爺子因為易遙跟安小姐的婚事,給生生氣進了醫院,情況說不上好壞。老人家上了年紀,說句不好聽的,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
“要不然你親自再去拜訪一下?明天我就跟外界聲明,說你已經打撈到了?”段一博衝陶司靳曖昧的挑了挑眉,笑得十分意味深長。
“別在這搗亂,就算我要出去也不是現在。”陶司靳英眉緊皺,易三先生不該為了自己這樣一個外孫這麽窮追不舍,其中一定還有什麽其他原因。
段一博嘿嘿一笑,用胳膊肘曖昧的撞了撞陶司靳,“我看易玲那個小女孩對你很有意思啊?沒成想她竟然會是你表妹,現在可能你也沒那個意思了吧?”
此話一出,陶司靳鷹眸便直勾勾落在他身上,冰冷的聲音中不帶一絲情緒,“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對她也沒任何意思,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這一點從未改變過。”
“我知道,你心裏隻有安黎一個人嘛,我就是說這逗你玩玩的。”話畢,段一博站起身,重重拍了拍陶司靳肩膀,“你放心,我會為你將這件事情調查清楚的,到時候再來告訴你。”
“段少,我送你出去吧。”廖紹立即主動提出來,隔著段一博一起走出了臥室。
沒有了吵鬧的段一博,陶司靳低眸看著手中照片,始終不理解,易三先生為了自己這個外孫,這麽大動幹戈做什麽。
這一夜。
這個消息讓陶司靳徹夜未眠,他從未想到過會是這種結果。更沒想到,如今孤苦無依的自己,竟然會在一夕之間多出了這麽多親戚。可他也更加明白,有錢的豪門裏麵,很難存在和平的家庭關係。
次日。
易玲提著水果籃來到醫院看望易老爺子,無意中更易老爺子提起昨天照片的事情,易老爺子聽完之後,神情陡然發生變化,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有些變化,這個反應讓易玲一時不知所措。
“爺爺,你這是怎麽了?”易玲急切搖晃著易老爺子,不明白自己這麽一句話,為什麽會讓易老爺子生出這種反應。
易老爺子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追著易玲問:“你確定是陶司靳手下拿來的照片,是你姑姑跟你爸的照片?”
“是……是啊,我當時還奇怪他們為什麽會有我姑姑跟我爸的照片,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我還特地將照片拍了下來。”易玲說這,將手機偷拍的照片遞給易老爺子看。
果然,在這有些泛黃的舊照片上,清楚看到了陶司靳母親跟易三先生的合照。那時候的他們還是關係很少的姐弟,陶司靳母親也還沒有被趕出家門。被趕出家門,是易三先生已經上大學的事情。
易老爺子微微眯著眼,記憶回到了當初將陶司靳母親趕出去的畫麵。時隔二十多年,他還能夠清楚想起她離開家時決然的眼神。
忽然,易三先生衝著外麵喊了一聲,“老祥。”
這麽一聲,老祥聞聲從外麵走進來,恭敬的詢問:“老爺子,有什麽事情吩咐嗎?”
“易玲,你先回去吧,有什麽事情我會讓人找你的。”易老爺子在跟老祥說話之前,先將易玲遷走。
易玲還想再說些什麽,可對上易老爺子那雙炯炯目光,沒來得及開口的話最後又咽了下去,隻得幹巴巴應下,“好。”
易老爺子緊盯著易玲離去的背影,直到看到那扇病房門被關上後,他才重新將視線落在老祥臉上,說:“你去新陽調查一下,陶司靳的親生母親是誰,一天之內立刻將消息告訴我。另外——”
“另外還有什麽?”老祥問。
易老爺子心中已經生出了一個想法,遲疑了兩秒過後,他說:“去陶司靳曾經住過的屋子,查看一下有沒有他用過的杯子或者其他一些,可以鑒定DNA的物品,記住,這件事情隻能你知我知,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家裏那些個。”
老祥有些詫異:“老爺子,你是在懷疑這位靳少,很可能會是大小姐的親生兒子嗎?”
“你覺得呢?初次相見時,我就覺得這孩子跟大小姐有些相似。有那麽一瞬間,我差點把他當成了大小姐。不管如何,這件事情你要秘密調查清楚,查到後第一時間告知我。”
“是,我現在就去辦。”老祥從病房退出去。
偌大的病房,易老爺子獨自坐在病床前,喉嚨忍不住咳嗽了起來。這些年,他表麵上裝作若無其事,可對離家出走的女兒,這麽多年仍舊心中牽掛。隻是找了多年也沒有結果,如今。
可能,自己親外孫就在麵前,這個可能性,光是想想便覺得十分欣慰。眼中不由得落下了激動淚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這就找到了親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