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天很清楚,徐天賜對辛柔的關懷簡直可以到寸步不離的程度。這次他雖然過來打走範劍南,又和自己坐在一起吃飯。但李嘯天相信辛柔也一定在附近。所以從餐廳裏出來之後,李嘯天就忍不住四下打量起來,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辛柔。

他果然沒有料錯。就在他四下打量的時候,辛柔的聲音已經在他的旁邊響了起來:“李嘯天,你在看什麽啊?”

“看美女啊。”李嘯天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哦?不知道是哪位美女那麽有魅力,居然如此牽動你的視線啊?”辛柔笑著說道。

“是一位姓辛名柔的美女,你認識不認識她?”

“去,懶得跟你貧嘴。”辛柔的臉蛋兒突然紅了起來,“怎麽樣,吃飽喝足了,是否賞個臉陪我一起走走啊?”

“我們兩個的角色是不是錯位了?你是美女,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對你說才對吧?”

“你還貧……”辛柔的臉蛋兒更紅,但是羞澀之中,卻分明帶著喜悅的神色,“不過話說回來,我覺得你可一點都不普通,不平常。”

“我有什麽不平常的?”李嘯天問道。

“至少……至少我覺得你會武功。”辛柔說道。

李嘯天忍不住笑了:“若論武功,徐天賜的武功明顯比我強多了。”

“現在我的心情很好,別跟我提這家夥。”辛柔突然說道。她和徐天賜的關係似乎很複雜,甚至連提都不願意提起。

“說實話,我覺得徐天賜這個人長相雖然不是多英俊瀟灑,但是要家世有家世,要人品有人品,不但有一身好功夫,還對你癡情似海,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接受他呢?”在心裏存了好長實踐的疑問,李嘯天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接受他什麽?你……你不會誤會了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吧?我和徐天賜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徐天賜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我也更不可能喜歡他。”辛柔聽了李嘯天的話,臉上突然浮現起一抹緊張的表情,連忙解釋道。

“天賜沒有喜歡過你?這怎麽可能?現在我們上京大學裏,幾乎人人都知道徐天賜對你一往情深,他都已經被很多人評為我們廣告係的癡情王子了。”

辛柔認真地說道:“別人怎麽想我不管,但是嘯天你要相信我啊,我和徐天賜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他根本從來就沒有說過喜歡我。”說完這句話之後,辛柔似乎又感覺到自己這話說的有些太露骨了,連忙補充道:“我本來就沒有朋友,如果連你都不相信我,那我真的會很難過的。”

“嗬嗬,小柔,如果你願意的話,想跟你交朋友的人能從這裏一直排到大門口。以後盡量多笑笑吧,你笑起來的時候,可比不笑迷人多了。”李嘯天笑著對辛柔說道。

他的目光讓辛柔覺得臉上一片火辣,低下頭說道:“你別安慰我了。你看看,我們這一路走來,別人看我們的目光都是怪怪的,怎麽會有人願意跟我做朋友?自從軍訓的時候我……我暈倒到你的懷裏之後,全校的人都把我傳成了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連你不也說我主動對你投懷送抱麽?”辛柔抬起頭來,半羞半嗔地瞪了李嘯天一眼,卻怎麽看也不像是在責怪他。

李嘯天連忙說道:“汗,那次我隻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好了啦,我又沒有怪你什麽。看你急的。”辛柔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從小到大,我已經習慣了沒有朋友,習慣了在別人的非議中長大。別人怎麽說,其實我都無所謂啦。”

看著這個堅強的女孩子,李嘯天忍不住柔聲說道:“小柔,別人怎麽說,我也無所謂。我隻希望,我們永遠都可以做朋友!”

“恩!”辛柔的眼睛裏又是感激,又是高興,對著李嘯天,重重地點下了頭。

這番談話之後,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隻是這麽靜靜地並肩在校道上走著。辛柔容貌出眾,軍訓之後沒有幾天,就已經被評為大一新生的校花之一。在軍訓期間生的暈倒事件,也自然被好事者們翻了出來,公布在校園網上,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上京大學最熱門的話題之一。

現在,對於辛柔的討論已經漸漸淡了下去。但是這一對緋聞男女現在並肩走在校道上,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不過,不論別人如何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辛柔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她隻感覺,走在李嘯天的身邊,竟讓自己的心前所未有地寧靜。

同一天。夜。上京大學百米外一棟別墅內。一個衣飾華貴,神情威嚴的中年人,靜靜地坐在一張檀木椅上,手中一對鐵膽,不停地出清脆的碰撞聲音。

“大哥,你一定等急了吧?”一個粗豪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麵傳進來。

“知道我等急了,你還不趕快進來?”檀木椅上的中年人淡淡地說道。

在仆人的引領下,一個長相和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頗有幾分相像,但裝飾要隨意得多的人走了進來,伸手將一個牛皮信封丟到了中年人麵前的桌子上。

“金山,沒生什麽意外吧?”中年人慢慢地拿起信封問道。

椅子上的中年人叫做徐金城,從外麵走進來的人叫做徐金山,兩個人是親兄弟。他們兄弟倆的名字雖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是在整個上京市,不知道這兩兄弟的人卻沒有幾個。

哥哥徐金城,是上京市第一富豪田照臨家的總管。雖然名義上隻是一個管家,但是不管是田家的白道上的生意來往,還是黑道官場上的關係打點,都由徐金城一手操辦。在整個上京市,隻要徐金城說句話,沒人敢不賣他麵子。

弟弟徐金山,和哥哥是同一年來的上京市,但是走的卻是黑道的路子。如今上京市第一大幫派三合堂,就是當年徐金山白手起家,一手創立的。

“大哥,偷一個小女孩的日記本,動用的是我們三合堂的第一高手。這事傳出去本來就是笑話了,如果還出意外,那你兄弟我還用在道上混嗎?”徐金山粗聲粗氣地說道。

“沒意外那就最好。照臨大哥吩咐過,這件事絕對不許出一點紕漏,我們做下人的,自然得認真執行。”

“照臨老大也真是的,最近是不是閑來無事?看上了這個小女孩,直接跟我說句話不就成了?居然還要如此費力氣,偷她的什麽日記本!真讓人想不明白。”

“你當然不會明白,你又沒做過父親,怎麽會明白呢?”徐金城喃喃說了一句,揮揮手吩咐徐金山下去了。他自己則繼續翻著手上的日記本。最新的記錄就在昨天,全部內容隻有短短的幾句話:

今天,我又看到嘯天和徐天賜一起從餐廳出來,他們兩個似乎已經成為朋友了。我明明非常不想靠近徐天賜,但還是情不自禁地上去跟嘯天打招呼了。我這到底是怎麽了呢?唉,真是越來越不了解自己了。

這幾句話隻占了一頁紙的五行。剩下的空白地方,也寫的滿滿的,不過內容卻全都一樣,隻有三個字:李嘯天、李嘯天、李嘯天……

“李、嘯、天……”徐金城喃喃念了一遍李嘯天的名字之後,輕輕合上日記本,重新裝進了牛皮信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