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薄洵正在輔導她的時候,手機響了。

怕錯過重要電話,所以江黎調的是震動。

她看了眼,瞬間眸色深沉了不少。

是江母打過來的。

江母為何會打電話過來,用腳趾頭猜也猜得到。

江黎沒有接,掛斷了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

她知道,江母一定會不斷的打電話過來。

“應該是重要的電話吧,怎麽不接?”薄洵從江黎的表情中窺探到了兩分。

江黎卻無所謂的聳肩,否認了:“騷擾電話而已。”

“騷擾電話可不會讓你瞬間落寞。”薄洵觀察得很仔細,“不論如何,電話還是該接的。興許是什麽重要事。”

“哪有什麽重要的啊。”江黎並不覺得江母打電話過來會說江酥以外的事。

而江酥與她,已經沒有任何的親情了,自然是不用在意的。

“哦?當真不重要嗎?”薄洵不這麽覺得,“你現在年紀輕,年輕氣盛,活的張牙舞爪的,自然不知後悔的滋味。有些人,自己曾恨透了,自以為心如磐石,不會再因那些人有感情變化,可等到最後才知,那人並非差,隻是有難言之隱。後悔,躍然心頭,然,已無彌補的機會了。”

這話,說得很平靜,隨著薄洵那低沉好聽的聲音傳出,江黎感覺到了那壓抑在聲音後的難過。

薄洵抬眸看江黎,此時他溫潤的眼中已有點點淚水:“所以,即便是恨透的人,也去了,不求對得起別人,但要對得起自己。”

是啊,要對得起自己。爸爸媽媽縱然做得再錯,也是父母,親情並非登報就能割舍的。

“作業的事,明天來吧。”薄洵看了一眼手上價值不菲的表,站起來,“我有個會要開,得走了。”

薄洵走了,而江黎也在猶豫了以後,打通了江母的電話。

對麵的江母,著急得都快瘋掉了:“謝謝,謝謝你。”

“怎麽了?”江黎微微凝眉,聲音壓著不耐煩。

“對不起,黎兒,我知道我不該給你打電話的,但現在隻有你能救酥兒,酥兒大出血,血庫中已經沒血了,所以我,我不得不……”

江黎無奈的歎息一聲,很是不耐煩。

這種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她也分辨不清,媽媽的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黎兒,這次我說的是真的,你一定要信我,一定要相信我!”江母很著急,“就在民心醫院,你趕緊過來吧。”

“你知道的,我跟你們沒有什麽好說的。”江黎委婉的拒絕了。

自然,也就不會過去了。

說她自私冷漠什麽的,都好。這讓人失望的親情,她是再也要不起了。

“啊……”江母落寞的低下了頭,她咬住了嘴唇:“對不起。”

“沒事就不要來打擾我了。”說完,她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以後,她繼續刷高數題,可不論怎樣,自己都看不進去,腦海裏回**的,是江母的那番話。

那著急,祈求的語氣,不像是假的。

握住筆,猶豫了一下,她拿起手機,百度了民心醫院的電話後,打了過去。

“你好,請問是民心醫院嗎?我詢問一下,你們醫院是不是有一位江酥的病人正搶救,需要輸血?”

“好的,您稍等,我查一下。”

片刻,江黎得到了回答,確實是有。

“好的,謝謝。”江黎掛了電話,收了書,會宿舍換了一身衣服後準備出門。

楚筱筱搖搖晃晃的回來,看那樣子,玩得很嗨。

她看江黎要出門,不由得拉住她:“你去哪裏?”

“醫院,獻血。”江黎如實告知。

聞言,楚筱筱明白了,她頷首微微一笑:“嗯,那行,你去吧。”

“哎,再等一等。”楚筱筱又把江黎給拉回來了。

江黎回眸看著她:“還有什麽事?”

“你最近很愛泡圖書館啊,而且,每次拿的都是高數書,回來後還在做題,不會的各種找人問,以前的你,可沒有那麽積極啊。”所以,楚筱筱確定,這其中有問題。

對此,江黎也沒有隱瞞:“有人輔導我。”

楚筱筱瞬間來了精神,眼神很亮:“是誰啊,可不可以帶我一個?你感覺咋樣?”

“薄洵,還行。”

薄洵居然在輔導黎黎高數?她不是提醒過黎黎嗎?

楚筱筱感覺這世界癲狂了。

江黎知道筱筱要驚訝一段時間,她先去醫院,鮮血後再回來,等筱筱詫異後,訓她。

有了江黎的獻血,江酥總算從鬼門關拉回來了。

江母萬分感謝,差點就跪下來了。

“為何聯係不到血源?她的情況,血該常備的。”而且,最近江酥情況不穩定,他們看在眼中的。

江母搖頭,沉重的歎息一聲:“聯係是聯係,可你也知道,現在獻血的沒多少,而酥兒的病,來勢洶洶,準備不及時是必然的。”

“那心髒源呢?談好了沒有?”

江母依舊是搖頭:“對方的條件有些苛刻,而且吧,雖然是惡性腫瘤,到底能活一段時間,並不是那麽著急,酥兒未必能等那麽久,所以,有恃無恐。”

原來如此。

江黎頷首,她沒有多言,回了宿舍。

中途,她接到了薄煜的電話,提醒她周末了,要回去了。

江黎應下,回了宿舍。

宿舍裏,楚筱筱叉腰,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江黎看了她一眼,換了鞋子,爬上了上鋪。

“黎黎,腦袋有坑對不?”楚筱筱見江黎沒有搭理她的意思,隻好主動開口了,“薄洵啊,薄叔叔的私生子,可不是什麽好招惹的貨色,提醒你了,你卻不聽,當真是想搞事啊。”

這點事楚筱筱怎麽都想不明白的。

黎黎並非無知婦孺,對未來有把控,有見解,不該這樣的。

“我和薄洵之間沒什麽,隻是單純的輔導我功課而已。”江黎扯開了被子,躺下來前,對楚筱筱裂開一口白牙,“所以,你想多了,乖一點, 別想了,不會有事的。”

楚筱筱冷哼一聲:“就你說的無事而已,是否有事,現在鬼清楚啊,要你以防萬一,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