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謝行朝還記得阮笙對他的依戀和愛慕,怎麽可能轉瞬之間,她便成了他人婦?
他在雨中喘著粗氣,良久才克製住自己上前的衝動。
他看著阮笙由許應撐著傘,一步一步走向巷尾拐角。倩影在視線中消失,他心底的防線轟然潰散。
有血色順著謝行朝的指縫和雨滴融合。
指甲陷入肉中,冰冷的痛意強迫著他冷靜下來,卻抵消不了他心頭的痛意。
江南離京甚遠,哪怕京中此時仍舊因為楚家之事大動幹戈,小城中仍是一片靜謐。
女子有孕有些月份了,先前的衣裳已不再合身,若是今日再不去裁縫那裏走上一遭,過幾日便有些麻煩了。
“這塊料子不錯,適合男孩子。”阮笙端詳著一塊天藍提花綿綢,嘴角笑意淺淺,她撫著自己的小腹,自問道:“孩兒,你覺得呢?”
腹中孩兒當真以明顯的胎動回應了她。
嘴角弧度漸深,阮笙轉頭想要把手中布料交給掌櫃,熟料卻撞上一個有幾分熟悉的胸膛。
還沒等她回憶起什麽,鼻端鑽入的清淺香氣已讓她頭暈目眩,她遲疑地揉了揉額角,卻沒能起到半分提神的作用。
在倒入那個胸膛之前,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眉頭緊鎖。
一柱香後,謝行朝低頭,吻住了女子眉間的褶皺。
一月未見,阮笙的變化十分明顯。消瘦的體格稍稍有了些肉感,臉上相較以前也有了些血色。
更讓人覺著驚豔了。
謝行朝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曾經的王妃,她隆起的小腹令人無法忽視。
謝行朝心如刀割。
但他不願信。
幾刻鍾後女子在羅枕上幽幽醒來,陌生的床帳和先前的遭遇讓她有些驚嚇,但這一切,都比不上床榻邊緣,靜坐著望著她的男子給她帶來的情緒。
“王爺……”阮笙百味交雜:“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她以為謝行朝最起碼會編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掩飾太平,可謝行朝已壓抑了許久對阮笙的思念,再加上阮笙的小腹帶給他的衝擊,他已懶得文過飾非。
“我把你帶來的。”他伸手想要為女子將散落的鬢發撫到耳後。
女子躲開了。
眼底浮現一層霧氣,阮笙抱著小腹,不言不語。
他不是已經和楚嫣兒成婚了麽?
端王新娶了妃子之事,是由京中傳到江南的。
她心如死灰了幾日,這才遵從了許應和父親的辦法,和他成了親。
也是麵前男子,將她趕出端王府的。現如今的惺惺作態,又是為了什麽?
謝行朝煩躁不已。
阮笙的躲避讓他聯想到一些最糟糕的情況,他喘著粗氣,看著女子防備的模樣,到底問出了那句藏在心頭已久的話。
“笙兒,你和許應成親之事,是真是假?”
阮笙不想和男子有任何瓜葛。
遠離京城,她第一次體會到尋常人家的圓滿。
謝行朝的身份注定他給不了她和她的孩子一個安穩的家。
她咬了咬後槽牙,索性認了下來:“是,我與表兄,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喀”的一聲,床榻上的雕花被男子硬生生掰下,碎木濺入肉中,帶起一片血花。
謝行朝死死盯著阮笙的臉,妄想女子改口。
如此她便還是那個愛著自己的王妃——
“謝行朝,我已經想明白了。”阮笙硬著頭皮,繼續說到:“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表兄可以。”
“是麽?”男子咬牙切齒地提高了音量:“可,你愛的不是我麽?”
阮笙沒有回答。
當下的沉默仿佛就是否認。
謝行朝忽的懂了楚嫣兒最後瘋癲的心境。
他拋棄了恪守的溫柔,瘋也一般地撲上了女子的身體,撕開了她的下裙,俯身欺上。
“嗚……”女子雙目圓睜,想要說什麽,卻被謝行朝的手掌捂住了唇舌。
他的雙手在她身周遊走,隻刻意避開了微微隆起的小腹,他聽見女子的低泣痛吟,他沒有停,心中的酸澀反倒讓手上的力道偏離控製,重了三分。
床幔不知何時飄落,擋住了床榻之內的軟玉生香。
謝行朝饜足的輕歎一聲,終於鬆開了捂住阮笙唇舌的手。
卻見女子雙唇之上已然布滿齒痕。
她聲音沙啞,鬢發被淚水打濕:“肚子……”
他起初沒聽懂她嘴邊滑落的字眼。
但漸漸地她蜷縮起了身體,緊緊捂住小腹的手將不適擺到了明麵,隨著女子身體不斷的顫栗,謝行朝一怔,連呼吸都不住開始急促。
他顫抖著手,小心翼翼撩開她破碎的裙擺。
榻上錦墊本就用了喜慶的紅色,那是謝行朝在聽說阮笙與許應成婚後親手挑的。
他欠她一個真正的新婚夜。
她的夫君,隻能是他。
而此時,大紅錦墊下的一攤深沉痕跡,讓謝行朝開始驚慌失措。
“笙兒……”他手裏沾著她身下不斷湧現的鮮血,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所做所為造成了什麽後果。
這鮮血湧現得與上一次在宮中之時,阮笙滑胎時的場景,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