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謹慎 無憂中文網
這豬蹄,可是補身上品啊,豬蹄裏麵含有豐富的膠原蛋白,能夠滋養肌膚和促進少女的發育等等,而她雖然生了兩個孩子,卻剛十八歲,算是少女吧?
君媱低頭看了看自己那隻有一點點凸起的胸部,想著以後是否可以做一些可以豐胸的食物吃一吃,畢竟再過幾年,她可就是徹底的定型了。
“娘,這四隻豬蹄,我自己燉了吃咯,你要嗎?”她問道。
楊氏停下手中的刀,回頭看著女兒直盯盯看著那四隻豬蹄,笑道:“你燉了吧,娘不喜歡吃,有那麽多排骨足夠了,豬蹄做的沒味道。”
怎麽可能沒味道,是不舍得用料吧。
中午是殺豬菜,而等楊氏做好飯菜之後,卻始終不見君正民回來,就在楊氏等的著急,想出去找找的時候,君正民順著遠處的村口,回來了。
他一走到楊氏跟前,楊氏就察覺到丈夫那耷拉下來的一張臉,不禁感到奇怪,就湊到他身邊,問道:“民哥,讓你送豬肉,你這帶著一張啥臉回來啊?”
君正民看看妻子,再想起老太太拉著他說了半天的那番話,不禁搖頭,滿臉無奈的走進了家,“沒啥事,素蘭,做好飯了?”
“啊,好了,毛老哥正在屋裏等著你呢,我看你這麽長時間沒回來,正要去找你的。”
“嗯,沒啥,豬肉我都送出去了,他們都很高興。”把背上的竹籃送進廚房,看到君媱正坐在灶台前燒火,也沒作聲就出去了。
看到突然悶悶不樂的君正民,君媱的眼神在遲疑了片刻,就多少有了一些答案。
定是有人和君正民說了啥。
等君正民離開,楊氏這才進了廚房,見君媱一副尋常的樣子,拿著一個凳子,坐在她身邊,低聲和她說道:“媱兒,你說你爹這是咋回事?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咋回來之後就這樣了,你看你爹那張臉,可不好看。”
君媱笑了,看著楊氏道:“娘,你既然心裏嘀咕,咋就不能問問我爹,省的自己一個人心裏胡亂猜測。”
楊氏卻衝著君媱一瞪眼,然後邊說邊從旁邊摸了一把果幹遞到君媱手裏:“問了,你爹說沒事,你爹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什麽委屈都自己裹著,娘也不好多問,免得你爹心裏更煩。”
“那你就在這裏自己亂猜?”看著楊氏,君媱挑眉,一副想笑又極力忍住的樣子,這個老娘啊,還隻是和那個老爹是絕配,都是好人,沒啥心眼,不懂得迂回。
“我這不是在找你商量麽?你問問你爹要不?”她問了,丈夫不說啊。
君媱卻很幹脆的搖頭拒絕,“我不問。”
她心裏已經有數了,幹嘛還要問?問了隻是惡心著自己而已,好不容易有了安靜日子過,要是再沾染上什麽亂七八糟的糙事,她非要毛起來不可。
“為啥,你就看著你娘我在這裏著急啊?”其實她心裏多少也是有點答案的,單也證實因為這樣,君正民才更不可能說給她聽,就是怕她心裏不痛快。
可是,她想問清楚,也並不是純粹的為了好奇,而是為了不讓君正民憋在心裏,否則不知道要這樣苦悶多久。
終於君媱是歎了口氣,往灶口了添了一根木柴,說道:“娘你心裏其實也有數吧,這次送豬肉,不就是給了君家一份?而爹明知道家裏有毛大叔在等著吃酒,卻依舊這麽晚回來,除了那個老太太,誰還能讓我爹這麽憋屈?”
等君媱說完,楊氏的臉色也是變了,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因為極力的隱忍,嘴唇都顫抖起來。
“媱兒,你說我到底有啥對不起老太太的,我為啥總覺得她這麽多年就是隻看我不順眼,我從來沒覺得自己做過什麽過分的事,你說如果真的是我做錯了,她跟我說清楚,我可以改……這麽多年,我總覺得過的特別憋屈。”
君媱沒說話,隻是靜靜的聽她這麽說著,有些委屈吐出來,並不是讓你安慰,隻是發泄而已。
可是聽歸聽,她的心裏卻已經在思索了,劉氏之所以對楊氏如此苛刻,其實最直接的反映了她對自己三兒子的態度,因為在君家,老太太就是一家人的老大,她說讓你吃肉,你就不能喝湯,而在君家,大兒子是老大,以後就是未來的家主,二兒子雖然也孝順,卻有自己的脾氣,再加上林氏的性格,老太太也不好拿捏的太緊,最小的兒子卻極其滑頭,三言兩語就能哄的老太太心花怒放,而最小的兒媳婦,整天臉帶笑容,卻讓她最是忌諱,總覺得這個媳婦是個陰狠毒辣的。
而最後,也就隻剩下三房,君正民是個勤懇老實的,幾乎是隨便你拿捏,老太太說讓你往東,你絕對不敢往西。原本應該是這樣的,卻在娶了楊氏之後產生了變化,那就是君正民的妻子是自己喜歡的,她受了委屈,自己這個丈夫自然也會要幫襯著,偶爾就會和劉氏產生分歧,這就讓劉氏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而罪魁禍首就是楊氏,之後的事情就自然而然了。
想到這裏,君媱不禁要佩服老太太了,她絕對是古代農村典型的刻薄老太太,越是老實的兒子,就會讓你更加老實,拚死的壓榨你,以此來滿足她可笑的自尊和地位。
“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娘,咱們以後的日子絕對會越過越好,讓他們眼紅吧,又妨礙不到咱們過日子。”
“嗯,娘知道,隻是看到你爹神色不對,才覺得心裏不是滋味,很快就沒事了。”楊氏抹去眼角的淚痕,對女兒笑笑,看神色並沒有什麽太大的事。
鍋裏,絲絲的香味順著鍋蓋邊緣冒出來,而母女倆圍在燒的旺盛的鍋灶前聊著天。
“娘親,快來啊,快來啊,下雪啦,好漂亮啊。”院子裏,巧兒那驚喜的高呼聲,響起。
君媱一聽,起身走到廚房前,打開簾子,一股冷風迎麵撲來,還帶著一絲冰涼,而眼前的天下間,一片雪白,漫天飛舞。
君媱的眼神,不由得泛起柔和的光,好美的雪啊。
前世,君媱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是個從來都不會下雪的地方,而雖然見過,也不過就是出差隻是,在事情結束之後就會離開,根本就沒有時間享受,很久之前君媱就計算過,從開始創業到站到巔峰,短短六年的時間,她一共也就休過一次三天的假,還是喪假。
而眼前的這場雪,漫天飛舞,紛紛揚揚,落在遠山,落在屋頂,落在山野,落進河流,無孔不入。
隨著巧兒的驚呼,在屋裏吃飯的君正民打開窗戶,和毛大飛坐在正屋圓桌上看著外麵的飛雪,喝著滾燙的酒,臉色也已經恢複平常。在後院做刺繡的夢妮,也放下針線,跟著巧兒走了出來。在屋裏寫字的無憂,放下筆走出書房,看到那漫天的飛雪,粉嫩精致的小臉上同樣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娘親,好看嗎?”巧兒見到君媱,飛撲到她的懷裏,指著麵前的雪花對她說道。
見女兒俏皮的樣子,君媱摸著她紅撲撲的小臉,有點涼,但是見她身上穿著棉襖,襦裙,並不少,也就沒有讓她回去加衣服,雖然有點冷,卻也無妨,小孩子嘛就應該多鍛煉鍛煉,冷點不怕。
楊氏也抬手遮在額頭,看著那漫天白雪,笑道:“看樣子,這雪能下不小呢,這雪片子可是真不小,明天最少能這麽厚。”說著伸出手比了比,大概有三指厚度。
君媱點點頭,然後看著身邊興奮的和無憂嘰嘰喳喳的兩個小家夥,含笑說道:“如果明天雪下的厚了,咱們就堆雪人。”
“雪人?”巧兒一聽是新鮮玩意,忙抬頭看著君媱,“怎麽堆啊,娘,什麽樣啊?”
而無憂雖然一向自詡為男子漢,卻也好奇了,大眼灼灼的看著娘親。
“雪人就是一大一小兩個雪團堆在一起,給它裝上眼睛鼻子和嘴巴,然後咱們就放在門口,當成護院。”她蹲下身,一手一個抱住兩個小家夥,簡單的解釋道。
一聽有的玩,兩個人就齊齊跑進無憂的房間,然後搬著凳子趴在窗邊,透過半敞開的窗子,看著外麵的飛雪。
夢妮站在前院通廊下的抄手遊廊,身上披著一件厚厚的衣服,也是一臉喜悅的看著飛雪。
在鄉下,下雪就意味著明天的收成會好,而雪越大,代表著麥苗的被子越厚,來年的養分就越多,成長的越好。
他們家土地並不多,而良田更少,如果收成好了,自然來年就能多收幾個銅板。
君正民房間,毛大飛也是吃的很好,喝的更好,透過窗戶看到那長得溫柔秀美,和嬌美如花的母子倆,不禁羨慕的對君正民道:“老弟好福氣啊,女子這麽能幹,還蓋起了新房,好多人都羨慕呢。”
“是啊,我也沒想到我家女子這麽能幹,毛老哥,有時候我也覺得,有沒有兒子都一樣,反正君家也有子孫,也用不著我君老三不是。”君正民絮絮的說著,臉色潮紅,很明顯是喝的有點多。
誰知道毛大飛卻是連連搖頭,和君正民碰了碰杯,道:“這是可不能說,咱們老祖宗都說了,兒孫滿堂兒孫滿堂,有兒有孫才算是滿滿堂堂,君媱不過是個丫頭,就算是再厲害,也早晚都是要嫁人的,隻有兒子才能傳宗接代,老弟,這個你還是要做主,可不能在你這裏斷了三房的根啊。”
君正民一聽,也是有道理,他畢竟都已經分出來當家作主了,怎麽著也要讓三房傳下去,但是想到妻子兩個月前,那驚險的一幕,至今想起來都讓他心有餘悸。
隨後兩人就換了一個話題,從田地聊到米麵,從豬肉聊到縣老爺,知道後半晌,毛大壯才拿著君媱給了三十錢,喝的東搖西晃的離開了。
當天晚上,用晚飯的時候,君媱和夢妮兩人合夥吃了一隻豬蹄,並不油膩,因為君媱經過一下午的熬煮,油脂已經被熬沒了,剩下的就是蹄筋和瘦肉,吃在嘴裏那肉幾乎是入口即化,鮮美可口。
夢妮飯量很小,半個豬蹄讓她已經完全飽了,不過最後君媱還是讓了喝了一碗清茶,讓她清清口。
用過晚飯之後,君媱再一次回到了廚房,把從外麵牆角架子上被切割均勻的一大盆肉端進廚房,然後捏了捏,發現已經多少有點硬實了,切割起來正合適。
臘肉,這是君媱今天晚上要準備的,現在就是將肉切成丁,然後加入各種調料,醃製起來,到明天晚上就能灌腸,至於腸子,君媱已經趁著平時的時候準備好了豬腸,灌好之後,掛在廚房裏,三四天之後,就可以吃了。
君媱沒有用楊氏來幫忙,隻因為快要過年了,而過年的衣服還沒有準備,夢妮的手藝很不錯,現在已經做好了一件衣服,而楊氏也需要趕製一大家子的衣服,再加上明年君媱要送兒子去學堂,更要給小家夥做幾件得體的衣服。
半扇豬肉,大約六十斤左右,君媱等全部切完,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而她麵前的兩個瓷盆,已經是滿滿豬肉,瘦肉和肥肉是按照三七的比例摻和的,之後鹽巴,五香料,酒,醬油,糖,按照腦海中的記憶均勻調好,之後就放在儲物間,上麵加了一個油紙遮住,之後就可以等著明天晚上滋味滲透進肉裏,就可以灌成臘腸了。
第二天,依舊是很早就起床,而已經忙活了近二十天的村婦們,已經習慣性的走了進來,都各自熟手熟腳的該切菜的切菜,切肉的切肉,擀麵皮的擀麵皮,準備蒸包子的蒸包子,一切都井然有條。
而君媱也因為人手多了,也已經可以輕鬆下來,隻是到處轉轉看看她們做飯時的細節和衛生,免得讓那些軍士吃壞了肚子,還要記下每天來的婦人,到時候結賬的時候,也好不引起什麽差錯。
自從人多了之後,君媱的兩個小包子也不早起了,畢竟冬天了,很冷,而屋子裏那麽暖和,也沒有人喜歡早起。
這天早上,青雲照舊是帶著四兩馬車,然後帶著君媱讓他從鎮上買來的豬肉和米麵,以及野味和蔬菜而來,卸下車之後,就進屋和君正民喝著糖水吃著幹果聊著天。
後來,君正民還經常提起,青雲經常和他說,雖然每天半夜就要起床,但是他們幾個都喜歡來君媱家,就感覺好似到了家裏一般,君媱聽了,隻是淡淡一笑沒有說什麽。
經過一夜的飄雪,地麵已經積了足足二尺多厚的雪,如同一張厚厚的棉被,站在門前遠遠望去,一片白色蒼茫綿延起伏蔓延至天際,至於房屋後麵十幾米處的河流,依舊緩緩的流淌,絲毫沒有結冰的跡象,而也本來就是,畢竟是活水,沒有極其嚴寒的壞境下,一般活水是不可能凍結的,但是在下麵不遠處的一塊比較寬的河源,卻已經結冰了,上麵並不厚,隻是很薄的一層,紛紛揚揚的冰麵上,隨著潔白的雪花落下,瞬間融化。
想到昨天和兩個小家夥說的,要和他們一起堆雪人,等到他們起來家裏的活計也就做完了,到時候就可以陪著他們玩一會了。
等青雲帶著滿滿四大車早餐緩緩離開,君媱領著兩個孩子來到了門前,兩個小家夥剛起床,眼睛還朦朧的很,但是等看到麵前那四個雪團,兩大兩小,這才瞪大了眼睛,都想到了昨天下午娘親說的堆雪人的事情。
“娘,要堆雪人嗎?”無憂臉上帶著驚喜的問道。
“是啊,娘親,我們要堆雪人嗎?”巧兒拉著君媱的衣服下擺,高興的問。
“對,我們堆雪人,看門邊,一邊一個,就是咱們的護院,好不好?”在古代,沒有多少現代孩童那數不清的玩具和益智遊戲,但是簡單點的,君媱還是能和孩子們一起分享的。
“好!”兩個寶貝異口同聲的回答,然後就跟在君媱身邊,和她一起忙活起來。
兩個小家夥先是把一團很大的雪團,合夥滾到家門一邊,然後把上麵抹平,之後就看著君媱抱著一塊小兩圈雪天過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到上麵,就這樣,一個形似不倒翁的雪娃娃就出來了。
巧兒看著這白花花的兩個摞起來的雪團子,兩邊轉著看看,愣是沒覺得有啥好看的,不禁嘟起小嘴,看著君媱委屈的道:“娘親,一點都不像。”
見君媱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她又扭頭看著無憂道:“哥,你看是不是不像啊?”
“嗯,是不像。”無憂像模像樣的點點頭。
但是兩個小家夥卻看到自己的娘親走進了屋子,然後就出來了,手裏拿著兩個烏黑的沒有燒盡的木炭,直接按到上麵的雪團之上,然後就是一顆紅辣椒當作鼻子,一個燒彎的竹片,當作嘴巴,在最後在腦袋上扣了一定草帽,頓時一個俏生生肥肥呆萌的雪人就成型了。
“現在像了吧?”君媱笑眯眯的看著兩個小家夥。
兩人左右看了看,然後眯著眼齊齊點頭,“像,可想呢,娘親。”
既然像,那麽咱們就堆另一個吧。
遠處,隱藏在暗處的千龍靜靜的看著麵前臉帶笑容的母子三人,隨便團了團,一個古怪的東西就出現了,最後一個門邊一個,這讓他很是奇怪。
雪人?那是什麽玩意啊。
等他們母子三人玩夠了,都進了屋子裏,他就悄然出現,站在門前的臉色糾結的看著麵前的兩個小主人娘親嘴裏所謂的“護院”。
“這叫護院?”他秀美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如果這兩個雪團就是護院的他,他堂堂天啟國四大金衛之一的萬毒書生,連個護院都不如?要知道,他可是被主子遣來暗中保護他們的,雖然他不知道還沒有被世人所知的謹親王親生子女會發生什麽事情,不過,主子所做的事情都有他的道理,他們隻需要服從,卻不會過問。
看了看雪人護院,千龍很快就做了決定,帶回去給主子瞧瞧。
隨後,就找來一個木框,直接把雪人搬進去,然後運氣施展輕功迅速消失了。
梅花山莊,是薛離塵命人建成之後,直接提筆命名的。
寧月謹此時正在書房看著賬目,麵前是孫大勇命人送來的開采情況,屋內的青銅龍耳香爐內,清幽的冷梅香緩緩在屋內飄**,坐在檀木桌後的白衣男子,風華絕代,眉眼清潤。
“主子!”外麵千龍的聲音讓他停下了手中的筆,看著那扇緊閉的門。
“不是讓你守在無憂身邊!”他聲音清冷,如同滴落的泉水。
千龍在外的聲音一頓,然後就沉聲道:“屬下給主子帶回來小主子做的玩偶,請主子賞閱。”
總不能說自己因為比不過一個雪人,而賭氣之下帶回來請主子評理的吧,他不是個小氣的人,絕對不是。
寧月謹一聽,自己那個三歲多四歲不到的兒子,居然還能做玩偶,這個倒是要去看看。
想著,就起身,撩起衣擺,走出了書房。
外麵千龍已經把雪人完好無損的放在那裏,而就見兩個雪團子,明晃晃的放在竹樓下的寬約五尺的抄手遊廊下。
寧月謹拉開門一看,就不禁臉色怪異,抬頭看著千龍道:“這就是無憂做的玩偶?”
千龍點頭道:“正是。”
這算是玩偶?不過就是兩個雪團子,上麵用木炭做眼,辣椒做鼻,烤彎的竹片做嘴,如此簡單而已,這算是什麽玩偶,出來太陽,很快就會化掉。
看到主子那沉思的樣子,千龍接著說道:“……夫人娘親說,這叫做雪人,並且在院門前一邊一個,當作護院。”
寧月謹是何許人,聽到千龍的話,就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委屈,然後眼裏閃過一抹了然。
千龍,雖然號稱萬毒公子,天下用毒之人,他稱第二,絕對無人敢稱第一,但是卻也是四大金衛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今年也不過十六歲。千龍,在鬼殿號稱四大鬼王,曾經是天下第一用毒鼻祖的得意弟子,後來老祖死去,而盡得真傳的千龍,則進入了鬼殿以年僅九歲的年齡,坐上了鬼王的位置。
而其他三人自有他們的獨特之處,每一樣的本領都足以問鼎天下第一,這也就是當初寧月謹要把他們收為已用的最重要原因。
千龍是用毒奇才,所以在師門備受寵愛,在鬼殿也是如魚得水,而跟在寧月謹身邊,也是身心自由,沒有受過什麽艱辛的成長過程,所以是四人當中,最具有活力的一個人。
寧月謹斂下眉,從腰間解下一塊純粹的瑩白的玉佩,遞給他淡淡說道:“千龍,回去吧,這次重新給你們一個任務,拿著玉佩,去和君媱說,教給無憂隱匿鬼息和用毒,她可能不會同意,不過說服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但是隨著他的話說完,千龍的臉就綠了,讓他和冰晨二哥去說服小主子的娘親?這行不行啊?難道主子說一句,不比他們磨破了嘴皮子更管用?
可悲催的是,他不敢提啊,最後隻能在寧月謹清淡的眼神裏,垂頭喪氣的離開,等梅花山莊已經在身後數裏外,他才猛然停住腳步,懊惱的大叫一聲:“我這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我閑著沒事跑回來,是不是就不用去和夫人麵對麵了?”
然後就覺得,就是這麽回事,就是越想越後悔。
一直到站在君媱家門前,才算是徹底的強製性的把心裏的大石頭,給死死的按到了心底。
而就在他快要到君媱家門前時,就看到門前站著君媱母子三人,而兩個小家夥那沮喪的神色,讓千龍是前進不是後退也不是。
確實嘛,人家母子三人一早上忙活堆起來的雪人,就這樣被你用一個木框給一下子拿走了,擱誰身上,誰都不高興啊,這和偷兒有什麽區別啊。
“娘親,你不是說是咱們家護院麽?怎麽沒有了一個啊?是不是偷偷跑了啊?”巧兒就納悶了,她還打算中午給這兩個護院送吃的呢,這咋就不見了?
君媱也是無語了,這不過是一個上午的時間,門前早就已經被早上的馬車啊,腳步啊給踩的亂七八糟,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偷走的,不過到底是誰這麽無聊啊,不就是一灘雪而已,喜歡的話自己回家做一個就是了,要知道上麵唯一值錢的也就是那個辣椒鼻子了,可就算是這個一個銅板也能買好多個,那也太無聊了吧?
不怪君媱這麽想,如果是被毀掉,麵前也應該能看出很明顯的痕跡啊,而麵前卻是一個圓窩,那就是整個雪人是被人搬走的,誰這麽犯賤啊。
而君媱不知道,那個犯賤的人正好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躲著呢。
千龍臉色糾結的看著門前的母子三人,此時卻打起了退堂鼓,這到底是怎麽過去啊,不會被發現,那護院是被他偷走的吧?
想到主子的交代,千龍就決定暫時先不去碰麵,去找冰晨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君媱看著巧兒那可憐的表情,還有兒子那伴著小臉的樣子,頓時覺得格外的可愛,隨後上前拉著他們往家裏走,“別難過了,可能是他自己貪玩,跑出去了,等咱們再回來看,他也許就自己跑回來啦,好了,現在先進去吃飯吧。”
兩個小家夥一聽,卻是有這種可能,否則雪人怎麽就不見了呢,定是自己跑出去玩了,說不定等玩夠了就自己跑回來了。
隨後,也就不再難過,跟著君媱回了屋。
而君媱想著,等趁著這兩個小家夥不注意,她再堆一個,反正現在還在飄著細雪,估計到晚上才能停,現在堆一個也沒問題。
再說千龍,一路飛奔將輕功施展到極致,兩個呼吸就出現在了泉水村的那顆最大的槐樹上,然後在一個三角樹杈之間,看到了頭枕雙手,閉眼假寐的冰晨。
聽見聲音,冰晨眼都沒睜開,就冷聲道:“不守護著小主子,來這裏做什麽?”他們是一個白天一個晚上的吧。
“二哥,你可一定要幫我拿一個主意啊,否則我還真是不知道咋辦了。”千龍站在一顆樹叉上,看著冰晨。
“什麽事?”什麽事能難倒這個萬毒公子,當然也不可能是小主子出了錯,否則他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隨後千龍就把事情說給了冰晨聽,而冰晨在聽說,這個家夥不過就是為了一個雪人而犯愁的時候,忍不住鬱悶了,這是多簡單的事啊,不過是重新堆一個就成啦。
而冰晨的這句話算是解了千龍的麻煩,他重重的一拍腦袋,對呀,自己真是急糊塗了,這麽簡單的事情怎麽沒有想到呢。
想通了這一點,千龍瞬間消失了,而冰晨正要再次睡覺,千龍卻瞬間又回來了。
冰晨動作都沒變一變,隻是半眯著眼睛看著千龍。
千龍說道:“主子說了,讓咱們和夫人碰麵,然後叫小主子隱匿龜息之術和用毒。”
而冰晨,這下子是眼睛徹底睜開了,“主人真的這麽說的?”
不對呀,他前段時間還從苗若嘴裏聽到,君娘子並不讚同小主子現在學武,如今這又是為何?
“嗯,你看,主人把隨身的玉佩都給我了,說是給夫人過目。”他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一趟吧。”他是習武之人,平時就算是十幾天不休息,也能靠著內力支撐著。
誰知卻被千龍一把拉住,“二哥啊,咱們可不能現在去啊,還要給小主子重新堆一個護院啊,否則萬一被知道了,我可受不起。”
他是大人,可小主子才多大啊,萬一和他鬧起來,自己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看千龍這焦急的樣子,冰晨也就同意了。
等兩人堆砌好一個和另一半差不多的雪人,就一行去了君媱的家。
而此時君媱一家正在屋裏用午飯,聽見有人來,就隨後走了出來,一看是兩個年輕人,就覺得有點奇怪了,畢竟她見過的隻有苗若一個。
“二位有何事?”她問道。
千龍看看冰晨,然後把手裏的玉牌塞到他手中,衝著他一陣擠眉弄眼。
冰晨沒感的把手中的玉佩遞到君媱麵前,道:“夫人,屬下是寧二爺的人,特奉二爺之名,來教小公子習武。”
君媱接過玉佩,隻感覺觸手溫熱,質地純粹,瑩白如玉的看不到絲毫的雜質,上麵很簡單,卻也很精美,上麵上半部分紋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騰龍,下麵則是三個繁體字,寧月謹。
君媱仔細的看了那條騰龍,四爪,也就是說,這個寧月謹就是皇親國戚,而且身份不低,最差也應該是個王爺,否則如何能用得上如此圖騰。
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君媱就覺得寧二爺身份不簡單,但是如今才覺得,果然是個大人物,而且還很大很大。
君媱把玉佩遞給冰晨,轉身往屋裏走,正待兩個高手覺得沒希望的時候,就聽到她說道:“給我進來吧。”
兩人一聽,這是讓他們進去啦,那是不是就表明有戲呢?
無憂的書房內,軟榻已經被鋪上了厚厚的墊子,此時的小家夥已經被君媱喊了過來,聽到娘親和自己說要學習武功了,頓時一雙烏黑的大眼,閃著鋥亮的光。
但是隨後想到了前段時間她和自己說的,他年紀小,現在習武會有損他的生長,雖然懂得模糊,卻知道娘親肯定是為自己好。
“娘,你不是說……”
“娘說是娘說的,主要還是要聽你的意思不是?如果你想學,娘親也不會阻止,但是要適當,不能太累。”她知道兒子喜歡,也並不想打擊他的積極性,但是可以適當。
“真的嗎?娘不反對?那兒子要學。”武功啊,那個男孩子不喜歡,他更是迫不及待,早點學就能早點保護娘親和妹妹不是。
君媱見他這麽高興,就問道站在麵前的倆人:“你們兩個如何教?”
“我教隱匿吞吐之法。”冰晨依舊表情淡淡,如同麵癱。
“我教用毒!”千龍咧嘴笑道。
君媱聽了不禁擰眉,這都是什麽邪門歪道啊,又是隱匿吞吐的,又是用毒的,她兒子這麽小,學了幹啥?
“就沒什麽實用一點的?比如劍術,比如輕功?”她對於古代的武功也是很好奇,在現在她接觸的都是空手道,跆拳道,詠春拳等等,而對於那神秘至極的輕功,她可是好奇的很,甚至是有點垂涎。
而君媱那嫌棄的眼神,讓兩個各自領域的頂尖強者,是多多少少受到了打擊,冰晨還好說,隻是黑了臉,而千龍則是差點炸了毛。
“夫人,這用毒可不是啥旁門左道啊,要知道會用毒,自然就會解毒。夫人您想啊,世事險惡,現在小公子這還是在夫人您的保護之下,自然也接觸不到那些陰暗的世道,可是萬一以後小公子長大,總會要出去遊曆或者闖**一番,要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萬一不小心著了小人的道呢?萬一被一些什麽人看出小公子風華絕代而起了什麽齷齪心思呢?萬一……”
“停!”君媱抬手,一手平放,一手食指抵著手心,做了一個“STOP”的動作,示意千龍停住那喋喋不休的嘴,而後無奈歎口氣道:“我知道,剛才是我的語氣有問題,我就是覺得我兒子年紀還小,要他學這些什麽隱匿吞吐之法,或者用毒,總覺得會對孩子身體不好,還是先強身的好對吧?”
她並不懂什麽古代的武功是如何,但是現在卻都是由易入難,由弱變強,總不能讓一個身子虛弱的直接去和一個世界級的摔跤手相博吧?
誰知道這兩個人卻同時搖頭,而冰晨說道:“我們倆的功法,就算是身體一般的都可以修習,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體力,而隻有有內力就可以。”
“內力?”君媱眼睛瞪大,一瞬間就又恢複平靜。
真的有內力啊,是不是有了內力就會有輕功啊?
不過君媱羨慕歸羨慕,垂涎歸垂涎,卻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側首為身邊的無憂,道:“無憂,你想學嗎?”
“學!”無憂小腦袋用力的點頭。
君媱見兒子那張小臉帶著很燦爛的笑容,總覺得心裏不踏實,又是隱匿又是用毒,她這個做娘的,根本就不樂意,但是看著兒子這表情,她到嘴的拒絕,著實說不出口,隻得和他說道,等過了年,咱們再正式學武功,讓他再等一個月。
無憂自然沒有多想,點頭同意了,可兩位高高手,卻是聽明白了,夫人這是不同意,是信不過他們。
不過也是,他們的武功畢竟屬於非正派武功,當然這裏的正不是正邪的正。
但是君媱的這個決定,也是讓兩大高手犯了難,這可是主子交代下來的任務啊,既然主子把玉佩讓他們帶來給君媱看,自然是不打算親自來的,可是他們似乎勸不動君媱啊,更何況還是如此疼愛小主子的她,自然是難上加難。
而冰晨是沒說什麽,千龍卻著急啦,主子交代的任務,你說他們四大金衛什麽時候以失敗告終過的啊?萬一自己任務沒完成,被主子知道,自己這不是丟人丟大了嘛。
不過,他也絕對不能強迫君媱或者是無憂,那不是罪上加罪嗎,最後隻得這樣明目張膽的在君媱家呆了下來,當然隻有君媱和無憂知道,而其他人卻沒法看到。
關於兩人勸服失敗的事情,自然瞞不過寧月謹,苗若曾經問過他,為何不自己親自去和君媱說,要知道君媱並沒有見過他們兩個,而知道君媱寵愛小主子的態度,能同意簡直就是太難了。
而寧月謹的回答是,就算是他去,君媱也不一定會同意。
其實他們心裏都清楚,無憂的年紀確實很小,但是做適當的運動反而對身體有益,能夠強身健體,君媱不同意,一則是不相信千龍兩人,另一條是因為他們的武功路數比較偏門。
可是雖然偏門卻都是保命的武功,寧月謹是真心的為自己的兒子在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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