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98章 開誠布公,反轉!
原來褚潯陽的目的,不僅僅是要將整個南河王府一網打盡,更是要褚琪炎身敗名裂,永無翻身之日。
試想一旦被坐上一個弑父的罪名,起因還是父子間一出爭風吃醋的鬧劇引發,就算褚琪炎手段了得,可以僥幸不死,從今而後,他也是聲名狼藉,被人唾棄,再也沒有機會卷土重來了。
這一招,當真是陰毒至極也狠毒至極!
點翠幾乎完全不敢去回想,如果不是她克製住了自己的欲望,那麽此時此刻,會給褚琪炎帶來多大的麻煩。
“世子——”後怕的出了一身的冷汗,點翠的身子發軟,緩緩的跪坐在了地上,臉色慘白。
褚潯陽卻是滿不在乎,隻看著褚琪炎道:“你還有別的疑問嗎?”
褚琪炎的麵色潮紅,也不知道是本身高燒未退的緣故還是被滿腔的怒氣所致,用力的攥著拳頭,一語不發。
“既然你沒話要說了,橫豎是機會得當,我也順便處理一點私務好了。”褚潯陽道,眸子一轉,斜睨著看向了癱坐在地的點翠,“在這之前,你可還有什麽話要說的?”
“啊?”點翠一時惶惑,隻滿麵困惑的猛地抬頭看來,她的神情糾結複雜,看著眼前這容光煥發的少女半晌,方才艱難的開口道:“妙仙兒是你故意安排去跟我說那些話的,羅大小姐也是受了你的指使,所以從頭到尾,今晚發生的這一切,都是潯陽公主你親手策劃安排的一出戲嗎?”
褚潯陽居高臨下,唇角帶一點薄弱的笑紋俯視她。
“是啊,本宮安排的就隻是一出戲,可是點翠你呢?”褚潯陽道,並不否認,話到一半,緊跟著又是話鋒一轉道:“本宮倒是好奇,他褚琪炎到底是用了什麽樣的手段,居然能使得假戲真做,在這樣的緊要關頭背主求榮,反而成了他身邊的忠仆了?甚至不惜於回過頭來當麵指證本宮設局?”
點翠惶恐的麵孔刷的一白。
這一刻,她是真的確定——
之前在幕後操縱她效力的人就是東宮,是褚潯陽了。
如果叫褚琪炎知道她曾經也是東宮的探子,她就真的無路可走了。
“不是!我——”點翠慌亂的開口,急於辯解。
褚潯陽卻沒給她機會,隻就婉轉一笑,冷聲道:“點翠,在你向他投誠的時候,難道沒有告訴他,你——也是我的人嗎?”
她的話,字字清晰。
“我不是!”點翠的心裏一慌,脫口就大聲的嚷道。
褚琪炎的視線移過去,鋒芒銳利,如有實質。
隻被他這樣的眼神一看,點翠的心裏突然就無比的絕望。
“世子——”她呢喃低語,迫切的想要爬過去,拽著他的袍角懇求解釋,可是整個身體卻被他這樣的目光凍結的徹底,完全動不得一分一毫。
她不怕不得善終,卻無法忍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褚琪炎誤會了她的一片真心之後被迫受死。
“潯陽公主,你血口噴人!”幾乎是完全失控的,點翠突然尖聲叫嚷起來了,“誰說我是你的人了?我不是!”
她的麵容扭曲,眼睛圓瞪的盯著褚潯陽,若不是礙著褚琪炎人在眼前,幾乎是恨不能撲上去和對方同歸於盡的。
門口的褚易民已經被驚動,狐疑的扭頭看了過來。
“怎麽不是?”褚潯陽反問,盈盈一笑,“一年之前,在錦上花,我最後交代給你的事情你應當沒忘吧?我費了那麽大的周章將你送入南河王府,本還指望著你能爭氣,替我做些什麽的,怎麽也沒想到還是他褚其炎技高一籌,居然讓你就這樣心甘情願的背叛我!”
一年期?一年前!
點翠慌亂無比,視線不住的四下亂飄。
那個時候,她雖然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背後的主子是誰,但卻是心甘情願的接受對方替她安排的後路。
而且如果不是有人右眼通天,一步步的替她設計安排,她想要那麽順利的進到南河王府裏,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這件事——
要怎麽解釋?
“一年前!”褚其炎口中玩味著這幾個字,半晌,卻是怒極反笑的質問道:“潯陽,原來是從一開始你就布下了天羅地網,打算叫我不得善終的。你步步為營,又隱藏至深,處心積慮,就是為了要我的命嗎?”
到了最後,他的聲音突然就如是撕裂般的吼叫了出來。
點翠心裏恐慌的情緒已經膨脹到了極致。
“世子!”她爬過去,還是試著解釋,“不是的,潯陽公主她這是挑撥離間,奴婢沒有!奴婢真的不是她的探子,之前我的確是利欲熏心,在後院使過一些手段,可是從頭到尾,我絕對沒有存過要坑害世子的心思,請世子明鑒。”
因為偷聽到了褚琪炎和霍傾兒之間的談話內容,其實她對褚琪炎此時憤怒的原因是清楚的——
他真正痛恨的,並不是有人不擇手段的暗算,而是——
這個在背後操縱一切,設局害他的人——
是褚潯陽!
點翠見他如此這般瘋狂又震怒的表情,就隻覺得心痛異常。
然則在褚其炎的麵前,她這樣刻意的解釋也都顯得薄弱了。
褚其炎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的話,而是已經認定了褚潯陽的那些說辭。
“閉嘴!”他沉聲怒喝,滿眼猩紅。
點翠隻覺得心口一縮,便是徹徹底底被他麵上表情駭住了,跌坐在地上,悲慟的哀哀痛哭。
“虧得我還以為是我的作為逼你至此,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你忍耐避讓,卻原來——我在你的眼裏,不過徹頭徹尾的一場笑話罷了。”褚琪炎捏著拳頭,仰頭望天,頻頻發笑,最後才是滿目痛色的忽然收回目光,逼視褚潯陽的麵孔,咬牙切齒道:“你好!你好啊!你這演戲的功夫,當真是爐火純青,我甘拜下風!”
前後兩世,即便是憤怒,這個男人也能精準的丈量自己能夠表現出來的表情的限度,這好像好是頭一次,褚潯陽見識到他這樣萬全失控的狀態。
不!
也或者曾經還有一次,就在前世的最後,當她推開他,孤身墜落火海的時候,在他最後探手出來而未能拉回她的那一刻——
他麵上流露出來的也是一種完全難以自控的瘋狂表情。
然則褚潯陽卻沒有時間去深思他那時候的心理,她也不願意再去計較這些,於是——
隻選擇忽視。
“褚琪炎,難道你忘了,一年前在楚州城外的烈焰穀,本就是你步步為營精妙算計的想先要了我二哥的命。”褚潯陽道,目光坦然迎著他的目光,“不要以為那一次你沒能得逞,就可以當做是沒有那一回事,做了就是做了,想必你也不屑於否認的,對吧?”
“嗬——”回憶起往事種種,褚琪炎的腳下突然一個踉蹌。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後退一步,重新抬頭再看向褚潯陽的時候,跟是滿麵淒惶憤怒的表情,難以置信的搖頭道:“所以呢?就因為我先針對褚琪楓設局,你就處心積慮的要我的命?是從那一天起,你對我——就動了殺心了嗎?”
一年前?一年前嗬——
那個時候他知道她是誰?
恰是在這短短一年的時間裏,在他掙紮矛盾又不得不被她吸引,一直帶著最美好的向往和期待在看著她的時候,她卻無時無刻不在背地裏謀算計劃著要將他逼入絕境,徹底鏟除!
多諷刺嗬!
多可笑啊!
“是!”褚潯陽的回答,簡短利落,卻如是一記悶錘又狠狠的砸在了褚琪炎的心口。
他的呼吸一窒,猛地抬頭,神色複雜。
“褚琪炎,不要說什麽一步錯步步錯的鬼話,你不是那樣輸不起的人。勿論是你們南河王府還我我們東宮,我們都不是一不小心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的。無論是你是步步為營還是我的精心算計,全都是不可避免的,因為你想要登臨帝位的野心從來不曾有過一刻的消止,你我之間——橫亙的,從來就隻是立場問題。”褚潯陽道,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清晰明了。
褚琪炎看著她,即便她表現的再如何的狠心拒絕,他的心裏——
也終歸是不甘的。
他和她之間,真的就要用“成敗”二字來打發了嗎?
“你口口聲聲的立場問題,說到底還不是你強加給自己的嗎?”稍稍壓下了一點兒情緒,褚琪炎說道,神情語氣之間滿滿的都是諷刺的意味,“說白了,我的野心算計,和你又有什麽關係?”
他是為了和褚易安父子奪權不擇手段,可是——
從頭到尾,卻是從不曾直接算計到她的身上去的。
這樣的隱忍退讓,終究還是不能得她額外一眼的目光嗎?
若在之前,他或許還不會這樣的不甘心,可是——
他分明知道,褚易安父子對她所有的不過恩情罷了,牽係在他們之間的並非注定割舍不斷的血緣。
可是最終——
她還是意誌堅決的站在了他們的那邊,選擇對他的隱忍退讓都視而不見。
曾經一度,他以為他是生不逢時,在她麵前,敗給了一個橫空出世的延陵君。
是直到了今時今日才大徹大悟——
在她的心上,真正將他擊敗的人,其實——
是褚琪楓!
她會和他成敵,會和他之間越走越遠,全然都是因為他和褚易安父子之間的衝突。
而今天——
將他逼迫至此,幾乎無力還擊的人——
卻是褚琪楓!
“嗬——”思及此處,褚琪炎反而逐漸冷靜了下來。
他緩慢而綿長的吐出一口氣,卻是突然移開了視線,目光冰冷的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站在旁邊的羅思禹道:“褚琪楓他人呢?”
此言一出,羅思禹和點翠都是驟然一驚,難以置信的霍的抬頭看向了他。
卻唯有褚潯陽——
麵色如常,似是對一切的內情了如指掌而坦然接受。
羅思禹的嘴唇動了動,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最後卻是什麽也沒說。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麽是不能說的?你還能替他隱瞞多久?”褚琪炎道,言語之間諷刺的意味更加明顯,“今夜的事,你是受了他的指使吧?其實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背後一手推動策劃的,不是嗎?”
即使褚潯陽站出來認了,他卻依然篤定的知道——
背後真正布局操縱一切的人,其實還是褚琪楓。
也許褚潯陽也是不遺餘力的想要擊敗他,但如果真的是她在策動此事,那麽昨夜從內城追出之後她就不會是那樣倉促又沉默的表現。
這一切的事情,褚琪楓才是幕後黑手。
可是褚潯陽,在得知真相之後,卻是不問理由不計後果的主動站出來,替他周旋,完成未完的局麵。
這一局的最後成敗暫且不論,隻在她的麵前,他就已經完敗。
羅思禹用力的抿著唇角,還是遲遲沒有開口。
雖然從褚潯陽出現的時候她就知道,對方已經洞悉一切了,可是當著她的麵,這些話,她還是不知道該要怎樣開口。
“你現在再來追究這些,有用嗎?”褚潯陽主動上前一步,擋在兩人之間,她看著褚琪炎,字字清晰道:“我說過,今天這裏發生的一切,我會全部負責。”
“褚琪楓!”褚琪炎的唇齒翁和,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這幾個字,“你為了他倒是什麽都肯做,可你真的覺得值得嗎?為了維護他,就算明知道他是在利用你,你也還是心甘情願的跑到我的麵前來,替他擔下今晚這裏發生的一切?潯陽,我對你的忍讓,你統統都看不到,他對你的背叛利用,你也可以全部選擇視而不見對嗎?”
這才是他最最無法忍受的事情。
“我不用你來教我如何取舍做事!”褚潯陽道,語氣冷漠,“你要說的話也該都說完了吧?也不需要再繼續浪費時間了對吧?”
說到底,她也還是準備在這一條路上走到黑了。
褚琪炎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的不甘心統統都壓下,緊跟著也是整肅了神情,冷笑道:“事情已經在這裏擱淺了,即使你做戲的功夫了得,此時此刻——我倒要看看這場戲,你還要怎麽力挽狂瀾,再繼續唱下去!”
因為在點翠那個環節上的估算失誤,並沒能如願挑起他們父子間的衝突。
但是整件事卻迫在眉睫,已經不可能延誤了。
“就是為了兩全其美,不叫褚易安擔負一個殘害手足的惡名,他褚琪楓才會出此下策,隻怕現在——他還是做了無用功了吧?”褚琪炎道,語帶挑釁。
褚潯陽不肯罷休,那麽雙方就隻能公然的直接動手了。
“那也未必!”褚潯陽卻是不以為然的搖頭,“你不是說我做戲的功夫了得嗎?既然在你麵前的這一場戲已經唱不到頭了,那麽我就再做一場更精彩的戲去給旁人看好了!”
褚潯陽的眸子閃爍,看上去竟是帶了幾分詭譎的氣息。
褚琪炎的心神一斂,立刻也明白了過來——
既然這裏的這場戲沒能如約上演,那便就硬碰硬,最後死無對證之後,再拿做話本說給其他人聽好了。
說話間,褚潯陽的指間已經多了一隻做工精巧的旗花筒。
褚琪炎的目光一沉,涼涼道:“要硬碰硬,你可未必是我的對手!”
褚潯陽但笑不語,剛要動作,卻突然聽到破空而起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啊——”
“來人!救命!救命啊!”女子的聲音拔高尖銳,刺破夜色的靜謐,震的這整個山上都動**不安了起來。
因為始料未及,所有人都俱是一愣。
褚潯陽和褚琪炎都還沒完全反應過來,點翠卻是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的扭頭看向身後的院牆。
等在院子外麵的褚易民等人已經亂作一團。
“好像是隔壁院子裏發出來的聲音。”混亂中,聽見有侍衛說道。
“就是那邊!快走!去看看!”
李林使了個眼色,褚琪炎的侍衛搶先就要奔過去。
延陵君哪能叫他們如意,唇角一勾,立刻也帶人趕了去。
褚其炎見狀,自然也不能枯等,趕忙一撩袍角也大步的出了院子。
院子外麵一時混亂不堪。
褚潯陽隻愣了一瞬,馬上就有所頓悟——
之前霍傾兒來見褚其炎的事,羅思禹雖然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
“好像是素錦的聲音——”羅思禹仔細分辨了一下,麵色焦灼,“別是傾兒出事了 吧?”
說著,也提了裙子往隔壁的院子裏跑。
點翠的心裏慌亂,也跟著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
褚潯陽瞧著她落荒而逃一般的背影,目光不覺的一深,這才舉步跟上。
一大群人先後擠進那個院子的時候,那院子右側的廂房大門已經被撞開,眾人又急急忙忙的奔了過去。
那裏,霍傾兒神色狼狽的坐在地上,身邊散落著一些碎布條,素錦跪在她前麵,正拔了發釵,瘋了一樣的去劃開綁縛在她腿上的布條,然後悲憤的狠狠丟開。
“是你?”褚易民是怎麽也不曾向她會在這裏,一張臉瞬間就黑成了鍋底灰,不悅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褚琪炎隨後趕到,看到這場麵,卻是額角青筋直跳,想也不用想的就知道這是要壞事了。
霍傾兒不走了嗎?她怎麽會在這裏?她又為什麽會在這裏?
腦中飛快的有一個年頭閃過,他驟然回頭,目光銳利如刀,朝點翠橫過去一眼。
點翠本來就心虛,見狀就是腳下一個趔趄,搖搖欲墜。
羅思禹慌慌張張的從人群之後擠過去,見到這個場麵也是大為意外,“傾兒?你怎麽會在這裏?”
說著,她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回頭,對褚琪炎怒目而視,“南河王世子,你不是說傾兒她已經回去了嗎?這又是怎麽回事?又是誰將她捆在你隔壁的院子裏的?你可不要說是你對此全不知情!”
霍傾兒這裏的突發狀況,褚琪炎也始料未及。
他的麵目清冷的可怕,旁邊才被素錦扶起來的霍傾兒卻是連忙走過去,拽了下她的袖子道:“我沒事!”
霍傾兒和自己明明不是一條心的,她這樣欲蓋彌彰的本身就是有問題的!
褚琪炎的心頭一緊。
旁邊已經靠在門廊底下看熱鬧的延陵君已經揚聲說道:“怎麽會沒事呢?好端端的被人捆著扔在了這裏,即使霍小姐你人沒事,好歹也指認一個凶手出來吧?方才羅大小姐為了尋你可是鬧得雞飛狗跳的,你現在什麽也不說的話——你人在這裏,讓南河王和世子怎麽能脫得了關係?”
一則霍傾兒是褚琪炎未過門的世子妃,二來這裏又緊挨著褚琪炎和褚易民的住處,她被人綁在這裏,怎麽都要從這兩人身邊追查而起吧?
“我——”霍傾兒似乎是極為畏懼的樣子,使勁的低垂著腦袋不叫人看到她的表情,隻聲音很低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當時天黑,我也沒看清是什麽人做的。”
“是嗎?”延陵君的口才哪裏是會給人逃脫的空隙的,玩味的一勾唇角,掃了眼後麵跟過來的侍衛道:“兩個院子隔的也不算遠,世子院子外頭的侍衛不可能也沒看到事發的經過吧?那便由你們指一個人出來好了。”
當時褚琪炎的那些侍衛因為交接班又突發狀況,被堵在了院子裏。
這樣追溯本源的話,霍傾兒剛走一會兒,點翠就過來了。
如果有人執意要查,那麽一定會查到她的身上去。
點翠自知逃不過去,心裏飛快的權衡了一下,連忙一咬牙跪了下去,告罪道:“王爺,是婢妾將她綁在這裏的。那會兒婢妾從這附近經過,看到她鬼鬼祟祟的,以為是居心叵測的賊人,所以——所以就將她捆了。婢妾該死,當時並沒有認出來她是霍小姐。”
她說著,就又扭頭朝霍傾兒看去,語氣聽起來謙卑而誠懇,“霍小姐,奴婢當時真的沒有認出你來,隻是無心之失,既然是個誤會,就請您網開一麵吧!”
她那態度看上去是誠惶誠恐,沒什麽問題,眼中卻又隱晦的冷光一閃而過,分明是仗著之前恐嚇霍傾兒的便利,還想要再威嚇對方。
霍傾兒的身子抖了一抖,皺了眉頭,卻是下意識的又看了褚琪炎一眼,最後就再度垂下眼睛,聲音很低的說道:“不知者不——”
她的這一眼目光,已經存了很大的問題。
褚琪炎大為光火。
而褚易民更是很容易的注意道。
聯係到之前點翠被瞧見從褚琪炎院子裏出來的事,他內裏心思一動,臉上突然有一道風雷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