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雙雙中毒
宣城公主是跟在風啟的後麵要出宮的,前麵出了事,她的行程自然受阻,隻能暫時停在了後麵一處宮牆的拐角處。
她紋絲不動,不住的撚著手裏佛珠,閉目養神。
旁邊的王嬤嬤則是臉色慘白,不可置信的看著當前的一幕。
史浩的動作很快,其實前後總共也沒多長時間,待到水裏的寧平公主放棄了掙紮,便就將人拖出來,用披風裹住,飛快的離開。
“公——公主——”王嬤嬤跟在宣城公主身邊幾十年,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但還是被這個公然殺人的場麵震住,渾身僵硬道:“這二殿下也太過有恃無恐了吧?萬一皇上追查——”
“皇上一定會追查的!”宣城公主打斷她的話,語氣篤定。
“就算寧平公主有錯在先,她的身份也在那裏擺著的,二殿下他就不怕惹禍上身?”王嬤嬤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那個孩子的心,遠比想象中的要狠!”宣城公主道,說著就是目光一冷,抬腳就走,“橫豎不管我們的事,快走!”
她這一路走的很急,幾乎可以說是健步如飛。
王嬤嬤隻覺得她這舉動反常,待要追問都來不及,隻能一路小跑著趕緊跟上。
她們這樣走的很急,行到宮門的時候,風啟也才堪堪上了馬車,車夫調轉了方向,才要駕車離開,身後皇宮深處突然響起一片雜亂的噪音。
把守宮門的禦林軍頓時方寸大論,頻頻回頭往內宮的方向張望,但是這樣的動靜,宮裏肯定是出了大事,依照慣例——
自然是要將此事出宮的人都先按住了再說。
“二殿下!宣城公主殿下!”那領頭的禦林軍首當機立斷的就衝上前來,拉住了兩人的車駕,陪著笑臉道:“宮裏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為了安全起見,還請兩位殿下暫緩一時,得罪了!”
這件事,他自然不是為了征求兩人的意見,說話間已經一招手。
一隊禦林軍立刻衝上來,劍拔弩張的將去路封死。
風啟人在那車裏,並沒有提出任何的異議,宣城公主則是趁著一張臉站在原地不動,這個時候,誰動了就證明是誰心虛。
王嬤嬤扶著她一邊的胳膊,緊張的手心裏都是汗水。
但是很快的,宮裏蔣校尉就帶著一隊值夜的禦林軍搶了出來,沉聲道:“二殿下,宣城公主,對不住了,陛下有命,請二位即刻折返宮中,他有話要說!”
難道是為了寧平公主的事嗎?
宣城公主的眉頭不由的擰起。
這邊馬車旁邊護衛的鐵方就低聲說道:“殿下,陛下請您回去呢!”
眾人的視線全部聚焦在那輛馬車上,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裏麵有隻言片語傳出來。
蔣校尉身上帶著任務,唯恐遲則生變,心中略一權衡就快走過去。
他先是衝著馬車車門的方向恭敬的拱手一禮,道:“得罪了,殿下!”
說完就當先一步上前,一把拉開了車門。
鐵方本來也就覺得風啟的反應有點反常,便沒有阻止他,車門這一打開,蔣校尉就是勃然變色,突然愣在了那裏。
馬車裏一燈如豆,風啟正沉沉的趴在桌子上,麵孔朝向裏邊,故而看不到表情。
他也才剛剛上車沒一會兒,這個時候,是不可能睡著了的,而且以他的機警,就算睡著了,也定然會被這樣的動靜吵醒。
鐵方的一顆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目光一凜,就直接從馬背上跳上馬車,探手將他的身體一攬,就更是心口驟然一涼——
昏暗的燈光下,風啟的麵孔呈現出一種近乎是沉沉的死灰色,唇色青紫,雙目緊閉,顯然——
就是中毒的症狀!
“殿下!”鐵方驚慌失措的低吼一聲。
蔣校尉也是始料未及的湊上去,待到看清風啟此時的模樣,整張麵皮就又是一僵。
“這——這是——”他下意識的倒抽一口涼氣。
“都還愣著幹什麽?還不駕車回去,太醫——馬上宣太醫!”鐵方麵色猙獰的大聲嘶吼。
“哦!是!”旁邊跟車的侍衛們也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合上車門,直接調轉馬頭又奔進了宮裏。
彼時宮裏因為風連晟還沒走,有他壓陣,就隻亂了一陣兒,這會兒整個場麵已經控製住了。
風啟被就近安排在了一座叫做昌慶宮的閑置宮殿內,去傳太醫的侍衛還沒回來,風連晟已經急匆匆的趕了來。
“老二他怎麽樣了?”風連晟大步跨進門來。
“我們殿下被人下毒了!”鐵方雖然想要努力的壓製情緒,卻根本就做不到。
風連晟走近床邊,看了一眼風啟的症狀,臉上表情就更多了幾分陰冷和凝重。
鐵方已經是忍不住了,根本顧不得他在場,隻衝著殿外大聲道:“太醫呢?太醫怎麽還沒來?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去看看?殿下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全部陪葬。”
鐵方是真的完全方寸大亂,根本不曾注意到此刻風連晟臉上那種極其不協調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風連晟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對跟著他進來的李維道:“去父皇那裏,把董太醫請來吧!”
董太醫是所有太醫裏麵專門鑽研毒物的。
風啟出事,宣城公主不能視而不見,這會兒也在殿裏,聞言已經敏銳的意識到了一點什麽,就舉步走到風連晟身邊道:“方才禦林軍急著去攔下我們,是宮裏——皇上出了什麽事了嗎?”
鐵方始料未及,錯愕的回頭看來。
風連晟的臉上露出一種不知道該說是滑稽還是自嘲的表情,點頭道:“是啊!我從禦書房出來,正在出宮的路上,令大總管就追了出來,說父皇突然倒地不起,那症狀——”
他說著,就又別有深意的側目看了**昏迷不醒的風啟一眼,“想必老二和父皇身上中的都是同一種毒了!”
鐵方的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眼睛瞪得老大,半晌才結結巴巴道:“太子殿下您是說陛下他也——”
“是啊!”風連晟點頭,這會兒臉上表情已經變得十分鮮明,就是很濃厚的自嘲味道:“董太醫正在想辦法呢,說是症狀還不是太嚴重,還有餘地!”
崇明帝和風啟先後中毒?
不——也有可能是同時,因為風啟上了馬車之後,就不可能有人再對他動手腳了,而且那麽巧,他和崇明帝還是中了同樣的毒。
這會兒鐵方的腦子裏亂糟糟的,他索性也不多想,隻一心的守著風啟,等太醫過來。
崇明帝的寢宮離這裏不算太遠,沒過一會兒董太醫就滿頭大汗的背著藥箱走了進來,“微臣見過太子——”
“行了,快去給老二看看吧,他是不是和父皇中了同樣的毒?”風連晟冷聲說道,打斷他要行禮的動作。
“是!”董太醫擦了把額上冷汗,趕緊背著藥箱上前,跪在床前給風啟把脈,把脈之後又從一個瓷瓶裏倒出兩粒藥丸,掰開他的嘴巴塞了進去,最後又取出金針連紮了他身上幾處穴道。
鐵方在旁邊看的心驚不已,忍不住道:“太醫,我家殿下怎麽樣了?”
“殿下和陛下一樣,中毒的跡象都不是很深,兩人的確中的是同一種毒,不過這種藥一定要口服的效果才最是立竿見影,當場就能要人命的。可是二殿下和陛下雖然中毒了,卻沒有那麽深,如果微臣所料不錯的話,下毒的人應當是沒有找到機會在兩人的飲食裏動手腳,而是將毒藥焚成煙霧給吹到了空氣裏了。”董太醫說道,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憂心忡忡的又看了眼**的風啟。
“那你推算,他們分別是什麽時候被人下毒的?”風連晟問道。
但彼時他的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
如果是分別被下毒的話,時間上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巧合,應該是兩人一起找了道兒了。
“這個還不好說,因為毒藥不是吞下去的,不僅效力大打折扣,就連發作的時間也會推遲。”董太醫道,停頓片刻,似乎是經過權衡之後才又補充道:“過來這裏的路上,微臣問過二殿下的侍衛,聽說殿下毒發的時間和皇上十分的相近,那就就有可能,兩人是一起找了道兒的……”
“難道是之前在禦書房裏?”宣城公主想了想,揣測道。
“那個時候,姑奶奶和繁昌,大家都在,如果是有人在那裏動的手腳,不可能隻有父皇和老二中招——”風連晟搖頭,隨後就是眉心一蹙,沉吟道:“難道是之前他們兩個單單獨進去內殿的時候?”
思來想去,也就唯有那麽一種解釋了。
可是當時他們人在禦書房,別說是後麵的內殿,就是大家同在外殿的時候,誰想要做手腳都不容易,對方是怎麽做到的?
鐵方卻不關心這個,隻對董太醫道:“太醫,我家殿下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會不會有危險?還有——什麽時候能夠蘇醒?”
“這類的毒藥也是頑固的很,毒素一旦入體,就得一點一點慢慢的清——”董太醫道。
一點一點的清?以風啟這樣的身體狀況,他怎麽能夠吃的消?崇明帝能等,他可不能。
“就沒有什麽速效的法子嗎?”鐵方道,急切的一把抓住董太醫的胳膊。
他的手勁太大,董太醫立刻就疼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籌莫展道:“若說是要速效的法子,那就隻能是以毒攻毒了,但是這樣的法子實在是風險太大,尤其還是殿下這樣的身體狀況,恐怕會適得其反——”
鐵方六神無主,他是聽慣了風啟的命令行事,今天對方突然失去了意識,就像是突然沒了主心骨一樣。
“李維!”風連晟抿唇沉思片刻,突然沉聲開口。
“殿下,有什麽吩咐?”李維躬身上前一步。
“你馬上帶著本宮的帖子去鎮宮國公府,請榮烈進宮!”風連晟道。
是了,還有榮烈!據說他的醫術遠在太醫院任何一個太醫之上。
“還是我去吧!”鐵方的心裏突然亮堂了幾分,卻是一刻也不能等的,叫了外麵的兩個侍衛進來,囑咐道:“這裏你們看仔細了,在我回來之前,不能讓殿下有任何的閃失!”
“是!”風啟身邊的人,都是訓練有素。
鐵方自己要去,風連晟也沒攔著,隻在他走後,就也轉身出來。
走到昌慶宮的院子外麵,剛要遇到聞訊趕來的繁昌公主,她應該是過來的路上摔了跤,裙裾上兩大片明顯的汙跡,手掌也被蹭破了皮。
“太子——哥哥!”繁昌公主本來是一路狂奔,沒想到會在這裏撞見風連晟自覺事態,雖然心焦,卻也不得不停下來,心虛的垂眸請安。
“進去吧!”風連晟並無心和她計較,隻就冷著聲音道。
“謝謝太子哥哥!”繁昌公主喜出望外,提了裙子就直接衝進了門去。
風啟的侍衛自然不會阻止她靠近,隻就就把她讓進了屋子裏。
風連晟站在院子外麵,看著這一步,眼中神色卻如是被寒霜包裹,越發顯得晦暗陰沉。
“殿下,這件事也實在是蹊蹺的很,陛下的禦下手段極嚴,且不出他身邊伺候的,就是平時能在他的寢宮和禦書房出入的人也都絕對信得過,如果說是那些人裏還有包藏禍心的,就實在是——”李維所思又想,越發覺得此事棘手,“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本事,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陛下下毒?”
“你覺得這下毒之人的目的是什麽?”風連晟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卻是不答反問。
“啊?”李維一時反應不及,思索了一下才道:“難道對方的目的不是為了陛下,而是衝著二殿下的?這樣說來,是寧平公主——”
才剛出現了寧平公主構陷風啟的事情,如果說是一計不成,馬上又有人補刀,這也說的過去。
風連晟聞言,仍是不能苟同的冷笑了一聲,道:“這件事可以先拋開不提,就像是你方才所言,如果有人能把手腳都不動聲色的做到了父皇的禦書房——那些人,豈不是成了精了?”
他說著,也沒等李維接茬,緊跟著就是話鋒一轉,繼續道:“而且既然有人能摸到了那裏,不管他是想要老二的命還是父皇的,既然動手,何不直接加大毒藥的劑量,永絕後患?”
崇明帝一死,宮裏絕對是要天翻地覆的。
的確,這樣的機會,傻瓜才會放棄不用。
李維百思不解,隻定定的望著風連晟。
風連晟也不說話,唇角就自始至終的帶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盯著他。
李維被他這樣的目光盯的,更是心裏發麻,急中生智,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錯開他身邊去看那昌慶宮裏麵,“您是說是二殿下他——”
“當時一起進入內殿的,就隻有他和父皇兩個人!”風連晟道。
他對崇明帝還是有信心的,每一個做皇帝的人都多疑,尤其崇明帝又是不間斷防範了風邑二十多年,他的身邊,絕對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紕漏。
既然肯定是在風啟和崇明帝單獨接觸的時候兩人中了毒,事情就要好解釋的多了。
“可是為什麽?他既然不為了要陛下的命,又何必用這樣的苦肉計?”李維是怎麽都想不明白的,“難道他是早有圖謀,今日進宮赴宴就是衝著陛下來的?否則他怎麽會隨身帶著有這樣功效的毒藥?”
“這個麽——”風連晟突然就笑了,那一個表情十分詭異,隻看的李維頭皮發麻,片刻之後,他才緩緩的又吐出幾個字來,“就要問榮烈了!”
“榮大公子?”李維一驚。
就在這時候,風連晟才抬眸看向不遠處,冷聲道:“過來吧!”
那裏一個小太監已經在那裏探頭探腦了許久,因為看到他這邊正麵色不善的和李維說話,不敢貿然打擾,這時候得了傳召才匆匆趕過來,“奴才見過太子殿下!”
“吩咐你去問的事都問清楚了嗎?”風連晟道。
“是!”那小太監站起身來,機靈的轉了轉眼珠子,謹小慎微道:“奴才直接去惠嬪娘娘那裏問的,她說當時也沒察覺什麽異常的,隻中途榮大公子從二殿下手裏接過去一放帕子!”
李維隱隱的開始倒抽氣。
“果然——”風連晟早知如此的冷笑一聲,一揮手,“你去吧!”
“是!”那小太監行了個禮,轉身一溜煙的跑了。
以延陵君和風啟各自的謹慎程度,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借著遞送帕子做遮掩而交換了別的東西,這絕對不是什麽難事。
可是——
他們居然在崇明帝的眼皮子底下密謀對他下毒?
“可是那榮大公子又是為什麽?”李維想了想,越發覺得這事情撲朔迷離,難以理解。
如果說延陵君還惦記著和崇明帝之間的殺母之仇,想要利用對褚潯陽有好感的風啟來行刺的話,那也沒有不直接下殺手的理由啊!
“老二和褚潯陽之間的事,顯然不是他自己設計告破的,他是被那件事所迫,才會一反常態,頂撞了父皇,可至於他為什麽要配合榮烈給父皇下毒,暫時本宮也無從解釋。”風連晟道,想著心裏也跟著多了幾分煩躁之意,“不過麽——榮顯揚險些喪命之後榮烈都一直隱忍不發,那說明他是不想在褚潯陽臨盆之前就掀起風波來,今天他會突然主動出手——恐怕——”
他也是遇到了什麽不得已的事,被逼著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能將他逼的連褚潯陽有孕都顧不得的事——
那就絕對不會是件小事。
“吩咐下去,讓禦林軍嚴密戒備,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馬上來告訴本宮知道!”想了一想,風連晟果斷的吩咐。
“是!”李維不敢怠慢,連忙應了,轉身才要先行離開,遠遠的就見迎麵一位東宮的侍衛奔了過來。
“是出什麽事了嗎?”李維的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的緊張,連忙迎上去。
那侍衛附耳和他簡單交代了幾句,李維頓時就是臉上一沉。
風連晟從後麵款步走上來,隨口問道:“怎麽?”
“寧平公主死了!”李維道:“太醫說是風寒入體,又發高熱,引發了急症。”
就算是有這樣的契機在前,因為風寒和高燒要燒死一個人——
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老二的手也是夠黑的!”風連晟冷嗤一聲,但是這一聲似是感慨,語氣也模糊,並沒有叫李維兩人聽清楚,隨後他回過神來,見兩人還都等著他的命令,就不耐煩道:“死了就死了,照規矩辦了就是,你們盯著本宮在這裏看什麽?”
“是!”兩個人都被他驚了一下,趕緊領命離開。
鎮國公府。
延陵君和褚潯陽半途出宮,為的就是避開崇明帝和風啟二人可能毒發的那場風波。
回到屋子裏,兩人也沒有馬上換衣服。
延陵君親自扶了褚潯陽在椅子上坐下,又倒了杯水給她,道:“我說是不讓你去風連晟的婚禮上湊熱鬧,你偏就不聽——”
“我還說是咱們主動點兒,利用那位三公主做點什麽呢,還不是你攔著?”褚潯陽知道他是開玩笑,就笑嘻嘻的頂回去。
本來寧平公主身上牽連著榮顯揚的秘密,雖然她自己可能並不自知,可是留她在這世上,也總歸是不能叫人放心的。
不過這一晚上的事情——
驚險談不上,卻有夠鬧心的。
因為風啟的事,褚潯陽自己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是麵對延陵君的時候就多少有些心虛,眸子狡黠的閃了閃,就主動起身湊過去,蹭到他的大腿上坐了,討好的去摸他的臉,“這樣不是更好嗎?借這個機會將那女人解決了,以後咱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也算因禍得福了不是?”
延陵君看著她明顯心虛的摸樣,心裏明明知道她和風啟之間不可能有什麽牽連或是外心思,但是想來心裏還是一陣堵得慌。
“芯寶——”沉默了一陣,延陵君雖然想要避開這個敏感話題不談,終究還是難以自欺欺人,暗暗咬牙道:“關於風啟——”
風啟一怒之下,居然在宮裏直接殺了寧平公主,這件事,是完全超出延陵君的預料之外的。
他不是個莽撞的性格,那就隻能說明寧平公主這一次的摸到了他的逆鱗,而這片他不容許外人碰的鱗片——
就是褚潯陽。
這樣看來,他對褚潯陽的用心程度就要遠比想象中的要深刻的多。
“是寧平那女人沒事找事,她人都死了,你還想怎麽樣?”褚潯陽卻是唯恐他會追究下去,雖然她是問心無愧,但是架不住這男人小心眼,於是她就趕緊拉了延陵君的手,轉移話題道:“不過你當時臨時把毒藥塞給了風啟,怎麽就知道他一定會照你期待中的去做?萬一他舍不得呢?”
對崇明帝下毒,這本身就是拿命在冒險。
“有人利用寧平公主設計的這一局,他也自知傷不到你我,但卻可以用你做橋梁,徹底分化了崇明帝和風啟父子,寧平公主看似事敗,但實際上也已經達到了預期中的效果,崇明帝一旦對風啟起疑,那就一定會駁回他南下麒麟山脈的請求,其實這才是他利用寧平的真正目的。”延陵君說道,眼中目光明顯透著幾分陰暗,“而風啟對這件事的反應,明顯也超出了他原來的預料,知道風啟的態度如此強硬,以後他要針對我們的時候,風啟極有可能會站在我們的陣營裏來,從而成為他的心腹大患,這種情況下,他一定會再接再厲,借著風啟剛和崇明帝衝突後的這個契機從中作梗。與其等到別人出手,刺殺崇明帝來嫁禍給他——風啟他又不是傻子,能夠親自出手,當場洗清嫌疑,他又何樂不為?”
至於風啟會不會對崇明帝顧念父子之情而不好下手,這一點就完全不在延陵君的考慮之內了。
那個男人的冷血和絕情,他一早就能感知到。
“這樣的話,我們隻是暫時控製住了局勢,那個人應該不能坐以待斃吧?”褚潯陽道。
“他一定還有動作,不信你就看著吧!”
------題外話------
最後一天,月票啊親們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