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他值得嗎
狐九就像是個天生的調味劑，再平淡的生活隻要有他在，都不會感到無聊。
就像是現在，阿離正翹著二郎腿閑躺在草坪上，看著大塊頭努力的把自己的身體變小，嘴裏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好不愜意。
懶散的看了一眼大塊頭明顯已經很不均勻的身子，無奈的歎口氣，回過頭來的時候一隻漂亮的月季花赫然出現在眼前。
微微一愣，吐出嘴裏的狗尾巴草猛地坐起身來，身前是一臉笑意的狐九：“喜歡嗎？”
阿離臉色有些怪異，似是想笑又憋回去的樣子，問道：“怎麽又想到送花了？”
“我以前都說過了，鮮花配美人，這月季送你，是最好不過了！”
阿離無奈的翻個白眼：“這裏花多，你隨便糟蹋。”
確實，這裏除了最外圍是蓊蓊鬱鬱的森林之外，內圈花草茂密，若是忽略天空中黑白交加的能量團，倒也像是個人間仙境。
狐九輕笑一聲，講話放在地上，直接平躺在她身邊，頭枕著手，微眯起眼睛：“其實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有美人相伴，還不用擔心身外瑣事，若是這樣過一輩子，聽起來也不錯。”
阿離輕笑：“確實不錯，就是不知道你們青丘之人什麽時候會發現他們的王失蹤了，然後亂成一鍋粥，然後是各種找人，最後是有人直接黃袍加身登上寶座，然後你就連一席之地都不能落得，隻能在外流浪...嘖嘖，這樣聽起來，也還好嗎？”
狐九嘴角的笑容微僵，輕聲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滿的都是惆悵：“你這麽一說，還倒真是有些擔心了。到時候我要是回不去了，你會收留我嗎？”
阿離偏過頭來，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神，臉上就差沒寫上一句大大的‘快說我會！’，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可不會收留你，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去吧！”
這些天跟他在一起，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感情真的不像是朋友之間的那種友情，時時透露出的曖昧，也隻是針對自己一個人，對待月華的時候也總是淡淡的。
如此觀察來看，果真是以前自己想的太簡單了。不過，現在疏遠一點也還來得及。
東辰站在樹蔭底下，手中是剛剛洗好的幾個蘋果，看著兩人平躺在草地上，中間放著的一直鮮紅的月季花迎著陽光格外美好，似是在嘲笑自己手中比不上自己紅豔的蘋果...
眼中有些黯淡，壓下心中淡淡的失落，剛想轉身走回去，卻見狐九枕著的頭偏向自己這方，眼中還露出了微微得意的神色，不由得微愣，要離開的步伐也是頓住了。
思索了半晌還是走出了樹蔭，直接將手中洗好的一盤蘋果放在阿離身邊，自己則是坐了下來。
“剛剛看到幾個還不錯的果子，見你一直很喜歡吃，就摘了點。”
一句話，似是解釋，又似是催促。
阿離眼神微閃，東辰已經有多久沒在自己麵前出現過如此自然而然的關心了，好像這輩子一睜開眼睛，就沒有見到過...
一時之間心中也說不上什麽滋味，手卻是已經不自覺的摸上了一個蘋果。
見他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些許微笑，阿離心中一動，也是一笑，說道：“沒想到這麽小的細節你都注意到了，厲害哦~”
東辰似是沒想到她會因為這個誇獎自己，臉上微有些發紅，卻也隻是含蓄的點點頭。
阿離手一緊，眼中帶著些淩厲看向狐九：“你做了什麽？”
狐九原本就帶著一些緊張的臉上徹底錯愕了，心中不免有些心虛的感覺，但是臉上卻是一片平靜甚至還在阿離看過來之後帶著些許笑意：“我什麽都沒做啊，你怎麽這麽問？”
阿離沉下臉來，看了一眼東辰，才緩緩說道：“我不是傻子，一個人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性情大變，而在這裏能對他做手腳的就隻有你和月華。月華沒有理由對他做什麽，會這麽做的，就隻有你一個人！”
“你們在說什麽？”東辰疑惑的開口，雖然知道他們口中說的是自己，但是卻有些聽不懂了，對他做什麽...這一個男的，能對他做什麽？
狐九臉上的笑容淡下來，剛準備說什麽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一個清冷的女聲：“誰說會對他做什麽的，就隻有狐九？”
阿離身體陡然一僵，忙回過身去：“月華？”
月華手上還拿著兩個大籃子顯然是裝了不少吃的東西，臉上依舊是以往那般冷清，但是卻更多了一份恨意。
“當年的事情，姐姐一直走不出來，可是不我忍心對你動手，所以，正好讓另一個人徹底忘掉！這有什麽錯嗎？”
月華說著，冷清的臉上竟然有幾分激動的神色，伸手指著東辰：
“他到底有什麽好，你舍棄了自己，輸掉了師傅，也輸掉了神族，就是為了他，為了他口中的天下蒼生？現在的天下蒼生什麽樣子你難道不知道？就是為了那些不知好歹的東西你輸掉了我們！千年的等待，醒來的你還是忘不掉他，他有什麽好？你看看他，一個記憶中不曾有過你的他，他值得嗎？”
阿離臉色有些發白，想要製止她卻找不到任何措辭。
“他值得嗎？”月華看著阿離，眼中透露出幾分類似絕望的感情來。
他值得嗎？阿離不知道，也無法回答。
看著阿離失魂落魄的離開，月華眼神一緊，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又咽了回去，臉上愧疚的神色更加濃厚了。
東辰看著阿離的背影，不知為何也是心頭一陣難受，再看看月華的表情，不像是作假，難道自己以前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她們？可是，他怎麽不記得了？
腦子想著事，腳步卻是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隻留下狐九和月華兩個人的時候，狐九才忍不住問出聲來：“為什麽幫我？”
“真的是你做的？”月華不答反問。
狐九苦笑一聲點了點頭：“隻要他還對阿離有情，我怕...”
後麵的話沒說出口，不過怕什麽，卻是顯而易見的了。
月華冷笑一聲：“所以你就不敢想個男人一樣去爭一爭？”
狐九臉色一紅，眼神卻是暗淡下來：“我當然想，可是，我怕我沒有那麽多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