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春日宴

添香笑道:“是了,小姐初來府上時,主子就賜了兩匹含雪緞。這緞料很好,外麵是千金難求、有價無市呢。”

說著,推了推沈妙言,笑道:“小姐,快起來吧,等下繡娘送衣裳過來,你總得試一試!”

沈妙言用被子蒙住頭:“我不試!什麽春日宴會,我不去不去!”

傍晚時分,君天瀾從宮中回來,拂衣過來稟報:“主子您可回來了,小姐一天都沒吃東西。”

君天瀾掃了眼東隔間緊拉著的布簾,張開雙臂讓拂衣為他更衣,“隨她。”

沈妙言躺在小**,聽著外麵的動靜,暗自咬了咬唇,她知道君天瀾打她戒尺是為了她好,可她從來就沒被人那麽打過……

她不要麵子的嘛?!

君天瀾在花廳用完膳回來,正看見添香將滿滿當當的晚膳端出來。添香福身行禮:“主子,小姐說她沒胃口。”

君天瀾抬手示意她下去,走到月門前,頓了頓,還是挑開了布簾。

此時屋中冷冷清清,沈妙言麵向牆壁,不知在想什麽。

他走進去,在床沿邊坐了,望了眼桌子上那些盛著新衣裳的托盤:“不喜歡新衣服?”

沈妙言低頭摸了摸仍舊發紅的掌心,不說話。

過了許久,君天瀾又道:“明日隨我去城郊。”

“不去……”

沈妙言擰巴著,暗暗道你哄我一下,給我點兒顏麵,我就去呀!

君天瀾一手撐在**,俯下身去,認真地看她的臉,“明日宴會,你的堂姐也會去。不想去問一問,為什麽在你家落魄時,你的庶叔卻能升遷?為什麽你和楚雲間的婚約被毀,沈月如卻能當上皇後?”

他聲音低沉,透著**。

小姑娘雙眼緊盯著牆壁,是啊,庶叔原本不過是個正四品官員,憑什麽就能一步登天,成為正一品禦史大夫?

她和楚雲間的婚約,憑什麽就落在了堂姐頭上?

爹爹在世時,在官場上沒少幫襯過庶叔,可為什麽她家落難時,那個做禦史大夫的庶叔,那個做皇後的堂姐,不曾出言為她家求情?!

想到這裏,她偏過頭望向君天瀾,誰知君天瀾正俯身看她,這麽一偏頭,櫻唇便恰恰從他的唇角擦了過去。

他的唇,好涼……

君天瀾周身的氣勢,瞬間拔高,眼見著要發怒,沈妙言連忙伸出小手,遮住他的嘴唇:“國師,明天一定要帶著我。我睡了!”

說罷,拉過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

君天瀾盯著在被子裏縮成一團的小姑娘,硬生生將怒意憋了回去。

他走到門簾邊,伸手掀開門簾,終是忍不住,回頭冷聲:“別再有下次!”

隻看見錦被抖動,被子下麵的小姑娘拚命點頭。

他走後,沈妙言掀開被褥,驚魂甫定地坐在**喘氣,又摸摸自己的唇角,很是害羞,捧著發紅發燙的臉,又鑽進了被褥。

一簾之隔的君天瀾,站在燈盞旁,抬手摸了摸唇角,鳳眸中,似是生氣,似是探究。

翌日。

今日晴好,國師府門前,早停了兩輛馬車。

君天瀾上了第一輛,慕容嫣和沈妙言則上了第二輛。

馬車緩緩往城郊而去,慕容嫣打量沈妙言,隻見她今日穿著柔軟的雪色襦裙,腰間係一條鵝黃色腰帶,外麵罩著件水青色的褙子,隻在袖口上繡了些竹葉。

烏發挽成兩個圓團子,綴了小巧的銀鏤蘭鈴花,十分素雅。

她打量完,輕哼一聲,“知道的曉得你是去參加晉寧王爺的春日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去奔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