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可都是先鋒營的精銳,居然都要跟著陸風淵離開,那副將不由得又驚又怒,厲聲嗬斥道:“你們,你們是要造反嗎?”
有個校尉毫不猶豫呸了他一臉:“呸,你以為咱們都是眼瞎嗎?你以為趕走了陸將軍,再來一個從沒上過戰場的軟蛋世子,先鋒營就成了你的天下了?做夢!”
無數先鋒營的將士也跟著呼喝起來,真是,這點小九九,當誰看不出來嗎?天天勾心鬥角整的跟後宅的娘們兒似的,沒得讓人惡心!
陸風淵心中劃過暖流,越發覺得自己前幾天的消沉和墮落是多麽矯情。
他以為自己被寧國公府毫不猶豫的拋棄就是失去了一切,等走出來才發現,他的痛苦隻是割去了贅疣,並因此收獲了新生。
杜老將軍也高興地哈哈大笑,摸著胡子高聲道:“好好好,有願意跟著陸小子來中軍營的,有一個算一個,老子統統收下!”
無數軍士頓時歡呼了起來,而原本耀武揚威的先鋒營副將已經麵如死灰。
陸風淵被杜老將軍帶去了中軍營,杜老將軍毫不猶豫就要再給他恢複雲麾將軍的職務,卻被陸風淵拒絕了。
他從杜老將軍深深施了一禮,道:“杜老將軍,風淵承蒙您的器重,但是這個職務還請恕風淵不能接受。”
杜老將軍虎目一瞪,不高興地說道:“怎麽,難道你小子是怕有人說什麽閑話?有老子在,我看誰敢!”
陸風淵笑道:“老將軍誤會了,我之所以會遇到剛才的事情,就是因為當初一入軍營便憑借恩蔭身居高位,所以不管我後來如何身先士卒、英勇奮戰來證明我配得上這個位置,有心人都會認為我是名不副實。現在既然有機會重新來過,那麽我想完完全全從頭開始,懇請杜老將軍讓我從麾下最普通的將士開始做起!況且,”
他挺直了身軀,麵上重新露出了以前那種令人在熟悉不過的、屬於京城第一公子的傲然之態,“雖然雲麾將軍的職銜是寧國公府的,但是我一身功夫和謀略確是實打實磨煉出來的,有這兩樣東西在,老將軍還愁我沒有出頭之日嗎?隻要給我一年,不,哪怕半年時間,我就能憑借自己的力量,重新回到雲麾將軍的位置上,甚至走的更高!”
“好!”杜老將軍大為欣慰,拍著陸風淵的肩膀大笑道,“我果然沒看錯你小子!既然你有這份心,那照你說的辦吧,等你立了軍功,老夫親自給你升職,到時候看誰敢再說一句酸話!”
在陸風淵這邊重新走上正軌的同時,楚懷玉和陸婉兒也來到了位於福祿大街上的靖遠伯府的商鋪。
姑嫂二人站在店鋪門前,這是一間綢緞莊,但是此刻店鋪裏不但沒有半個客人,門前竟然還堆著無數爛菜葉和臭雞蛋,她們不由得震驚了。
“婉兒,你們的店鋪經營成這樣,你確定以前你們靖遠伯府是靠著它養活的?”楚懷玉喃喃問道。
陸婉兒依舊帶著麵紗,聞言也苦笑搖頭:“我不知道啊,但是想來不可能吧?”
正在這時,有個小夥計抱著門板從裏麵出來,看樣子是準備關門歇業了。
楚懷玉拿出房契遞到他麵前道:“夥計,我們是靖遠伯府的大小姐和世子夫人,也是這間鋪子的東家,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夥計原本不耐煩,但是看到眼前的房契,不由得驚叫起來:“東家?”
楚懷玉和陸婉兒還沒回答,小夥計卻已經大驚失色,拉著她們就往裏麵扯:“哎呀,東家你們怎麽還敢來?快快快進來,千萬別被旁人發現了!”
但是這話還是慢了一步,剛才他的驚呼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隻聽有人高叫一聲:“連升布莊的東家來了!那個蒙著麵紗的一定就是那個不祥之女!”
頓時呼啦啦一陣喧嘩,無數人衝著這邊湧了過來。
小夥計哭喪著臉道:“東家,你們今天實在不該來啊,不知是誰傳的謠言,說大小姐臉上帶著鬼印,是會散播厄運的不祥之女,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往咱們店鋪裏扔爛菜葉和臭雞蛋,現在看見你們來了,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楚懷玉聽完,頓時氣得俏臉漲紅:“除了寧國公府,還能有誰!昨天他們在府門外來了那麽一出,今天居然變本加厲了!”
說著她將瑟瑟發抖的陸婉兒護在身後,安慰道:“婉兒別怕,嫂嫂護著你,一定不會讓這些喪盡天良的人渣傷害你的!”
人群已經將她們圍地水泄不通,有人高聲叫道:“不祥之女,你居然還敢出門?我要是你,早就自己了斷,省的將厄運傳染給別人了!”
楚懷玉護著陸婉兒,高聲反駁道:“你們胡說八道什麽?我們婉兒怎麽會是什麽不祥之女?更不會傳染什麽厄運,你們這是無稽之談!”
“無稽之談?”有個肥胖的掌櫃模樣的中年婦人走出來,二話不說嘩啦啦將一堆瓶瓶罐罐往地上一倒,頓時一陣碎裂聲響起,她三角眼一瞪,厲聲道,“誰說是無稽之談?我是斜對麵如意脂粉鋪的掌櫃,這些是靖遠伯府送來賣給我們的脂粉,誰知道自從跟你們做這筆生意開始,我們這裏就時不時會出些小毛病,不是脂粉無故丟失就是客人不滿意回來退貨,我一直搞不懂為什麽,今天我才知道,原來這些脂粉都是你們靖遠伯府那個帶著鬼印的大小姐親手做的!你說,要是她不會傳染厄運,我們店裏怎麽會一直出現問題?”
楚懷玉簡直想吐血,這是美國店鋪都會有的問題好不好?你居然也敢賴在別人頭上?
那女掌櫃看看眼前信以為真的眾人,想起寧國公府承諾的銀子,心頭不禁一陣火熱,又嘖嘖地火上澆油道:“我們也就跟她有點往來就遭此不幸,那些抹了她親手做的脂粉的客人們恐怕也會被她傳染上不幸了!”
眾人不由得嘩然,寧國公府的下人混在人群當中趁機嚷道:“留著這樣的禍患,以後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圍觀的人心頭大駭,有怒又怕,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燒死她,燒死這個不祥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