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望棲已經無法用言語來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了,有震驚、憤怒,還有難以置信,“我媽她真的這樣做了?”

母親的確狠,但也不會狠到連自己兒子的親生骨肉都殺的地步吧?

祝餘不再做任何的解釋。

她告訴傅望棲這些,也沒指望傅望棲會替孩子報仇。隻因為他作為孩子的父親有知情權,她不想在臨分開的時候,與他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傅望棲和傅夫人是親母子,難道還能為了給孩子報仇,殺了傅夫人?

顯然不可能。

“孩子沒有了,你也變心了,我們沒必要再在一起互相折磨了,離婚吧。”祝餘嘴上說得幹脆,但一顆心卻破碎得七零八落。

這個她願意付出生命去愛的男人,就是這樣回報她的?

如果他沒出軌,她或許可以忘記過去,與他重新開始。可是他犯了出軌這種原則性的錯誤,無論如何她都無法接受和原諒。

從此往後,她可以把對男人的那份愛埋藏在心底。

了解了女人變得如此反常的原因,傅望棲對待祝餘溫柔了許多,他溫聲對女孩說道:“等我找我媽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別說離婚這種氣話行不行?”

祝餘淒楚地搖頭。

愛上了一個會出軌的男人,是她識人不清,她認了。

可她再也無法麵對他了。

傅望棲此刻心裏亂糟糟的,握著祝餘手腕的手輕顫著,“先別生氣,跟我回一趟老宅好嗎?”

祝餘還是搖頭,“我不想見到你媽媽,你放過我吧?以前是我不知好歹非要勾引你,現在我意識到了自己幾斤幾兩,不想再有非分之想,從今往後我都不會再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我隻想和我媽媽一起過普通的人間煙火。”

聽著女人溫柔卻決絕的話語,傅望棲眼睛一熱,竭力壓抑著自己洶湧的情緒,“你乖乖在這裏等我,我回老宅一趟。”

*

老宅。

傅望棲氣勢洶洶地回來。

傅先生看他這架勢,渾身散發著森冷的氣息,不由好奇道:“誰惹你了,跑回家出氣來了?”

傅望棲不理會父親的話,“爸,我媽呢?”

傅先生從不幹涉傅夫人的人生自由,傅夫人去哪兒也不會向他報告,他根本不關心傅夫人身處何處。

於是語氣冷淡道:“我不知道,你自己打電話問問。”

這時,一輛黑色卡宴緩緩停在了老宅外。

傅夫人解開安全帶,淡淡道:“我回去了。”

宋玉堂卻沒給她下車的機會,“二十多年了,你嫁給傅先生過得並不幸福,為什麽不離開他呢?他究竟有多好,值得你獨守空房這麽多年?”

聞言,傅夫人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她心裏清楚自己的婚姻有問題,但一向心高氣傲的她,怎麽可能當著別人的麵承認自己過得不幸福?

尤其是當著自己舔狗的麵。

“宋玉堂,你別得寸進尺,我和傅先生過得很好,不需要你操心。”傅夫人極盡冷漠地說道。

宋玉堂低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目光望著前方,“以我現在的勢力,不比傅先生差,如果你想的話,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傅夫人絲毫不領情,他深情的話語令她無比惡心,“你算個什麽東西?你覺得自己能配得上我嗎?”

無論過去多久,無論宋玉堂現在的地位有多厲害,傅夫人都絲毫不動心。

因為宋玉堂是從社會的最底層一步步地、用盡了肮髒的手段爬上來的,自然比不了與她門當戶對的傅先生。

這種從底層爬上來的男人最可怕了。

發達的時候,何止是拋妻棄子?殺了嶽父母一家的也不在少數。一來是她有這方麵的顧慮,二來她根本看不上他。

這種奚落,宋玉堂在學生時代都不知道聽傅夫人說過多少回了?雖然剛聽她這麽說的時候,他的確很憤怒,但久而久之就對這些話產生了免疫反應。

他想自己為什麽會執著於傅夫人這麽多年?

究其原因,是傅夫人激起了他作為男人的征服欲,他也很喜歡她身上的那股子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勁。

這種感覺,他很少在一個女人身上看到過。

所以當她殺害和虐待那些小三的時候,他會親自幫她把屍體處理得幹幹淨淨,不留後患。

隻為讓她安心。

所以在被傅夫人辱罵的時候,他也隻是溫柔地笑了笑,“二十多年了,你罵我的話還是隻有這幾句,都沒新意的麽?我才是最懂你的那個男人,你跟我在一起一定比跟傅先生在一起幸福。”

宋玉堂說著便傾身靠近傅夫人。

傅夫人當即嫌惡地推開他,“滾,別讓我惡心。”

傅夫人打開車門,下車,頭也不回地進了家門。

宋玉堂目光癡迷地看著她的背影,這麽多年了,她還是那麽漂亮,歲月沒在她臉上留下一點痕跡。

他知道她要強,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婚姻出現了問題,可他心知肚明,傅先生那個老渣**本不配擁有她。

隻要他還沒死,他就不會死心,也不會放棄。

*

傅夫人進門,看見傅望棲回來,微微驚訝了一瞬,“兒子,你剛從國外回來吧,辛苦了,中午就別走了,留在家裏我給你做頓好吃的。”

傅望棲看著自己的母親殺了人,卻仿佛沒事人一樣,不自覺地心中寒意更甚,“媽,棠棠是不是懷孕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被你殺了?”

傅夫人:“……”

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祝餘那個小賤人告狀倒是挺麻利的。

她怎麽就忘記了這茬?

當初應該以林白凡的性命威脅祝餘閉嘴的。

見母親沉默,傅望棲基本上已經確定了祝餘說的都是真的。

他無比失望地看著母親,想起祝餘肚子裏的孩子,心痛得無以複加,聲音澀然,“媽,你怎麽對一個小生命下得了手啊?那是我的孩子。”

說道最後,傅望棲幾乎是用吼的。

傅夫人不承認。

反正孩子也沒有了,死無對證。

她臉不紅心不跳對兒子說:“你都沒聽我說話,就把所有的錯都怪到我身上,這對我公平嗎?我可是生你養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