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已經失望的不能再失望了。
但親眼目睹父親如此六親不認,狠心決絕,她的心還是會痛。
為什麽男人這麽雙標?
明明他對徐芷,對徐芷的一雙兒女,那麽好。而對她,卻和仇人一樣,對她的母親,也如此狠心。
“傅望棲不是那種任人擺布的傻子,你們要給他下藥這招行不通。你和徐芷一家子的生活已經很富足了,超越了全國百分之九十九的家庭,別再貪心了,傅家的高枝哪有那麽好攀,別到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們好歹是親父女,血濃於水,你能不能讓我帶著我媽媽離開?我和母親不會打擾你們一家子的生活,你也給我們留一條生路吧。”
祝成輝不屑:“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恒古不變的真理。你不想做傅家的三少奶奶,我成全你,隻要你成功幫助舒樂勾到了傅望棲,我就讓你和你媽媽團聚,之後你們愛去哪去哪,我不會管。”
祝餘失望到極致,眼淚沒忍住,滾出了眼眶。
她也放下狠話:“好,我按你們說的辦。但你們要是再敢反悔,沒有契約精神,我一定讓你們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
祝成輝明顯沒當回事。
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麽本事。
祝餘別有深意地告訴他:“你覺得我從流落街頭,到如今的世界名校畢業,沒有自暴自棄,也沒有餓死街頭,反而實現了階級逆襲,會是什麽等閑之輩嗎?”
“現在是因為我顧及著我媽媽,也怕傅家覺察出來什麽,所以才格外低調。”
祝餘說完,留下祝成輝在原地愣神,她走了。
走到門口時,右手邊的小木門忽然動了下,她下意識往木門那裏看了一眼,但沒放在心上。
……
祝餘回到傅家,直接躺到了**,閉著眼假寐。
傅望棲回來以後,她聽見動靜,有氣無力地爬起來去幫他脫西裝外套,解領帶。
如今傅望棲的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看著祝餘這麽體貼,就好像是他真正的妻子一樣,他忽然就推開了她:“不用了,我現在可以自己來。”
他自己開始解領帶。
祝餘退到一邊,靠牆站著,姿態隨意:“你是不是特別想讓我滾出傅家?就現在滾?”
傅望棲不知道她在發什麽神經,英俊的臉上驀地浮起冰霜:“有事說事,別陰陽怪氣的,煩人。”
祝餘把永樂溫泉酒店的房卡給他:“這周天,你陪我去這個酒店住一晚上,回來以後我可以和你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
“至於你父母那邊,我也會說是我的問題。哦,對了,我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你也要還給我。”
傅望棲良久地注視著她。
玄關處的燈太暗了,傅望棲的整張臉隱在暗處,看不清臉上的表情。祝餘臉上的表情,他也看不真切。
“上次你去跟我父母說了,但沒成功。”他質疑她。
祝餘微微一笑,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決絕,十分篤定:“這個我自有辦法,這次一定可以成功。”
傅望棲大手挨到她額頭上:“你今天是發燒了,還是吃錯藥了?”
祝餘難得對他笑了下。
那是一種即將解脫的笑。
“我沒發燒,也沒吃藥,腦子也沒壞。隻是,我不想再當我爸爸的工具人了,我累了,不想再死皮賴臉地待在傅家了,以後我再也不會礙你的眼了。”
傅望棲的眸色明顯暗沉下來,此刻情緒也不高:“我周天有事,去不了。”
他往浴室走。
事情沒按照自己想象的往下發展,祝餘跟在男人身後,不解地問:“你不是想讓我滾出傅家嗎?”
“這是個好機會,你就和我去酒店住一晚,從此以後我滾蛋,你的世界就清淨了。”
傅望棲身體倏地頓住,轉身,居高臨下睨著她,眸光不喜不怒,給她下了一劑猛藥:“你想滾,現在就可以滾。”
“和我談條件,你配嗎?”
“你以為自己是誰啊?我給你幾天好臉色,你就敢蹬鼻子上臉了?”
傅望棲一句接一句,紮她的心。
祝餘也豁出去了:“你不去,我就不滾出傅家。”
反正成敗在此一舉。
傅望棲哼笑,似乎是在笑她不自量力:“祝小姐,你可以試試,隻是到時候可千萬別哭著求我。”
祝餘心裏有一瞬的退縮,但始終保持著談判者的基本素養,嘴上不認慫:“這是我唯一一次主動滾出傅家,你不把握機會,以後可就沒有了。”
“以後就算你再怎麽看我不順眼,我也會死賴在傅家,直到我想走的時候,我再走。”
傅望棲被氣笑,俊臉上浮現幾分冷意:“你終於不裝低眉順眼,露出真麵目了?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辦法死賴在我家,盡管放馬過來。”
他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祝餘明顯敗下陣來,生氣地指著髒衣簍:“你把你這幾天攢的**,都給我洗了,就現在洗。”
傅望棲眸色深深:“你是想造反啊?敢這麽跟我說話。我就不洗,我家有保姆。再說了,我是因為你受的傷,你給我洗。”
祝餘:“真不講衛生,這麽大的人了,也好意思讓別人給你洗**,惡心巴拉的。”
傅望棲懟她:“你是人格分裂了嗎?”
祝餘完全放飛自我了:“我是瘋了,所以你趕緊答應我的條件,我們一拍兩散,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