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大盆菜,錦衣衛

這種一般人家孩子的原始玩具,正是小郡主缺少的。慶王府家的孩子,怎麽可能玩這麽原始的玩具呢?連見到都不可能。她自然覺得很新鮮了。加上這麽多人在玩,真的是太熱鬧了。以她的『性』格,想要不湊上一份,簡直是不可能的。

發現小郡主又有搶奪他人陀螺的傾向,徐興夏就拉著她,到來自己的房間,從自己的床底下,將幾個自己小時候玩的陀螺,都拿出來交給小郡主。他西歐時候玩陀螺的水平倒是不錯,親手做的幾個陀螺,也是相當的漂亮的。小郡主一看,馬上就被吸引住了。

“你得教我啊!”

小郡主亟不可待的叫道。

“行,我教你!”

徐興夏找來細繩,手把手的教她。

小郡主的領悟能力,還是很強的,一會兒,她就能熟練的玩起來了。一個人在屋裏玩,當然不好玩。於是,她很快就拿著陀螺出去了,和一大群的孩子湊在了一起。在小花廳後麵的院子裏,一起玩陀螺的孩子,估計有三四十個,年齡和小郡主都相差不多。

小郡主的內心,還是焉壞焉壞的,專門將自己的陀螺,往別的孩子的陀螺那裏趕,用自己的陀螺將別人的陀螺撞翻。每次自己的陀螺將別人的陀螺撞翻,她都要高興的手舞足蹈的。別的孩子當然不幹了。他們又不知道小郡主是誰,於是一擁而上,也用陀螺還擊。小郡主哪肯服氣?將徐興夏給她的五個陀螺,都全部甩出來了。

別的孩子一看,也將自己的陀螺,都全部撒出來了。別看你小郡主有五個陀螺,咱們的陀螺數量也不少啊。陀螺這玩意兒,隻要一塊木頭,一把刀,一根釘子,就能做一個,誰家的孩子沒有幾個?多的甚至有十個八個的。數量不夠的,就是現場做,也不需要多少時間。這一下不得了,雙方陀螺混戰,當真是熱鬧非凡。徐興夏是誰,自己的爹娘是誰,肚子餓不餓,估計小郡主都忘記了。

“看來孩子也不是很難帶嘛!”徐興夏很天真的自言自語。

有這麽一大群的孩子,和小郡主日夜玩樂,隻怕她真的會忘記自己的爹娘是誰了。她的脾氣如此的古怪,估計也是缺少玩伴的緣故。慶王府的掌上明珠啊,能有幾個玩伴?後世的科學研究表明,在孤獨的環境中長大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缺陷。

看到小郡主樂此不彼,徐興夏就自顧自的逍遙去了。折騰了一天的時間,徐興夏想要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的坐一坐,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好好的梳理一下。特別是有關『插』兔部韃靼人的事情。

俗話說,未雨綢繆,才能有備無患。不經意的招惹了強大的對手,就要認真的考慮,自己有什麽方法可以製敵,有什麽方法可以應對『插』兔部韃靼人的大舉進攻。坐以待斃,那是絕對要完蛋的。

整個徐家到處都是人,徐興夏好不容易,才在一個角落裏,找個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但是,才坐了沒多久,陳登隆就急匆匆的找來了,滿頭大汗的說道:“百戶大人,屬下可是找到你了!

徐興夏隨口說道:“怎麽啦?”

陳登隆抹著汗水說道:宴席可能要晚一點了。”

徐興夏看看天『色』,發現已經是戌時了,皺眉說道:“又怎麽啦?”

陳登隆為難的說道:“剛才被張秋慶耽誤了太多的時間,很多菜肴都沒有準備好。現在人倒是足夠了,工具卻是不夠。原來隻準備了五口大鍋。一道菜一道菜的做,需要不少的時間。估計開席的時候,可能要到子時左右了!”

徐興夏悶悶的說道:“陳叔叔,你覺得呢?”

陳登隆當然也覺得子時才開席,的確是太過分。子時是什麽時候?是午夜啊!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目前就隻準備了五口大鍋,就算馬不停蹄的輪番使用,也忙不過來啊。威鎮堡的軍戶那麽多,可不能沒有吃的。誰知道張秋慶會突然跑來搗『亂』呢?所有的計劃,都被他全部打『亂』了。

徐興夏忽然一拍腦袋,想起了什麽。他在陳登隆的身邊,來回的踱步,好像是在思考什麽。片刻之後,他沉聲道:“那就搞大盆菜唄!沒錯,就是大盆菜,省時省事!”

陳登隆疑『惑』的說道:“什麽是大盆菜?”

徐興夏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著陳登隆。這年代還沒有大盆菜?不會吧?可能隻是寧夏鎮不流行罷了。大盆菜的曆史,可是相當的悠久了……算了,不管了,先將眼前這一關應付過去再說。徐興夏當即將後世的大盆菜,簡單的給陳登隆說了。

其實,後世大盆菜的做工,絕對是有講究的,甚至比分開做還講究。大盆菜也絕對不是什麽粗糙簡陋的代名詞,相反的,它比一般的菜肴,還要更加的名貴,更加的稀有。在香港,大盆菜就是一個招牌菜。在內地的很多地方,大盆菜也是隻有喜慶節日的時候,才會被擺上桌麵的,平時難得一見。

但是,不可否認,在必要的時候,大盆菜也的確是可以縮減功夫的。這就是粗有粗的做法,細有細的做法。你可以做的很粗,也可以做得很細。這一切,都是因地而異的。既然要趕時間,那就大盆菜好了。粗糙一點沒有關係,反正,威鎮堡的軍戶,要的隻是分量足,暫時還不到品嚐味道的地步。

陳登隆聽完以後,倒也明白了,覺得的確是一條不錯的路子。隻是,他畢竟沒有見過大盆菜,不知道做出來的效果如何,有點不放心的說道:“大人,這樣能行嗎?味道不都混到一起去了?”

徐興夏慢條斯理的說道:“混到一起,不就是新味道嗎?”

陳登隆還是有點懷疑。以他的思維,暫時還無法完全接受。當時的菜肴,是講究食不厭精,燴不厭細,做得越精致越好,哪裏有上菜就是一個大木盆的?但是,時間上來不及了,他也隻好采取徐興夏的建議了。他當即帶領廚房,開始準備大盆菜。

既然是大盆菜,那就要用到大量的木盆或者是瓦盆。現場一百桌,至少得有一百個大盆。幸好,這些東西,威鎮堡的每家每戶,都是有的。別的木盆可以沒有,給小孩子洗澡的木盆,卻絕對是有的。誰家沒有小孩子呢?拿過來,洗刷幹淨,就可以當做菜盆使用了。隻要沒有人特別提起,估計也沒有誰覺得有什麽不妥。至於用瓦盆的,那就更加幹淨了。

這時候,新郎新娘都已經拜過天地父母,新娘子已經送入洞房去了。餘力鈞和王啟年都有空了,正在庭院裏說話呢。看到徐興夏走過來,急忙靠上來。三人聚在一起,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聊天。難得清閑啊!徐興夏感覺也很是愜意。王啟年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瓶酒,和餘力鈞喝起來。徐興夏也端起酒杯,嚐了幾口。

幾杯酒下去,王啟年的眼神,就有點朦朧了,舌頭也有點大了,說話也含糊不清了。原來,他酒量不行。但是,他偏偏還要喝,一點都不肯服輸。徐興夏看了直搖頭。酒量不行的家夥,都是這樣。明明不能喝了,還是要逞強,最後的結果,肯定是喝到仆街。餘力鈞的酒量倒是可以,連續喝了幾杯,外表一點變化都沒有。

徐興夏忽然問道:“哎,老王,我說,你以前真的是做生意的嗎?我瞧你不像是做生意的,倒像是幹髒活的。對了,我問你啊,那個唐塵老道,到底是什麽來曆?”

王啟年明顯是喝多了,醉眼朦朧,含糊不清的說道:“什麽幹髒活的?我原來是錦衣衛,駐守京城的,官職和你一樣,都是百戶!後來得罪了人,才被發配出來了。我『操』他『奶』『奶』的田爾耕和許顯純,那兩個王八蛋,我跟他們沒完啊!”

餘力鈞隻當王啟年的話是放屁,哧哧一笑。你王啟年這個樣子,如果是錦衣衛的話,我餘力鈞就是東廠了。沒有見過你這麽墮落的錦衣衛!還錦衣衛的百戶呢!你要真的是錦衣衛的百戶,隨便在寧夏城跺跺腳,連巡撫大人和總兵官大人,都得忌憚你三分,還需要呆在這小小的威鎮堡裏麵?丟錦衣衛的臉啊!

旁邊的徐興夏,卻是渾身一激靈,下意識的看了王啟年一眼。他開始的時候,也當王啟年是放屁,喝醉酒說胡話呢。媽的,你這個樣子,如果真的是錦衣衛,那錦衣衛也太窩囊了。那天送別朱蘅芷的時候,他看到的那些錦衣緹騎,一身殺氣,那才是真正的錦衣衛啊!你這個樣子,算是錦衣衛的什麽人?

但是,王啟年後來突然提到田爾耕和許顯純,徐興夏就不能不當回事了。田爾耕和許顯純,都是錦衣衛的高層,都是後來的魏忠賢閹黨的重要爪牙。楊漣、左光鬥他們,就是死在這兩人的手裏。王啟年能提到他們的名字,顯然不是外人。難道說,這家夥,真的是錦衣衛的百戶?未免有點拿錦衣衛不當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