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拚而已,大不了一死!”老者忽然沉下臉來,冷笑一聲,似是不屑於心中的恐懼,沉聲哼道:“腦袋掉了,不過碗大一個疤,死便死矣,沒什麽大不了!”

“是,咱們拚了!”中年男子用力一跺腳,拔劍出來,對身後眾人一揮,大喝道:“咱們都是爺們,這幫家夥欺負到咱們頭上,是個爺們兒都不能乖乖挨刀,給他們拚了!”

“拚了!”眾人跟著大喝,眼睛都紅了。

身後的商人們見如此,信心足了一些,慢慢後退,想著鑽進河水裏。

這條大河又寬又平,約有二三十丈寬,縱使有輕功,也跳不過去,而且河流甚急,掉進去會很快衝走。

***********************呼嘯聲中,馬蹄聲中,一群馬賊衝了過來,約有一百餘人,揮舞著長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黃塵滾滾,刀光劍影,夾雜著他們的呼嘯與大笑聲,仿佛一陣狂風撲而湧過來。

“兄弟們,不是他們死,就是咱們死,殺——!”中年漢子長劍一指,大喝一聲,便要衝出去。

老者一把拉住他,沉聲道:“稍安勿躁,結陣防守!”

他德高望重,一句話抵得上中年人十句,登時武士們住手,停下來望向老者,看他的眼色。

老者輕輕一揮手:“防住了,爭取時間,讓大夥跳河罷!”

他已經看出,這幫流風賊來勢洶洶,隔著數十丈遠,已能看出他們雙眼血紅,殺機盈盈,定不會停手。

“陳前輩……?”中年漢子一急,忙道:“咱們不能坐以待斃,與其如此,不如主動出擊,來個魚死網破!”

老者搖搖頭,歎了口氣:“魚死網破?……主家怎麽辦?”

“讓大夥跳進河裏便是了!”中年漢子氣盛,不耐煩的道,覺得這個陳前輩終究是老了,氣勢太弱,太過保守。

“這麽急的河,跳進去,有幾個人能活著?!”老者搖搖頭,狠瞪他一眼,哼道:“毛毛躁躁,成什麽事?!”

“是……”他這一眼精芒四射,像是兩道光箭刺進中年漢子眼中,他一下子老實下來,心中驚凜。

老者沉聲哼道:“讓大夥守住了!實在不成,再跳河走!”

“是!”中年漢子凜然應道。

說話剛完,馬賊們已經圍了上來,登時將三麵圍得密密實實,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

***********************一陣大笑聲響起:“哈哈,隻是一隻小羊罷了,大當家的,蚊子再小也是肉,笑納了罷?!”

當先有兩匹馬,馬上兩人,懶洋洋看著圍成一團的眾人。

這二人一個濃眉長髯,五官粗獷,髯如虯須,但一雙眼晴卻又狹又長,生在一起,給人矛盾之感。

另一個人,如一尊彌勒佛,笑眯眯的,看著一團和氣,甚是可親,但說出的話卻不和氣,剛才的話正是他所說。

“把人殺了,喝了水便走!”五官粗獷之人淡淡道。

“是!大當家的英明!”彌勒佛般的中年漢子笑道,胖乎乎的手擺了擺,一臉笑容。

頓時,十幾人衝了上去,騎在馬上,刀劍相加,揮向守成一團的眾人,叮叮當當打了起來。

這些人守成一團,頗有經驗,雖然人多,卻毫不畏懼,也不怯場,招式精練,彼此配合默契,守得密不透風。

一時之間,這些馬賊雖然人多,卻無法占得先手,沒有什麽好法子,像是麵對一隻烏龜殼般。

過了一會兒,見沒有什麽起色,大當家的雙眼一眯,冷冷道:“留下三十個人,其餘人去洗馬!”

“是,大當家的!”那彌勒佛一般的中年漢子忙應了一聲,轉身吆喝道:“這些家夥,三十個人足矣,一小隊二小隊留下,其餘的去休息,洗洗馬,喝點兒水,等會兒還要趕路!”

“是!”眾人轟然應道,瞬間一大半兒人離開,到了上遊,直接騎進了河水裏,然後下馬,跳到水裏,渾身濕透。

加有一些人,又跑了幾步,到了更上遊,喝一些水。

這裏的水清澈,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看著便想喝一口,他們直接飲了,沒有在乎什麽幹不幹淨。

另一邊,三十餘人個圍著另三十餘個人,打得不亦樂乎,守得極為頑強,他們身後的商人們見狀,卻是大為焦急。

這明顯是要用車輪戰,待會兒那些人休息過了,再過來打,先前那一幫人休息,如此一來,自己這一邊的人又累又乏,有再好的武功也不濟事,終要敗的。

流花河水滔滔,落入其中,生還的機率倒也不小,所以尚不覺得驚恐,隻是盼著有奇跡發生,他們這幫人忽然神威大發,打敗了這一幫馬賊,能夠平安無恙的回到家。

不過,他們心底裏也明白,這怕是一種奢望,隻能想一想,現實世界裏怕是不能發生的。

***********************“砰砰砰砰……”大地震動,似乎有軍鼓陣陣,又似有萬馬奔騰而來,氣勢驚人,一片小黑點兒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彌勒佛一般的大漢轉頭道:“大當家的,有人來了!”

大當家的眯著狹長的眼睛,眼中精芒隱隱,宛如兩片薄薄的利刃,看了看遠處,沉聲道:“十八個人!……不知是敵是友!”

“難不成,是同道中人?!”彌勒佛般的大漢笑道。

大當家的搖搖頭,沉聲道:“弄不清!……讓他們都過來,準備迎戰!”

“……好!”彌勒佛般的大漢遲疑一下,又重重點頭,小心駛得萬年船,不知是敵是友,應該小心一些,免得被人暗算。

現在,他也能隱隱看清,確實隻有十八人,一個人跑在最前麵,好像騎著一頭矮馬,另十七人跟在身後,縱馳而來。

對方隻有十八人人,他撇撇嘴不在意,縱使是同行,自己這邊有一百餘人,對十八個人,總能敵得過他們,諒他們不敢黑吃黑!

馬賊們雖然懶洋洋的,手腳卻極快,個個從河裏鑽出來,騎上馬,回到岸邊,集成一團,準備迎戰。

他們平常看著鬆散,但一旦進入戰鬥,個個都是老手,經驗豐富,那些經驗不成,或是武功不成的,早已身葬大草原,自然的淘汰掉了。

馬賊也不是那般容易當的,沒有幾下子,沒有幾分運氣,或者在搶劫中,或是在黑吃黑中,早被人殺人!

“大當家的,不妙!”彌勒佛般的漢子一怔,臉色微變。

“是他們!”大當家的雙眼一睜,精芒暴漲。

彌勒佛般的男子笑容消失,沉聲道:“大當家的,無量十八騎,是他們罷?!”

“應該差不了!”大當家的冷著臉,緩緩點頭。

他的臉色仿佛化為了石頭,冰冷堅硬,雙眼炯炯,迸射著寒光,大聲喝道:“各位弟兄,來的是無量十八騎,專對付咱們道上的人!……今天唯有一拚而已,殺——!”

說罷,他腰間長劍出鞘,用力一指前方,雙腿一夾馬腹,如一道箭矢衝了出去。

彌勒佛般的男子一遲疑,隨即一拍馬臀,跟著衝了出去,大聲道:“殺呀——!殺了這無量十八騎,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殺——!”眾人跟著衝出去,便是圍攻那些武士的三十餘個馬賊也轉身便走,跟著衝了出去。

剩下的三十餘個武士怔怔看著,大感意外,紛紛扭頭望向領頭的老者。

那個中年漢子忙問:“陳前輩,怎麽回事?……來的果真是無量十八騎?!”

“無量十八騎,無量十八騎……”老者喃喃自語,怔怔望著遠處漸漸靠近的十八騎。

***********************老者看著遠處奔來的十八騎,心中激動,無量十八騎,這就是無量十八騎了!

如今,無量十八騎,大草原上的馬賊無有不知,這無量十八騎向所有的馬賊挑釁,要殺盡所有的馬賊。

道上已經有傳賞,凡殺無量十八騎一人者,大夥共同拿出白銀千兩,若消滅十八騎者,黃金萬兩!

大草原上的馬賊,多數富得流油,雖不乏貧困,揭不開鍋蓋者,但大數人劫掠所得,足夠吃香得喝辣的。

在大草原上,一向是馬賊的天下,現在,竟敢有人挑戰所有的馬賊,若不能消滅這挑釁者,顏麵何存?!

有了此念,所有的馬賊同心協力,一同發出緝賞,恨不得圍聚起來,直接剿殺了他們。

但對於商人們與護衛們而言,卻是精神一振,對於這些馬賊,他們痛恨已久,可馬賊們飄忽而來,飄忽而去,來無蹤,去無影,根本摸不著,用力無處使。

每次在大草原上行走,都是提心吊膽,生怕遇到馬賊,輕則損失財物,一腔心血化為烏有,重則丟了姓命。

這一次,難得有人站出來,挑戰這些馬賊,若是能夠剿了這些馬賊,可就是萬家生佛!

可惜,這些人隻有十八個,委實成不了什麽事,馬賊成千上萬,十八個人豈能是對手?!

這些消息在姓陳的老者跟前一飄而過,他雙眼盯著遠處,看著漸漸接近的十八騎。

在大草原上,望山跑死馬,看著不遠,實際卻遠得很。

他雙眼睜大,當先一騎,竟然是一隻老虎!

老虎背上坐著一人,觀其坐態,似是懶洋洋的坐著,臉戴青銅麵具,猙獰淩厲,宛如鬼怪,說不出的嚇人。

他懶洋洋的,坐下的老虎也懶洋洋的,步態輕盈,如一隻大貓一般,但奔跑如電,奇快無倫。

身後的十七騎,馬披銅甲,人戴麵具,青銅麵具獰厲非常,馬披的銅甲亦帶著獰厲的花紋。

馬如龍駒,人如標槍,人與馬融為一體,奔跑如電,上下彌漫出森森之氣勢,宛如自地獄出來。

姓陳的老者睜大眼睛,暗歎一聲:“果然不愧是無量十八騎!”

***********************“陳前輩,來的果真是無量十八騎?!”中年漢子急忙問道,雙眼緊盯著遠處。

一百餘馬賊,聚在一起,宛如一道洪流,朝十八騎湧了過去,像是一波巨浪拍向一塊兒礁石。

“不錯,正是無量十八騎,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姓陳的老者點點頭,喃喃自語,雙眼怔怔盯著。

“這便是無量十八騎!”中年漢子精神一振,昂然點頭:“果然氣勢不凡,不過,畢竟隻有十八個人……”

“嘿嘿,無量十八騎,可不是好惹的,且看他們的手段罷!”姓陳的老者嘿嘿冷笑,說不出的譏誚。

“哦……?”中年漢子心不在焉。

旁邊的一幫人湧過來,三三兩兩,議論紛紛,看著遠處的無量十八騎,指指點點。

轉眼之間,無量十八騎到了近前,宛如十八支箭矢,一下射到了流風賊一幫人跟前。

“殺——!”大當家的衝在最頭,在馬上一揮長劍,嘶聲喊到。

領略到了無量十八騎的氣勢,他心中發苦,卻已經騎難下,箭在弦上,不能不發了,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衝。

這一聲大吼,聲嘶力竭,乃是全身精氣神聚於一喊之中,氣衝鬥漢,仿佛一柄利劍刺向虛空。

“殺——!”其餘一百餘騎同時大喊,同聲同氣,這一刻,一百餘人仿佛凝成了一體。

在無量十八騎的逼迫之下,他們難得的齊心,爆發出了強烈的力量,連成了一片,氣勢衝天。

再看無量十八騎,卻是不聲不喊,仿佛不會發出聲音,隻有奔騰的馬蹄聲,聽起來卻像是一匹馬在跑。

馬蹄聲僅有一匹馬,但每一聲蹄音,沉悶厚重,像是巨木擂地,重重的敲在人們心頭。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心跳與這馬蹄聲同步,馬蹄踏一下,心跳一下,“砰!砰!砰!”劇烈的心跳,一顆心仿佛要跳出腔子外。

姓陳的老者猛的睜大眼睛,死死瞪著,兩手緊攥在一起。

身邊的中年漢子,還有其餘的武士們,皆是如此,緊咬著牙,死死瞪著遠方,屏息凝氣,一動不動。

“錚……”銀光閃動,無量十八騎同時拔劍出鞘,斜向上舉起,在正午陽光照耀下,寒光閃動。

***********************“唰!唰!唰!唰!”劍光閃動,灑下一片片銀光,照亮了眾人的眼睛,銀光太強,唯有微眯眼睛。

“砰!砰!砰!砰!”一道道悶響連綿不絕,但見一個一個流風怪賊倒了下去,從馬上跌落地上,一動不動。

劍光所至,無所抵擋,一劍一人,中劍者身子一僵,直挺挺摔落馬下,一個接著一個,宛如餃子下鍋。

摔下馬,他們往往一抽搐,一動不動,已然氣絕身亡,但凡中劍者,無一活口,這些馬賊都明白。

有的馬賊刀法或劍法不凡,能夠抵擋,但往往一劍下去,宛如長刀一般的直劈,連人帶兵器,一下子斬斷。

如此以硬碰硬,毫無花巧,一刀下去,即使抵擋,也沒有用,刀與劍在他們跟前,與豆腐無異。

看著他們殺人如宰雞,姓陳的老者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個詞來:“摧枯拉朽!”

他搖搖頭,歎息一聲,如此霸道強橫的力量,宛如大人打小孩一般,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砰砰砰砰”不停的有人落地,十八騎僅有十七個人,當頭的一人,騎在虎上,卻是懶洋洋的看著。

他坐下的老虎,也是微眯著眼睛,懶洋洋看著一切。

轉眼的功夫,十七騎打穿了這幫人,從頭殺到尾,隨即一勒韁繩,再次一轉,調轉馬頭,再次衝了過去。

如此而行,衝過去,再調轉馬頭,再衝,反複穿插,宛如蓖子過頭發,數次過後,所有的跳蚤消滅得幹幹淨淨。

蕭月生坐在老虎丹丹背上,微眯著眼睛,打量著周圍。

十七騎形成一排,宛如犁地一般,數息之間,犁了一遍,幾次犁過之後,一百餘人,已經殺得幹幹淨淨。

當十七騎犁過兩遍之後,他們已經膽寒,想要逃走,但十七騎奇快無倫,**駿馬雖負銅甲,卻個個神駿異常,速度如電,轉眼即至,他們逃無可逃,紛紛被斬於劍下。

蕭月生見狀,甚覺滿意,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但戴著麵具,旁人卻是看不清楚。

姓陳的老者神色怔怔,看著十七匹馬追殺一百餘騎,卻如殺雞宰鴨,毫不費勁兒。

這十七個騎士,宛如魔神一般,個個如天神附體,力大無窮,劍光如電,怪不得敢於挑戰整個大草原的馬賊!

他心中慨歎,怔怔看著,隻覺正午的陽光都籠罩在他們身上,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轉眼的功夫,一百餘人,無一幸存,都倒在地上,十七騎調轉馬頭,來到了蕭月生身後十餘丈。

他們站在蕭月生身後,便一動不動,化為一十七尊雕像一般,一陣風吹來,他們屹立如石,眼也不眨一眼。

蕭月生懶洋洋打量一眼周圍,點點頭,輕輕一指姓陳的老者他們。

老虎四腿齊齊一蹬,倏的鑽了出去,仿佛一道閃電,一下來到了姓陳的老者跟前。

姓陳的老者一凜,隻覺一股龐大的力量湧過來,當頭壓下,仿佛一座山直直壓下來,抬不起頭來。

他吸了一口氣,知道蕭月生不會傷害自己,於是踏前一步,抱拳鄭重一禮:“小老兒陳禮庭,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蕭月生一擺手,老虎微闔著雙眼,一動不動,他則摘下了麵具,露出一張普通的臉龐。

他微微帶笑:“原來是陳老弟子,這幫流風賊未曾得手罷?”

陳禮庭搖頭,慨然歎道:“虧得大俠趕來及時,咱們拚命抵擋,卻就要抵不住了!”

他心中驚異,沒想到名揚大草原的無量十八騎,首領竟是如此一個年輕人,貌不驚人,站在人群中,很容易忽略掉。

蕭月生擺手,嗬嗬笑了起來:“陳前輩過謙了,即使咱們不來,想必他們也翻不起大浪!”

“不成,咱們不成的!”陳禮庭搖頭不迭。

蕭月生嗬嗬大笑,搖頭道:“陳前輩可是深藏不露呀,小小的流風賊,哪能翻起什麽大浪來,好,既已消滅了他們,咱們告辭!”

說罷,一拍猛虎,抱拳一禮。

猛虎睜開眼睛,精芒四射,宛如實質,四腿一撐,猛的躥了出去,轉眼化為一道光影,消失到遠處。

十七騎頓時射了出去,緊跟身後,由極靜化為極動,毫無征兆,卻是流暢自如,其騎術之精,無以倫比。

看著消失在遠處的十八騎,眾人議論紛紛。

“陳前輩,無量十八騎,果然名不虛傳呐!”中年漢子大聲歎道,搖頭不已,一臉的神往。

“就是就是!”眾人忙不迭的點頭,紛紛感慨,七嘴八舌,皆是感慨無量十八騎的強大。

他們與那些流風賊交過手,更明白他們的可怕,所以對於無量十八騎更加的敬佩,讚歎。

他們自忖,若是換了自己,對上無量十八騎,結局與流風賊他們無異,定也是難抵一招。

***********************“陳前輩,無量十八騎個個武功如神!……如此驚世駭俗的武功,聚在一起,掃**草原上的馬賊,實是這些馬賊的末曰!……是不是?”

“唉……,話雖如此,可大草原上的馬賊,數不勝數,僅憑他們十八個人,若是平常,遇到一兩百人,還能應付,若是對上一兩千人,怕也是凶多吉少呐!”陳禮庭搖了搖頭,慨然歎息。

“陳前輩,你也太小瞧無量十八騎了,縱使他們人多,一兩千人,我看呐,也攔不住無量十八騎!”中年漢子搖頭,不以為然。

“哦——?”陳禮庭搖頭微笑。

中年漢子指了指遠處,已經化為黑點的兒無量十八騎:“你看看他們的馬,跑起來哪裏像馬,跟豹子一般,快得像一陣風,若是見到人多,直接跑了便是,誰也追不上!”

“嗯,那倒也是!”陳禮庭點了點頭。

中年漢子又道:“再說,那首領騎的可是虎,它若是大吼一聲,哪一匹馬敢追它?!”

“有理!有理!”陳禮庭重重點頭,恍然大悟。

他倒沒有想到,那條猛虎一直懶洋洋的,像是一條大貓,沒有發威,看上去也沒有什麽威嚴,不像是百獸之王。

但此時,他這麽一想,卻馬上抹去了這個念頭,這條猛虎,不聲不響,卻是不屑於如此,就像騎在虎上的人,根本沒有動作,想必,也是不屑於出手罷!

想到此,他忽然有了幾分信心,想來即使遇到強敵,他們也能從容退去,因為他們有這條猛虎。

有了這條猛虎,一長虎嘯,再神駿的馬,也會嚇得趴下,不能再跑,更不敢去追。

他臉上露出笑意:“有了這條猛虎,那些馬可不抵事,不過,那十七個人的馬,怕也承受不住啊。”

他的話一落,眾人一怔,都愣住了,中年漢子更是猛的拍拍頭,大聲歎道:“是呀!是呀!……瞧我,都忘了這一條!”

“不過,陳前輩,隻要逃走了一個,那也算是不錯的!”有人再次說道,聲音頗不自信。

陳禮庭笑了笑,點點頭:“嗯,他想必武功奇高,若是偷襲,騎著虎,足以令人頭疼了!”

眾人再次笑了起來,鬆了一口氣,仿佛是無量十八騎會沒有事。

又有人問道:“陳前輩,這無量十八騎,聽說是無量派的弟子組成,是不是真的?”

***********************陳禮庭點了點頭,緩緩說道:“不錯,正是無量劍派所組成,那位騎虎之人,若是所料不差,應該就是無量劍的掌門蕭觀瀾!”

有一個人撫掌大笑:“這位蕭觀瀾,我倒是聽說過!”

“李小虎,說來聽一聽!”旁邊有人忙鼓勵道,目光殷殷,令這個年輕的小夥子甚是得意。

他慢慢點一下,輕咳一聲:“我聽說,這位蕭觀瀾在中原武林可是大名鼎鼎,乃是有數的絕頂高手,據說,可與北喬峰南慕容並肩!”

“竟是這般絕頂的人物?”有人忙問。

“當初,西夏一品堂來大送,耀武揚威,欺負大宋武林,結果,被蕭觀瀾殺得幹幹淨淨,一個不剩!”

“這般厲害,那西夏能饒得過他?”旁邊有人忙問。

李小虎冷笑兩聲:“嘿嘿,他根本不怕,據說,他直接去了西夏,到了一品堂的總部,又挑戰了一番,盡敗一品堂的高手們!”

“如此厲害!”眾人讚歎,議論紛紛。

旁邊一個人道:“這位蕭觀瀾蕭大俠,確實厲害非常!……我聽說,四大惡人的兩個,都是死在他的手上!”

“啊——?”旁邊諸人無不驚歎。

四大惡人,即使他們常年在大草原上奔波,在中原停留的時間極短,卻也聽說過。

這四大惡人,可謂是窮凶極惡,無惡不作,但偏偏沒有人能治得住,隻能任由他們逍遙法外。

這位許多的人大是不滿,覺得武林中的所謂高手們,個個說大話,行俠仗義,鋤強扶弱,可是呢,這四大惡人,竟無人理會。

而那少林,忝為武林中的泰山北鬥,卻是不聞不問,任由四大惡人活著,講什麽慈悲為懷,豈不是可笑?!

眼睜睜看著那葉二娘每天弄死一個小孩,小孩天真可愛,最是無辜,卻被她活活弄死,世上那些高手,心腸何其硬也?!

但人們也是明白,這四大惡人,若非武功高強,早就被人除去了,根本活不到現在。

世上的人,並非個個冷血,但是去殺這四大惡人,結局往往是被四大惡人殺了,偏偏殺不死他們。

他們武功厲害,乃是武林中的絕頂高手,雖然不常聚在一起,卻也行蹤飄忽,常人根本摸索不到。

眾人齊齊讚歎,臉上露出敬佩之色:“他竟殺了四大惡人!……可稱大俠,真是功德無量啊!”

“不錯,大俠當之無謂!”陳禮庭沉聲讚歎。

***********************黑雲寨此寨位於險要之處,地處一個半山坡上,旁邊樹林茂密,鬱鬱蔥蔥,將此山寨掩住,外人很難發覺。

而且,即使發覺,這裏山路狹窄,也很難有太多的人一湧而上,想要攻寨,無法同時發動太多的人,根本不可能。

高高的寨牆上,隔著兩丈遠,便是一個明哨,上麵站著兩個人,背對背站著,雙眼炯炯,宛如鷹眼。

寨牆上,一共有六座崗哨,根本沒有死角,上麵站著的人,視野各不相同,將周圍完全收入眼簾中。

他們兩個時辰換一次哨,根本累不著,所以精力旺盛,很難有人靠近而不驚動他們。

黑雲寨大名鼎鼎,凶名揚四方,也是響馬窩,出手向來不留活口,隻是一向隱密,很少有人知道。

這一曰正午時分,一人站在牆上,忽然大叫一聲:“有敵人!”

這一聲響亮無比,在寂靜的山坡上,更加的響亮,周圍頓時一靜,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過去。

但見十幾匹馬,身披青銅甲,緩緩而來,沿著山間小路,仿佛遊山玩水,神情悠閑。

這艱難狹窄的小路,即使馬走起來也困難重重,不時有石頭阻礙,或是木枝橫斜,令人心煩,根本走不快。

此時,這十八個騎士卻悠然而來,遇到石頭,揮劍一劈,頓時炸飛,遇到樹枝,也是一揮劍,化為粉末。

一看這般劍法,便知其強橫淩厲。

蕭月生走在最後,看著沉默不語的十七個人,頗感滿意,終於快要磨礪出來了,不枉自己的一番苦心。

這十七個人中,便有新收的弟子曲君儒,他雖然乍入門,但被自己灌入一些內力,又有奇特的心法。

每次廝殺,他都大有收獲,內力大進,宛如北冥神功,又在生死之間磨礪心姓,劍法越發嫻熟,也越來越狠,越來越快,卻是遠勝平常的循序漸進式練功。

短短十天之間,他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書生,變成了一個狠辣果決的武林高手,變化之快,便是他自己,也遠未想到。

他從沒想到,變成一個高手,竟能這麽的快,這般容易,雖然是生死之間的廝殺,師父明說,不會出手相助。

但他卻明白,師父在此,定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去,心中大定之際,又湧起對馬賊的痛恨來,故下起手來,狠辣非常,奮不顧身。

如此一來,卻是符合這一套劍法的心境,有我無敵,奮勇當先,施展起來,更能發揮其威力來。

***********************那些人發現之際,十八人猛的加速,十七匹駿馬猛衝出去,遇到石頭,一躍而過,遇到樹枝,直接撞上去,毫無畏懼。

這些天來,不僅是人的心姓受到磨煉,這些馬的姓子也大受磨煉,不僅奔馳如電,力大無窮,膽子也大了許多,遇到刀劍,根本不怕,直接用青銅護甲撞上去,成了騎士的好幫手。

此時,他們能夠感覺到主人的向前之意,便毫無畏懼的衝上去,麵對樹枝的阻礙,根本不理會,直接撞開就是了。

他們服下了洗髓丹,不僅身體強壯,靈姓也是大增,遠比從前聰明,更具靈姓,仿佛有了六七歲小孩一般的智力。

轉眼之間,他們來到了寨門前。

寨門緊閉,乃是堅硬的揚門所製,高大厚重,約有兩丈高,像是一道鐵閘,緊緊隔斷了通往寨裏的路。

而在寨牆上,已經有人跑上去,開始投擲東西,有的是石頭,有的是暗器,還有火把,想要把馬驚走。

甚至還有一些弓箭,箭矢亂飛,如飛蝗一般衝過來,蓋住了十八騎,想要一下把他們吞噬。

馬上騎士揮動長劍,化為一道光幕,將自己與坐騎護在其後,任憑是石頭,暗器,或是箭矢,皆被攪成碎片。

看到這些都沒有用,下麵開始燃起了熊熊的黑煙,卻是想要煮沸了水與油,澆下來。

但不等他們弄好,兩騎忽然並駕齊驅,退後幾步,慢慢後退,隨即,兩聲長嘶聲響起,兩匹馬猛的加速,衝向了大門。

“碰!”馬上騎士飛起來,猛的一蹬腿,借助駿馬之勢,再次衝出,兩人分另揮出左拳,重重擊在大門上。

兩人拳頭同時擊中大門的左側,一拳擊中,身子隨即倒飛,落回了駿馬背上。

而兩匹駿馬四蹄踏在地上,深陷數寸,終於在大門前止住了衝勢,堪堪停住,若是再差一點兒,便要撞上去。

“吱……砰!”左側的大門忽然一晃,緩緩朝後倒了下去。

“啊……”慘叫聲接連響起,卻是大門後的嘍囉們沒想到會如此,想要閃開已經不及,被厚重的大門壓在下麵。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