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瀾……”甘寶寶忙喚道。

隻有她的聲音響起,蕭月生人影已經不見,仿佛從沒有出現過,剛才的隻是一場夢幻。

“觀瀾……!”甘寶寶聲音加大。

秦紅棉沉聲哼道:“不必叫了,他已經走了!”

“怎麽走得這麽快?!”甘寶寶皺了皺柳眉,不悅的哼一聲,打量四周,想看看能不能跟上蕭月生的身形。

鍾萬仇忙道:“寶寶,他的輕功好,咱們追不上,要不,咱們直接闖出這裏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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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寶寶一怔,遲疑看著他:“闖出去?”

“闖出去!”鍾萬仇恨恨點頭,哼道:“他這是把咱們囚禁在這裏了,這裏雖好,畢竟不是咱們的家,哪有萬劫穀呆著舒服?!”

“可……,觀瀾不是說,萬劫穀太危險了嘛?”甘寶寶遲疑不決,想了想道。

“嘿——!”鍾萬仇重重一跺腳,大聲道:“我的好寶寶哇,他這是嚇唬人呐!”

“不會罷……?”甘寶寶歪頭看他,神情帶著幾分嬌俏。

鍾萬仇看得神魂俱醉,忙不迭道:“怎麽不會,若不說得嚴重點兒,咱們怎麽會乖乖就範?!”

“別胡說,觀瀾斷不會害咱們!”甘寶寶瞪了他一眼。

鍾萬仇忙道:“是是,他不會害咱們,不過,咱們萬劫穀旁人根本看不到,怎麽會有危險?!”

“嗯……,你說得也是!”甘寶寶輕輕點頭,轉身望向秦紅棉:“師姐,你看呢?”

“出不去,甭白費功夫了!”秦紅棉冷笑一聲,斜看了一眼鍾萬仇,撇了撇嘴,露出不屑。

“怎麽會?!”鍾萬仇被她的眼神一激,頓時豪氣湧動,大聲喝道:“老子偏偏要闖出去!”

說著話,他大步流星往外走,便要闖出劍湖宮的門口。

他們本要隨蕭月生出去,偏偏靠近了大門,卻還沒有過去,被擋在了裏麵出不去。

門口處有四個無量劍的弟子,梁思仁與如月正在其中,站在兩旁,身形放鬆清虛,正在站樁練氣。

無量劍的弟子們如今練功拚命,抓緊一切時間練功,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費,委實像擠海綿一樣的擠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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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萬仇走在前頭,剛想闖出去,兩人站了出來,站在當中,恰好堵住了出去的路。

“你們讓開!”鍾萬仇皺著眉頭,不耐煩的揮揮手。

其中一個青年男子,約有二十餘歲,穿著一身淡藍長衫,腰間佩長劍,麵如冠玉,瀟灑不凡。

“三位客人,不知有何貴幹?”他抱拳拱了拱,微笑問道。

鍾萬仇不耐煩的喝道:“咱們要出去,你們讓開!”

青年男子露出難色,遲疑一下,苦笑道:“對不住,如今咱們劍湖宮閉宮,任何人都不準出去!”

“咱們又不是囚犯,怎麽不能出去?!”鍾萬仇大聲喝問,臉皮漲紅,似是要吵架。

青年男子不瘟不火,搖搖頭,神色從容:“這位客人,若是有什麽疑問,可以去問副掌門,或是雪晴姑娘。”

“你,你這是要軟禁我了!?”鍾萬仇大聲喝道。

青年男子搖頭苦笑,攤了攤手:“客人,我也很為難,隻是職責所在,不敢殉私。”

甘寶寶想要勸,卻被秦紅棉一把拉住,低聲道:“看看再說,諒他們不敢殺萬仇。”

甘寶寶這才停止掙紮,想了想,輕輕點頭。

“我非要出去不可呢?”鍾萬仇梗著脖子,斜眼睛睨他。

青年男子苦笑一聲,轉頭瞧向身後的梁思仁與如月,二人神色不動,微闔眼簾,仍一動不動,像是入定了。

見他們如此模樣,他心中有數,搖頭道:“我隻能阻止了,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客人見諒!”

“你小小一個無量劍的弟子,竟如此大膽!”鍾萬仇不信邪的瞪著他,看了看,拖著聲音嘿嘿笑道:“不教訓教訓你,你可是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說罷,也不抽刀,醋缽大的拳頭又衝了出去,身體魁梧壯實,身法卻奇快,比起削瘦之人更快。

一瞬間,他的拳頭已經到了青年男子的胸口,便要一拳擊中,足以打發,讓出地方來走路。

“當……”一聲脆響,隨即是顫音不絕,連綿不斷。

他覺得手感有異,低頭一瞧,拳頭擊中的不是他胸口,而是一柄劍,正擋在胸口前。

“客人,承讓了!”青年男子愧然微笑,收劍歸鞘,一直帶著笑,似乎出手很對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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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錯,好功夫!”鍾萬仇指著他,神情驚異,最終脫口讚歎了一句,點了點頭。

青年男子微微含笑,不再多說,神情謙卑,但又堅決,看樣子,想要出去,先要打敗了他。

見鍾萬仇仍不死心,青年男子道:“客人,你出不去的,我若是不敵,自有別的師兄出手,我一聲呼嘯,眾師兄師弟們都會過來,……客人勝得過我一個,眾師兄弟們一起上,你能招架得住?”

鍾萬仇怔了怔,大聲道:“你們無量劍派就是這麽不講道理嗎?啊——?!……我們是客人還是犯人?!”

青年男子歉然道:“客人,掌門有令,外麵有危險,所有的人都不能出去,強製執行,無人例外的。”

“不行,我非要出去!”鍾萬仇也上來了倔脾氣,說著話,大手又伸出,朝著青年男子一撥拉。

他想將青年男子推到一邊,強行往外闖,卻一掌推了個空,青年男子仍站在他跟前。

他咦了一聲,覺得這個小子的身法巧妙,竟然閃得開,真是奇妙呀。

梁思仁慢慢睜開眼睛,身形一閃,倏的出現在鍾萬仇跟前,抱拳微笑道:“客人,你們還是回去罷。”

“你們無量劍派太不講理了!”鍾萬仇大聲喝道,不依不饒。

梁思仁笑了笑,並不在意,道:“咱們身為弟子,掌門有令,自然不能不遵,還講見諒。”

“哼,你們掌門就是蕭觀瀾罷?”鍾萬仇大聲道。

梁思仁輕輕點頭:“掌門名諱正是此。”

鍾萬仇大聲喝道:“他這個小子不講理,你們這些家夥跟他不學好,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算啦罷,萬仇,咱們回去。”甘寶寶擺擺手,嬌喚一聲,扯著秦紅棉轉身往回走去。

“寶寶……寶寶……”鍾萬仇一見,顧不得再罵梁思仁,轉身去追甘寶寶,一連迭的叫個不停。

梁思仁與另外兩個人搖頭微笑,覺得這個鍾萬仇真是可笑,好像對老婆太過寵愛了,不過,他雖然醜陋,老婆確實美豔,難怪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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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身形一閃,忽然出現在太湖邊上,然後縱目遠眺,臉色一沉,猛的再一閃,躍上了水麵。

他腳下踩著一段兒木枝,身形如一道箭矢,離開了箭弦,飛速射了出去,奇快無倫。

轉眼的功夫,他眼前出現一個小黑點兒,身法再次加速,樹梢仿佛浮出了水麵,貼著水麵滑行,像是燕子抄水。

眼前出現了兩艘船,兩幫人正打在一起,一者白衣如雪的女子,乃王語嫣,另兩個人卻是黑衣男子,一個渾身濕透了,另一個幹淨的,兩人圍攻王語嫣。

王語嫣站在小船上,長劍綿綿,拚命的護在自己跟前,隻有防守之力,沒有進攻之能。

她羅衫上沾了幾處血漬,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刺眼,似乎受了幾處傷,左臂已經垂下了,血順著手指滴下來,沾在小船上。

蕭月生一見,長嘯一聲,天空似乎響起一道炸雷,隨即雷聲滾滾,直逼了過去,如海嘯撲過去。

正在動手的三人頓時一怔,停了一下,似乎受不了這聲音,紛紛拋下劍,捂住耳朵。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