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空氣變得黏稠,呼吸困難,像是陷入泥沼之中。
他雙眼清光一閃,微微一笑,掃視周圍,個個眼神迷茫,沒有了焦距,似乎陷入睡夢之中。
他笑著搖搖頭,雙手掐了個指訣,吐氣開聲:“咄!”
眾人皆身子一顫,紛紛睜大眼睛,左右看看,個個都茫然,不知自己剛才做了什麽,好像一片空白,睡了一大覺。
蕭月生揚聲大笑:“嗬嗬,大師好厲害的佛法!”
他笑聲清朗,眾人聽在耳中,仿佛滴滴清泉落入心田,越發的清醒,剛才的一幕回想了起來。
他們紛紛望向央措活佛,眼神詫異,驚奇。
沒想到,他竟有這般本事,不戰而屈人之兵,念幾句經文就能迷住心神,為所欲為,真是可怕。
若是自己遇到,根本沒動手的機會,幾句經文之後就倒下了,任他宰割,想想就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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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措活佛放下雙手,抬頭望來,雙眼深邃,一眼望進去就拔不出來,像是迷失在黑夜之中。
他肅然道:“蕭施主果然不愧天下第一高手,已由武入道,小僧佩服!”
“大師謬讚了,還差得遠呐。”蕭月生笑著搖頭,道:“不知大師還有何絕學,不妨再展示一二。”
央措活佛搖頭,微微笑道:“小僧甘拜下風,已經無技可施,蕭大俠的六脈神劍,大涅槃掌,還有最後的掌法,都是無上絕學,小僧的大手印雖不輸它們,可惜修為不足!”
蕭月生笑道:“大師的修為深厚,在下佩服,我這一身修為多是機緣巧合,來是天賜,當不得真。”
央措活佛搖頭微笑:“蕭施主客氣了,咱們馬上返回吐蕃,十年之內,不履大宋武林!”
“嗬嗬,大師何必如此?”蕭月生笑道。
央措活佛微笑道:“這也算是對蕭施主的一個交待罷!”
“既如此,在下再推辭就矯情了,好,一言為定!”蕭月生痛快的答應了。
周圍眾人歡呼了起來,個個揚眉吐氣。
央措活佛清澈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微微含笑,絲毫沒有敗者的垂頭喪氣,神情自若,這份修養,便是蕭月生也佩服得很。
“蕭施主有暇,來吐蕃尋小僧,咱們再坐而論道!”央措活佛合什一禮,轉身飄然而去。
十九個喇嘛站起,跟在他身後,轉眼功夫消失在杏子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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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們消失,眾人哄然開始議論。
“蕭大俠,在下太原王義,有禮了!”有一個中年人上前,想要靠近蕭月生,大聲喝道。
蕭月生抱了抱拳,做了一個環揖,笑道:“諸位同道,在下拚鬥一場,有些累了,不能奉陪,見諒。”
說罷,他擺擺手,對虛竹笑道:“三弟,咱們走罷。”
“是,二哥。”虛竹應道,看了一眼周圍,他們都想湧上前,與蕭月生套套近乎,個個眼神熱切。
他看著有些害怕,這麽些人湧過來,萬一有什麽心懷不軌的,可是不得了,二哥仇家多得很,尤其是與整個西夏國為敵,刺殺無處不在。
蕭月生見王語嫣怔怔看著眾人,忙一扯她羅袖:“語嫣,走罷!”
“嗯。”王語嫣輕輕點頭,三人飄然而去,四個青衣侍女緊跟著,唯有四大家臣與慕容世家的眾弟子們留下。
看著他們飄然而去,眾人沒膽子追趕,隻能眼睜睜看著。
“諸位諸位,有什麽話,說給我聽,我會代為傳稟!”鄧百川站出來,抱拳打著哈哈。
一個中年漢子大聲問道:“鄧大俠,我想知道,慕容家主與蕭先生有何關係?”
鄧百川一怔,看了看他,嗬嗬笑道:“原來是秦大俠,秦大俠見諒,這個問題我可答不了,這是家主的私事,我當屬下的豈能隨意議論?”
“這麽說來,慕容家主的心上人就是蕭先生了!”中年漢子哈哈大笑,點頭不已:“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
“嗬嗬,嗬嗬……”鄧百川隻是笑,不置一詞。
對於蕭月生與王語嫣的關係,身為下屬,他們自是心知肚明,大事已定,將來家主必會嫁到蕭府。
他們雖有不甘,但身為女人,總是要嫁人的,而且,嫁給天下第一高手,也是一種榮耀,對於慕容世家來說,也是大有裨益。
如今的慕容世家,多災多難,失去了公子,仿佛倒塌了擎天玉柱,無數人在虎視眈眈,準備吞下慕容世家。
但現在有了天下第一高手的庇佑,無人敢再掠虎須了!
今天過後,慕容世家重新名揚天下!
想到這些,他心中興奮難言,笑得更加歡暢,與杏子林中諸英雄說說笑笑,聲音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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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與王語嫣,虛竹三人回了太湖居。
虛竹打坐入定,開始做起了晚課,王語嫣則回去慕容世家,處理一些事務,蕭月生則坐在一艘小船上,在太湖上飄**。
任由小船飄**,他仰天躺著,雙眼看天空,晚霞如錦,色彩熾烈,他眼神漸漸空蒙,魂遊天際。
這一次與吐蕃十聖僧,尤其與活佛央措的比試,他受益匪淺,密宗的大手印,蘊著無窮奧妙。
看著似乎是武功,但其運行心法,透出的氣息光明浩大,帶著佛家的威儀,絕非一非武功那般簡單。
其中的玄妙,值得他回味不已。
腦海之中,當時比試的情形再次回放,不停的重複,央措活佛的一舉一動,甚至每一絲表情,都清晰呈現在他眼前。
他反複揣摩,仔細回想,與當時的感受相對比,逆推著央措活佛的內力運行心法,但極艱難。
央措活佛不愧是活佛,修行高深,他的雙眼看不透。
若是平常人,隻要運起天眼,但能看透對方內力經脈,內力運行線路,所有的心法奧妙,清晰呈現在他跟前。
但央措活佛卻是例外,他身上遮了一層白紗,隱隱約約,若隱若現,仿佛霧裏看花,看不清楚。
所以他曉得,這位央措活佛不僅是武功高明,更有一身神通,隻是修為還差自己幾分,所以落敗。
而且,這一次,他並未完全施展全力,還保留了幾分,想必也是因為看不透自己,不想拚得太狠。
如此這般,已經讓中原武林群雄曉得厲害,揚其威名。
大手印的武功,曾見識過,威力絕倫,不遜於大涅槃掌,不過,央措活佛所施展的大手印,與眾不同。
這不僅僅是武功的範疇,更彌漫著佛法的氣息,直通天道。
他對天地規則隱隱有悟,更加敏銳,隱隱感覺到了這一絲浩浩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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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音洞
清晨,妙音神尼站在海邊的淩空巨石上,身穿玉色僧袍,揮舞長劍,優雅曼妙,海上射來萬丈光芒。
她的身邊不遠,黃慧雲一襲鵝黃羅衫,也揮舞長劍,動作優雅,得妙音神尼幾分神韻。
師徒二人施展的是一套劍法,快慢不同,氣勢也不相同。
沒有對比,黃慧雲的劍法看起來已經精絕,但在妙音神尼跟前一比,總差了一點兒神氣。
兩人慢慢的收勢,站著不動,迎著萬丈光芒,吐納了半個時辰,直到太陽完全躍出海麵,天地間的紫霧完全消散。
兩人回到了小院,坐在樹下木桌旁,喝著茶茗。
“師父,那姓蕭的好幾天不來了。”黃慧雲哼道。
妙音神尼溫柔如水,微笑道:“嗯,可能有事纏身罷。”
“哼,他能有什麽事,逍遙自在,跟神仙似的,雖然住在京師,依我看呐,比師父你還清閑。”黃慧雲搖頭。
“師父,真要赴那十年之會?”她低聲問。
妙音神尼輕輕點頭:“嗯,十年之會,一定要去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