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相識舊人

沒想到還沒出手便被擒,何老二心下悶悶,但仍求道:“這位爺,您手下留情!若是因為打劫一事,您攔下了,我們也沒打劫到,而且我大哥和好多兄弟也都傷在了你的手下。您現在也犯不著再殺人啊。何況那幾人全都是些奸商,平日裏坑蒙拐騙,不知私下斂了多少不義之財,今日我們要拿他幾箱金銀也不過就是小小的懲罰,而且我們也不會都占為己有,每次都分不少與村中貧苦百姓,不信您可以四處打聽一下。”

“哼!還真當自己幹的事情多麽光彩嗎?強盜就是強盜!”秦威很不屑,又因其武藝平平,秦威也未把他放到眼裏。正在此時,何老二右手一揮,秦威隻覺眼前一片白煙,竟是迷魂粉。“你…”秦威當即栽倒在地。

“哈哈哈哈,兄弟們,把他給我捆了,送給大哥讓他出出氣。”

且說何老大還在廳中生悶氣,何老三既勸他,又擔心何老二出去有事,正待要出去看看情況如何,卻聽到小嘍囉稟報已擒得那人。何老大當即欣喜,大笑著往外迎,何老二吩咐眾人把秦威綁到了廳前柱上,又吩咐手下人用水將其潑醒。秦威雖迷迷糊糊,但稍過一會兒,他便認識到自己已成了刀板上的魚肉,他被綁了個結結實實,根本無法逃脫。想不到自己一世英明,臨了不禁沒能麵聖把兵馬分布圖呈上,連死都不是死在周可等苦苦追他之人的手上,而是要喪命於這小小的賊窩!

此時,何老大和何老三已到得廳外。何老大一見柱上綁的此人便又火冒三丈,拿起大錘便要將其錘死,被何老三攔了下來。且說這何老三見過此人之後,便讓眾人安靜,自己則圍著秦威繞了好幾個圈,仔細的端詳了一番。秦威看見眼前之人,開始不屑,後來見他不斷的打量自己,也便細看了對方一番,之後二人竟異口同聲的說道:“莫非你是…”

卻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以前秦威軍營中的一位護衛軍官,姓袁名非。當年曾因父親病故回丹陽老家奔喪,路過此竹林村時竟恰遇何家二兄弟打劫一婦人,便出手相助。但見何家二兄弟還有些義氣,便沒有斬殺二人,隻是讓其立誓不再做傷天害理之事,之後竟與何家二兄弟多有來往,連父親的喪事也多虧此二人幫忙。

隻因自己身在軍營,不能為父親守喪不說,甚至連墳墓都不能去照看,前幾年兄弟因病身亡,家中現在隻剩下一個年邁的老母,不能照顧,袁非感到十分內疚。誰知何家二兄弟竟說,他們二人既拿袁非當兄弟,那袁非的父母也就是他們的父母,照看墳墓和守喪一事不用袁非操心,照顧老夫人一事他們也一定會給辦的妥妥當當的。這可著實把袁非給感動壞了。自此以後便拿他二人當親兄弟一般。

袁非在丹陽耽擱了許多時日,因心係軍營,便啟程返回了陝西。不料還沒到達軍營,便聽聞秦威通敵叛國,又殺了行營胡大人的小妾華雲,如今正在逃。袁非是說什麽也不相信的,便回軍營四下打聽。結果聽到的聲音,不是說“平日裏看秦副行營一臉正氣,對西夏也是態度強硬,想不到竟是裝出來的”,就是說“他肯定是受胡行營小妾華雲的**,才不得已如此,如今事發,他也隻能殺那小妾滅口。”當然也有說裏麵說不定另有隱情的,但卻舉不出證據來。唯獨一人默然許久,還是站出來大喝,“你們都誤會了秦副行營了,根本不是那麽回事!”他便是當日看到華雲自殺的那其中一名守兵,當眾人問他當日情形究竟如何時,胡大人卻因聽到這些人的議論而進得軍營,見到胡大人,眾人霎那間鴉雀無聲。胡雍說“如今西夏來犯,朝廷下令開戰,眼見戰事在即,你們這些當兵的不去準備打仗,卻在這裏嚼舌根子,真是朽木不可雕!還楞著幹什麽,不去訓練?”眾人被他這麽一訓,也便都乖乖的出營接受訓練了,而且西夏又來犯的緊,大家對這件事的議論自然也就越來越少了。

而過了沒幾日,當日為秦威說話的那個守兵就被派往了前線,並戰死在了沙場。一日,袁非心煩氣躁,便出去散步,竟在一個僻靜處聽得一酒醉之人在談論秦威之事,由是便駐足而聽。酒醉說話的那人說那守兵並不是被敵人殺死的,而是被自己人從背後用矛捅死的,是有人親眼見到並告訴他的。還道秦威定是冤枉的,想那日隻有周可和兩個守兵在場,如今那個守兵早被遣返回鄉,不知所蹤,這個又被殺,隻憑周可一人之言,怎能取信於人。而另一個人則道:“我的好兄弟啊!這話你怎敢在軍營中亂說!是要送命的!快別再喝了,醒醒酒,隨我回帳中歇息!”說著,那人便拉著這酒醉之人離開了。

袁非看背影,顯然是兩個新兵,便偷偷跟了過去。細看下竟也認識,其中那酒醉的便是那守兵的同鄉,名叫宋顯,另一個則是宋顯的好友,名叫範原峰的。袁非見那宋顯吐了幾次,便昏睡了過去,範原峰扶他進了營帳。次日,袁非還想再找那二人問個清楚時,卻被護衛隊長先叫了去。並對他說,因知道他老父親剛剛去世,母親又孤身一人在家,如今正逢軍中調整,也是大人額外開恩,準許放他回家。袁非道“現在西夏來犯,不正是用人之際?如何竟還要讓他離營呢?”那護衛隊長卻道“這是胡大人的恩情,你不要不知好歹。”袁非也非笨人,立刻就知道了,自己原忠於秦威,這是胡大人在排除異己,借個理由把自己打發掉。自己雖有心為國家出力,但卻不能被用,心中確實又惦掛著母親,便隻得歎口氣,收拾好東西出營。

回到家中,見何家二兄弟對母親照顧的無微不至,甚是感激。何家二兄弟見他回來,便常提出邀他上山入夥,他卻總覺不妥,便用家裏的積蓄做起了小買賣,不料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竟連本錢也賠了去,母親又病重,無錢醫療,恰又是何家二兄弟派人送錢,又請了最好的大夫給他醫好了母親。他心存感激,無以為報,最終答應了二人的請求,選擇了帶母親上山,入了夥,自稱何老三。不料緣分使然,竟在此處遇到之前的舊主秦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