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大意落井

從開封府大牢出來,漫修和牧蘭之一路無話好看的小說。

到最後,牧蘭之都沒有叫蘭夫人一聲“娘”,這也是她沒有原諒蘭夫人的一個表現吧。可是,漫修知道,現在的牧蘭之其實是很矛盾的。一方麵她渴望自小就沒有的母愛,一方麵又恨自己的母親竟是如此之人,拋棄了她不說,還是個心狠手辣的殺人真凶,而一方麵又為母親的真心懺悔而感到心痛。

徘徊在如此複雜的情緒之中,應該是十分難過的吧。

漫修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牧蘭之突然停止了向前走動的腳步,愣直的站了片刻,便一下子撲到了漫修的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

哭出來,也好!

哭了也不知多久,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多日不曾進食,現在又緊張勞累,牧蘭之趴在漫修身上,哭著哭著竟睡了過去。

這也是她唯一能如此大膽放縱自己的一次機會吧。雖然,她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漫修抱著牧蘭之,不忍心去打擾她的好夢。隻得輕輕的將她橫抱起來,再返回之前牧峰和牧蘭之所住的客棧。安頓好牧蘭之,漫修向店小二要了一壺茶。怕自己一會兒去尋牧峰時,牧蘭之再突然醒來,卻連口茶也沒得吃。

店小二高聲應聲出門。可也就在同時,客棧內的一角,卻有一個同城門處角落中同樣的笑容露出。

店小二再次進入漫修和牧蘭之所在的房間時,漫修正在輕輕的用手試牧蘭之的額頭,看看她有沒有發燒全文字小說。對於店小二嘴角上的笑容,漫修是沒注意到的。

可是,就在店小二說出句,“爺,請用茶”時,漫修的心不知為何突然一緊。可是,聲音是陌生的,臉龐也是陌生的……

“怎麽不是店小二來送?”應當說,現在的漫修還是沒有起疑心的,隻是,跟著感覺,隨口問詢了一句。他也做過店小二,有時候忙起來的時候真的恨不得一個人頂三個人用,會分身術才好,有旁人幫忙自是好的。

“回爺,他太忙了,才讓小人幫送的。”

“恩,知道了。”

“爺可是還有什麽吩咐?”

“哦,一會兒你上幾個這裏的特色小菜。”想起來牧蘭之有幾日沒吃東西了,難怪體力不支。醒來先補充一下體力才是真的。

“是,爺。爺先請用著茶。小的這就去給爺準備。”

代替店小二送茶的人退出了門。在關上房門的一瞬間,冷笑再次浮現嘴角。

漫修本想立刻出門去尋牧峰的,可到底擔心將牧蘭之一個女子獨自放在這魚龍混雜的客棧之中。心想牧峰若尋不到人,必然會回來再看,畢竟,之前定的兩間房間可都是沒有退的。不僅如此,之前一直心力交瘁的與劉喜鬥智鬥勇,案結後根本沒有休息,便又去見蘭夫人等一係列的事情,也確實有些讓漫修吃不消了。

於是,坐在桌前,拿起茶壺便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茶好是清香,可也不知是真累了,還是怎麽回事,喝完了這杯茶,漫修便覺眼前模糊,不僅東西出現了恍惚的倒影,最後連天地好似都徹底顛倒了過來。一頭,便栽倒在了桌上。而幾乎就在漫修栽倒的同時,他隱隱看到,客棧的房門被打開了,進來了一雙靴子,而那,正是代替店小二送茶的那人也同樣穿著的一雙靴子……

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山洞之中全文字小說。四肢死死的固定在洞壁之上,而看旁邊地下,竟是同樣被綁縛著的牧蘭之,而牧蘭之,仍是沒有醒的。可這次,漫修敢肯定的說,牧蘭之不是睡著的,而是處於昏迷狀態。

漫修頭一個便想到了周可。觀音山一戰,他僥幸逃脫了,是否會把他兵敗如山倒的原因歸咎於自己的耽擱上呢?可是,這個理由也未免太狹隘了吧!更何況,找,也不該是周可找他尋仇,而是他去找周可吧!

“醒了?”正在漫修疑惑之時,一個身影閃入山洞,漫修看去時,卻是一個陌生的男子麵孔。可是,若說是男子,此人身形又顯嬌小了些……聲音,對方似乎故意為了遮掩身份,而用了假聲。可是,總還是透著那麽點熟悉……

“周欣然?”

漫修雖被固定在洞壁之上,卻明顯的感覺到了對方的身形一滯。看來,是猜對了。可此時,漫修心裏卻沒有猜中謎語時的那般喜悅,而是連連在心中哀歎了起來。周欣然的手段他可是經曆過不少,絕對能讓人生不如死的。而且,單抓他一個也就罷了,他是男子,怎麽說也能熬過去。可現在,卻多了還在昏迷中的牧蘭之……

“你好聰明啊!”對方一手撕下了自己那張男子的假麵皮,呈現在漫修眼前的,便是張熟悉的麵孔,周欣然。

“你怎麽猜出是我的?用這張麵皮,還有這套男子的衣裳,我可是在東京城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的!”周欣然饒有興致的看著漫修。

“你就不能換點新鮮的花樣嗎?每次都這樣卑鄙的把人弄暈,然後捆來供你折磨!”

周欣然自然知道漫修說的是在陝西軍營,自己派沈雲城將他打暈擒至欣園的舊賬。可是,當下卻不生氣,隻一挑眉,興趣倒似更濃了好看的小說。“嗬嗬,這不是換了個花樣兒,又給你找了伴兒嗎?”

周欣然眼睛撇撇地上的牧蘭之,話中似帶有了更大的戲弄成分。

“你想怎麽樣?”與周欣然的那些周旋,連漫修自己都覺得累了。於是,此時問起時竟是出奇的平靜。

“哦?你想我會怎麽樣呢?”

“為你爹報仇嗎?他殺了我的父親!還公然叛變!受應有的懲罰不應該嗎?”

啪,熟悉的掌印再次落在漫修的臉龐。“我以為你經曆了這麽多,會學乖的。可是,你還是沒有學會。”

“學乖?跟你?”

“秦漫修……哦,現在是否該稱你做蘇家少爺,又或是林家的表少爺呢?你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次的遊戲,可不隻你我參加,還有這個丫頭的。你若不想她充當的角色是代人受過的羔羊,最好給我收起你的那些什麽桀驁不馴來!乖乖的聽話,說不定我會對她,對你也好些!”

漫修實在不明白自己到底跟周欣然哪裏八字不合,為何總是命犯她手。現在想想,剛在城門處感覺到的那一閃而過的身影應該也是周欣然了。她居然沒出城?又或是偷偷的潛回了東京城,到底意欲何為呢?

乖乖的聽話,她是否要找自己幫她完成某個什麽陰謀?而威脅的對象又恰是牧蘭之呢?

“你放心!她一時半會兒醒不了。醒了我也有辦法讓她再睡過去,永遠都是可能的!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別人用怨恨的眼光盯著我,或是又機會聒噪的說出什麽讓我討厭的話來的。不過,這也是對她好。萬一,她說的哪句話不中我心,我一生氣,再不小心對她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於她於我,都是不好的。你說,是不是這麽個理兒呢?”

“說,你到底要怎樣?”

“嗬嗬,這麽沒有耐心啊全文字小說!難道咱們相處了這麽久,你都沒有想跟我多呆一會兒的念頭?而且,也算是獨處?要知道,那些曾經想方設法要巴結我爹,和貪圖我美貌的人,可是巴不得跟我能獨處一會兒呢!”

漫修像看怪物一般仔細盯了周欣然好久,這個女人,發神經也得有個分寸吧?她不是一向最看重身份的嗎?怎麽?他現在不是奴隸了,不是“下賤人”了,連言語間都可以和她“獨處”了嗎?真是越來越搞不清楚這個女人在想些什麽了。

雖然介於牧蘭之的原因,漫修沒有罵出口,可是他反感的表情卻出賣了他。

“怎麽?你很討厭跟我在一起?”

漫修沒有回答。因為,答案是絕對肯定的。但這個答案又極有可能引發對方的怒氣,別對牧蘭之有什麽不利才是。

“小姐,已經準備就緒了。”就在此時,山洞裏又進來了一個人,漫修看去時,竟是一愣。原來此時進來的人便是客棧中代替店小二給他送水之人。原來,竟是自己一時大意,中了對方的迷藥,搞得自己陷落對方之手不說,還連累了本就身心俱疲的牧蘭之。漫修很恨自己的後知後覺,很恨自己的吃一塹也不長一智……

“恩。”周欣然冷冷的答了一句。之後,便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一把烏黑的匕首。這把匕首,漫修並不陌生,在周府裏時,他便見識過,聽說是叫做墨血匕首,削鐵如泥,還是沈韓贈與她的。

周欣然拿著匕首一步步逼向漫修,可漫修倒是意外的平靜。

匕首在漫修的眼前晃了又晃,“死,你怕嗎?”

聽著這句近乎白癡的問話,漫修笑了。但與之前的嘲笑不同,此時的笑隻是出於一種不可思議的有趣。看著漫修單純的笑容,一時間,周欣然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