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瑉見狀便沒有再多說什麽了,他隻能失落的將車門關上。

車子疾馳而去,林非鹿看著後視鏡中逐漸消失的身影,她不自覺捂住了心口的位置。

不得不說,她其實對於這個親生父親的感情也很複雜。

也是真心的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他。

分明這是自己在這世上難得的血緣親人,本應該高興才對。

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高興不起來。

隨著車子停在熟悉的地方,林非鹿眸光閃爍,側頭看向了車窗外高檔奢華的大廈。

這裏就是flase。

隻不過與兩年前不同,這裏似乎重新裝修了一遍,要比之前更加繁華。

保鏢打開車門,林非鹿下意識撫了一下小腹的位置。

剛剛對林成華動手,弄得她傷口被牽扯到了些許。

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抬眸整個人又恢複了往日裏平淡冷漠的那個林非鹿。

直到下了車,flase作為高檔會所,門口的安保卻不像是林非鹿第一次來時那樣上前阻攔。

安保有些不確定的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個人趕緊用耳麥聯係了一下上層。

林非鹿倒是不緊不慢,淡淡的瞥了一眼這兩個人:“我不是會員,沒有邀請函,可以進去嗎?”

安保下意識瞥了一眼林非鹿身後的卡宴,這可不是會不會員的事兒啊……

沒過一會兒,那個聯絡上層的安保連忙堆著笑意上前:“原來是千家的小姐,會員為您免費辦理了會員,這邊請。”

林非鹿抿了抿唇,果然在這個世道,背景才是最令人望而生畏的東西。

現在隻需要刷臉就能隨便進,背景身份都被人隨意的查了個幹幹淨淨。

她也並沒有計較這些,直接越過這兩個人朝著裏麵走去。

不過片刻,一個身穿西服的經理快步上前,對著林非鹿諂媚的笑了笑。

“小姐您好,我們家先生已經等候多時了。”

林非鹿腳步一頓,深深的看了那經理一眼,心中清楚他口中的先生究竟是誰。

她跟隨經理進了電梯,一路上經理都一直偷偷用餘光瞄她,林非鹿權當作看不見,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叮——

電梯門徐徐打開,四周的一切都有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這裏似乎和兩年前沒什麽不同,這也是林非鹿第二次來到flase的頂層。

她朝著那個幽暗靜謐的房間走去,四周的一切都是極簡中透著奢華。

“那我就先下去了。”

經理恭敬的鞠了個躬,便直接轉身退了下去。

林非鹿看著四周,眸底閃過一抹微光,她不自覺握緊了雙拳,踩著高跟鞋朝著裏麵一步步走了進去。

吱呀一聲,她推開了門,門也並沒有鎖,就像是早就預料到她會來,特意給她留的門。

可當她跨步走進去的時候,看著四周精致的裝修,以及正對著的桌子椅子,卻並沒有一個人坐在那裏。

奇怪,人呢?

正當林非鹿疑惑之時,忽而隻聽到身後砰的一聲,是門關上的動靜。

林非鹿眸光一暗,她猛然轉身,忽而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幽暗的房間內,隻能借助昏黃的壁燈看清楚裏麵的一切。

也正是如此,林非鹿仍舊能夠看清楚麵前的人,以及……那雙無聲炙熱的雙眸。

“……真的是你……”

男人低啞的嗓音中透著難以言說的情愫,他低垂的眸光暗晦不明,可林非鹿仍舊能夠感受到他那鎮定的表象之下,激動而又瘋狂跳動的心。

“……是我。”

林非鹿並沒有否認,這是她兩年多,第一次和他的見麵。

“許久不見,阿熠。”

墨嘉熠心頭重重一跳,他看著林非鹿的那雙眼眸再也忍不住,猛的一把將人緊緊的擁入懷中。

男人緊張低沉的喘息聲幾乎壓抑的林非鹿都快喘不過氣來,她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打算見我了。”

墨嘉熠的語氣透著濃濃的苦澀,林非鹿微垂下眼簾,隻是無聲的勾了勾唇。

“確實是有這個打算。”

此言一出,墨嘉熠身子一僵,他緩緩鬆開了懷裏的人,銳利的目光幾乎要將林非鹿探究個徹底。

可林非鹿卻別開了頭去:“我這麽久沒有去找你,一方麵是……我知道你母親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我,就算去找你了也隻是會給你帶來麻煩。”

“還有一方麵……”

林非鹿欲言又止,好一會兒轉過頭去,對上了墨嘉熠暗潮洶湧的眼神,清冷的目光甚至帶著些許不近人情。

“阿熠,我希望你未來的生活沒有我。”

墨嘉熠手指微蜷,好半晌,他才後知後覺的嗤笑出聲:“鹿鹿,你說話還是這樣,一點兒也不體貼別人。”

林非鹿不置可否:“你和我,本來就不應該再有交集的。”

“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對不起,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和你在一起的。”

這個事實,分明墨嘉熠一開始就知道的。

可是……

“憑什麽?我不甘心。”

墨嘉熠倏然抬眸,一雙眼睛恨不得直接生吞了麵前的人:“分明是我先遇見的你,我們之間不是也都做過約定嗎?”

“我們永遠都不會拋棄對方的……”

林非鹿靜默的看著他,緩緩搖了搖頭:“阿熠,那些都不過是小時候的約定,做不得數的。”

“雖然我很感謝你,在我童年最黑暗的時候,是你對我伸出了手,可是我們是不可能會有結果的。”

“為什麽?就因為墨雲馳嗎?!”

墨嘉熠冷不丁打斷了林非鹿的話,眸底隱隱透著些許紅血絲:“你和他的孩子不是都已經死了嗎?!而且他的身邊也已經有了白今夏,你們明明已經沒有任何交集了!”

他忽而上前一步抓緊了林非鹿的手,目光有些偏執和病態,看的林非鹿眸色一沉。

“鹿鹿,我不介意你的過去,不介意你有過一個孩子,我隻要你能夠和我在一起,我這輩子隻會有你一個女人,也不會和任何人曖昧!”

“你想要的,即便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會給你摘下來,我要的不多,我隻要你能夠在我身邊,僅此而已!”

多麽動聽的話。

林非鹿平靜無波的眼眸就這樣直視著他,看著這個對自己發瘋的男人。

可她的心底卻泛不起一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