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錯愕的瞪大了眼睛，良久才自嘲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她看著墨雲馳的眼神如此眷戀，卻又如此憤恨。
“我還以為，隻要我變成你喜歡的人的樣子，你就能多看我一眼……”
“當初我再次頂著這樣一張令我惡心的臉出現在你身邊的時候，我以為我是做了無用功，可當你竟然真的留下我的時候，我才知道一切並不是白費的。”
“隻要能讓我留在你身邊，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就算是頂著這張每天看鏡子都讓我惡心的臉！”
蘇漾的眼神逐漸變得病態了起來，她用力的扒著自己的臉皮，就像是想要將身上惡心的皮囊全部都撕開一般。
“可是……憑什麽？”
“為什麽我做了這麽大的犧牲，到頭來我卻隻是一個小醜？！”
墨雲馳隻是靜靜的看著她，他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如果要怪，別怪你自己心思不正吧。”
“當年你對我做的事情，如今我也已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我和你之間已經兩清了，你走吧。”
蘇漾一頓，她反複咀嚼著墨雲馳說的這番話，莫名的心底湧起了一股恐懼。
“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江皓謙看著蘇漾現在才知道害怕的表情，隻覺得搞笑至極。
“還能是什麽意思？蘇漾，你當初以愛為借口，對雲馳下藥的時候怎麽不覺得害怕？這麽久以來你每天都會喝果汁牛奶，每次都是雲馳盯著你喝進去的。”
“剩下的，還用我多說嗎？”
蘇漾不可置否的回頭看向了墨雲馳，然而墨雲馳冷漠的別開頭，甚至都懶得多給她一個眼神。
“你不能這麽對我！你不能這麽對我！”
她用力朝著墨雲馳撲過去，然而江皓謙直接拽住了蘇漾的衣領：“現在知道發瘋了？”
“當初你對雲馳下藥的時候就沒想過被下藥的人會經曆什麽樣的痛苦嗎？！現在你也應該嚐一嚐了！”
墨雲馳直接朝著門外喊了一聲，不過片刻就有保鏢進來將蘇漾給拖了出去。
“記得，把她扔遠點兒！”
江皓謙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隻覺得剛剛觸碰了什麽髒東西，門外蘇漾的嘶吼聲撕心裂肺，聽的他忍不住用手掏了掏耳朵。
“終於把這個惡心的家夥扔出去了，也不枉我們忍了這麽久。”
他回頭看向了墨雲馳，卻看著墨雲馳的臉上並沒有他預想之中的痛快，反而心事重重的。
“雲馳？你想什麽呢？”
江皓謙上前走了過去，直接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墨雲馳麵前的桌子上：“我們已經連續給她喂了兩年的藥量了，每次都隻是一點點，所以她一直都沒有任何發病的跡象。”
“但是隻要某一天開始斷了藥，她的藥癮會比任何人都大的，估計她的神經錯亂也會更嚴重，這也算得上是報了你當年受的委屈了！”
他越想越生氣：“我直到現在都記得，你當年被她折磨的都坐上輪椅了，差點兒一條命都沒了，現在這樣讓她後半生做個瘋婆子，倒是還便宜了她了。”
墨雲馳深深的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念在多年的情意，留她一條命，她最好往後安分一些，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啊，這也算得上是解決了我的心腹大患了，你都不知道，我每天麵對她那張臉，忍著惡心還得哄著她，真是煩死了！”
“對了，還因為她，我之前去非鹿醫院的時候看她，還讓她別對蘇漾下手，非鹿直接把我攆走了，我真是委屈死了。”
墨雲馳微微一頓：“你去醫院找過她？”
“當然了，不過你怎麽收集了這麽多關於臨灣鎮大火的新聞啊？”
江皓謙下意識掃了一眼他桌子上的東西，墨雲馳不禁蹙起了眉頭，看著江皓謙從桌子上拿起了其中一份。
“當年這個新聞還占據了頭版頭條來著，一個臨海小鎮卻起了大火，死了好幾個人吧？我記得其中還有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孩……”
說到這裏，江皓謙話音一頓，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一般，不可置信的扭頭對上了墨雲馳那雙深不可測的漆黑眼眸。
“你，你的意思是……”
腦海中驟然浮起了一種可能性，江皓謙拿著文件的手指甚至都在顫抖。
墨雲馳什麽也沒說，隻是從他的手中將文件拿了過來。
他靜靜的盯著那文件好一會兒，唇角緩緩勾起了一抹殘忍暴虐的弧度。
“他敢對我的孩子下手，也該付出代價了。”
……
一年前。
“哇，這小寶寶可真可愛……”
嬸子和叔叔連帶著整個鎮子的人都湊到了一戶門口，原本就狹窄的小屋此時更是人滿為患。
林非鹿剛出了月子，這會兒身子還很虛弱，看著這麽多人圍在屋子外麵，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怎麽大家都來了啊？”
她看著每個人手中都拎著補品，有的是晾曬的魚幹，還有的是家裏母雞下的蛋……
“還帶了這麽多東西……”
嬸子抱著孩子臉上的笑容更是快要溢出來一般：“當然是因為我們這鎮子已經許久沒見過有小孩了，你別見外啊，大家都沒有惡意的。”
“是啊是啊，我們鎮子的年輕人大多數都已經離開這兒去大城市打拚了，大家都是一些留守老人，也就隻有小劉大夫是個下鄉接濟的城裏大夫。”
“好不容易看到有小孩子，大家都喜歡的緊。”
叔叔在一旁也同樣稀罕的不行，林溪薇則是有些氣惱的張牙舞爪：“哎！我才是這孩子的親姨！讓我也抱抱啊！”
可這孩子根本輪不到她，鎮子裏每個人都爭先恐後的想抱抱孩子，林非鹿見狀有些無奈：“溪薇，我有點兒餓了。”
林溪薇微微一怔，旋即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對哦！你現在正是需要補營養的時候，你等著，我去給你買點兒豬蹄下奶用！”
她說著就一下子跑沒煙了，林非鹿伸手想叫住她都來不及，她掃了一眼嬸子拎到廚房的豬蹄，一時間有些無奈。
算了，本來就隻是想支開她而已。
然而林非鹿卻沒想到，直到夜晚林溪薇也沒回來。
她心裏止不住發慌，即便還沒出月子就已經著急下床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