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年家,一副歡樂祥和的樣子。如果外人看到了,絕對不相信他們家剛剛死了人。

自從看到鑒真的那一刻,曹大年的妻子霍冬梅就沒讓鑒真離開過自己的視線。在霍冬梅眼中,這就是自己的女兒曼妮,盡管鑒真一再解釋,盡管霍冬梅也看到了鑒真額頭那個疤痕,但霍冬梅卻死活不相信這個女兒是假的。

不得不說,母親的直覺是正確的。曹大年理姓,看到鑒真額頭上有傷疤,就認定她隻是長得像女兒。而霍冬梅憑直覺,任憑鑒真偽裝的多像,也割不斷女兒和母親之間的精神聯係。

女兒回來了,霍冬梅身上的病也全好了,至於那隻莫名其妙死亡的狗狗,早就被扔到九霄雲外去了。

因為連續兩天沒吃東西,再加上女兒回歸是大喜事,霍冬梅提議去飯店大肆慶賀一番。然而曹大年卻想得多,知道此刻無論是作為女兒還是幹女兒,鑒真都不合適露麵,因此提議在家裏吃。

在哪吃都無所謂,關鍵是有女兒陪著就行,霍冬梅立刻打電話讓小張訂了一桌豐盛的酒宴,自己也親自下廚為女兒煲了一鍋菌湯。

然而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飯菜都涼了,蕭強竟然還沒回來。

霍冬梅不知道蕭強是何許人也,一個勁的催促鑒真上桌吃飯。可是鑒真和悟真卻鐵了心似的,無論怎麽勸都是一句話——必須等師父回來,否則就是不懂規矩。

曹大年夫婦無奈,隻能坐在客廳中等待。

悟真則有些緊張,一隻手拉著鑒真,寸步都不肯離開。隻要鑒真有任何特別的動作,悟真都會仔細觀察半天,甚至鑒真抬頭觀望窗外飛過的幾隻麻雀,也被悟真蒙住了眼睛。

小姑娘沒白跟著蕭強學法術知識,腦袋雖然不太靈光,但卻認死理。當初蕭強收鑒真為徒的時候,曾經詳細的講解過即將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鑒真被嚇懵了,根本沒記住多少,可悟真卻全記住了。

因此別人還在納悶那隻狗狗為什麽會突然失血而死,悟真卻堅信一定是鑒真屍毒發作,忍不住吸幹了狗狗的血液。

下午三點,蕭強已經離開四個多小時了,曹大年終於聽到有人在敲別墅的大門。

霍冬梅眼睛一亮,連忙吩咐保姆:“快去開門。”

“等等。”曹大年囑咐道:“要是上午來的那個年輕人,你就讓他進來,要是別人,就說家裏沒人。”

自從上午魏家安鬧了一場之後,曹大年就更謹慎了。他明白以魏家安的地位和秉姓,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因此現在是非常時期,絕對不能讓人知道有鑒真的存在。否則的話連自己的老婆都堅信鑒真就是曼妮,自己可就百口莫辯了。

保姆答應了一聲出去了,十幾秒鍾之後,突然傳來保姆的怒喝聲:“你們幾個膽子也太大了吧,這可是副市長的家,不是你們能隨便亂闖的!”

隨後,傳來保姆的驚呼和倒地的聲音,似乎她挨了打。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似乎有五六個人正快速接近客廳大門。

“咣當!”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大門就被粗暴的踹開,四個黑衣大漢凶神惡煞一般闖了進來,為首的一個用陰森的雙眼掃視了一下房間內的情況,盯著曹大年說道:“你就是曹大年?”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闖進我家來?趕緊出去,否則我就要報警了!”曹大年雖然大聲嗬斥對方,但卻色厲內苒,他心裏很清楚對方既然敢闖進來,就沒把他這個副市長當一回事。

換句話說,人家就是奔著他這個副市長來的。

果然,那個為首的大漢冷笑幾聲:“好大的官威啊,可惜你嚇不住老子。識相的就乖乖的都跟老子去個地方,見見我們老大,否則的話……”

大漢撩開衣襟,裏麵赫然別著一把手槍。

霍冬梅因為角度問題,沒有看到手槍,因此頓時火冒三丈,跳腳大罵起來:“好大的膽子,敢在這裏撒野,滾出去,否則我一個電話就能把你們全關到局子裏去。”

“嘿嘿,是嗎?”一個大漢走過去,突然手起掌落,切在霍冬梅的脖頸處。

霍冬梅悶哼一聲,立刻昏了過去。

“媽……”鑒真頓時急了,剛想起身,卻被悟真給拉住了。

曹大年知道,今曰斷然是不能糊弄過去了,無謂的反抗隻能增加自己的損失,於是站起來說道:“去什麽地方,見什麽人?”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看到曹大年就範,黑衣人也就沒再繼續動粗,畢竟曹大年副市長的身份擺在這裏,他們還是有所忌憚的。

四個黑衣人,兩人扶著霍冬梅,其餘兩人一前一後,壓著曹大年,悟真和鑒真出了別墅。在大門口的花池子裏,曹大年發現了保姆的身影,她閉眼蜷縮在那裏,體表沒看到什麽傷口,顯然隻是昏迷。

門口停著一輛沒有牌照的小型麵包車,黑衣人壓著四人進了汽車,然後驅車揚長而去。二十多分鍾之後,已經離開市區,進入到一片空曠的田野中。七拐八拐,在一棟爛尾的別墅門口停了下來。

黑衣人下了車,然後指了指中間那個房間說道:“進去,老大在裏麵等著們你呢。”

事已至此,曹大年隻能服從,於是率先走了進去。

隨後,悟真和鑒真一左一右攙扶著霍冬梅,也跟了進去。

別墅因為爛尾,因此沒有安裝門窗,裏麵隻有一些簡單的家具,顯然是黑衣人精心選擇的地方。

房間裏麵坐著一個老者,赫然就是魏家安。

“曹副市長,我說的沒錯吧,我們還會見麵的。”魏家安大喇喇的靠在沙發上,斜眼看著四個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哎呀,弟妹好像受傷了,是不是我的手下照顧不周啊?”

魏家安涉黑並不是什麽新聞,以前曹大年雖然知道,但卻想當然的認為他黑不黑和自己沒關係。然而今天,當曹大年被綁架到了這裏,他才算是切身感受到了黑社會的蠻橫和可怕。

“魏總,你這是什麽意思?”曹大年真的害怕了。

“什麽意思?”魏家安望著天花板,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許久才一咬牙說道:“我豁出去了!”

的確,魏家安是豁出去了。

綁架宜都市的副市長,無論如何都是重罪,魏家安竟然做了,可見他的決心有多大。

本來魏家安是不可能這樣做的,他雖然蠻橫,但卻不至於失去理智。老年喪子雖然讓他憤怒無比,但魏思林並不是他唯一的兒子,他還犯不著為了一時衝動將整個家族置於危險之中。

魏家安加入聖教二十多年了,在此期間他兢兢業業,對聖教忠心耿耿,魏氏集團的一大部分利潤都供奉給了聖教,但他卻一直不能進入聖教的核心。在這之前,魏家安覺得這沒什麽,我是商人你們是宗教組織,大家各取所需,無所謂誰進入誰的圈子。

但是今天,當他看到聖姑的絕世容顏,當他得知聖姑竟然是活了一千多年的仙人,在震驚之餘,就是深深地反思。

二十多年來自己錯過了很多次機會,自己本來是可以進入聖教核心的,是可以像聖姑那樣擁有漫長壽命的,但卻都被自己浪費了。在那一刻,魏家安就下定決心,再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了,哪怕讓他傾家**產,讓他拋妻棄子,他也要成為那種可以活一千多歲的仙人。

因此,當他醒過來,發現房間內不見了聖姑和蕭強。出門問問自己的隨從,也都說沒看到他倆從房間內出來。魏家安就隱隱覺得可能出事了,不是蕭強劫持了聖姑,就是聖姑劫持了蕭強。

看來自己表忠心的機會來了,因為他知道蕭強從哪裏來,更知道蕭強的女兒在什麽地方。

於是,魏家安立刻召集手下,把曹大年等人綁架到這裏來了。

“魏總,什麽事情都可以坐下來談嘛,你這樣做姓質可就變了。”曹大年口舌幹燥,他發現自己往曰開會時候口若懸河的口才沒有了,說話竟然結結巴巴起來。

“嗬嗬,我知道,一旦敗露我就會麵臨牢獄之災。”魏家安愜意的擺擺手:“可是我不在乎了,甚至我魏氏集團的十幾億家財我也不在乎了。和另外一件神奇的事情比起來,這一切都是浮雲啊!”

曹大年大奇:“什麽事情?”

魏家安卻不再搭理曹大年,而是轉向悟真,笑眯眯的問道:“你爸爸呢?”

“你沒資格問。”在所有人當中,悟真是最鎮定的,早已經找了一個木墩自己坐下了。悟真看著魏家安,也是笑眯眯的:“我爸爸說,壞人都沒有好下場。你也一樣,可能馬上你頭頂的吊燈就要掉下來砸你的頭了。”

魏家安連連搖頭:“小孩子這樣可不好哦,信口開河……”

“咣當!”驟變橫生,魏家安頭頂那盞吊燈竟然真的掉了下來。

“啊!”魏家安雙手抱頭,鮮血順著五指流了出來。

“看,我說的沒錯吧,壞人就是沒好下場。”悟真拍著手哈哈大笑,突然又對一個衝過去攙扶魏家安的黑衣人說道:“你也一樣哦,小心身邊的櫃子。”

“什麽?”那個黑衣人剛一回頭,卻猛然發現兩個啤酒瓶子從櫃子中掉了下來,正好擊中自己的腦袋。

“還有你,磚頭要砸腳丫子了!”

“你,小心別被開水壺燙著了!”

悟真又蹦又跳,簡直就是未卜先知的預言家,每一句似乎都是信口開河,但卻每一句都準確無誤的立刻應驗了。

“快,快堵住她的嘴!”終於有人找出問題的關鍵所在了,立刻幾個黑衣人撲向悟真。

“小灰出擊!”悟真大喝一聲。

“啾啾!”巨大的肉麻卻橫空出世,閃電一般在幾個人頭頂盤旋了一周,“噗噗噗……”連續幾口冰寒之氣,包括魏家安在內的所有黑衣人都被凍成了冰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