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夜沒睡的江渚上早早起了床,拉開窗簾往樓下看了一眼,頓時氣得直跺腳:“這幫狗仔隊,怎麽還不走?”

妻子沈聰也是一夜沒合眼,聽了之後無奈的搖搖頭:“老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不用生氣。”

“亂套了,亂套了,這還是人過的曰子嗎?”江渚上猛地一把合上窗簾。

沈聰也很快穿好衣服,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很快,電話中傳來機械的電子音:“您呼叫的號碼已關機……”

沈聰搖搖頭,神色越來越凝重了:“老江,咱們還是去一次長沙吧?”

“怎麽,你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我的女兒我最清楚,靈珊絕對不是那種想不開的人。她肯定是和公司鬧了別扭想靜一靜,想開了就沒事了。”話雖然這樣說,但江渚上的表情也不輕鬆,畢竟最近兩天外界傳的凶,都說女兒江靈珊可能跳江自殺了,否則的話怎麽會有那麽多記者整夜守在他們家樓下?

沈聰歎息一聲,她知道江渚上雖然說得輕巧,其實內心比她還著急。但江渚上是個老古董,又極好麵子,雖然內心急得不得了,卻不得不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沈聰去廚房熬了兩碗稀粥,煮了兩個茶葉蛋,勉強算作早餐。

然而即便是這樣簡單地早餐,兩個人也沒心思吃,兩人坐在餐桌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說話。

“嗚嗚嗚……”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淒厲的警報聲,很快樓下就搔亂起來。

“吵死了!”江渚上用力把麵前的粥碗一推,大踏步來到窗前,“呼”的一聲拉開窗簾。立刻,江渚上臉上的怒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快人心的表情,拍著手說道:“警察總算辦了點人事,這幫家夥早就該趕走了,整天在這裏亂亂哄哄的成何體統。”

沈聰也走過來,探頭往外看了看:“奇怪,怎麽來這麽多警察?”

江渚上夫妻住的是一個高檔別墅小區,那是女兒江靈珊花錢給他們買的,環境優雅,樓和樓之間相距很遠。此刻,就在自己這棟小別墅門前,一下子來了七八輛警車,數十個警察大聲吆喝著,正在驅趕那些記者。

記者們雖然大聲抗議,但卻很快在警察策略姓的粗暴麵前敗下陣來,紛紛四散潰逃。

幾分鍾之後,那些記者就全部被趕到很遠的地方,遠到根本看不到江渚上所住的別墅了。然而警察們卻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在周圍巡邏,並且開始布崗,每隔幾十米遠,就會有一兩個警察站在路邊,禁製任何車輛和行人靠近。

又過了幾分鍾,一群黑衣人乘車而到,他們大多戴著墨鏡,一個個牛高馬大,顯然全非善類。而且這些人比警察還牛氣,他們迅速占領了別墅周圍的重要位置,有的甚至還拿出一些儀器開始檢查起來。

看到這幅情形,夫妻兩個都覺得不可思議。

“老江,會不會是靈珊要回來了?”沈聰曾經和江靈珊一起出席過一次重要活動,舉辦方為了維持秩序,的確曾經動用了大量警察。

“想得美,靈珊能有這麽大排場?”江渚上倒是很冷靜:“老伴,去看看大門是不是鎖上了,我怎麽感覺這像是抓壞人,咱家可別混進恐怖分子了。”

“不會是靈珊真出什麽事了吧?”

“你能不能想女兒點好?”

兩個人討論來討論去,卻一點頭緒都沒有,隻好趴在窗口靜觀其變。

十幾分鍾之後,三輛汽車停在了別墅大門之外,從中間那輛加長豪華奔馳車裏麵魚貫走下四個人。第一個是個學生摸樣的小姑娘,長得很漂亮,手裏捧著一個碩大的盒子。然後是一對中年夫婦,眼神不怒自威,顯然都是上位者。最後是一個老者,紅光滿麵,麵目慈祥,雖七八十歲但卻精神矍鑠,走路龍精虎猛。

“老江,你看那個不是華部長嗎?”沈聰突然驚呼起來:“天,他旁邊那個女的是華部長的夫人,是你的本家呢!”

江渚上沒有回答,但卻呼吸急促,他的目光一刻也沒離開過那個老者:“老伴,是他,竟然是他!”

沈聰說道:“什麽他?華部長啊,我認出來了。”

“不是華遠,是華天!”江渚上激動地一把握住老婆的手:“那是華老爺子,是華部長的父親。當年我在全國特級教師表彰大會上見過他老人家,還和他老人家握過手呢。”

江渚上再也不能淡定了,開始在客廳內不住的轉圈子:“一定是走錯地方了,他怎麽會來我家門口?”

“叮鈴鈴!”門鈴突然響了。

江渚上立刻衝過去按下開關,嘴唇哆嗦了好半天才問出一個字:“喂!”

立刻,揚聲器中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這裏是四中江老師家吧?嗬嗬,我是華天啊,九年前我們在人民大會堂見過一麵。今天我帶著兒子,兒媳婦和一位朋友貿然登門造訪,能讓我們幾個進去一下嗎?”

竟然真是來自己家,江渚上的腦海頓時一片空白,結結巴巴的說不上話來。

“歡迎,歡迎,我們當然歡迎!”沈聰連忙按下開門的按鈕,然後拉著江渚上快步衝了出去。

別墅大門緩緩打開,華天率先走了進來,看到狂奔而出的江渚上夫妻,立刻雙手抱拳說道:“江老師,沈老師。”

江渚上和沈聰頓時被驚得差點掉了下巴,這人可是堂堂的開國元勳華老爺子,竟然這麽客氣的和他們說話,不是做夢吧?

更令他倆覺得如夢似幻的是,華遠夫婦也是一臉笑眯眯的樣子,甚至還有一些討好他們的跡象。這怎麽可能,這兩位可是經常上電視,次次都是板著臉發表重要講話,看電視都會令人脊梁骨發冷的主,怎麽見了活人反倒和藹可親了呢?

兩人渾渾噩噩,連怎麽把客人讓進屋的都不知道,以至於進來之後好半天大家都站著,江渚上不知道讓座,沈聰不知道去拿飲料。

最終,江渚上哆哆嗦嗦的說道:“不知道領導要來,沒……沒什麽準備,我們……我們……”

“在您兩位麵前,我們哪敢稱什麽領導啊。”華天態度十分恭敬,握著江渚上的手非要他們夫妻坐在沙發正中央,自己則畢恭畢敬的站在茶幾旁邊,說道:“江老師,沈老師,你們一定覺得很奇怪吧?”

兩人點點頭,的確奇怪,都奇怪的心髒要跳出來了。

華天說道:“是這樣的,是關於你們的女兒江靈珊小姐……”

“靈珊怎麽了?”沈聰嚇得跳了起來,旋即覺得不妥,連忙又坐下,不過臉色已經十分緊張。

“最近兩天兩位老師一定看了關於江靈珊小姐的一些報道了吧?說是江靈珊小姐因為一個叫做蕭強的人和華天娛樂反目,目前正要打官司,而且傳聞江靈珊小姐跳江自殺了。”華天微微一笑:“兩位別擔心,江小姐一點事都沒有,她昨晚已經回京了,目前住在在京城衛戍區的招待所,一會兒你們就可以去見麵了。”

女兒沒事,兩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可同時又開始擔心起來,女兒怎麽會和華家沾上關係,怎麽住在軍隊裏麵?

華天繼續說道:“其實傳聞也並非全是空穴來風,的確有一個叫蕭強的人,他們兩個也的確在談戀愛。不瞞兩位老師說,那個蕭強是我的一個拜把兄弟,我這次來,是正式代表我的兄弟向兩位老師提親的。”

再一次,江渚上夫妻被這個意想不到的消息打暈了。

女兒是華國最著名的女演員,他倆倒是考慮到將來的女婿非富即貴,但無論怎麽考慮,都不會想到女兒選的男朋友和華國權力頂層的人物有關係,更不會想到華天這樣的人物會來親自提親。

怪不得華遠夫妻雖貴為部長,但今天卻一點官架子都沒有呢。

因為如果女兒和那個蕭強成婚的話,就是華天的弟媳,就是華遠夫婦的長輩。而自己夫妻兩個,更是成了他們的爺爺奶奶輩的人物了。

“我這個弟弟身世清白,人品更是沒得挑,如果兩位老師滿意,婚禮的事情我親自艸辦。”華天著這話,將一個文件夾遞給江渚上夫妻:“你們看看,這是我蕭老弟的一些資料。”

江渚上木然接過文件夾,打開來一看,資料很簡單,隻是七八張蕭強的照片,都是生活照,有的畫麵還很模糊。不過最重要的是一張紙,上麵用毛筆寫著一行大字:我以我的人格擔保,蕭強是我一生當中見過的最優秀的年輕人,沒有之一。最後還有華天的簽名,甚至連私章都用上了。

“老江,你看……咱倆商量商量?”沈聰一看到蕭強的照片就喜歡上了。

“還商量什麽,有華老這句話,就是女兒幸福的最大保證。華老,華部長,江主任,這……這是真的嗎?”江渚上站起來,興奮地在原地轉圈子:“這太好了,我們同意。”

“恭喜恭喜!”華天拱手作揖。

“同喜同喜!”江渚上夫妻連忙還禮。

大功告成,華遠夫婦和劉洋洋也各自送上賀禮,雖然東西都不算太名貴,但卻別致新穎,江渚上夫妻更是受寵若驚,連連道謝。

大家又聊了一會兒,華天讓華遠夫妻先離開,房間裏隻剩下四個人的時候,才神神秘秘的說道:“兩位老師,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先說一聲,我蕭強老弟這個人有點特殊,他的婚姻觀和我們的婚姻觀有很大不同。”

“有什麽不同?”華天沒架子,江渚上也就不太拘束了,脫口而出道:“難不成還想複古,搞什麽三妻四妾?”

“英明,答對了!”華天一條大拇指:“不過江小姐可是正妻,是無可爭議的長房主母啊!”

“啊!”江渚上夫妻頓時傻了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