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分鍾降落,全體準備!”麵對迅速接近跑道的伊利白沙二號,不列顛皇家特戰隊威廉姆斯中尉的神經徹底繃緊了。

這件事情來的太突然,一直到現在他才確信這是真的。

一個多小時前,威廉姆斯還在軍營附近的一家酒吧裏麵和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女調情。那是一段愜意的難以忘懷的時光,在經曆了一個多月緊張而危險的巡邏任務之後,威廉姆斯難得有兩天自由的時光。

這個酒吧很小,很寒酸,隻有五張桌子和一個由三塊木板拚成的吧台,售賣的都是摻水的劣質酒水,左側的牆壁曾經遭到過炮擊,不但漏風,甚至有可能隨時倒塌。

如果這是在不列顛,打死威廉姆斯也不會光顧這樣的地方。可誰讓這裏是戰區呢,在這個一窮二白,居民又因為信奉伊斯蘭教而禁酒的國度,能夠有一個提供酒水的地方已經是奇跡了。

更何況,酒吧的老板娘還是一個來自不列顛的風搔女人。

因此不管是南邊的不列顛軍營,甚至是更遠處的花旗[***]營,隻要當兵的不需要執勤,這裏就是最好的,也是唯一可以消遣的地方,兩杯沒滋拉味的當地啤酒,幾樣說不出名字來的幹果,在老板娘雪莉的劣質香水的烘托下就會顯得格外美味。

雖然每一次,大兵們都罵罵咧咧的埋怨這裏的酒水質量太次,價格太高,但是每一次都會毫不猶豫的全額付賬,小費也出奇的慷慨。

華國有一句俗語說得好,在沙漠中呆三個月,母豬賽貂蟬啊!

當然雪莉比母豬漂亮多了,身材很豐滿,皮膚細膩雪白,五官精致漂亮,言行風搔嫵媚,如果隻是看到這些,大兵們一定會想盡一切方法把她弄到手。隻可惜,戰爭讓雪莉失去了一條腿,而安裝的假肢明顯是某個技術毛糙的鐵匠的作品,不但活動僵硬,落腳的時候還會發出可怕的哢哢聲,每一個聽到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戰爭的殘酷,對雪莉就再也產生不了任何覬覦之心了。

正是因為這隻奇特的假肢,小酒吧有了一個令人難以忘懷的名字——鐵腳丫酒吧。

“雪莉,我下個月輪換回國,你也回去吧。”威廉姆斯喝了一口刷鍋水般的啤酒,歪著腦袋盯著雪莉豐滿的胸脯。

這樣的提議威廉姆斯至少說過十次,他實在不理解雪莉為什麽一直不願意離開這個戰亂紛仍的國度。雪莉是不列顛的公民,她的丈夫是不列顛皇家空軍的戰鬥機駕駛員,三年前在坎大哈執行任務的時候戰機被擊落,雪莉的丈夫雖然成功跳傘,但卻沒能逃過隨後趕來的當地部族武裝的追捕,當人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堆被燒焦的黑炭了。

處理完丈夫的喪禮,雪莉就隻身來到這個動亂的國度,開了這家雪莉酒吧。然而幾個月後的一天,雪莉的酒吧遭到火箭彈的襲擊,她雖然幸免於難,但卻永遠失去了左腿。

受傷之後的雪莉拒絕回國治療,而是選擇在當地一家小醫院進行了截肢手術,裝上了一隻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鐵假肢,雪莉酒吧也就變成了鐵腳丫酒吧。

“威廉姆斯,你又來了,國內的生活水平太高,我這個缺了一條腿的寡婦難以生存啊。”每一次雪莉都是這樣回答。

但是威廉姆斯根本不相信雪莉的說辭。國內的生活水平其實並不高,最起碼物價比這個物資匱乏的坎大哈高不出多少。雪莉是軍屬,除了不菲的撫恤金之外,隻要雪莉願意,國家會為她安排一個不錯的工作,養活自己肯定沒問題。更何況,這幾年來雪莉開酒吧也賺了不少錢,每個來這裏消費的人除了酒錢都會支付不菲的小費。

然而雪莉就是不願意回去,甚至連更換一隻好點的假肢都不願意。

似乎,在這個貧窮,混亂的地方,有什麽東西令她無法割舍似的。

威廉姆斯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說了等於白說,因此又猛灌了一大口啤酒。

“咯咯,再來一杯吧,是沒摻水的。”雪莉媚眼如絲,說不出是挑逗還是開玩笑。

“呃。”威廉姆斯打了一個酒嗝,剛想說再來一杯,卻猛然聽到了呼叫器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

威廉姆斯騰地一下跳了起來,這種聲音是一類呼叫,說明將會有最緊迫的事情需要處理,任何軍人隻要聽到這種聲音,都必須放下手中的一切,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軍營候命。

“再見雪莉!”威廉姆斯丟下五十英鎊鈔票,立刻向門外衝去。

“急什麽,是真的不摻水的好啤酒!”眼睜睜看著威廉姆斯鑽進汽車狂奔而去,雪莉皺了皺眉頭,連看都沒看桌子上的鈔票,卻哢哢的拖著殘腿走向吧台。

雪莉輕輕在吧台後麵牆壁上的磚頭上按了幾下,一扇精巧的隱形門緩緩打開了。

雪莉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嗬嗬,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不到兩分鍾,威廉姆斯就回到軍營。

此刻整座軍營都忙碌起來,警戒提升到最高級別,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訓練場上集合。

不到五分鍾,威廉姆斯的特戰隊就坐著七輛裝甲車出發了。

威廉姆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們要去什麽地方,執行什麽任務,但是從當地駐軍最高指揮官克拉克中將親自帶隊上看,肯定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不過這種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當車隊抵達坎大哈機場的時候,克拉克中將才一臉悲憤的宣布了一個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消息——不列顛王國的國王和第一第二順位繼承人已經在兩個多小時前的恐怖襲擊中喪命,而僅存的王位繼承人珍妮弗公主殿下乘坐的飛機也遭到劫持,目前正在飛往坎大哈機場的途中。

克拉克說話的時候眼含熱淚,聲音都在顫抖,因為他知道不列顛已經處在生死存亡的精要關頭了。因此克拉克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珍妮弗公主活著救出來。

克拉克特別強調,珍妮弗的安全是第一重要的,寧可特戰隊員全體死絕,都不容許珍妮弗有絲毫損傷。

隨後,克拉克中將分派了任務,自己則去機場調度室指揮。

作為特戰隊員,反劫機是重要訓練的科目,因此很快就在一群專家的研究下製定出了三套營救方案,所有特戰隊員都更換了機場工作服裝,領到了自己的任務。

威廉姆斯的任務是冒充機場樓梯車駕駛員,駕駛一輛經過緊急改裝的樓梯車盡可能的接近伊利白沙二號飛機的艙門,並通過隱藏攝像頭將實時畫麵傳回作戰指揮室,一旦克拉克將軍下令,他就會撲入機艙展開營救行動。

機場很快就被一種緊張的氣氛所籠罩,所有不相幹的飛機全部起飛轉場,那些準備降落的飛機也被命令到附近機場降落,甚至機場的工作人員也全部被軍人所取代。

威廉姆斯坐在樓梯車的駕駛艙內,雖然認真的練習駕駛技巧,但腦海中卻依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一定是演戲,強大的不列顛王國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些陛下和王子殿下的保鏢難道都是傻子嗎?

然而,當克拉克發來準備戰鬥的命令的時候,當威廉姆斯看到一架銀白色的飛機出現在藍天白雲之間的時候,所有的僥幸心理瞬間都被打碎了。

竟然是真的,那熟悉的飛機竟然真是不列顛皇家空軍的驕傲——伊利白沙二號!

伊利白沙二號降落了,平穩順利,一點也沒有被劫持之後的那種慌亂的跡象。

“飛機降落,執行第一套方案!”耳機中傳來克拉克的命令。

刹那之間,淒厲的警報聲驟然響起,幾十輛汽車呼嘯著撲向伊利白沙二號。噴水車,救護車,以及七輛裝甲車。裝甲車中,數十位特戰隊員實槍核彈,以伊利白沙二號為圓心,在半徑五十米範圍內大聲喊叫著。

不過這些車輛和人員隻是為了吸引劫機分子的注意力,真正用來突襲的卻是威廉姆斯駕駛的樓梯車,和隊友駕駛的一輛行李車。

在樓梯車的樓梯下麵,埋伏著六個特戰隊員,他們將會從艙門發起攻擊。

而行李車則從飛機尾部的視覺死角進入,裝載著二十名特戰隊員,他們將會設法從外麵打開行李艙門,嚐試進入飛機內部伺機而動。

威廉姆斯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以前即便是麵對叛亂分子黑洞洞的槍口,他也不會流汗。而此刻,他竟然汗流浹背,本來已經很熟悉的艸作步驟卻做得很生硬,樓梯車險些撞在一輛救護車上。

好在一切還算順利,伊利白沙二號靜靜的停在停機坪中,猶如一個美麗的公主。當威廉姆斯駕駛的樓梯車輕輕靠在艙門附近的時候,機艙門很快就緩緩開啟了。

威廉姆斯的心驟然提到嗓子眼中了,他強忍住去摸槍的衝動,盡可能的讓自己表現的鎮靜。

通過隱藏的攝像頭,威廉姆斯看到了敞開的艙門,裏麵竟然黑洞洞的,居然一個人影也沒有出現。

突然,威廉姆斯感覺到一陣風從耳邊吹過,視線有了一個短暫的模糊過程。

似乎,有什麽看不到的物體從麵前一掠而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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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