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他的名字叫葉歡 第9章 哥仨兒
跟葉歡不同的是,猴子錄完口供後很早就放出去了。
這是個既幸運又倒黴的家夥。
倒黴的是跑路的時候居然自投羅網,一頭闖進了派出所,幸運的是,他這種腦殘行為被認定成投案自首,得到了寬大處理,錄個口供就釋放了。
相比之下,葉歡的命運坎坷多了,在公安局裏待的這一晚上可謂是**迭起,曲折離奇。
幸好結局還不錯,不但被放了出來,還平白得了2萬塊錢。
皆大歡喜,很好。
高勝男瞧著葉歡得意的樣子有點來氣,冷冷道:“葉歡,你是不是覺得賺這2萬塊錢很輕鬆?”
葉歡叫苦:“輕鬆?我被銬在椅子上,還被你折磨了整整一晚,身體和精神雙重折磨下,我還得開動腦筋幫你破案,這錢賺得能叫輕鬆嗎?這一張張鈔票裏麵摻雜著勞動人民的血和汗啊……”
高勝男杏眼一瞪,怒道:“誰折磨你了?別給我們警察身上潑髒水!”
葉歡嘿嘿笑道:“比喻一下而已,我經常把自己想象成英勇不屈的中共地下黨,被國民黨反動派抓住,你們一邊抽我鞭子一邊窮凶極惡的問我‘招不招’,而我大義凜然的回答你們‘不招,打死我也不招,使美人計我還是不招,不信先使個美人計試試’,想象一下那種場景,多麽正義而感人的畫麵呀……”
高勝男再也繃不住臉,噗嗤一聲笑了,笑容仿佛雪中寒梅,令蕭瑟的冬日綻開了一抹春色。
“呸!還英勇不屈,還大義凜然……剛被我逮住就抱著我的大腿求饒,那畫麵跟‘正義’‘感人’有關係麽?不嫌丟人!”
說到這裏,高勝男俏臉一熱,回想起葉歡抱著她的大腿,還不停的在她大腿上摩挲,高勝男臉頰頓時一片潮紅,藏在警裝製服褲下的兩條大腿也莫名臊熱起來,回憶那種觸電般的觸感,令她不自覺的並緊了大腿。
當事人葉歡卻毫無所覺,沒心沒肺的笑。
高勝男帶著幾分嗔怒狠狠瞪了他一眼,這人,太不要臉了!
“葉歡,這次給你的2萬塊錢,你一定要把它花在實處,福利院的孩子們等著你的錢買空調呢,你可別吃吃喝喝亂花了,我過幾天會去福利院宿舍看看,如果發現你沒買空調……”高勝男說著眼神變得凶惡起來:“……我就再把你抓起來,那時你等著吃牢飯吧!碰瓷這事兒我可一直記著呢。”
葉歡歎息,喃喃道:“我就知道,警察的錢和黑社會的高利貸一樣,都不是那麽好拿的……”
“少跟我貧!快滾吧!”
二人在公安局大門前說話的功夫,兩個熟悉的身影急匆匆趕來,南喬木穿著一襲白色的風衣,白色的西裝褲,黑色的高跟鞋有節奏的敲擊著地麵,急促而慌亂。
她的身後,猴子哭喪著臉,佝僂著腰,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跟在南喬木後麵,顯然,先走一步的猴子還算講義氣,把葉歡進局子的事通知了南喬木,這會兒兩人還以為葉歡被拘留了,急急忙忙趕來撈人。
當南喬木走到大門前,發現葉歡和高勝男站在門口,南喬木微微楞了一下,腳下卻不停,一直走到葉歡麵前,冷冷道:“叫你不要走歪道,你偏不聽,現在知道報應了吧?”
葉歡笑道:“報應確實有,不過是善報……”
臉上在笑,葉歡心裏卻湧起一股淡淡的感動。平時南喬木橫豎瞧他不順眼,一張小嘴損起人來簡直讓人氣得撞牆,不過關鍵時候還是很講義氣的,從她現在焦急的神情可以看得出來,她真是在為自己擔心。
見葉歡完好無損的站在麵前,南喬木放了心,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對高勝男道:“這位警察小姐,葉歡犯的事……不嚴重吧?”
高勝男還沒說話,葉歡卻噗嗤笑了出來。
兩個女人頓時扭過頭,眼神不善的盯著他。
“咳,喬木啊,我不得不批評你,太不禮貌了,警察是警察,小姐是小姐,倆詞兒能湊在一起叫嗎?警察是抓小姐的……”
葉歡話音剛落,倆女人發飆了。
砰!
高勝男直接用行動表示憤怒,**高抬,狠狠踹了葉歡屁股一腳。
南喬木怒道:“警察……同誌,《刑法》裏有‘犯賤罪’這一條嗎?我建議你把他抓起來,再關他幾天。”
高勝男歎道:“目前我國的法律不夠完善,我會建議領導向政府提出議案,把犯賤罪加進《刑法》,那時我第一個抓他。”
猴子一臉崇拜的看著葉歡,那目光像看到天王偶像似的,很迷離……
高勝男扭頭看著葉歡,冷冷道:“沒事就趕緊走吧,以後別再犯事了,如果你仍然屢教不改……”
大拇指一翹,指了指身後的公安局辦公大樓:“……這裏歡迎你常來。”
葉歡急忙搖頭:“您放心,打死我也不來了,使美人計我也不來……”
高勝男噗嗤一笑,又狠狠白他一眼:“少跟我貧!趕緊給我滾蛋!”
三人告別高勝男,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南喬木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仔細打量了高勝男一眼,目光頗有些意味深長。
回家的路上,葉歡很豪爽的將兩板嶄新的鈔票拍在南喬木手裏。
“拍”,這詞兒太讓人振奮了,至少葉歡活這麽大,頭一次用這麽牛逼的詞兒,那感覺實在太爽了,以前葉歡用的詞兒一般都是“拈”,要麽就是“擠”,更多的時候身無分文。
如果以後每天都有機會一板兒一板兒的拍鈔票,那該多好啊……
南喬木看著手裏的鈔票,頓時一楞,接著吃驚的盯著葉歡。
葉歡忍不住得意的笑,這丫頭老說他不上進,哥上進起來嚇死她!
南喬木楞了老大一會兒,半晌,櫻唇裏擠出一句話:“……這是髒款吧?抓進去的時候沒被警察沒收?”
葉歡:“…………”
同居這麽久,還是正兒八經的青梅竹馬,為什麽跟她不來電?這就是原因。
葉歡嚴重懷疑南喬木命裏克夫,跟她過日子會被她活活氣死,死於心髒衰竭。
“錢是那個女警察送我的,她說昨晚抓錯了人,冤枉我了,送點錢聊表歉意,我風格高尚,死活不肯收,她跪在地上哭著喊著求我收下,否則她良心不安之下會咬舌自盡,我一想,還是收下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葉歡一板一眼的解釋,幫警方破案這事兒不宜四處宣揚,編個瞎話糊弄過去得了。
南喬木杏眼越睜越大,看著葉歡的眼神就跟看到豬在天上飛似的。
沉默許久,南喬木悠悠道:“葉歡,我學曆比你高,智商比你高,你把我當二百五了是吧?這種鬼話你覺得我會信嗎?”
葉歡嘿嘿一笑:“你就當真的聽,反正這錢很幹淨,放心給弟弟妹妹們買空調去吧。”
南喬木狐疑的打量他,最終選擇了相信。
猴子沒跟葉歡住一起,快到家時他便先走了,葉歡讓他通知張三,晚上哥仨兒大排擋裏吃宵夜,算是給自己去去晦氣。
葉歡和南喬木繼續走在回家的路上,二人間不知怎的,忽然沉默下來。
葉歡有點受不了這種沉默而尷尬的氣氛,正打算說個笑話調解一下,卻聽南喬木幽幽問道:“葉歡,那個女警官……你們很熟嗎?”
“一回生,二回熟,我估摸著下次遇到她就算熟人了。”
“這2萬塊錢……是她給你的?”
“對,是她私人掏腰包,你是不知道,當時她正審我呢,後來我說起福利院的事兒,說得那叫一個催人淚下,這姑娘感動得一塌糊塗……你問這個幹嘛?”
南喬木展顏一笑:“沒什麽,隨便問問。”
夜幕剛剛降下,寧海市仍舊一片繁華喧鬧,霓虹燈次第亮起,街上的人流車流如同一條條緩緩移動的華麗長河,襯映出這個城市美麗的景象。
老城區邊沿的一家露天大排擋裏,葉歡和猴子相對而坐,麵前擺放著幾盤小菜,還有兩瓶便宜實惠的二鍋頭。
猴子瞧著桌上的菜肴,暗裏吞了吞口水,剛舉起筷子,被葉歡一巴掌打下。
“猴急什麽,等張三來了再開動。”
猴子一撇嘴:“等他幹嘛呀,這小子整天晝伏夜出,跟做賊似的,等他咱們等到猴年馬月……”
葉歡咳了咳:“什麽叫跟做賊似的,三兒本來就是賊。”
葉歡沒說錯,張三,二人的發小兒,他是一個賊,真正半夜溜門撬鎖偷別人家東西的賊。
猴子,張三,葉歡,三人從同一家福利院出來,大家都是孤兒,三人打小就不是什麽安分的主兒,在院裏坑蒙拐騙,巧取豪奪,搶小夥伴們的糖果餅幹,偷瞄女老師的裙底……這三人簡直是福利院的噩夢,以至於後來他們離開時,全院上下,從院長到老師再到小夥伴,人人流著熱淚,咬牙切齒熱烈鼓掌歡送,三人的背影還沒走遠,福利院便響起一陣喧天的鞭炮聲,每個人飽含熱淚彈冠相慶,拍手稱快,比過年還喜慶。
而進入了社會後的三人還是跟以前在福利院一樣經常湊在一起,不幸的是,當年福利院的老師們一語成讖,三人長大後果然沒走正道,葉歡和猴子合著夥兒的坑蒙拐騙,而張三,則另辟蹊徑,成了一名專職小偷,他以楚留香為偶像,立誌成為新一代劫富濟貧的盜帥,可惜葉歡和猴子都知道,劫富的事兒他經常幹,不過濟貧嘛……真沒有。
現在正是張三的工作時間,毫無疑問,這個時候的張三肯定走千家,串萬戶去了。
“歡哥,咱別等他了,先開動吧,這賊偷兒指不定在撬哪家的門鎖呢……”猴子拍著大腿,發出痛心疾首的歎息:“……不爭氣啊!院長和老師們白培養他了!從小教育咱們要做個正直的人,沒想到丫竟然墮落了,做什麽不好,非要去做賊……”
葉歡一翻白眼兒:“三兒是賊,你以為咱倆是什麽好東西?大哥別笑二哥,咱們都是一路貨色,書裏管咱們這種人叫‘下三濫’。”
猴子不服氣道:“什麽下三濫,張三才下三濫呢,咱們掙錢撈食用的是智慧,智慧!”
“三兒靠的是技術,所謂術業有專攻,為人民添堵不分貴賤,不準歧視別人的職業。”
二人說著話,卻見一條黑影飛快竄了過來,不待二人反應,一片切得薄如蟬翼的豬耳朵入了來人的嘴。
舔了舔嘴角的油漬,來人指著猴子笑罵:“你丫不該叫猴子,應該叫孫子,又在背後嚼我舌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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