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歎了口氣，緩緩坐下。
“大哥，我也和你說一句交心的話。”
“眼下我若是對這些過去追隨我的手下如此寒心的話。”
“南邊現在追隨我的那些手下，他們又將如何看待我？”
楚雲看向楚衡，“難道你不知道，他們現在接近你是什麽用意嗎？”
“還是說，你決定站在我的對立麵？”
楚衡連忙搖頭，“大哥，你知道我的想法的。”
楚雲卻也跟著搖頭道，“二弟，你的想法是什麽樣，我知道有何用，父皇難道知道嗎？”
“你要知道，這一次的大婚所發生的事情，一旦上報上去，你若不給出一個明確的態度的話，那麽接下來等待你的，將會是什麽你不知道嗎？”
楚衡的眼神一暗，“我知道。”
楚雲手指敲了敲桌子。
“這些舊部，現在都敢如此囂張，他日你若再對他們有半點任用，你就會失去你所擁有的一切。”
“他們是在逼著你和大楚決裂。”
“其心可誅！”
楚雲看向楚衡，“你該不會認為，父皇會放任這一切吧？”
楚衡的臉色愈發暗淡，他落寞點頭，“我明白，接下來我會斷開和他們的聯係。”
楚雲搖頭道，“不夠。”
楚衡的瞳孔跟著一縮。
“大哥，難道你要我……”
楚雲看著楚衡，“你現在必須得做出一個決斷，是選擇大楚還是選擇他們。”
“別忘了昨日發生的事情，你應該已經有了眉目了吧。”
“這件事情我這裏也多少有了一些猜測。”
“想必和你調查出來的結果也多少有些相似。”
“殺雞儆猴還是無視，你自己選。”
“就和當初我讓你選擇的那樣，你的未來在於你的抉擇。”
楚衡沉默良久，就這樣坐在那裏。
楚雲看著楚衡，“你剛大婚，這件事情我本不想馬上說，可你既然來找我，那我就得提。”
“我在林明郡待不了太長的時間。”
“過幾天這邊就得回京了。”
“南邊土著那邊的情況，我本也打算巡視的。”
“如若是我一個人，我倒也不懼。”
“可這一次不一樣，湘雅陪在我身邊的，我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
楚衡聞言，連忙保證，“有我的軍隊和手下在，一定不會讓太子妃傷到半點毫毛！”
楚雲看向楚衡，“你能保證，你的軍隊和手下，心都向著你？”
一時之間，楚衡再次沉默。
“這就是我不會久待的緣故。”
楚雲直言道，“我這邊會聯絡附近的糾察司沿途護送，這邊的安危你不必擔心。”
“多想想自己這邊的麻煩。”
“機會就隻有一次。”
“你需要向父皇，向大楚百官給出一個承諾。”
楚雲說罷，當即起身。
楚衡知道，楚雲言盡於此，隨後起身離去。
沈蓉跟在楚衡的身後，看著楚衡落寞的樣子，下意識想上前安慰，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楚衡拉著沈蓉的手，“蓉蓉，你說我若不是王爺，我們的生活是不是會簡單純粹許多。”
沈蓉聞言，看向楚衡，“王爺的任何決定，我都支持，現在我都嫁給你了，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楚衡轉而看向沈蓉，“我可是一個會對自己過去追隨自己的臣子都會下手的人。”
沈蓉無奈搖頭道，“你奮鬥到現在這個地步，不就是為了能夠向陛下證明你自己嗎。”
“努力了這麽久，你怎麽可能會放棄。”
楚衡輕輕頷首，眼神中透著決意。
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懦弱的楚衡，也不再是那個對於抉擇需要優柔寡斷的那個人。
他的心中也有著自己的野心和想法。
楚衡深吸了一口氣，“他們的確越界了。”
“越界的人，就該懲罰，殺一儆百！”
“他們或許會對我失望，但隻有他們對我失望，他們才能活！”
“否則父皇一旦知道這件事情，他們誰都活不了。”
“我知道，大哥登上皇位已經就是最近幾年的事情了。”
“父皇為了能夠讓大哥安穩登上皇位，勢必會對任何對大哥登帝產生影響的人下手。”
“我現在和他們撇清關係，是在救他們的命！”
站在一旁的沈蓉一臉心疼。
“我就怕他們根本不知你的良苦用心。”
“到時候事情發酵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沈蓉暗暗抹淚，自己心上人其中的無奈和委屈，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楚衡輕輕摟著沈蓉，“我不求大家能夠理解我，隻要有你，我就足夠了。”
五天後。
楚雲帶著袁湘雅正式返京。
沿途的糾察司全部調動。
他現在離開京城已經不是什麽秘密。
如今楚衡大婚的消息情況傳回去，大家也多少知道一些情況。
而對於現場的情況，一些知情者，特別是過去楚衡的一些舊臣，一個個心裏都七上八下。
連後麵的早朝都有些不敢再去！
林王的身邊跟著的都是一群庸才！
就算真的要支持二皇子，也應該在暗中支持，完全沒有必要這麽做。
現在非但沒有幫到林王，反而讓他們這些過去選擇歸順楚雲的舊部一個個忐忑不已。
他們就怕隔天楚皇這邊一怒之下，當場就要削掉他們的腦袋！
他們也很明白，楚雲成為攝政王就是時間問題。
絕對不會太久的！
一旦那個時候到來，他們的腦袋也就該落了。
結果第二天的早朝上，多人告假，不敢上朝。
告假的全都是過去楚衡的舊部。
那些上朝的官員也都明顯感覺到了暗流湧動。
他們現在有點害怕一件事。
那就是到時候太子繼承皇位的時候，會否發生什麽大事件。
不少人光是想想都覺得心驚膽戰。
已經嗅到了風雨欲來的感覺。
原本現在林王地盤不斷擴張，就已經讓不少文臣覺得應該加以遏製和控製。
而不能繼續讓林王繼續這般擴張下去。
就是生怕有朝一日，林王會像過去楚皇那樣，掀桌造反！
到了那個時候，大楚好不容易迎來的和平可能就得終結。
一時之間，就算楚皇這邊什麽都不說。
朝廷官員也在有意疏遠那些過去二皇子的舊部。
就是怕到時候可能會被殃及池魚，牽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