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及作品相關 推薦好友夜纖雪好文 佛堂春色
匪夷所思的穿越成為官宦千金,還沒來得及假裝失憶,就被神尼診斷為失魂症。
失魂症會危及生命,嚇壞了愛女心切的父母,沒人問她的意見,就把送她往尼庵,定魂保命。
天下名山佛占多,重巒疊嶂,古木參天;澗深穀幽,水聲潺潺;的確是休養勝地,能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隻是,庵堂並非遠離塵囂的世外桃源,形形色色的男子相繼登場,本以為是一麵之緣,泛泛之交,人走茶涼,卻不想與他們的糾葛會剪不斷理還亂。
從庵堂返回家中,地方轉變,麻煩卻沒減少半點,反而愈演愈烈。
女兒家,爭風吃醋,無辜牽涉其中;
嫡庶間,明爭暗鬥,無法獨善其身。
不要這些纏綿悱惻的愛恨情仇,隻要在有生之年,與君相守,安暖度日。尋尋覓覓,萬丈紅塵裏,誰是哪個待她以誠,朝夕相對的人?
院中朱槿開得燦爛,灼灼似火,與素淨的禪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白瓷觀音像前的香爐裏嫋嫋升起輕煙,空氣裏彌漫著讓人心神安定的香味,紮著馬尾的蘇瓔瓔盤腿坐在佛前的蒲團上,手裏握著一卷佛經,兩眼直直地盯著寶相莊嚴的觀音發呆。
“噓噓噓”聲音從身後傳來,蘇瓔瓔回頭一看,窗外站著一個光頭小尼姑。小尼姑見她回頭,衝她招手,小聲地道:“過來,快過來。”
蘇瓔瓔微皺了一下眉尖,起身走了過去,問道:“有什麽事嗎?”
“今天是齋日,她們全都在妙誦堂裏誦經,你不用坐禪了。”小尼姑輕聲道。
“我沒有坐禪,我在發呆。”蘇瓔瓔如實相告。匪夷所思穿越時空,又因荒涎不經的理由來到這尼庵,她才沒心情閉目端坐,凝誌靜修。
“嘻嘻”小尼姑竊笑幾聲,擺手道:“別在這發呆了,我帶你到後山摘果子吃。”
“你怎麽不去妙誦堂誦經?”蘇瓔瓔懷疑地問道。自從被慧謹師太用玄之又玄的話哄進這淨蓮寺,她就對尼姑沒什麽好印象,這個突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小尼姑,誰知道打得是什麽鬼主意?要防範才行,她可不想被人騙出去惡整。
小尼姑皺了皺眉,“我不用去誦經堂誦經的。”
蘇瓔瓔看了眼小尼姑的光頭,沒有戒疤,敢情這尼姑也分三六九等的,這小尼姑是九等,沒資格,笑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簡兒。”簡兒拍拍胸口,“是簡單的簡,不是撿來的撿。”
刻意的強調,說明了事實,蘇瓔瓔的同情心油然而生,對她少了些許的戒備,笑問道:“你剛才說帶我去後山摘果子吃?”
簡兒狡黠地眨眨眼睛,道:“早飯不怎麽好吃吧?你應該也沒吃飽吧。”
蘇瓔瓔點了點頭,早上的粥清可見底,沒有幾粒米,饅頭太硬,嚼得她牙痛,就吃了兩口,這會子肚子早餓了。
“我要去摘後山摘杏子吃,你去不去?”
“去。”肚子空空不想動也是蘇瓔瓔坐著發呆的原因之一,看著一臉憨厚相的簡兒,蘇瓔瓔沒了警惕性。
“那就快出來吧!我們要快去快回,不能讓師太她們發現。”簡兒催促道。
沒錯,要是讓慧謹師太知道她離開禪房,又要聽佛理禪經了。蘇瓔瓔這幾天聽煩了,動作迅速出了門。簡兒從小在淨蓮寺長大,熟門熟路,帶著蘇瓔瓔七拐八拐的,就從庵堂的後門出去了。庵堂後麵的山叫岩桂山,一條山路直通山頂,山上樹木蔥蘢,隻是沒見著杏樹。
“簡兒,你慢點,等等我。”蘇瓔瓔跟在簡兒後麵,提著過長的裙擺,跑得氣喘籲籲。
“哎呀,你走快點,再轉個彎就到了。”簡兒在稍遠的地方喊道。
蘇瓔瓔扶著樹,大口喘氣,小臉苦成了包子,她到是想走快點,可這病弱的身體實在是走不快,想她在現代,穿著十寸高的高跟鞋,還能健步如飛,可到這古代,走幾步路就喘得厲害,簡直就是半殘廢。
“咦,人呢?”蘇瓔瓔恍神回來,發現走在前麵的簡兒不見了,“簡兒?簡兒你在哪?”
空山無人應,隻有鳥鳴聲。
“靠!”沿著山路又朝前走了一段,沒看到簡兒,蘇瓔瓔忍不住暴粗口,還是上當了,狡猾的壞丫頭,這庵裏的尼姑全不是好人。
杏子沒吃到,還累出一身的汗,蘇瓔瓔憋屈的厲害,陰沉著張小臉,原路返回。
“靠!”蘇瓔瓔第二次暴粗口,穿越也就算了,怎麽連什麽什麽**陣也讓她碰上,轉來轉去又回到原地了,這是武俠世界嗎?她到底穿越到什麽地方來了?
蘇瓔瓔咬牙切齒了一番,找了個幹淨的地坐下了,她就不信簡兒真敢把她丟在這林裏不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一直隱藏在不遠處注視著蘇瓔瓔的簡兒鬱悶了,事情跟她預計的不同,這位養在深閨裏的姑娘被丟在沒有人煙的密林裏怎麽都不哭呢?
“喂,醒醒。”又等了會,蘇瓔瓔還是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可簡兒熬不住了,走到靠在樹上打盹的蘇瓔瓔麵前喊醒她。
蘇瓔瓔睜開雙眼,抬起小臉看著她,唇邊逸出一絲冷笑,“怎麽舍得出來了?”
“你知道我在?”剛才輕而易舉的就把蘇瓔瓔騙了出來,簡兒把她當成不諳世事的小白兔。
蘇瓔瓔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道:“你把我騙來,不就是想躲在旁邊看我驚慌失措。”
“可是你沒有驚慌失措。”簡兒遺憾地歎了口氣,“你一點都不象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你也不象清心寡欲的小尼姑。”蘇瓔瓔反諷道。
“我不是尼姑。”簡兒氣悶地嘟起嘴。她是個棄兒,從小在庵裏長大,養她的靜玄師太出家多年,說是早已忘記閨閣裏的前塵往事,再則也圖省事,就給她剃了個光頭,弄的人人都以為她是小尼姑,
“你沒頭發就是尼姑。”蘇瓔瓔餓得腸子打結,對簡兒是滿腹怨氣。
“那和尚也沒頭發,他是尼姑嗎?”
“和尚尼姑是一家,都是禿驢,性別不同而已。”蘇瓔瓔滿腹的怨恨,口不擇言。
禿驢!簡兒驚愕,語噎,半晌,“靜塵,你真是大家閨秀?”
這問題不好回答,身體的確是大家閨秀宋箬溪,可靈魂不是。蘇瓔瓔決定無視她的問題,“師太她們誦經應該結束了,我們該回去了。”
簡兒抬頭看看天,“沒這麽快,今是齋日,不比平時,還要念半個時辰,我們先去杏林摘杏子吃,一會再回去也來得及。”
蘇瓔瓔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這次是真的,我不會再騙你的。”簡兒牽起蘇瓔瓔的手,“我們手牽手一起過去,這樣,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餓肚子的感覺實在不怎麽好,蘇瓔瓔抵不過食物的**,緊牽著簡兒的手,防止她故計重施。
“靜塵,你今年幾歲了?”簡兒問道。
蘇瓔瓔抿著嘴不答話。
“靜塵,你今年多少歲,你都不知道呀?”簡兒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眼蘇瓔瓔。
“九歲。”蘇瓔瓔黯然垂瞼,九歲的身體困住的是二十六歲的靈魂。
“我們一樣大,我也九歲。”簡兒笑笑,“靜塵,你會在這裏住多久?”
“不知道,也許幾年,也許幾個月。”蘇瓔瓔不知道慧謹和宋箬溪的父母是如何安排的。
“靜塵,你……”
一問一答,拉近了彼此的關係。
說是杏林,實際就十來棵杏樹散落在一條清澈的小溪兩岸,杏子黃澄澄的掛在枝頭,誘人之極。可是杏樹這麽高,這小身板夠不著呀。
看得見吃不著,這是讓她畫餅充饑嗎?蘇瓔瓔用不善的目光盯著簡兒,“怎麽弄下來?”
“別急,看我的。”簡兒脫下身上的灰色僧袍,象隻猴子似的,飛快地爬上了樹。
“你還真不象個小尼姑。”蘇瓔瓔感歎道。
“我都說了,我不是小尼姑!”簡兒氣呼呼地把剛摘下來的杏子塞進嘴裏。
“你別光顧自己吃,丟兩個下來給我。”蘇瓔瓔看著杏子直咽口水。
簡兒三口兩口把杏子吞進肚子裏,撅嘴道:“我不是小尼姑。”
“行行行,你不是小尼姑。”無關緊要的問題,蘇瓔瓔不堅持。
簡兒很容易滿足的,聽蘇瓔瓔改了口,就丟下幾個杏子給她。蘇瓔瓔拿著杏子去小溪邊洗,剛一蹲下,就失聲喊道:“簡兒,簡兒,你快點過來!”
蘇瓔瓔驚慌的聲音把樹上的簡兒嚇了一跳,趕忙從樹上溜了下來,跑過去一看,原本清澈見底的溪水變紅了。
“好象是血染紅的。”簡兒皺眉,誰這麽大膽敢跑到庵堂後山來殺生?
“血?”蘇瓔瓔斜睨簡兒一眼,“你確定?”
“我們到上麵去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簡兒拖起蘇瓔瓔,撥腳就往上遊走。
“哎哎哎,簡兒,這不行,萬一那些獵殺動物的人還沒走,怎麽辦?”對簡兒的冒險行為,蘇瓔瓔非常不讚成,“我們還……是回……庵堂找人來好……些。”
“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簡兒無所畏懼,勇往直前。蘇瓔瓔人小力弱,被簡兒拖著,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哎呀,真是的!”蘇瓔瓔愁眉苦臉。
越走溪水越紅,兩人從一棵枝條橫過小溪的樹下鑽過,就看到一個人仰倒在水中。
“是個人!”簡兒驚叫。
受傷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他容貌雖然俊秀,可是因為失血過多,蒼白的可怕,身上那件秋香色衣服也被利器割得七零八落,血還在從他身上不停地流出來,鮮紅的溪水,觸目驚心。
“他是不是已經死了?”剛才還膽大包天的簡兒縮在蘇瓔瓔身後,顫聲問道。
蘇瓔瓔看了看四周,除了鳥鳴聲和溪水聲,沒有其他異響,這少年應該是逃到這裏,體力不支才倒下的,拽著簡兒,走到受傷少年身邊,伸手探了探少年的鼻息,“他還沒死,把他抬上岸。”
“你抬頭,我抬腳。”聽到人沒死,簡兒的膽子又大了起來,指揮蘇瓔瓔。
簡兒做慣粗活,把受傷少年抬到岸邊幹爽的地方,麵不改色。可蘇瓔瓔臉色就和受傷少年差不多了,沒有一絲血色,坐在地上大喘了兩口氣,道:“你快回去找人,我在這裏看著他。”
“哦。”簡兒答應著轉身撒開腿就往淨蓮寺跑。
蘇瓔瓔休息了一會,恢複了幾分力氣,正打算起身查看少年的傷勢,忽眼前多了一片紫色和一雙繡著祥雲的靴子。抬頭往上看,是一個穿著紫色錦袍的男人,有著一張足以傾倒眾生的俊美臉龐,隻是犀利的目光讓人心底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