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集體榮譽

天已亮,講武院的膳堂裏已經在擺碗筷了。見到一向早起的薛紹還沒有下來,薛楚玉上了樓來敲門,將軍,該用早膳了。

讓我再睡一會兒薛紹在裏麵迷迷糊糊的哼道。

薛楚玉吃了一驚,將軍莫非生病了

沒有,就是困薛紹眯著眼睛躺著不想起來,生個毛的病,就是被采花大盜淩辱折磨了一夜

薛楚玉眨了眨眼睛也不好多問,於是走下了樓去,叫廚子溫了一份早膳在鍋裏等薛紹來了再吃。

薛紹躺在**多眯了一會兒,心不甘情不願的爬起身來,一眼看到房間裏到處都是散落的棉花不由得恍然一驚從戰場痕跡來看,昨晚的戰鬥實在是太慘烈了一點啊

更衣洗漱罷後薛紹下了樓來,隨口叫住一個小宦官,我那枕頭不行了,去給我弄一個新的來。

小宦官嚇得哇嗚一叫跪倒在地號淘大哭,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

其他人都看了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明顯是楊維華後遺症嘛

薛紹的嘴角抽搐了幾下表情有點尷尬,踢了那小宦官一腳,你叫魂嗎讓你去換個枕頭,又不是割你的頭

嗚嗚,小奴不敢去

不去就閹了你薛紹脫口而出。

小奴已經被閹過了,閹得好幹淨好幹淨的

薛紹哭笑不得,拍了拍那小太監的頭,別想多了,真的隻是換個枕頭

當真啊

廢話

那那小奴去便是了小宦官爬起來,屁顛顛的跑上樓去了。

一旁圍觀的程伯獻等人哈哈大笑,李仙緣說道:公子,以後再有不聽話的宦官侍從,我們就叫他去換枕頭

一群人笑得更樂了。

薛紹也笑了幾聲,少見多怪,換枕頭算什麽,撿肥皂的意思你們懂嗎

話說回來,虞紅葉那邊的香皂也該賣進宮裏來了。相比於文胸,這東西應該更容易賺錢。

財可通神,有空我得去虞紅葉那邊問一問情況,開發新產品也勢在必行。

吃罷了早膳,薛紹照例去上課。藍田秘碼其實簡單,尤其是對行軍管記與書令使這些人而言,更是一通則百通。按照原來的估計,最多也就是七天的時間藍田秘碼就可以教完。剩下的,就是不斷的熟練運用。

上課的過程當中,程伯獻等人一直心中期待薛紹能和他們說一說兵法。畢竟衛公兵法六軍鏡裏的內容,不是誰都可以窺視得到的。可是薛紹偏就不說,程伯獻也隻能心癢癢的幹著急,也不好主動去問。否則不就是覬覦他人獨門絕學,有偷師之嫌了麽

課上得很順利。大家對於藍田秘碼充滿了新奇感,學習的興趣與勁頭也很大。在眾多學士當中,薛紹覺得蕭至忠是最專心也最踏實的一個。最先提出那些阿拉伯數字可以運用到算術當中來的,就是他。證明他這個人治起學來不僅僅是認真踏實,更加善於思考懂得靈活運用。

活讀書與死讀書之間的差距,一下就顯現出現了。

於是薛紹重點關注了一下蕭至忠,時不時的與他多作了一些私下的探討,算是給他開了些小灶。蕭至忠真把年齡比他小了幾歲的薛紹當成是老師來對待,治學認真謙虛而且禮數上也是一絲不苟。

薛紹覺得,可以把蕭至忠培養成他的助教。以後,一些理論上的東西可以由他來代行授課。

同時可以被培養成助教的,還有李仙緣。別看這半調子神棍經常是一副吊兒郎當不靠譜的神氣,但他的腦子特別活學東西也特別的快,口才好知識麵也廣,像元萬頃那樣滔滔不絕的說上一兩個時辰,完全沒問題。

或許李仙緣治學沒有蕭至忠那樣嚴謹,但他最大的優勢在於頭腦靈活不僵化,很能接受新鮮事物也很有創新意識這不就和講武院的辦學宗旨相符合了嘛

於是薛紹經常把蕭至忠與李仙緣這兩個人叫到身邊,對他們麵授機誼。講武院是一個新興的學堂,所學所教都是嶄新的事物,薛紹自己也是摸石子過河。有了嚴謹踏實的蕭至忠與靈活變通的李仙緣這兩個人當助教,上麵還有學識淵博的大學者元萬頃提供助力,教師的團隊基本成形。

薛紹把自己整理的教案拿出來,讓四個人一同參詳修定。這以後,就將是講武院的辦學基礎。至於今後再要如何發展完善,就是群策群力,江山代有人才出了。

次日,一天的課結束吃過晚膳之後,眾人一同在玄武殿外的花圃間散步閑談,也有人吟些詩作來博些眾彩。

程伯獻不經意的說起,整日閉在這玄武殿裏不見天日,骨頭都要長毛了。不如我們來角抵或是比拳吧

眾人一下退到好遠,可沒人想要跟他過招。

薛紹恰好看見,走了過去笑道:程兄,憋不住了

程伯獻苦笑了兩聲,以往在衛府裏,哪天不騎馬,哪天不練箭來了玄武殿成天坐在學堂裏,像個老夫子一樣的寫寫畫畫。說實話,我真有點憋得慌了。

薛紹點了點頭,有程伯獻這種想法的肯定不止一個。不說他,我自己何嚐不是感覺有些悶得慌

於是薛紹道:這樣吧,明日我們一同去北衙校場騎馬射箭,活動一下筋骨。

真的程伯獻大喜過望,哈哈的大笑,那敢情好俺老程要出一身猛汗了回來

眾人一聽這消息,也都來了勁,好,去北衙騎馬射箭,好

大唐尚武,書生騎馬射箭的都是不少。儒家六藝,騎與射都包含在其中。這不僅是一項軍事技能更是一項仕族喜聞樂見的運動。

勞逸結合,對大家的身體也都有好處。薛紹看清這是大多數人的意願,便果斷做出了決定,說道:我馬上就請元公去聯係一下,請北衙借校場我們一用。還得讓他們提拱一些馬匹與弓箭。我們這些將軍有馬,其他人可是大半沒有馬匹。

薛紹這麽一說,懂軍事的程伯獻等人心裏就怔了怔,說道:借校場容易,馬匹和弓箭怕是難借到吧不如派個人去左奉宸衛說一聲,讓馮長史叫人送些弓馬過來

薛紹眨了眨眼睛,先試試。不行再說。

也好。

元萬頃這個講武院的當家人,聽薛紹一說這是天後的意思,馬上屁顛顛的去替薛紹跑腿辦事了。結果去了北衙一趟回來,年歲已高的元萬頃差點沒有氣絕身亡,對薛紹說羽林衛的人也太小器太囂張了,非但不肯借馬借弓,連校場也不肯借用。說什麽兵家重地閑人免入。

我們是閑人嗎我們是閑人嗎元萬頃氣結,激動不已的拍著桌子,真是豈有此理

元公別生氣,羽林衛都是些不通文的粗魯軍漢,你可是大儒,別與他們一般見識。薛紹連忙好言撫慰。

哼元萬頃好不容易按捺了怒氣,說道,現在如何是好這點小事都辦不成,傳到天後那裏,你我都不必幹了

元公勿急,待我思量。薛紹想了一想,羽林軍不肯借弓馬,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凡大唐軍隊每衛每府自己的弓馬都是嚴格管製的軍事器械,要是有人找左奉宸衛借弓馬,也多半是個碰釘子的下場。

可是校場都不肯借一下,也就太不近人情了。

北衙的大校場的確是屬於是羽林軍的統轄區內,但其實並沒有在羽林軍的衛府裏麵,而是座落在玄武門甕城中的一片大空地。那裏經常拿來舉辦一些公眾活動,比如千牛講武就經常在那裏舉行。但凡有人進出皇宮玄武門,也都從那裏經過。

也就是說,北衙大校場根本就不是什麽軍事禁區。羽林軍不肯出借,分明就是拿起雞毛當令箭,不給講武院麵子。

程伯獻等人聽說了這事,都很氣憤。嚷嚷的說我們自己有弓有馬,不用找羽林軍借我們還偏就要去大校場騎馬射箭了,看他羽林軍還敢驅趕殺人不成

馬上得到了一大片的響應

現在大家同在講武院,有著同樣的經曆和需求,每天悶在玄武殿裏,誰不想出去透透氣

薛紹一看這是人心所向,於是便道:這樣也好。薛楚玉,你執我書信跑一趟左奉衛衛府去見馮長史,請他帶人送一些弓馬過來。

是。

左奉宸同來的六個人當中,薛楚玉的官職最低,跑腿的活兒當然是他去辦。稍後薛紹修書一封讓薛楚玉帶上,騎馬離開了玄武殿。

大家一起等著薛楚玉的回音。

騎馬射箭活動一下,這要是在往常不是個事。但是涉及到麵子問題,講武院的每個人都上了心。

雖然相處日短,但是講武院的人還都有了一點集體榮譽感,薛紹認為這一點挺難得。

人齊心,隊伍才好帶嘛

次日清晨薛楚玉回來了,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說衛府不同意堪發弓馬,因為不是公職戍衛,私自堪發弓馬有違軍製。

這一下程伯獻等人可就怒了。北衙外人不通情理,倒也罷了;自己人怎麽也這樣呢

隻有薛紹深知其中的道理。北衙當家的是左羽林衛將軍李尚旦,他當然不樂意讓講武院涉足北衙,不管出於什麽樣的理由。

左奉宸衛現在當家的,是李尚旦的兒子中郎將李仙童,父子倆當然一個鼻孔出氣了

眾人都很失望和忿然,四禦刀大嚷了起來要親自回一趟衛府找馮長史算帳,這也太不給麵子了

薛紹計上心來,把薛楚玉叫到一邊私下說道:你再辛苦跑一趟去周季童家裏,跟他傳達一句話。

什麽話

就說時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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