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筆書生宛如一個真正的文人騷客,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輕聲開口,便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即便是負傷的蛇王夫人,也低眉呢喃:“這老梆子若是在年輕些,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甘心獻上,隻求春風一度。”

常仙子微微頷首:“好有風度的家夥,比你這家夥強,一天就想著那些破事兒。”

韋應摸了摸鼻子,羞澀道:“先生,有事?”

厭筆書生長吟道:“小友,我知道你和陳道友之間的矛盾,但我們畢竟是人族,人族之間的矛盾我們自己解決,如此這般投靠妖族讓人不齒,現在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從裏麵打開陣法,你與陳道友之間的矛盾一筆勾銷。”

策反!

光明正大的陽謀,讓五頭妖獸的目光投來,再怎麽說這家夥也是人族,萬一他背刺的話,一定會造成不小的麻煩。

一時間,韋應匯聚了所有人的目光,看他下一步選擇。

厭筆書生接著道:“小友,即便是你之前創下過偌大的窟窿,犯過任何彌天大錯,隻要你在人妖之戰中立下大功,任何一切罪責都可豁免,在說著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我很理解你的心情,稍後,我會讓陳道友向你道歉。”

一瞬間,韋應被推到風口浪尖,好笑地看了看五頭妖獸,終歸不是同一種族,別人低劣的離間計都會受到挑撥,要麽是太蠢,要麽是太笨。

韋應幽幽道:“先生倒是好口才,想要離間我們之間的關係,不過這些謊言太過低劣了,這些妖獸也是太蠢。”回頭狠狠瞪著這些妖獸:“你們也不想想,能不能將我一擊必殺,若是不能夠的話,趁著你們圍攻我的時候,他們會不會忽然破陣而入,將你們做成大餐端上餐桌。”

“一群蠢貨。”

紅鷹大王惡狠狠道:“小子,我們哪裏知道你是不是他們派來的臥底,我看應該直接將你們斬殺,一了百了。”

韋應樂嗬嗬道:“你們的內心又開始懷疑了,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挑撥離間。被隻言片語所迷惑,要是真的肯定我是陳秋聲的奸細,現在已經出手了,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一直質問。”

蛇王、蛇王夫人、紅鷹大王、神猴大王和黑熊大王互相望望,彼此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他們都是一樣的心思。

韋應嗤笑一聲。

厭筆書生哈哈大笑:“沒錯,剛才確實是挑撥離間之間,小友,你也看見了妖獸收的智商,輕言細語就會讓他們對你產生懷疑,人與妖獸之間根本沒有信任可言,你若是一直留在吳山,也許現在他們會對你恭恭敬敬,但用不了多久,也許就會刀兵相向,這是一番肺腑之言,而不是挑撥離間了。”

韋應饒有興趣地點頭:“你這人倒是有些意思,陰謀不成用陽謀,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會再吳山待多久,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去做。不過你們的目的是讓我打開陣法,這倒容易。”

五頭大妖目光射來,憤怒地盯著韋應,眼中冒著火焰,紅鷹大王最先忍不住:“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東西。”

厭筆書生很感興趣:“說說看。”

陳秋聲、橫山劍客、花和尚等人饒有興趣的等著。

韋應緩緩道來:“你既然知道我和陳秋聲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可緩和,那麽你們三人幫我斬殺陳秋聲,滅其魂魄,讓他消失在世間,我沒了後顧之憂,便打開大陣。”

“你們三人也都想想,一個陳秋聲的價值,又怎麽能夠和五尊大妖的價值相同,而且,你們還能獲得一些隱形好處。”

“隱形好處。”厭筆蕭生哦了一聲。

韋應含笑道:“是啊,你們斬妖獸之後的名聲,三人斬殺五頭妖獸,解救一方百姓,這是何等風光,而陳秋聲勾結妖獸,想要害你們性命,你們三位在絕境中反擊,不僅僅擊殺人族敗類,還拚死斬殺妖獸,浴血奮戰,可歌可泣。”

韋應目光深沉,在幾人麵上掃過:“曆史都是由活下來的人書寫,即便你們將陳秋聲寫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但帶著五位大妖的屍體回到邊城,縱然他之前幾十年來在邊城經營出偌大好名聲,也都會毀於一旦。”

氣氛,就在這一刻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陳秋聲開始警惕他請來助拳的幾位友人,倒是厭筆書生笑嗬嗬道:“陳兄,我們都是人族,豈會因為一個背叛人族的撩撥之語,就對陳兄出手。”

陳秋聲尷尬笑笑:“確實是我多心了。”

但今天的這一戰,終究是打不起來了,四人恐怕難以再齊心協力。

四人對視一眼,約定來日再戰,陳秋聲走在最前麵,心中暗自沉思:“吳山這些妖孽留著始終是個禍患,但又擔心這些家夥對我出手,不妨來日我將全城百姓帶來看戲,我就不信這些家夥能將全城百姓全部斬殺,若他們真下了黑手,邊城所有人都死了,就他們幾個人存活,就算是再笨的人也知道肯定和他們脫不了關係。”

想好對策之後,嘴角頓時噙著笑意。

看著四人消失在大陣之外,五頭大妖目瞪口呆,他們本來打算倚靠陣法血戰一場,沒想到這幾人忽然就離開了,離開的原因他們是一定沒明白。

蛇王心裏暗道:“都說蛇族陰險毒辣,但我們是擺在明麵上的陰險毒辣,但是這些人族看起來十分和善,並沒有說出什麽威脅嚇人的話,卻將人嚇走,他們簡直比毒蛇還要陰險狡猾。”

麵上,帶著笑容:“今日多虧韋公子喝退強敵,要不是如此的話,我們又要血戰一場,傷勢又要加重些,陳秋聲等人此去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先行回去療傷,之後我們在共同對敵。”

韋應點點頭:“幾位療傷要緊,我們自行安排。”

幾位妖王走後,韋應低聲低喃:“現在有了這麽一出,若是斬殺了紅鷹大王,他們必然會懷疑是我動的手腳。”

常仙子眸光低沉:“沒關係,日後還有機會,在做後策。”

韋應揉了揉常仙子的腦袋:“你回去沐浴幹淨,等我回來快活。”

常仙子急忙道:“你被衝動行事,現在可在吳山,深陷地穴之中。”

韋應哈哈大笑:“你以為憑那些蠢貨的智商,能懷疑到我身上,縱然是我當著他們的麵斬殺紅鷹,也會被忽悠得找不著北。”雖然看著五頭妖獸智商不高,但他也不敢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智商低,畢竟能修煉到天尊境界,理應沒有任何笨蛋,會不會在演自己。

他不得不有此懷疑,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浮雲,當天尊巔峰的體驗卡開啟的時候,一切都戰鬥都將會結束,縱然是躲在各處,有空間大道的存在,一步踏出便是在天涯海角。

韋應落在地麵上,一個人走在吳山上,周圍都是耀眼的美女蛇,韋應和他們交談了一番,這些蛇族女子閑來無聊的時候很是喜歡看人族的話本,說起勾心鬥角來頭頭是道。

韋應輕笑一聲,向著洞中走去,好家夥,差點就上當了,一般能夠化形的先天蛇妖智商就不凡,何況是天尊境界的大妖,須得小心行事,免得上當。

走回洞中,常仙子聽話的正在沐浴,悠閑躺在浴池之中,韋應大笑著走近。

常仙子挑眉問道:“事兒做完了?”

韋應嘿嘿笑道:“我們差點上當,那些妖獸果然不是好相與的,路上的一邊蛇妖都有不凡的智商,何況是他們的王,我們先安奈一番,伺機而動。”

常仙子恨恨道:“好歹毒的家夥,果然是一群陰險的禽獸。”

韋應咧嘴一笑,恐怕那些家夥也在此時罵陰險的人族佬兒,也許今日的落敗受傷都是假裝出來,引來陳秋聲四位,要不是自己嚇走他們四位,也許那四人都得隕落在此。

韋應走進浴池,看著常仙子極好的身材,哪裏經受得住,立即在一對碩果上縱情了一番,弄得常仙子臉上髒兮兮的。

常仙子羞惱,將韋應退了出去,縱然是初嚐禁果,很是喜歡這種放縱的情況,但是也禁不住一天十二個時辰征伐,總得休息一會兒,也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鐵打的,真他麽硬。

韋應笑著走出石洞,去看了看白依依,白依依住的石洞,遍地都是各種靈果,即便是沒有各種聚靈陣法,此間的靈氣都很濃鬱,修行一日千裏。

她修行生生不息功和陰陽心經,兩種不凡的武學功法,將基礎夯實牢固,雖然前期修煉速度慢了些,但隻要真正入門,將兩種心法爛熟於心,資源足夠的情況下,必然會一日千裏。陰陽心經是韋應從太陰心經和太陽心經推導出來的絕品武學,按理說直指大道,但畢竟後來沒有繼續推導,沒有推導道最深處,韋應正想要再推導出後續武學功法。

韋應將此事記下後,白依依從打坐中醒來,露出燦爛笑容:“公子,你來了。”

韋應幽幽一歎,看出把白依依眼中期盼,知道是自己這段時間沒有在太關心白依依,自從和烏夫人做成好事後,後來又是南宮婉兒,現在常仙子,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成了人形打樁機,倒是冷落了一直跟在身邊的白依依。

白依依靠在韋應肩頭,聲音清脆:“我沒事的,隻要能一直跟在公子身邊,便足夠了。”一直以來,她見過公子身邊出現的各種女人,不過一直能夠跟著公子身邊的人,隻有自己,他雖然偶爾有些多情,但對待自己總是不錯。

她與那群女人,是不一樣的。

兩人輕輕靠在一起。

良久之後,韋應微微偏頭,看著恬淡無比的白依依,兩顆眼睛如葡萄一樣漆黑,眉眼如畫,少女青蔥,對自己絲毫沒有怨言,頓時覺得心中有些虧欠,輕聲道:“有沒有什麽冤枉,公子幫你實現。”

白依依想了想,歪著腦袋:“公子,你陪我出去看落日吧,我從來沒有和公子看過落日。”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過落日了,隻記得落日很美,她想要將一切美好的東西分享給公子。

韋應認真道:“你知道我的本事,就算想要天上星星,我也能摘給你,你就沒有別的要求。”

白依依小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一樣,眼睛眯成了月牙形:“就看落日。”隨後補充道:“就我們兩個人,可以麽。”

韋應揉了揉少女的腦袋,牽起她的手:“走,我們出去。”

吳山很浩瀚,占地麵積很廣,但附近山脈最高的山峰卻不是吳山,而是在二十裏外的一處孤峰,沒有名字,山上枯草遍地,怪石嶙峋,並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普通,普通到了極致。

韋應本想帶著白依依道一個風景優美,能夠煮茶論道的地方,沒想到最高的山峰竟然是這樣,不僅有些失望。..

白依依輕聲道:“我們就在這裏吧,我覺得挺好。”

韋應道:“隻是有些普通。”

白依依忽然道:“我們本就是普通人,我倒是感覺這裏挺適合我,公子,你說要陪我看日落,也應該由我選擇地點,就在這裏好不好?”

韋應哪裏看不出她是在安慰自己,想來也是,要是沒有係統,自己不也是一個普通人,指不定什麽時候惹得洛天星不開心被騸了當真太監,絕沒有像現在這般輕易的離開大周皇宮,隻能一輩子蝸居神京。

那又是何時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我明明是一個普通人,也不想無敵於天下,就像守著一畝三分地風流快活,何時走上了這條路?

帶著白依依騰空而起,落在了山峰最高處,山峰頂峰不寬,兩人靠近坐在一起甚至顯得有些擁擠。

向著四周眺望,群山萬壑盡收眼底,有說不盡的痛快。

夕陽散發著火紅的光芒,跨過無盡時空撒在大地,將兩人的麵上鋪上了一層紅霞,周圍是卷舒不定的白雲,白雲一時間將兩人身形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