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死纏爛打
吳天在中年大叔這裏呆了一整夜,吃完烤肉之後就找了間屋子睡覺去了,下半夜起夜撒尿的時候,看到大叔的房間裏麵還亮著燈,透過窗簾的縫隙能夠看到,大叔正坐在炕沿邊上一口一口不停的抽著煙,眼睛直直的望著牆上和霍振林教授的合影。像是在回憶著過去,思考著什麽。
吳天的心裏很清楚,大叔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他在之前發出的那個邀請。大叔為了避人在這個偏遠的地方躲了三年,現在卻又有人向他發出邀請,雖然他的想法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但是這對他來說,仍然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三年,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四年。他花了四年的時間去堅持一件事,現在卻要改變,可以想象他的心裏是多麽的複雜。換做是吳天,也絕對睡不著覺。
第二天一早,吳天就起來了,事實上自從下半夜小解完之後,他就沒有睡著,通過窗戶看著外麵天上的星星,想著之前跟大叔聊的那些事,想著大叔是否會接受他的邀請,心中既有擔心,也有激動。如果有了這樣一個了解x計劃的重量級人物存在,那麽在接下來的實驗當中,將會給他和他的a項目帶來很大的幫助。就像走在一段陌生的路上,突然遇到了一個熟悉這段路的人,雖然不能把吳天他帶到終點,但是卻可以為他帶一段路,這對吳天來說就足夠了。這個中年大叔,也是癌症研究方麵的專家,能和霍振林教授並肩站在一起,絕對不是簡單的角色。
所以吳天睜眼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大叔的房間。當他敲門走進去的時候,發現地上落滿了煙頭兒和煙灰,隻是昨晚還看到盤腿坐在炕沿邊兒的大叔不見了。吳天在房間裏麵找了找,沒看到之後就走出了屋子,院子前院子後。就連廁所也沒有放過,甚至爬到了自己的甲殼蟲車頂上四周張望,結果都沒有看到中年大叔。
怎麽回事?大叔哪去了?
吳天從車上下來,走進院子,抬頭看到大叔的兒子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吳天快走了幾步,來到對方麵前。看著對方問道,“兄弟,大叔呢?怎麽沒看見他?”
“我爸天還沒亮就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裏。”年輕人看著吳天說道,“不過我爸臨走的時候,有句話讓我轉告給你。”
“什麽話?”吳天急著問道。這一句話。就有可能關係到許多人的未來。
“我爸說:謝謝你！”年輕人看著吳天說道,然後微笑的走開了。
謝謝?什麽意思?吳天聽見後腦子裏麵都是問號。按理說他也不笨,智商也不低,笨的人也幹不了研發這種複雜多變的工作。可是這句謝謝到底是什麽意思?是謝謝邀請,還是婉轉的拒絕呢?好歹給個準確的答案啊。難道人老了都願意賣關子嗎?當初的周成漢是這樣,現在的中年大叔還是這樣。
吳天有些不甘心,他曾經想過尋找x計劃的參與人員。然後把這些能人網羅到自己的研發小組,哪怕隻是提供一些參考也行。但是由於時間太久,當事人死的死,出國的出國,消失的消失,已經很難在找到他們了。現在上天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在這邊遠的地區遇到了這位中年大叔,他又怎麽能輕易的錯過呢?有這樣一個曾經參與到x計劃的大活人存在,這可比盜取其他公司的機密要有價值多了。
吳天用涼水簡單的洗了一把臉,然後拿著一個小板凳。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靜靜的等待著中年大叔,他不相信大叔永遠不回來。
從早晨到中午,從中午到晚上,吳天沒有離開過院子。期間來了七八波客人,采摘的采摘,燒烤的燒烤,但負責接待的都是大叔的兒子,連個大叔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也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夕陽西下,天漸漸的暗了下來。吳天抬起屁股站了起來,要了一張紙和一支筆,把公司的地址,和他的手機號碼寫在了上麵,然後交給了大叔的兒子,說道,“這是我的聯係方式,請務必交給你的父親,告訴他,我的公司隨時歡迎他。如果以後遇到什麽困難,也可以打這個電話,不管什麽事,我一定全力以赴,幫你們擺平。一定要轉交給他。”
“我知道了。”大叔的兒子看著吳天說道,然後把紙小心的收好。
吳天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院子,上了車,發動,開走了。
他不知道大叔去了哪裏,但是大叔一天都沒有回來,很顯然,這是大叔在刻意的躲他。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他還待在那裏,那就有些不識趣了,還讓不讓大叔回家休息了?說不定大叔就躲在某個角落裏呢。也許大叔隻是還沒有想好,躲起來思考去了,希望還是有的。
走的時候,吳天把車開的很慢,他要記住這個路線,也好方便他以後再來。他不會就這麽輕易的離開,更不會就這麽退縮,這不是他的性格,何況這位大叔的存在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了解x計劃,更重要的是,能給他的a項目帶去幫助。他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叔！能參與到x計劃當中的,相信各個都有他的超凡之處,至少都能得到霍振林教授的認可。
慢慢悠悠的出了村子,路是記住了,不過仍然沒有看到大叔的影子。吳天不再留戀了,踩下油門加速離開了這裏。
吳天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情報部,昨晚他把調查農家樂的任務交給了劉敏,已經過去一天了,應該有消息了。
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山上訓練那十二個女人,總之劉敏不在公司,十二生肖的其他人也少了五個,所幸靜雲和方華都在,讓吳天不至於太寂寞。
“這是劉敏讓我們交給你的資料。”靜雲把一個本子遞給了吳天。關心的問道,“昨晚你去哪了?陳晨來過,沒有看到你,很失望的離開了。”
“別提了,在山上喂蚊子呢。”吳天一邊說著。一邊接過資料開始看了起來。至於陳晨,現在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感情什麽時候談都可以,畢竟陳晨跑不了。而中年大叔就不同了。如果不把那中年大叔拉到自己的研發小組裏,吳天連覺都睡不著。看大叔跟霍振林教授的合影,那親密的程度。絕對是x計劃中的波ss之一。有這樣的一個大人物存在,將會給他的a項目帶來更大的優勢,吳天不動心都不行。
沒機會,可以怨老天。可是現在老天給機會了,如果再不抓住,那就是吳天自己的問題的。
“王光兆。男,五十三歲……！”
原來那個中年大叔的名字叫做王光兆。吳天的心裏想到。雖然昨晚和大叔聊了很長時間,但是卻一直不知道大叔的名字,大叔對自己的情況隻字未提,吳天自然也沒有多問。
吳天繼續往下看,突然愣了一下,原來這個中年大叔是霍振林教授的學生。難怪對霍振林教授如此忠誠,即使過去了這麽多年,仍然沒有忘記霍振林教授。資料上麵顯示,王光兆在畢業之後,由於成績有益,表現出色,被霍振林教授招收到研究院。後來霍振林教授退休,不甘寂寞進入萬青製藥,霍振林教授在招募幫手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這個得意的學生。但又不忍對方放掉研究院那麽好的待遇,一次過年王光兆給霍振林教授拜年的時候,霍振林教授提起過x計劃的事,王光兆聽見後立即同意,在跟研究院協調了一下之後。也進入了萬青製藥。萬青製藥內的許多研究項目,都是霍振林教授和王光兆兩人共同主持的。
雖然資料裏麵沒有顯示出王光兆在x計劃當中擔當的是怎樣的工作,但從以前的那些資料不難看出,王光兆在x計劃當中,一定占據著非常重要的位置。他之所以躲起來,估計也是因為他知道的太多,找他的人越多,他就越煩。知道的少,也不會受到那麽多的騷擾。
看到這些,吳天對這個中年大叔的興趣越來越大了。
吳天在感慨大叔深藏不露的同時,也在感歎劉敏的調查能力。幾十年前的事情,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在隻知道農家樂這個線索的情況下,就調查出了這麽多的東西,當然真非同凡響。就是訓練人的時候,有點兒變態。
怎麽辦呢?
吳天不停的想著王光兆這件事,他是應該留在這裏被動的等待,還是應該主動出擊,再去大叔家裏,一直到等到大叔出現為止呢?吳天左思右想,為了保險,為了把這個大人物追到手,他還是覺得應該寸步不離的蹲守比較好。他知道大叔為了躲避他,消失了一天,如果他離開農家院,大叔的思想就會一直猶豫著、徘徊著,拖來拖去,加盟變的遙遙無期,這事說不定最後就會被拖黃了。如果他一直待在農家院,那情況就變了,他可以通過話語來說服大叔,與此同時,也可以讓大叔看到他的誠意。
想到這裏,吳天決定發揮死纏爛打的精神,不把大叔帶到公司,誓不罷休。
吳天用手機下載了一份電子版的資料,然後迅速離開了情報部,開車前往大叔的農家院。
當吳天再次回到大叔家的時候,大叔的兒子正在為客人烤全豬,金秋時節,正是旅遊的旺季,像他這樣在郊區的農家樂,更是城市人願意消費的地方。再加上這農家樂開了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還是攢下了很多老顧客的,所以生意一直很好。
大叔的兒子看見吳天之後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吳天在離開兩個小時之後會再次回來。他把手中的活兒交給了小工,然後走向吳天,問道,“你這是……?”
“消費。”吳天聽見後笑著說道,“昨晚不是在你這裏吃了烤串嗎?今天回去之後總是想著,口水嘩的流,沒有吃夠啊,所以就又回來了。先來十串牛十串羊,其他的一樣來幾串,你看著拿吧。”說完,吳天很自覺的搬了個板凳,走到院子的一角坐下。這裏正是昨晚和大叔烤肉聊天的位置。
大叔的兒子奇怪的看著吳天,他心裏清楚吳天並不是衝著這烤串來的,自從這個人和父親說完話之後,父親就魂不守舍的,一早就離開了,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如果不是父親臨走的時候讓他轉交的那句‘謝謝’,讓他知道這個人沒有惡意,否則他一定會把這個人痛揍一頓的。
敢欺負我爸?找死！
吳天老老實實的坐著,沒有到處找,也沒有大聲呼喊叫魂兒,他是來邀請王光兆大叔的,自然要有一副請的樣子。他是文明人,不是強盜,綁架的事情他幹不出來,也不屑那樣做。劉備三顧茅廬才請得諸葛亮下山,他這才來第二次,也沒什麽要求,隻要讓大叔知道他的誠意就可以了。
大叔的兒子搬來一張桌子,架起了烤爐,放上火炭,把烤串拿了過來,然後坐在了吳天的對麵。
吳天看見後微微一怔,昨天是大叔,今天是大叔的兒子,上陣父子兵嗎?
“你找我爸到底是為了什麽事?”大叔的兒子看著吳天好奇的問道,“雖然我爸沒說什麽,但是我知道,我爸是為了躲你才離開的。”
“你真的不知道你爸在哪?”吳天雙眼直視著對方,恨不得把對方看穿。他之前就曾經懷疑過,這父子倆是在合夥騙他。不過在這次突然殺個回馬槍,仍然沒有見到大叔之後,吳天就打消了這個想法。其實在走進這個大院之後,他就扒牆根兒觀察了好一陣,在確定大叔不在之後,才進來的。
“騙你我就不會坐在這裏了。”年輕人說道。
“其實,我對大叔沒有什麽惡意,我來這裏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和大叔聊聊。大叔是我的前輩,我希望能夠通過聊天和大叔學一些東西。”吳天誠懇的說道,“當然,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大叔能夠去我的研究所看看,我現在工作的地方,其實也是大叔曾經戰鬥過的地方。我想在那裏,有許多值得大叔懷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