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你醒醒,你醒醒啊。老爺,你別嚇我啊……”羅媽撲倒在地上一直搖晃著老爺子的身體,老爺子臉色慘白麵無血色。羅媽叫喊了好久,卻依舊不見有任何的氣色。

羅媽的聲音越來越大,直到院子裏的很多人都被吵醒。顧平國和董義菲急急忙忙趕過來查看才算安靜下來。

顧平國看著地上的老父親,一下子慌了神色,質問羅媽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我不知道。”羅媽哭出了聲音,顫抖的說道。

顧平國沒有時間再多問,一把推開羅媽將父親從地上抱了起來。手上的輕飄飄的重量正在無時無刻告訴他父親早就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偉岸,是他這個做兒子的太久沒有照顧到他了。

董義菲跟隨在顧平國身邊,毫不言語的順手拿起老爺子掉落在地上的外套,緊著跟隨了出去。

顧聯席也是聽著外麵的吵鬧聲,走了出來。瞧見了滿臉慌張而走出去的母親,趕忙攔住問道:“媽,出什麽事了嗎?”

“你爺爺暈倒了!”董義菲急急忙忙的說道,未等顧聯席反應過來,就已經撇開兒子的手走了出去。

顧聯席站著原地呆滯了五秒鍾的時間,隨後也是神色緊張的跟了出去。顧平國的車子還沒離開,二話不說便打開了車門鑽了進去。

早上五點多的醫院,還沒有多少人。就連醫生也還是昨晚的值班醫生。

“醫生,醫生,門外有病人,你們快去看看!”顧平國和董義菲留在車子裏照看老爺子,顧聯席一蒙頭衝進了醫院便開始啷啷起來。有一旁注意到的護士趕緊走了過去,困意十足的攔下的顧聯席的動作,暖綿綿的聲音說道:“這位家屬,這裏是門診部,還有很多病人需要休息,請你安靜點好嗎?”

“安靜什麽,現在我爺爺在門外生死垂危,你們快點去看看啊。”顧聯席生氣的怒吼道。

護士一個機靈,瞪大了眼睛望著顧聯席的那張臉:“好好的,你等下,我們馬上就去聯係醫生。”

說罷,按下了醫院裏獨有的通訊方式,將散布在各個病房的護士門全部召集起來。這才推著病床趕了出去。

上午八點鍾左右,顧家所有的人全部都到齊在醫院的手術室門前。每個人臉上夠掛滿了憂慮,唯有顧聯席未婚妻郭菥蓂嘟著嘴生氣的坐在顧聯席身邊嘟囔道:“你們顧家人就是這麽大驚小怪的嗎?不就是老人身體不舒服進個醫院麽?搞的來全家都出動,害的我美容覺都沒得睡要困死了。”

郭菥蓂說的聲音很小,所以離得比較遠的顧順國和蘇芸沒有沒聽到。

而距離最近的顧聯席則是臉上微怒起來。現在本就爺爺躺在裏麵還生死未卜,不知道情況如何,又聽聞郭菥蓂這般說,冷著一張臉聲音低沉的問道:“你是爺爺欽點的孫媳婦,你就不替爺爺擔憂一下?菥蓂,你這兩天怎麽會這麽反常?”

“我反常?是你們顧家人太難搞了而已。不跟你坐在這裏發呆了,現在才8點多一點,我還可以回去睡一覺。”郭菥蓂說到最後幾個詞時,聲音頗為大了些,惹得所有人都側目而望過來。

郭菥蓂起身,就要離開。

“你等下!”顧聯席突然拽住郭菥蓂的手,臉色鐵青的說道:“你就不能再等等嗎?等爺爺出來了再回去?”

“我才不要,我等下還有個水療要做,睡眠對於我很重要。你們要等就等吧,我現在要回去了。”

“郭菥蓂!你要是敢走出這裏一步,信不信我馬上取消我們的婚禮?”顧聯席激動的站立起來,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怒瞪著郭菥蓂的背影。

董義菲這才了解到這兩個人之間事情的嚴重性,忙上前阻止道:“聯席,菥蓂,你們昨天才剛剛定的婚,這是要幹嘛?你們爺爺還在裏麵躺著,你們這樣是想氣死爺爺嗎?”

郭菥蓂輕笑一聲,望了一眼顧聯席。

“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誰做夢喊了一夜的艾美。當我是聾子嗎?”郭菥蓂說道。

董義菲又把目光落到顧聯席身上,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轉而又對郭菥蓂說道:“菥蓂,你們兩既已訂婚,過去的事也就不要再追究了,伯母保證,聯席以後一定不會再犯了。”

“那可不一定,我可不想讓他這輩子恨我。”

郭菥蓂輕蔑的說完轉身之際,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蘇芸突然站了起來,麵對著郭菥蓂的背影是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便開口說道:“菥蓂,雖然我和你認識還不到幾天,也才進入顧家沒幾天,可是我想我可以說的應該是,就算他曾經喜歡過任何人,那都是曾經的事了,你又何必抓住他的痛楚來作為你刁蠻任性的借口呢?我也聽說了,你是什麽軍政郭家的女兒,但是既然選擇做了人妻就不應該再耍孩子時的脾氣。你應該顧忌你周圍所有人的感受,這一點作為跟你有著同樣出生的董義菲,你未來婆婆,我想有著更多的值得你去學習的吧?”

郭菥蓂背著身體聽著蘇芸教訓的這段話。實在是氣不過,又不要意思轉過身來反駁,站在原地跺了兩下腳固執的離開了。

董義菲指著郭菥蓂的背影,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媳婦是她挑選的,以前她也是很是讚同跟喜歡的,可是現如今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也是她沒能料及的。以前和郭菥蓂的父母聯係時,聽說過菥蓂平時的一些小毛病,剛剛見到的時候也並不覺得有什麽,但是沒想到長大後的菥蓂,竟然還有這樣這樣極差的脾氣。

顧聯席垂頭喪氣的坐在醫院的長椅上,陪同著所有人靜靜的等待著手術室的燈暗下。

時間悄然又經過了兩個小時,就在眾人的意識都有些迷糊的時候,手術室門口的燈突然滴的一聲暗了下去。

手術室大門有了被開動的跡象。

顧平國等人第一時間圍了上去,堵住了出來醫生的去路,問道:“我爸爸的病怎麽樣了?要不要緊?”

醫生望著顧平國的臉,無力的歎了口氣。

“病人現在算是穩定了,但是他的心髒病真的已經是很久了,怕是熬不過今年,你們還是趁早做好準備吧。”

顧平國聽著醫生的話,大腦似短路了一般僵硬在原地很久沒有任何反應。

醫生離開了之後,緊接著便是老爺子被送出了手術室。

顧聯席撲了上去,附在老爺子耳邊,流著淚喊了幾聲‘爺爺’。

護士上前將所有的家屬攔在了一邊,好心的提示道:“病人現在需要休息,還請麻煩家屬等下去重症室門外探望,謝謝。”

就這樣,老爺子被一群護士送到了重症室,而顧家的所有人老少集體緊緊的跟在了後麵。

剛剛穿上衛生衣服來到重症室裏麵,顧平國便再次接到了政府裏麵的電話。

“喂,請問有什麽事嗎?”顧平國來到重症室門外,接起電話問道。

“請問是顧平國同誌嗎?”對方禮貌的問道。

顧平國應了一聲繼續問道:“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

“請問顧安起同誌是你的什麽人?”

“我父親,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顧平國透過玻璃看著父親躺著的模樣,夾雜著三分憂心七分生氣的說道。

“那您好,顧平國同誌,麻煩您現在告知顧安起同誌一聲,他的老戰友王子裏同誌於今天早上八時去世,死之前跟我透露了一些當年顧安起老同誌的一些事情,麻煩您通知顧安起同誌,今天務必要來政府大樓一趟,我們需要處理一些事情。”

來電的人說完,果斷的將電話掛斷了。

顧平國看著已掛斷的手機界麵,突然覺得有些不對經起來。眼眸凝視著病房內依舊還是昏迷不醒的父親,憂愁的心更加濃鬱了幾分。

最後沒有再次進入父親的病房,直接扭頭出了醫院。

來到H市的政府大樓,今天是禮拜天,門口卻是停了很多輛軍用車,看起來今天裏麵的來人並不是政府裏的人,而是軍政部的人,針對的應該就是父親。

顧平國進入後,詢問了下值班人員,才知道在三樓,早就有很多的人在裏麵等著。

一樓和二樓幾乎沒有人可言,可是剛剛跨入三樓的門時便感覺到了無比的壓力。有不少的特警隊持槍站在門口,麵無表情,目光空洞的望著前方。

再往裏麵走一點點,特警隊的戒備越累越嚴守。值班的人說,來的人都在三樓的大會議室裏,顧平國直奔那裏而去,卻不想,剛剛快要接近門口,便被人攔截了下來。

“我是顧安起的大兒子,我是代替我父親過來的。”顧平國說道,攔截顧平國的人眼神示意了一番對麵的人,那個人便匆匆忙忙走了進去。

不過多久,從裏麵走出來一個顧平國從未見過的老人,模樣看起來比父親還要再老一些。

“你就是顧安起的大兒子?顧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