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院院笙歌送晚春,落紅如錦草如茵。

畫船飛過衣香遠,多少風光屬酒人。

春夏交替之時,揚州城處處芳草吐綠,河垂楊枝,一片江南婀娜,江山多嬌之景色。

揚州城,吳家。

萬紫千紅,花香醉人的吳家院子裏,幾隻雀鳥在一顆老樹上開聲鳴叫,仿佛一切都讓人那麽神曠心怡。

隻是,這一切都不能讓吳霸天的心情好半分。

確實,吳霸天現在的心情不但不好,而且還是非常的糟糕而且惶恐不安。一大早自己的家族被一大幫官兵圍住,無論是誰都不會心情太過愉快的。

“大人,您這是為何?”吳霸天臉色煞白,惶恐的對著楊傳瓚問道。

楊傳瓚隻是眼神冰冷的看著吳霸天,並沒有說話。

“朝廷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私人商家不得擅自販賣私鹽。而揚州城吳家以吳霸天為首,家財萬貫卻不做良民善者,把朝廷律法都丟到腦後,暗中勾結貪官汙吏販賣私鹽以謀取暴利。經過府衙的多番暗中調查,現已掌握吳霸天販賣私鹽的證據,然特來捉拿罪犯吳霸天。”就在這時,楚雨從楊傳瓚後麵走到前麵,看著吳霸天冷冷的說道。

聽了楚雨的話,吳霸天張大了嘴巴,整個人都變傻了。

“吳霸天,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等到楚雨把話說完,楊傳瓚接著楚雨的話冷冷的盯著吳霸天道。

“大人,冤枉啊。我們吳家怎麽可能會做販賣私鹽這個有殺頭危險的勾當啊。大人,你要明鑒啊大人。”打了個激靈,吳霸天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立馬大聲喊著冤枉。

“冤枉?吳老板,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對著吳霸天楚雨譏諷了的道。

聽到楚雨顛倒黑白的話,吳霸天一下子就變得異常的激動:“楚雨,你血口噴人。你說你有證據,那證據何在?知府大人,你要明鑒啊。我吳家家大業大,明知道販賣私鹽是重罪,怎麽可能敢做那種掉腦袋的勾當。知府大人你可不要聽信小人的讒言啊。”

“知府大人,我家老爺怎麽可能會做那種掉腦袋的勾當啊。知府大人你要明鑒啊。”

一時間,以吳霸天為首的一眾吳家一條腿管家下人之類的全部嚇得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求饒道。

“哼…冤枉?吳老板,我就讓你看看這到底是不是冤枉你。”冷哼了一聲,楚雨譏諷之意盡露,揮了揮手,楚雨接著又大聲道:“來人,把吳家帳房吳天朗給我押上來。”

踏踏踏…聽到楚雨的話,幾個官兵衙役押著一個三十多年歲,滿臉憔悴的瘦弱男子就來到眾人的麵前。

“吳天朗,你跟大人說說,吳霸天是怎麽暗中勾結貪官汙吏,怎麽以販賣私鹽謀取暴利的。”緊緊的盯著吳天朗,楚雨陰森的道。

聽到楚雨的話,吳天朗嚇得臉色煞白,手腳發軟的就癱倒在地。

看著像一灘爛泥一樣的吳天朗,楊傳瓚皺著眉頭沉聲道:“吳天朗,你把事情的經過細細的跟本府說來。如有半點隱瞞,本府定拿你是問。”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吳天朗嚇的緊爬幾步來到楊傳瓚的麵前,不斷的哭著跪拜求饒。

“那你就把吳霸天販賣私鹽的罪行給大人細細的道來,如果你表現的好,我會為你向知府大人求情,饒你性命的。”楚雨接道。

“我說,我都說…”

霎時間,整個吳家院子都隻剩下吳天朗的聲音。在吳天朗不斷的敘述中,吳霸天一幹人等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特別是吳霸天,惶恐中帶著絕望。

“吳霸天,你還有何話好說?”聽完吳家帳房的話,楊傳瓚勃然大怒。

“大人,我吳家確實沒有半點販賣私鹽的事情,你要明鑒啊。”現在的吳霸天已是沒有半點血色,不過,作為吳家的一家之主,吳霸天也不能眼睜睜的讓人把這個天大的罪行安在吳家頭上的。要是那樣的話,吳家那真的是大禍臨頭了。其實他早已經秘密派人去通知大兒子吳天了,但是吳霸天還是不斷的掙紮著,試圖說服楊傳瓚。

吳霸天現在算是明白了,這是一個天大的陰謀,一個針對吳家的巨大陰謀。可惜吳天朗作為吳家管錢財的帳房,那可是吳家心腹中的心腹,他說的話由不得別人不相信。一時間,找不出半點證明自己清白的吳霸天絕望了,吳家絕望了。

“吳霸天,既然你不甘心,那我就讓你死的心服口服。來人,把吳家的賬本給我拿來。”話落,一個衙役就端著一本厚厚的賬本遞給楚雨。

“吳霸天,你自己看看吧。”接過賬本,楚雨一把扔在吳霸天的麵前,冷笑道。

拿起地上的賬本,吳霸天迅速的翻看著。

洪武二十七年,販賣私鹽一千擔,獲得白銀三十萬倆。其中上敬xxx一萬兩,上敬xxx三萬兩,上敬……

洪武二十八年,販賣私鹽一千二百擔,獲得白眼三十六萬兩…

…..

建文一年,販賣私鹽兩千擔,獲得白銀七十萬兩…

一條條詳細的交易記錄,讓吳霸天是越看越心驚。

“大人,這本賬本草民從來都沒有見過,更不會…”看到一半,吳霸天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條條私鹽交易記錄,讓吳霸天心沉到了底。

“吳霸天,人證物證俱在,你還頑抗狡辯。”打斷了吳霸天的狡辯,楚雨冷冷的說了一句,回頭對著楊傳瓚抱拳道:“大人,我看這個吳霸天販賣私鹽的交易都比較巨大,現在又是開春之際,估計家中還有其他還沒有出手完畢的私鹽,我們是不是要去探查一下。”

聽了楚雨的話,楊傳瓚稍微思考了一下,深以為然的點頭道:“賢侄此言正是本府所想。來人,速速去翻查一下吳家的各個角落,挖地三尺也要把私鹽給本府找出來。”

“是,大人,下官這就去查探。張三,你帶隊去那邊,李四你帶隊去那邊,其他的人都跟我去後院。”捕頭應了一下,就不斷的吩咐手下到吳家的各處去查探私鹽的真實。自己卻帶著剩下的衙役直撲後院而去。

時間過去不久,去查找私鹽的捕頭等人就回來了

“大人,在吳家的地窖中發現不少的食鹽,以吳家的人口計算的話,根本就用不了這麽多,所以,我斷定,吳家確實有販賣私鹽的嫌疑。”捕頭對著楊傳瓚抱拳道。

“好,好,好…吳霸天,你如今還有何話說。來人,封掉吳家的一切,把吳家一幹人等都給我押回府衙,聽候本府發落。”連說了幾個好,楊傳瓚陰森森的就叫人逮捕了吳霸天等人。那難看的臉色,說明楊傳瓚已是怒不可赦了。

聽到吳家被封,吳霸天一口鮮血噴出,眼前一黑就這麽的暈了過去。隻不過,那一幫官兵衙役可不管你吳霸天暈不暈的,幾人把暈倒在地的吳霸天抬了起來,又把吳家那些哭哭啼啼的人全部的押著,向揚州城府衙而去。

等把吳霸天等人押送走,楊傳瓚這才對楚雨苦笑著:“賢侄,要不是你心思縝密,要想捉住這一幫違反國法的蛀蟲揪出來呢。”

“大人,你當不必這樣生氣,既然捉到了販賣私鹽的主謀,我們還要把剩下的那些包庇吳家的人抓住才行啊。”楚雨笑道,

點了點頭,楊傳瓚道:“賢侄此言甚是,那賢侄就陪本府回去吧。這一幫狗賊,不殺難泄本府的心頭之恨。”

以楚雨對楊傳瓚的了解,這可能也是楊傳瓚心裏的想法。要知道,楊傳瓚雖然才做了揚州知府沒幾年,但以他那對皇權的崇拜,又是一代文人,對這些齷齪又損害國家利益的勾當,有點耿直迂腐的楊傳瓚可是沒有半點心慈手軟的想法。

“不過既說吳霸天的大兒子吳天可是在燕王手下辦事,所以我怕……”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楊傳瓚打斷楚雨的話,接著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私鹽如此重大的事,就是皇上來了,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