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不妨說說看。”
這諾大的太宗裏,隻有聶九州一人能聽到太宗老祖的傳音,可是他依然不願意現身。
也許是聶九州的錯覺,她總覺得這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熟悉。
就像是在哪裏聽到過一樣。
“不知太宗老祖對亡靈之地有幾分了解?”
“我此次前來正是為了亡靈之地的怨靈一事。”
聶九州把亡靈之地的事情簡短地描述了一遍,並且表達了自己尋求太宗老祖幫助的願望。
許久,聶九洲都沒有聽到太宗老祖的回聲。
她有些失望,不過也能夠理解。
太宗老祖畢竟已經半隻腳踏入仙道,亡靈之地這件事明顯吃力不討好。
想要淨化亡靈,從來沒有其他的辦法。
唯一的辦法便是用自己的修為去抵。
聶九州曾經去看過一眼亡靈之地的怨靈,數量之龐大、實力之可怖就連她都感覺到膽戰心驚。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渺小。
若這些怨靈真的衝破了亡靈之地的封印,來到了九州大陸,後果不堪設想。
聶九州也曾想過憑一己之力把這件事解決掉,可是在不清楚怨靈實力到底如何的時候,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
怕就怕她自以為有十足的把握結果,隻不過是螳臂擋車罷了。
“小友,你上前來。”
聶九州忽然又聽到了太宗老祖的聲音,在心下鬆了口氣。
她賭對了,太宗老祖並不是一個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把天下蒼生放在次位的人。
聶九州忽然又覺得理所當然,因為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對得起天下人的尊重與敬佩。
她為她之前的懷疑而感到羞愧。
“小友為天下蒼生,為大義而來,老夫著實敬佩。”
聶九洲沒有說話,這是她來到這個時空以來,除了風風他們,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誇讚她。
為天下蒼生為大義,隻可惜天下蒼生好像不這麽想。
聶九洲心裏有些自嘲,她知道,真正的惡人從不是天下蒼生,可單就吾州這件事來說,她覺得天下蒼生也並不無辜。
“小友心理有怨,老夫理解;小友願意以德報怨老夫敬佩。可此事你我二人卻並不足以解決。”
“還要麻煩小友重新去雪山一趟。”
……
這次進雪山頗費了聶九州一些力氣,也不知是為何雪山的雪越發的變幻莫測起來。
“肯定是那隻熊不想讓我們來,故意搞的鬼。”
小青早在前幾日就醒了,這倒讓風風和聶九州鬆了一口氣。
她對於龍紋黑熊還是頗有敵意的,盡管龍紋黑熊好像什麽也沒幹。
“要多久你才能化形呢?”
聶九州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們聊著,倒是覺得這漫天的白雪看起來也沒那麽無趣。
“我也很想化形,可真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主人。”
小青看起來十分失落,聶九洲把她塞到胸口的衣襟裏,又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
算是安慰。
當然,把手伸進胸口的衣襟裏這種奇怪的行行為就沒有在聶九州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聶九州在雪地裏整整走了三天都沒有見到當初的那一座小山。
“你說那隻熊是不是故意的,給我使了什麽障眼法?”
三天還是一無所獲,這不得不讓聶九州懷疑整個雪山雪的位置是不是早已被改變了。
雪山是龍紋黑熊的地盤,基本上這裏的一切都由他掌控。
白雪皚皚,哪裏的雪變厚了,哪裏的雪變薄了,實際上你還真看不出來。
他將這裏的雪厚度一改變,整個雪山的樣貌就全變了。
聶九洲又在心裏罵了他兩句,實在是不想再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了。
龍紋黑熊不好惹,她也不是吃素的,本還想著徒步會顯得誠心一點,哪想到這黑熊本就是在戲耍她。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聶九州在乾坤袋裏隨手拿出了一根細長的武器。
這個武器叫燒火棍,雖然名字平平無奇,但實際上確實有著大用處。
不過現在不管它有什麽大用處,在聶九洲手裏都隻是一隻畫陣的筆罷了。
她在腦海裏快速的思索著吾州會畫的陣,沒有上萬也有成千,想在裏麵找一個破解之法再容易不過。
但如果想要找一個會讓龍紋黑熊氣到發抖又能夠破陣的方法,就需要仔細斟酌一番了。
片刻之後,聶九州睜開眼,眼裏多了幾分不懷好意。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她要讓這隻黑熊連自己的家都找不著。
龍紋黑熊是真的擁有在這雪地裏移山填海之能。
而聶九州無論在哪裏都沒有這樣的能力,這便是他們之間的差距。
可這並不重要,因為她能夠構造出無數個幻陣。
幻陣有大有小,聶九州是準備以整個雪地為基礎造一個巨大的幻陣,又在所有的幻陣裏再造許多個小陣。
當然一聽這個工程量就不簡單。
但這其實並難不倒聶九州,所有小的幻陣都能夠用一張幻符解決。
她隻需要構造這個最基本的陣就行了。
幻符和幻陣是有區別的,陣法隻要沒有被破壞,那麽就可以一直運行。
也就是說,隻要有人進到這個區域就會陷入幻境。
而幻符則不一樣,它被貼在了某處,根據幻符的好壞,影響的範圍和時間不一樣。
可無論怎麽不一樣,它都隻能使用一次。
也就是說,若這個幻符的時限為五分鍾,一旦有人踏進這個區域觸動了幻符,那麽以五分鍾為限,幻符燃燒殆盡,這個幻境便也消失了。
可若是幻符和幻陣一起用,那便不同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聶九州相信這已經足夠龍紋黑熊喝一壺了。
聶九州用了整整三天才把這個陣法布置好,接下來她隻需要簡簡單單的,用一個小法術把所有的幻符都變成一隻小小的千紙鶴。
這些千紙鶴會根據幻陣的大小均勻的分布在每一個地方。
這樣也就注定了,不管龍紋黑熊怎麽避讓,它必定會陷入一個陣法當中。
在短短幾天之內要完成一個這樣的陣法,對聶九州來說也是難度極大的。
一切都弄完了之後,聶九州明顯能夠感覺到來自精神上的疲憊。
不過心裏這塊石頭放下了,累也值得了。
因為她相信過不了多久,龍紋黑熊肯定就會到處找她。
這個陣法除了聶九州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解得開,這也是聶九州的底氣所在。
就算這幻境裏的東西龍紋黑熊自身能夠承受得了,可是他的族人就不一定了。
“接下來就該好好休息,等好戲開場了。”
聶九州拿出乾坤袋裏的飛船,小小的一個折紙飛在從乾坤袋出來之後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飛船。
飛船裏溫暖舒適,和雪地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聶九州躺在軟榻上,心裏十分後悔沒早點做這個決定。
當初她就說過了,直接來硬的,都怪那太宗老祖不同意,非說要什麽先禮後兵。
這下好了,她平白受了幾天罪。
聶九州覺得自己對這些妖獸還算是有一定的了解。
它們可不會因為你對他們友善,就心懷感激,對你以禮相待。
在他們心裏實力就是王道,隻要比他們強,一切都好說。
所以從一開始聶九州就覺得,直接來硬的比什麽都有用。
不過怎麽說呢,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吧,畢竟是她去求的太宗老祖,自然還是要尊重他的意見了。
“州州,若是你不想,這件事情其實大可以不必做。”
風風抿著嘴,好看的眉眼都快擰成了一個麻花。
這些天州州的辛苦他都看在眼裏,天下人如此待他,怎能奢求她舍身取義?
他的周周如此之好,為什麽就是沒人看到呢?
他替她感到不值。
有時候有些事真的不做也罷。
有時候他也會想一想,這件事情會帶來的後果。
那些人會放過州州嗎?他不知道。
太宗老祖會在這件事情上幫州州嗎?他也不知道。
一切的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