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幼青澀的時光 玫瑰園之美麗陷阱2
“老奶奶好。”田澄見到那個坐在床邊,頭發灰白斑駁,戴著老花鏡拿著一件衣服縫縫補補的老人的時候,恭恭敬敬地打了個招呼。
老人透過鏡片使渾濁的眼睛在空氣中適應了好大會,才勉強能看清田澄的模樣,她用嘶啞地聲音說,“是小甜的弟弟吧……”
田澄望了望姐姐,他似乎不太喜歡這位老人,尤其是她喉嚨裏發出來的聲音,就如同鼓棒敲在已經破爛不堪的鼓上發出的嘈雜聲,不但不純粹,還伴隨著一種明顯的吱吱的摩擦聲,就像是上著緊繃發條的玩偶,田澄“嗯”了一聲,卻再也不願意多說一句。
“今天玫瑰園有什麽工作需要做嗎?”田甜溫柔地問道,順手便要打開屋子裏的燈。
“別開燈,”老人急忙說道,“我的眼睛不適應太明亮的環境,沒什麽要做的,昨夜剛下完雨,也不需要澆水。”
田甜拉著田澄坐在椅子上,緩緩地說,“您今天不舒服嗎?”
老人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抬起頭,盤腿坐在**,用雙手捶打著腿,感歎道,“都是老毛病了,一下雨關節就會疼得要命,唉……”
“那您怎麽還出來工作呢?”田澄問道。
“老伴早早就去世了,剩下幾個兒子,各個不孝順,還要整天受刻薄的兒媳婦的虐待,我也不願意在他們家受冷眼,隻好自己找一份工作,勉強養活自己。”老人說著,就開始抹眼淚,對自己命運多舛哀歎,孱弱瘦弱的脊背上下顫動,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抽過去,“哦,對了,”老人突然眼睛一亮,猛地抬起頭,說道,“你們去玫瑰園捉蟲子吧,這兩天,蟲子把花心咬破了,影響美觀。”
“嗯。”田甜倏忽聽到床邊有絲微弱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隻得狐疑地點點頭,用眼神示意田澄出去。
方才屋內似乎有些黑暗,出來後陽光刺得田甜把眼睛眯了起來,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空氣,雨後泥土的清香夾雜著玫瑰花的味道真是不可多見的美好時光,“好了!小家夥,開始幹活了!”說著,她跑向玫瑰園,長長的頭發在腦後飛舞,如一塊完美無瑕的黑色錦緞。
田澄在原地呆呆地吮吸著食指,眼光迷離地穿過她姣好的背影,她就好像是這玫瑰園的仙子,白色的吊帶長裙的裙裾飄動,如同清爽脫俗的精靈,她白皙的手臂有規律的前後擺動著,就如同海鷗的雙翼一般輕盈,於是,他聯想到了廣袤而深邃的蔚藍色大海上,那婀娜多姿,翩翩起舞的飛鳥,矯捷的身影滑翔在海天交接處,純白的羽毛飄揚而下,時而親吻海麵,時而衝向高空,發出清脆悅耳的叫聲,因自由而快樂……
“你還不來嗎?”田甜站在紅玫瑰中央衝田澄招手。
甜美的聲音把田橙從思緒中拽回,他臉上如紅霞一般璀璨了兩朵,狼狽地答了一句,“就來。”便走上前去彎下腰,細心地找蟲子。
田甜越想越感覺今天的老人有些奇怪,她又細細地回想一遍剛才的場景,那屋子裏極黑,老人既然在縫補衣服,燈光應該越亮越好,她為什麽不開燈呢?她皺起眉頭,手上的活也停滯了下來,原因隻有一個,老人方才並未在縫補衣服,那她在做什麽?又為什麽要騙她呢?還有,那角落裏的唏噓聲,莫非,屋子裏有人?田甜瞬時出了一身冷汗,那老人平時心腸還不錯,她是否有什麽難言之隱呢?或者,是她的私事,隻是不願意告訴罷了。想著,她的心境漸漸平靜了下來,警惕卻未減少半分。
須臾,老人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望了那兩個弱小的人影半刻鍾道,“孩子們,歇會吧……”老人破碎而沙啞的聲音在空氣中回**,田甜抬起頭,答應了一聲。
“今天天氣不錯。”老人蹣跚著走向他們二人,嘴裏咕噥著說。
“是啊,”田甜回答,“整個園子像被洗了一遍似的。”
“從這裏看不出院子真正的模樣,站在高處才能真實的觀察出園子的麵貌……”老人眼神迷離地說。
“高處?”田澄插了一嘴。
老人回過頭指了指屋頂,緩緩道來:“小時候,我就喜歡爬高,看到的風景比常人看到的也更遠些,那時,老家有一顆大樹,後來被我爬得,樹皮都不再粗糙了,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啦。”老人說著,幹笑了兩聲,聲音在喉嚨裏卡住,聽起來極其怪異。
“姐姐我們要不要爬上去看看啊。”田澄閃爍著大眼睛,渴求地望著田甜。
“好,隻不過姐姐渴了,你陪奶奶去給我端一杯水吧。”田甜定定地看著田澄,用嘴型快速地說了一句話。
田澄點點頭,拉著老人走回屋內。
“老奶奶平時都是一個人在這裏嗎?”田澄隨意地問道。
“是,我也算是無親無故,人老了,也不願意隨處走動。”老人拿起出一個杯子放在桌子上說道。
“老奶奶在這裏工作多長時間了?”
“從小區建成就一直呆在這裏,每天有花陪著,心情也不錯。”老人說著,嘴角漾起一絲微笑。
“那您缺錢嗎?”田澄脫口而出。
老人詫異了一瞬間,隨即表情又恢複了正常,歎了一口氣說,“有微薄的收入維持正常的生活支出就行了,人老了要那麽多身外之物又有什麽用?”
“嗯嗯,那我出去找姐姐啦。”說著,田澄就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老人凝視著田澄弱小的背影,視線久久沒有移開。
兩個小小的身影坐在朱紅色的屋頂上,金燦燦的陽光照耀在他們身上,他們神色慵懶地望著那片鍍上一片金粉的豔紅色玫瑰園,一時間,恍若隔世。天上的白雲悠閑地飄**著,仿佛在裏麵真的隱藏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城池,田澄用手托著腮出奇的安靜,田甜的餘光望著他的側臉,他長翹的睫毛上下波動,顯得極其俏皮。“想爸媽了?”她問。
“嗯。”田澄點點頭。
“或者,哪一天,我們可以買機票,去找他們。”田甜說。
“哪天?”田澄扭過頭問道。
“等我們再長大些,姐姐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小澄,至少可以把小澄安全的帶到法國。”田甜說。
“姐姐哪天會離開我嗎?”田澄並沒有接她的話茬,兀自說道,“姐姐遇到哪個男孩後,就不要小澄了。”說話的同時,他注意到自己的臉發燙,天靈蓋與頭皮的交界處麻麻的。
“怎麽會?”田甜把散著的長發攏到腦後,說道。
“那個男生還找你的事嗎?”他轉移話題。
田甜自然知道田澄指的是誰,她莞爾一笑,“你姐姐不是省油的燈。”
“我不會放過他。”田澄麵色凝重,“欺負你的人,我都會記在這裏,”他指指自己的腦袋,“等我足夠強大了,雙倍還回去。”
“彭似澤的父親是花都商城的董事長,同時占有花都49%的股份,你知道的,花都商城是全國知名連鎖商城,以高檔人士需要的奢華品牌為切入點,得到群眾普遍的認同,所以,彭父的知名度也空前高漲,企業大有往國外發展之勢,並且,與林靈父親大成房地產在資金方麵相互支撐,怕是連市長都奈何不了他們幾分。”田甜緩緩道來,“打擊他們並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田澄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的,全然不知到姐姐再說什麽。田甜想的入迷了,才回過神,看著田澄迷茫的表情,揉了揉他的頭發,“好了,不說這些了。”
兩人接著看那唯美意境的玫瑰園,殊不知背後有一雙罪惡的雙手即將把他們推入死亡的深淵。但,出乎田甜的預料,那雙手似乎並不是衝她來的,而是,她的弟弟,田澄。那是雙強而有力,且速度極快的一雙成年男子寬大的手,他從兩人身後,毫無餘地的用力推了田澄一把,那時,田甜一看情況不妙,反應極快的抓住田澄的衣服,並沒有與那雙手做抗爭,而是把自己的身體墊到田澄的下方,就這樣摔了下去。半空中的她,死死抓著田澄,生怕他出什麽意外,她的眼睛盯著屋頂那個臉上長滿胡茬,帶著墨鏡的壯碩男子,牢牢記住了他的相貌。
沉悶的砸地聲,田甜的後背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壓力衝擊過,她頃刻便感覺到了斑斑駁駁的疼痛,這後背承受的重量不隻是自己的體重,還有她懷中的田澄,他依舊緊閉著雙眼,嘴唇也在不停的哆嗦,看來嚇得不輕,但是,田甜環視了他一圈,看樣子身體應該沒有大礙。她感覺懷裏的人兒微微抖動,她馬上在他耳邊輕吟:“別動。”接著,田甜依舊眯著眼睛仔細觀望著屋頂那個魁梧的男子,他輕蔑地向上咧動嘴角,矯捷的從房上躍下,抽身離去,直到目測他走遠後,田甜才讓田澄從她身上下來,她自己也欠身而起,拍了拍身上的土,看著土地上被壓了深約一公分大坑沒有任何表情。
“姐姐,你疼不疼?”田澄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便掉下了眼淚。
田甜搖了搖頭,順手剝掉田澄頭發上的一片幹枯的葉片,說道,“知道為什麽我剛才讓你陪老奶奶去倒水麽?還告訴你要盡量拖延時間,就是為了鬆土,不至於摔傷摔殘。”
“你怎麽知道我們會被人暗算啊?”田澄問道。
“因為我在屋內聽到細碎的聲音,還有,”田甜徐徐道來,“微弱的呼吸聲,這就是屋子黑而不開燈的原因,可能是老太太在與這人商量著什麽不願為人所知的事情,似乎在掩飾著什麽,還有就是想盡辦法讓我們登房頂,我就是在這個時候起疑心的,所以,以防萬一,我就提前做了一個準備,在小屋後鬆了鬆土,保命要緊。”最後四個字,田甜咬得特別重,她心情尤為沉鬱,看來這次遇到強勁對手了,她敏銳的察覺到身後有一張巨大的黑網向她緩緩張開,她必須提高十二分的警惕去麵對接下來的挑戰,但是,值得讓她鬆一口氣的是,這人似乎並不想或者不屑謀害他們二人,而是恐嚇,並且對手很清楚她的軟肋,因為,那人下手的是田澄並不是她自己。
“那姐姐知道是誰要傷害我們嗎?”
田甜搖了搖頭,她並不打算告訴田澄她臆想中的凶手,這些沉重的世俗恩怨本不該讓單純的他去承受,她眉頭緊鎖,可是,她素來不曾與人結仇,思來想去也能與那花都商城的小少爺有關了,但是,憑他,根本想不出那麽心狠手辣的手段,看來,她不得不查一查這彭家的底細了。
“我去找老奶奶問問。”田澄義憤填膺地繃緊小嘴說道。
田甜急忙拉住他,“算了吧,還是不要了,老太太也有她的不得已之處,誰願意守著貧窮和不停的勞作一直到墳墓裏呢?”田甜說完譏誚一笑,任憑誰在利益麵前都要屈下頭顱的吧,更何況是世俗之人。
此時夕陽西下,噴薄的爛漫晚霞如同鮮血般灑滿整片天空,這別樣的妖嬈。而太陽隱匿在厚重的雲層之後,冷眼操縱著片璀璨之景,用強大的實力在天邊翻雲覆雨,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退下舞台,任由留下些個殘垣敗瓦不知要讓誰去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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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腫腫的,好幾天了,一直不見好。桑心咧,大家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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