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少年,就是要寵你

而兩位新娘一個在田俊楓的攙扶下,一個在N市公安局局長的攙扶下,伴隨著婚禮進行曲和花童的撒花,走在紅地毯上。

而,她們心愛的人都在距此不足十米遠的地方,微笑著等待著她們,等待著見證人的見證。

長長的婚紗裙擺拖地,兩個漂亮的新娘向前走著,田俊楓看著快要嫁出去的女兒,眼眶也紅了。

終於走到了盡頭,於是,見證人開始宣誓見證詞。首先是魏暢和宗中斂。

“宗中斂先生,你願意一輩子無論貧窮富有,健康疾病,都娶你身邊的這位小姐為妻嗎?”

宗中斂望著魏暢緊張的笑臉,寬慰地說道,“我願意。”

於是,見證人又轉向魏暢說,“魏暢小姐,你願意一輩子無論貧窮富有,健康疾病,都嫁給你身邊的這位先生嗎?”

魏暢的臉上有一團暈紅,她說,“我願意。”

兩人交換戒指,擁吻。一切都是幸福而圓滿的。下麵坐著的貴賓也都用掌聲來祝福他們。

然後是田甜和許弈天的儀式。

見證人站在他們中間,問許弈天,“許弈天先生,你願意一輩子無論貧窮富有,健康疾病,都娶你身邊這位小姐為妻嗎?”

許弈天微笑地看著眼前這位美麗的小姐,張口要說什麽,可是田甜沒有聽到。

“轟隆”的一樣,四人身後的台子爆裂開來,田甜想抓住身邊的許弈天,卻沒有抓住,一簇來勢凶猛的火苗躥到她的跟前,然後,下麵的觀眾臉上都失了顏色,整個婚禮一片混亂該跑的跑,該叫的叫,完全沒有了最原始那個溫馨和諧的狀態。

然後,田甜失去了直覺,一場婚禮,以一場不知是人為還是意外的爆炸而匆匆收尾。

田甜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她感到渾身的疲憊,酸疼,胳膊上,用繃帶纏住了。緩緩睜開眼睛,朦朧中看到了輕籠和田俊楓坐在床邊,用憂慮的眼神看著她,等到她醒來後,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田甜咽了一口唾沫,滋潤幹澀的喉嚨,然後,用微弱的聲音說道,“許弈天呢?”

輕籠和田俊楓用悲憫地眼神看著她,並沒有說話。

於是,她又問道,“許弈天呢?”

田俊楓終於搖了搖頭,開口說,“沒有找到他。”

仿佛整顆心髒突然被人切下去一大塊,疼得厲害,她假裝平靜,緩緩啟齒,“什麽意思?”

“那場爆炸後,警察去整理現場,沒有找到他。找不到他的屍體,也看不到他活著的跡象。”

也許有的時候,災難來的毫無預兆。田甜的眼睛濕潤了,她哽咽著大吼,“這是什麽意思?!我們就要結婚了啊!他怎麽可能就沒了呢?怎麽可以!”

她從病**跳了下來,“我要去找他,無論他在哪裏,我都要找到他。”由於身上還帶著上,重心不穩,一下跌到在了地麵上。

輕籠一下抱住了身心脆弱的女兒,“孩子,你別這樣,好不好?媽媽心裏會難過的,媽媽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我跟爸爸會盡最大的能力去找到他的,你別擔心了,好嗎?你乖一點,好好養傷。你看胳膊上,都已經傷成這樣了,如果以後留下了疤,許弈天也不喜歡對不對?”一段話將田甜說得平靜了下來。

她低下頭,看著包裹地嚴嚴實實地傷口,一把抱住了輕籠,大聲哭道,“媽媽,媽媽,怎麽辦啊?我竟然不知道要怎麽辦了?我原本以為,我們會在一起很快樂的生活著,我還以為,我們能就這樣幸福一輩子,媽媽,媽媽,我不想自己一個人活著。”

“媽媽知道,孩子,你要好好的,知道嗎?你這樣難過,媽媽心裏也不會快樂。況且,沒有找到許弈天的屍體,那他就還有可能活著呢,對不對?”說著,輕籠抹了抹女兒梨花帶雨的臉。

田甜點了點頭,哽咽著說道,“那阿斂和魏暢呢?”

“他們……”輕籠欲言又止。

“他們怎麽了?”田甜問道。

“宗中斂受的傷也不重,隻是有幾塊燒傷而已。”輕籠說。

“暢暢呢?”田甜問道。

“她……”

“她怎麽了?”

“昨天晚上確認搶救失敗,她意外身亡了。”輕籠沉重地說出這一句話。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將千萬斤重的石頭沉甸甸地壓在了田甜的心坎上,“媽媽,你說什麽?”

一場婚禮,轉眼變成了一場葬禮,是嗎?

“孩子,你別……”輕籠擔憂道。

田俊楓瞪了輕籠一眼,怪她將話說得太直接。

“爸爸媽媽,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好好在這裏呆一會。”她歎息道,語氣裏是說不出的悲涼。

一個人,靠在床沿上,仰起頭,眼淚倒流進深深的眼窩。

白色的病服。

白色的被子。

白色的繃帶。

白色的病房。

是這樣的紮眼,本該是一場完美的,受萬人祝福的婚禮,他們四個人,本該是幸福的。本該在一起一輩子的。他們的麵容都是那樣的恬靜。

突然想起許弈天的笑,他最近的一次笑,還是在昨天的婚禮上,笑得那樣的體貼,那樣的溫柔。

他穿著白色的西服,頭發是那樣的濃眉,那樣的黑。笑得時候,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嫣紅的薄唇飛揚地如同一個小翅膀,露出潔白的貝齒。眼神裏的溫柔,幾乎能將她淹沒。

就是這樣優雅的、迷人的少年,卻在這樣一場邪惡的不知預謀還是意外的爆炸中,失蹤。

失蹤?是什麽樣的一個概念。

這個概念,是遙遙無期。

也許他在下一秒鍾就會出現。

也許,他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親愛的,我是多麽的念你。

而,暢暢。

那個可愛的,細致的,笑起來,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縫的女孩。

昨天,她還清晰可見地用有點羞澀的語氣對她說,對不起。

而如今,卻是跟她訣別了嗎?

可是,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告訴那個有點霸道,卻心地善良的女孩。

她想說,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怨過你。

我一直都很寵愛你,就像宗中斂寵你的那樣。

我真的,真的很想有一個像你一樣的妹妹。

你知道嗎?

你知道嗎?

暢暢。

後來,警察局以驚人的速度找到了這場事故的真凶,也因此斷定了,這是一場蓄意為之的事故,而不是意外。

而令人吃驚的就是,罪魁禍首便是,花都商城老板的兒子,彭似澤。

他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他是事先了解到了結婚的場地,然後在婚禮舉行的前兩天,提前將自己事先準備好的定時炸彈,放到了台子一個隱蔽的位置,等到四位新人上台宣誓的時候,啟動按鈕,一個也逃不了。

田甜曾以風達的名義,將他的父親逼瘋,姐姐入獄。而他的姥爺,也就是華通地產的林老翁,也被氣死。他發誓要報仇,於是,才策劃了這場報複。

田甜看到電視裏,彭似澤那雙怨懟的眼睛,他說話的時候,有些戲謔,“隻是,我真後悔,沒有炸死田甜。”

隻是,我真後悔,沒有炸死她!

雙瞳裏迸發出的火焰,幾乎將田甜灼燒。

她關上電視機,靠在沙發背上,渾身的疲憊。

現在已是發生事故兩個月後了,許弈天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就在前一段時間,她出席了魏暢的葬禮。

那個花季女孩微笑著的黑白相片死死地嵌在冰冷的墓碑上。所有的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為那個女孩獻花。N市公安局局長早已在墓碑前哭得一塌糊塗。這是他最愛的小女兒,卻在今天,永永遠遠的長埋地下。人至中年,連這樣的一個女兒都沒有了。白發送黑發,是多麽讓人心酸的一件事。

而田甜旁邊的宗中斂,則是一臉的麵無表情,他平時深邃的眼睛,在此刻,變得更加捉摸不透,深得讓田甜看不到底。

他隻是默默地注視著那塊墓碑,然後,將一束小雛菊輕輕地放在前麵,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他知道,現在的他,心裏滿滿的都是小暢暢在他身邊跑來跑去的場景,她是那樣的小,那樣的弱不禁風,她的聲音如同清脆的風鈴一般,她叫他,“阿斂哥哥。”

“阿斂哥哥。”

“阿斂哥哥。”

……

後來,田甜又去結婚的場地看過,在一個角落見到了一枚有些髒,不起眼的戒指。她彎下腰撿起那枚戒指,那顆小鑽,還是依舊是閃耀。用手指抹掉戒身上有些髒的地方。戒指又回歸於原本的明亮。

她笑了一下,將戒指緩緩的,緩緩的套到自己的無名指上,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出刺眼的光芒。

她回過頭,看到了身後的宗中斂。眼睛裏有些迷茫。

而宗中斂的眼睛裏是依舊的空洞,他應該也沒有想到田甜會在這裏。“你怎麽在這裏?”他問道。

“我怎麽不能在這裏?”田甜反問道。

宗中斂沒有說話,隻是找了一塊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望著這塊已經變得空曠的草地。

“你是不是特別恨我?”田甜問道。

“也不是,但是,如果不是你,暢暢就不會死。”宗中斂說道,他還是怨她的。

田甜笑了,“是啊,我就在這裏,你可以取下我的命。”

“人都沒了,就算殺一百個你,又有什麽用。如果,”宗中斂望了田甜一眼,“殺掉你,暢暢就能回來,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田甜“噗嗤”的一下笑出了聲,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知道嗎?我現在也快恨死我自己了,”田甜伸出雙手,“就這雙手,沾滿了多少罪惡,多少鮮血,可是,卻沒有辦法去阻止。阿斂,我不能奢求你的原諒,因為,連我都不能原諒自己。”說完,田甜慢慢離開了場地,留下宗中斂一個人還在那裏孤單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