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芙無法確定凶手的真麵目,整件事仍然有許多無法解釋的地方。
黑暗精靈如果要殺李斯特登家的小孩,為什麽不在藍莓田裏就下手?
如果康諾沒有說謊,那麽,黑暗精靈為什麽要把武器還給康諾?遊俠幾乎可以確定凶手就是犬魔,可是,黑暗精靈又為了什麽出現在犬魔的巢穴?
說不定黑暗精靈和犬魔聯盟,後來卻起了內哄。不過,黑暗精靈是不是為了農莊裏的慘案殺了犬魔?這個假設似乎比較接近事實的真相。可是,動機呢?難不成黑暗精靈原本打算掠奪馬多巴,而犬魔的舉動使得村民有所警惕,因此壞了黑暗精靈的好事?
這也說不通。如果黑暗精靈打算襲擊馬多巴,應該不會采到在動手之前,就被一群小孩看到。多芙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黑暗精靈是單獨行動的,殺犬魔,是為了要替李斯特登一家人報仇。她聳聳肩,自己的想法太樂觀了,畢竟黑暗精靈並不是以做好事出名的種族。
當遊俠一行入沿著小路回到懸崖下時,留在原地的加布裏爾已經對附近做了一番調查。他發現了兩對通往深山的腳印,其中一對是黑暗精靈的,而比較新的那對,是屬於二腳站立的巨大生物,可能是第三隻犬魔留下來的。
"奇怪,黑豹跑哪去了?"弗烈特問。矮人第一次出來冒險便遇上了如此棘手的事件,顯得有點招架不住。
多芙大笑著搖搖頭,她不知道。盡管每項發現都揭露了一部份的答案,但同時也帶來更多疑問。
子安晝伏夜出,藉著夜色掩護不停地趕路。黑暗精靈仿佛回到了幾年前過的那種日子。農夫不是他殺的,事實上,他還從豺狼人的手中救了他們。不過,現在再提這些已經沒有什麽意義,農夫死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子安曾經渴望進入他們的生活,但一切都隨著農莊慘案的發生化成泡影。
和山丘巨人交手的第二天夜晚,子安看到蜿蜒山路的盡頭,也就是犬魔巢穴的方向,生起了一堆營火。黑暗精靈知道這不是巧合,他召喚關海法,要黑豹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關海法奮力奔跑,它黑色的身影仿佛融入夜色之中,安靜而迅速地接近犬魔巢穴。
多芙和加布裏爾在營火旁舒服地坐了下來,弗烈特的滑稽舉動逗得他們不斷發笑。現在,矮人正忙著用硬毛刷清理衣服上的汙垢,不時發出喃喃的抱怨聲。
羅狄遠離眾人,在一截斷木和岩石間找到了棲身之處。狗兒安靜地蜷伏在他的腳邊。
"可惡,這麽多灰塵,"弗烈特抱怨。"永遠都沒辦法清幹淨了!我得再買一件新的。"矮人瞪了努力忍住笑的多芙一眼。"想笑就笑吧,鷹手女士,不過,衣服的錢要你出!"
"幫一個矮人買漂亮衣服?真是一種浪費的行為。"加布裏爾插嘴。
多芙不禁笑彎了腰。
"笑吧,"弗烈特回嘴,並更加用力地刷著衣服。那件衣服禁不住刷,破了一個大洞。"該死,"矮人大聲詛咒,把刷子丟到地上。
"吵什麽!"羅秋的聲音破壞了歡樂的氣氛。"想引來黑暗精靈嗎?"
加布裏爾顯得很不服氣。但多芙知道,獵人的話雖然說得不客氣了點,卻不無道理。"該休息了,加布裏爾,"多芙對戰士說。"待會,我們還得去接達爾達和凱林迪爾的班。而明天的工作也不輕鬆呢。"她對矮人頑皮地眨眨眼。"你的衣服恐怕會弄得更髒喔。"
加布裏爾叼著煙鬥,無奈地聳聳肩,便枕著雙手躺下休息了。幾乎所有的冒險者都對這種生活甘之加措——在野外紮營,滿天星鬥,還有山嵐輕哼的音樂。
至於弗烈特就有苦頭吃的。矮人在堅硬不平的石地上翻來覆去,就是找不到舒服的睡姿,不禁呻吟了起來。
加布裏爾忍不住微笑。他知道,多芙大概和自己一樣,正偷偷地笑著,而羅狄,則幾成對弗烈特發出的噪音感到很不耐煩。對住慣了城市的矮人來說,這些聲音可能算不了什麽,然而,經常露宿野外的獵人恐怕無法忍受這樣的噪音。
突然,黑暗中傳來了口哨聲,而羅狄的狗也豎起毛,嗚嗚地低吼起來。
多芙和加布裏爾立刻起身抄起武器,離開營火籠罩的範圍。同樣地,羅狄也拉著狗躲入岩石後麵。他們必須盡快讓眼睛適應黑暗的環境。
弗烈特則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反應慢了半拍。矮人好奇地四處張望,不停地問:"發生了什麽事?"
多芙和達爾達互相用口哨聲交換訊息。她和加布裏爾分散開來,各自沿著營火照耀範圍的邊緣前進。
"那棵樹,"多芙聽到有人說話,連忙蹲下來。過了一會,她才在一片黑暗中認出羅狄。獵人聰明地躲在一塊石頭和樹叢之間,一手握著武器,另一手則緊緊抓住狗的鼻籠,以免狗兒發出聲音。
羅狄撇撇頭,示意多芙留心遠處一棵枝葉茂盛的榆樹。起先,遊俠什麽也看不到,但慢慢地,她發現枝葉後麵似乎有一雙黃色的眼睛。
"黑豹,"多芙輕聲說。羅狄點頭同意。他們不敢移動,深怕驚動了黑豹。過了一會,加布裏爾也來了,撲克險戰士無聲無息地找到掩蔽,雙眼監視著榆樹。三個人都知道,時間對己方有利。此時,達爾達和凱林迪爾應該也已經就位了。
照這種情形,關海法遲早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但矮人搖搖晃晃地走出紮營的地點,和羅秋撞了個滿懷。獵人重心不穩,本能地伸手去扶岩石,但鼻籠卻放開了。狗兒如脫經野馬,狂吠著向前衝。
關海法馬上像箭一般地轉身竄入黑暗中。然而,黑豹不夠幸運,它闖入了凱林迪爾的監規範圍,精靈弓箭手對關海法的舉動看得是一清二楚。
凱林迪爾隻聽到紮營的方向傳來狗吠聲,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遲疑之間,一陣呼喊聲打破了黑夜的寂靜,迫使凱林迪爾做出決定。
"幹掉那個凶手!"羅狄大吼。
凱林迪爾以為黑豹或是黑暗精靈襲擊了營地,他持弓瞄準迅速移動的黑豹,放出一箭。附有魔法的箭失深深地沒入關海法的身體內。
"不要!"多芙大喊,不悅地望著獵八。"黑豹並沒有攻擊我們!"
凱林迪爾從藏身處衝向黑豹中箭的所在。利用精靈天賦的夜視能力,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地上的血跡。
多芙和其他人不久便趕來了。消瘦而優雅的精靈弓箭手獨立在黑暗之中,似乎醞釀著怒氣。
"你讓我做出錯誤的判斷,麥葛斯特,"凱林迪爾怒道。"因為你,使我誤傷了無辜的生物!找警告你,隻此一次,下不為例。"精靈弓箭手狠狠地瞪了羅狄一眼,讓對方知道自己是認真的,接著便轉身開始追蹤血跡。
精靈的話讓羅狄火冒三丈。然而,獵人知道自己被孤立在四名老練戰士和矮人中間,他隻得吞下這口氣。盡管如此,羅狄還是忍不住瞪了弗烈特一眼。獵人沒有辯解,就其說了,其他人也不會支持。
"危險時,最好乖乖閉嘴!"羅狄低吼。"還有你,鞋子臭得要死,離我遠一點,"
大夥開始沿著血跡移動,弗烈特則懷疑地望著四周。"臭?"矮人大聲問。他低頭看看自己發亮的靴子,又看看多芙。遊俠對他投以安慰的微笑。"我想,不會比某人的靴子還臭。"
在東方天空出現第一道曙光之前,關海法回到了子安身邊。黑暗精靈無助地搖搖頭,仿佛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他掏出從小妖精那裏搶來的匕首,動手挖出黑豹身上的箭矢。
關海法沒有反抗,它靜靜地躺著,偶爾發出低微的吼聲。黑豹知道子安正為自己治傷。取出箭矢之後,盡管子安希望關海法留在自己身邊,但考慮到傷口恢複的問題,他還是決定把黑豹送回星界休養。
連關海法都受了傷,敵人恐怕不是等閑之輩。黑暗精靈相信,自己很快就會需要黑豹的幫助。他站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上,望著遠方。小徑在陽光的照射下逐漸明亮起來,新的敵人很快就要追來了。
當然,目前小徑上還沒有人影。以人類的速度,得花上幾個小時才能從犬魔的巢穴走到這裏。
子安知道,敵人終究會來的,他又得被迫卷入不想要的衝突之中。黑暗精靈打量四周,尋找設餡阱的好材料。陷阱將為他帶來戰鬥的優勢。
然而,子安想起上次遭遇狗和獵人的情形,他改變了主意。是誤會引起了衝突。盡管子安無法解釋清楚,對方又傷了關海法,但是黑暗精靈仍然不想和人類動手。
太陽漸漸升起。子安雖然休息了一晚,之前受的傷卻還沒痊愈。
現在,他隻想找個黑暗而舒適的洞窟好好區上一覺。可是情勢卻不允許黑暗精靈這麽做,他得想辦法拉開和追兵的距離。
"你們到底要追到什麽時候?"子安在晨光下喃喃自語。他的聲音雖然堅定,卻帶著幾分憂鬱。"我們看著辦吧。"
遊俠一行人來到凸出的岩石邊,對周遭做了一番調查。他們找到凱林迪爾的箭,就在箭掉落的地方,黑豹的足跡不見了。"黑豹和黑暗精靈會合,"多芙做出結論。"然後,就消失了。"
"看起來是這樣,"加布裏爾疑惑地搔搔頭,彎腰檢視足跡消失的地方。
"地獄來的家夥,"羅狄吼著。"滾回肮髒的老家去了!"
"該不會是你家吧?"這句話弗烈特幾乎要脫口而出。但這次,矮人聰明地閉上了嘴。
其他人也都和弗烈特一樣,把羅狄的話當耳邊風。大家都想不出黑豹究竟跑哪去了,而大家也想不到,羅狄隨便亂猜的話居然最接近事實的真相。雖然受傷黑豹的足跡和血跡一並消失,使羅狄的狗馬上嗅出黑暗精靈的氣味。它興奮地吠叫,用力拉扯狗鏈帶領大家。多芙和凱林迪爾兩位優秀的追蹤者也不斷發現黑暗精靈留下的痕跡,證明狗兒的方向是正確的。
他們沿著山腰前進,穿過濃密的樹林,越過一大片**的岩石地,最後來到一座懸崖邊。羅狄的狗盲目地在附近繞來繞去,甚至還試著爬下危險的岩壁。
"該死的黑暗精靈用了魔法,"羅狄咕噥著,用力拍了一下大腿。
看樣子,他們得花好幾個小時才能越過這片陡峭的懸崖。
"天色不早了,"多芙提議。"我們先在這裏紮營,明天一早再繼續追吧。"
加布裏爾和弗烈特都點頭同意,然而,羅狄卻有不同的意見。
"現在,黑暗精靈的氣味還很濃烈!"獵人抗議。"至少先通過這座懸崖再睡覺吧,"
"那要花好幾個小時……"弗烈特大聲抗議。但是,多芙安撫了矮人。
"來吧,"遊俠帶大家往西繞,那裏的岩壁比較不陡,好爬多了。
多芙並不認同羅狄的看法,但她不想處處和對方爭論,畢竟,獵人是馬多巴派出的唯一代表。
就在崖底,他們發現了更多疑點。羅狄牽著狗四處尋找黑暗精靈的氣味,但卻一無所獲。多芙低頭沉思了一會,臉上露出笑容。跟隨遊俠多年的同伴知道,這是她解開謎團的訊號。
"看來,我們被愚弄了!"加布裏爾猜到多芙的結論,大笑道。
"黑暗精靈故意把我們引到懸崖邊,讓我們以為他用魔法通過了這裏!"
"你說什麽?"羅狄不悅地大吼。盡管如此,獵人心裏大概也猜到了七八成。
"你是說,我們得再爬回去?"弗烈特仿佛變成一個泄了氣的皮球。
多芙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當遊俠的目光移到羅狄身上時,她馬上又回複了嚴肅的表情。"明天再走吧。"
她說。
這次,獵人再也無話可說。
隔天,太陽剛升起,多芙一行人就開始攀爬岩壁。接下來的幾個小時,羅狄拉著狗一路往回搜索。黑暗精靈的計謀看起來簡單,問題是,隊伍中有好幾位經驗豐富的追蹤者,還有一隻嗅覺靈敏的狗,黑暗精靈居然沒留下破綻,漂亮地騙過所有的人。不過,當隊伍回到昨天經過的濃密樹林時,問題獲得了解答。
多芙向凱林迪爾頷首示意。精靈弓箭手卸下裝備,敏捷地爬上樹,在枝葉間尋找黑暗精靈經過的痕跡。這座村林的規模不小,許多樹的樹枝都交錯在一起,增加了工作的困難度。盡管如此,凱林迪爾仍然成功地指引羅狄的狗找到一條新的路徑。黑暗精靈似乎先繞到樹林邊緣,接著環回山腰,往馬多巴的方向前進了。
"馬多巴!"弗烈特苦惱地大喊。不過,其他人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不是馬多巴!"原本一直憤憤不平的羅狄,突然間興奮了起來。
遇見旗鼓相當的對手總是能夠激起這位賞金獵人的爭鬥心。"那條小溪,"羅狄猜到黑暗精靈的意圖。"這家夥想沿著小溪走,水流會幫他掩蓋掉所有的痕跡。"
"黑暗精靈的確有一套,"達爾達完全同意羅狄的觀點。
"現在,他至少領先我們一天的路程,"加布裏爾說。
弗烈特絕望地歎了一口氣,他並不喜歡冒險生活。"別怕,"多芙安慰矮人。"我們的裝備齊全,可以一直趕路。可是,黑暗精靈並沒有攜帶足夠的食物,他一定會因此而耽擱。"
"時間不多了,我們隻在必要時休息!"羅狄插嘴。獵人下定決心,絕不讓隊伍中的任何人拖慢前進的速度。"而且,我們得縮短休息的時間!"
弗烈特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從現在開始,口糧一概配給,"多芙補充。這樣做不但可以安撫羅狄,同時也是長時間追趕的必要措施。"在找到黑暗精靈之前,我們得留下足夠的口糧。不能再有任何延誤了。"
"配給,"弗烈特咕噥著。矮人再度歎了一口氣,用手摸摸肚皮。
此時,他是多麽希望能回到桑達巴城裏,自己那個幹淨而舒適的小房間!
子安打算不斷往偏僻的深山走,直到對方放棄追蹤為止。一路上黑暗精靈使出渾身解數混淆對方的視聽。通常,他會先走到一個地方,再倒著走回去,中途若遇到合適的樹,就跳上去,往另一個方向前進。此外,山裏的小溪也多少掩蓋了黑暗精靈的足跡。可是追蹤者不但沒有跟丟,還漸漸縮短了和自己的距離。他們的經驗老到,又兼有訓練良好的獵大幫助,恐怕很難擺脫。
子安仍然堅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逃出去的。但黑暗精靈的心裏逐漸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情緒。對方為什麽要如此窮追不舍,苦苦相逼?他又沒做什麽壞事,甚至,他還殺了犬魔,為李斯特登一家人複仇。另一方麵,子安雖然下定決心要遠離這裏,不再給任何人帶來麻煩,但是他的內心卻異常地空虛寂寞。在逃亡的路上,黑暗精靈經常不由自主地回頭尋找追蹤者的身影。他很好奇,想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最後,子安終於抵抗不了好奇心的**。在某天夜裏,他決定偷偷潛到對方的營地附近,仔細看個清楚……黑暗精靈知道,這麽做很可能會讓自己丟掉性命。但子安管不了那麽多了,他踏伏在樹叢裏,大釣二十碼外,追蹤者的營火時隱時現。
黑暗精靈聽不懂人類的語言,盡管如此,多芙、弗烈特、和加布裏爾的談笑聲仍舊不時撥動著他的心弦。子安突然衝動地想走上前,結束這場追逐。就在那一瞬間,羅狄和他的狗出現在黑暗精靈的視線之中,讓他退縮了。子安知道,他們聽不進自己的解釋。
對方布了二名夜哨,一個精靈和一個人類。子安大膽地溜過人類守衛的身旁,他知道,以人類的視力,無法在黑暗中發現自己。接著,黑暗精靈小心翼翼地繞過營地的另一側,往精靈守衛的方向遊去。
子安隻見過精靈一次。在某次掠奪精靈村落的行動中,他充當一群黑暗精靈的斥候。那次,除了子安救的那個小女孩以來,所有村子裏的精靈無一幸免,全部被殺。這段恐怖的回憶讓他希望能再見到精靈,而且是活生生的精靈。
一把匕首無聲無息地劃破夜空,割斷了凱林迪爾手中長弓的弓弦。精靈弓箭手查覺情況有異,立刻轉身。子安站在幾步之外,淡紫色的眼眸正望著自己。
凱林迪爾的眼中閃爍紅色的光芒,顯示精靈正使用著天賦的夜視能力。黑暗精靈把雙手交叉在胸前,這是幽暗地裏表達善意的姿勢。
"終於見麵了,我的黑暗遠親,"凱林迪爾用黑暗精靈語冷冷地說著。他的語調因憤怒而變得尖銳,炯炯有神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精靈弓箭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腰間長劍,劍刃在月光下閃動著烈火般的紅色光芒。
對方居然懂得黑暗精靈語,又沒在第一時間出聲警告其他同伴,子安感到非常訝異。不過,這也讓黑暗精靈的心底燃起了一絲希望。地麵世界的精靈和黑暗精靈一樣削瘦,但凱林迪爾的眼睛比較細長,一頭金發也比子安的白發短上許多。
"我是子安。法爾,"子安猶豫地說著。
"管你叫什麽名字!"凱林迪爾大吼。"你是個黑暗精靈,這就夠了!來吧,拔出你的武器,讓我們較量較量!"
子安沒有拔刀,也不想拔刀。"我一點也不想和你動手……"
黑暗精靈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知道,兩個種族之間的敵意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化解的。
子安很想向對方解釋,說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證明他的清白。如果連一名精靈都能夠認同自己的做法,那麽,子安心中的罪惡感就會隨之消失。同時,如果子安能夠讓這些和自己一樣痛恨黑暗精靈的人接受他,那麽,他就再也不用東躲西藏了。
然而凱林迪爾卻沒有放下他的劍,精靈原本和善的勝也因憤怒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