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烏的,本太子這一聯,對得如何?”

趙衡展開折扇,冷笑看著對方。

對麵的烏岐山眼睛瞪圓,滿頭黑線。

“你,你居然敢罵我是畜生?豈有此理!”

“罵你?”趙衡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我隻是對對子而已,愚蠢畜生如何出蹄,難道不工整?”

“還是說,你這上聯就是在暗罵本太子?嘖嘖,這可是殺頭的罪名啊!”

“你!我……”

烏岐山嘴巴動了動,半天說不出話。

的確,兩人身份畢竟不同。

趙衡罵他畜生可以,可他要是敢承認自己暗諷趙衡是猴子。

侮辱一國太子,那就真的攤上事了。

這個啞巴虧,他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

“好好好,好一個大炎太子,既如此,你我的比試,現在正式開始!”

趙衡笑著攤手:“出題吧,老……不對,小畜生!不管你比什麽,本太子都接下了。”

話音一落,氣氛再次壓抑起來。

元武帝和林安泰等大臣目光凝重,真正的比試,現在才開始呢。

趙衍咬著牙,心頭不忿:“趙衡,對上一副對聯又如何?不過是運氣好而已!本王倒要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高台上,烏岐山臉色陰沉,見宇文墨對他點頭致意,這才冷靜下來。

“好!”

“既要比試,那便以詩詞為先!”

“這第一輪,便以情字為題,作詩詞一首,再讓現場之人評判高下,你可敢?”

趙衡挑了挑眉毛:“有什麽不敢的?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情字為題,這不是撞槍口上了?

你當小爺我前世上大學時追校花的情詩是白抄的?

“哼,你且聽著便是!”

烏岐山拂袖,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宇文墨的方向,隨即賦詩一首:

“別夢依依到孰家,小廊回合曲闌斜,多情應是閑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不出七步,一首情詩既成。

城樓上,一眾大臣略微琢磨,不禁讚歎連連。

“此四句渾然天成,不但對仗工整,而且愁情感人,實乃情之一字上好之作啊。”

“唉,這烏岐山果然有兩下子!單是這一句,太子殿下隻怕就……”

元武帝和林安泰皺著眉頭,望著趙衡一言不發。

倒是趙衡聽得不住咂嘴,看不出來,這姓烏的居然還是個情種?

還沒等他說話,烏岐山手中折扇再次一揮。

“莫急,這隻是其一,還有第二首!”

還有第二首?

眾人麵麵相覷間,就見他昂首挺胸,傲然俯視著大炎的文武群臣。

“十載同窗兩情同,無奈身薄藏情衷,一朝踏遍炎國地,百裏春風送情濃!”

轟!

此四句一出,城樓上直接炸了。

“好一個烏岐山,不但寫情也就罷了,還想將我大炎踩在腳下?簡直豈有此理!”

“沒辦法,誰讓人家有才華呢?現在可就看太子殿下的了。”

“一連兩首啊!瞧這模樣,別說太子殿下,就是文曲星來了也比不過啊。”

“完了完了,今日我大炎,隻怕要顏麵掃地了!”

元武帝臉色更沉幾分,就連林安泰也急得直跺腳。

烏岐山,一開口就是兩首詩。

辭藻意境俱是上佳。

這讓太子殿下如何應對?

群臣中,唯有燕王目露得意。

烏岐山,果然沒讓本王失望。

趙衡,這次看你如何應對。

“兩首小詩而已,獻醜了!”

“大炎太子,該你了!”

烏岐山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居高臨下看著趙衡。

“若是認輸也不是不可,隻需脫光衣服跑一圈,再殺一個將士罷了,這對太子殿下來說不是大事吧?”

聞言,林安泰臉色難看至極。

感情殺的不是你北狄的將士,太子殿下要是真的點頭,可就要自絕於百姓了。

烏岐山,這分明是要殺人誅心。

可趙衡就跟沒聽出來一樣,嫌棄道:“你還知道自己獻醜了?不得不說,你這兩首詩,還真不怎麽樣,跟你師娘學的吧?”

“你……”

烏岐山氣得眼睛一瞪,我就謙虛一下,你還真順著往上爬?

“哼,那就請太子殿下寫一首吧,也讓我等瞻仰瞻仰!”

話落,所有人都朝趙衡看了過來。

不止是大炎百官,就連宇文墨也是如此。

在她看來,烏岐山已是必勝。

她隻是在想,該怎麽樣做,才能讓大炎文壇永遠也抬不起頭。

“行,那本太子就小刀剌屁眼,給你露兩手!”

眾目睽睽之下,趙衡清了清嗓子。

“不就是情詩嗎?還不是張嘴就來?聽好了……”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好詩!”

才出半句,林安泰和元武帝紛紛眼前一亮。

就連魏箴,呆了片刻後也隻能咬牙道:“此句辭藻華麗,想象豐富,仿佛有一位絕世美女,在眼前翩翩起舞,妙哉妙哉!”

“隻是……這下半句呢?”

聽他這一說,眾人才回神。

一個個都眼巴巴的看向趙衡,更有史官和翰林院的學士急忙拿起筆墨,準備記錄這即將出世的千古名句!

可再看趙衡,念了一句後,便笑著站在那也不說話,也不繼續往下念。

似乎根本沒有念出下半句的打算。

嗯?

這是要鬧哪樣?

吊人胃口?

這種感覺,就像是尿尿尿到一半,忽然被人打斷一樣。

一時間,那些愛好詩詞的大儒,一個個急得抓耳撓腮,別提有多刺撓了。

就連宇文墨,也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她也算是喜歡詩詞之人,如今隻聽了半句,難免心裏癢癢。

“大炎太子,這下半句呢?莫非隻此一聯?那可勝不了我。”

烏岐山咬著牙,心裏也在打鼓。

這趙衡,居然真有兩下子,一開口便是此等金句。

這要是成詩,自己這一局豈不是要敗了?

當然,話是這麽說,可有那麽一瞬間,他還真挺想知道下半句的。

眼看胃口吊得差不多了,趙衡才神秘一笑:“嗯!其實本太子心裏早就已經有了下半句,隻是忽然對這首詩不太滿意,所以就不要了,決定重作一首!”

什麽玩意?

所有人全都傻眼了,那些大儒更是恨不得以頭搶地!

單聽這一句,若是下句能接上,絕對是流傳千古的名句。

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再說了,就算你不滿意,至少也念出來給我們聽聽啊!

這不是故意膈應人嗎?

宇文墨和烏岐山目瞪口呆,一口氣差點沒嗆到。

這家夥,不按套路出牌啊。

如此千古名句還不滿意,說不要就不要,你難道想上天?

趙衡把這一幕幕看在眼裏,心裏隻想笑!

小小烏岐山,還敢在小爺麵前整活?

論整活,小爺是你祖宗好嗎?

小爺我就不說下句,我就吊著你們的胃口,膈應不死你們。

一時間,氣氛忽然詭異起來。

兩國之人反應各不相同,不屑一顧者有之、捶胸頓足者有之、咬牙切齒者也有之……

趙衡這一整活,算是把所有人都弄了個心癢癢。

好一會,還是烏岐山咬著牙,打破了平靜。

“大炎太子,既然要重寫一首,那就趕緊念吧,總不能讓我們一直等著吧。”

“這一炷香,可就要燒完了!”

趙衡瞥他一眼:“皇帝都不急,你一個太監……呃,你一個外來的急什麽?”

“不過既然你這麽想輸,那今天本太子就讓你開開眼界,再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才叫真正的情詩!”

趙衡啪地收起折扇,挺胸抬頭:“各位,都把耳朵豎直了,準備好接受來自二十一世紀五千年璀璨文明的洗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