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挨了一棍子,哭喪著臉:“小姑,冤枉啊,侄子我……”
“你什麽你!”
不等趙乾辯解,趙櫻櫻又是一棍子:“你就繼續作死吧,我看啊,趙衡早晚宰了你!”
她隻是恨鐵不成鋼的一句氣話。
這話卻把趙乾嚇得魂不附體。
果……果然!
趙衡早晚要殺自己!
他一邊在心裏盤算著脫身大計,一邊點頭哈腰,變得更加謙卑了。
在場的其餘縣兵,以及劉科等人,親眼目睹了整個經過,無不驚得目瞪口呆。
“連十三皇子,在太子麵前,都如此謹小慎微!”
“天哪,這就是太子殿下嗎?!”
“本地這些地頭蛇,竟意圖對太子不利,豈不是要被夷平九族?”
劉科和兩位管事,緊張議論道。
孫淦趕緊上前,跪地行禮:“殿下……不如草民去縣衙,通知縣令來給您磕頭認錯。”
“是啊,太子乃萬金之軀,何必勞煩您親自去縣衙?”
周文彥也趕緊上前勸阻。
趙衡嘴角上揚,興趣濃厚道:“本太子好不容易微服私訪一次,自然是要把嶽陽縣的毒瘤,連根拔起。”
“他們不作死,本太子又如何對症下藥?縣衙自然是要去的。”
“至於本太子的身份,任何人不得泄露,否則嚴懲不貸。”
眾人哪敢有半點遲疑,連連稱是。
劉科鼓起勇氣,小聲問道:“等會到了縣衙,難免要問到太子殿下的名諱,不知該如何作答?”
趙衡眼睛微眯:“無痕公子的名號,雪藏已久,這回正好派上用場。”
“無痕公子?”
眾人對視了一眼,暗暗將趙衡的化名記下。
與此同時,嶽陽縣衙已經擠滿了人,現場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過去了這麽久,王班頭為何還沒回來?該不會是打起來了吧?”
“嗯,有這個可能,畢竟那狗屁公子手下的莽漢,甚是厲害,自然不會甘心受伏,若是他們衝殺出去,吳東家豈不是白忙活了?”
“哈哈哈!你們還真能扯淡,那莽漢再厲害,難道還能以一對六十不成?再說了,他真能殺光六十縣兵,那可就是滔天大罪了,天王老子都保不了他。”
“說的沒錯,放心吧,他們束手就擒也得死,負隅頑抗還是得死,得罪了吳東家,算他倒了八輩子血黴。”
現場圍觀嶽商,你一言我一語,落井下石的同時,還不遺餘力的拍吳有財的馬屁。
吳有財甚是得意:“本東家馬上就要壟斷瓷器業了,到時候,諸位的好處都少不了。”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一陣歡呼。
就在這時,獄卒走了過來。
“各位東家掌櫃,蘇陽已經被打的說不出話了,隻剩下一口氣,等會上了堂,便給他扣上幫凶的罪名,今天就能給他做成鐵案。”
吳有財直接取出五兩銀子,遞給獄卒:“勞煩兄弟們了,請兄弟們喝茶。”
隨即問道:“老爺何時升堂?”
獄卒笑道:“吳東家還不知道?老爺最近忙著呢,隻要不是上峰來巡查,案子都交給縣丞發落。”
“不就是打死了幾個人嘛?這等小事,就不必勞煩老爺了吧?”
連一個小小獄卒都如此傲慢,吳有財頓時底氣十足。
連連回應:“說的是!區區一個京都來到黃毛小子,自然不配讓老爺親自動手。”
說話間,縣丞王野走了出來。
“升堂!”
“王班頭為何還沒回來?”
王野不耐煩的問道。
吳有財深知,王班頭乃是王野的親弟弟,趕緊解釋:“估計是對方拘捕,浪費了點時間?”
王野點了點頭:“那就不等了,先審蘇陽!”
話音落,蘇陽便被獄卒拖了上來。
此時蘇陽已經渾身是血,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他癱在地上,有氣無力道:“你們這群貪官汙吏……不得好死……”
王野輕哼一聲:“你小子,夥同外地人,當眾打死吳家家丁,雖然不是主犯,但也死罪難逃。”
“而今,不知收斂,居然當眾汙蔑本官?罪加一等!直接就地正法,砍了吧。”
見王野辦案如此草率,蘇陽不甘心道:“州府才有權定死罪,你一個縣丞,居然……居然……”
不等蘇陽說完,王野已經厲聲打斷:“州府算什麽!”
“我嶽陽縣辦的案子,州府敢說半個不是?不然京都方麵稍稍用點手段,就能把州府官員的烏紗帽摘了。”
在場的嶽商和衙役,冷笑不止。
嶽陽縣衙,早就已經姓孫了,誰要是敢得罪縣太爺,就算是腰纏萬貫,也會被像是豬狗一樣屠宰。
就在蘇陽被獄卒拖下去之際,門外傳來喊聲。
“無痕公子來了!”
無痕公子?
王野眉頭一挑,漫不經心道:“哪冒出來一個無痕公子?”
前來稟報的衙役,連忙解釋:“便是萬恒錢莊那個鬧事的京都公子哥。”
王野恍然大悟!
在他一臉鄙夷的注視下,隻見趙衡等人在縣兵的簇擁下,闊步而來。
“為何沒有刑具加身?王班頭在哪?到底在搞什麽鬼?”
看到趙衡等人完好無損,甚至還大搖大擺,王野頓時眉頭緊鎖。
“縣丞大人,不好了!王……王班頭他被殺了。”
本來就有些茫然的王野,突聞噩耗,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
自己親弟弟被殺了?
這怎麽可能!
吳有財也愣了一下,趕緊衝衙役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衙役滿頭大汗:“這個京都公子哥好像和虎威軍有關係。”
吳有財眉頭緊鎖,心裏暗罵,難怪此人敢這麽囂張,果然是有背景。
“王縣丞,這可怎麽辦?虎威軍可不是咱們能輕易招惹的……”
王野臉色從煞白轉為怒紅,他額頭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誰跟你們是咱們!”
“你們是商人,自然不敢得罪虎威軍,本官何懼之有?”
“他敢殺我弟弟?我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王野暴怒!
本以為今天發生的事,不過又是一次平平無奇的迫害外地人罷了。
卻沒想到,居然把親弟弟搭了進去,心中瞬間被怒火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