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阿爾泰趕緊抬手,阻止韓貂寺。
他看了看眼前的罪書,又看了看趙衡,無奈道:“那就勞煩太子殿下,替臣暫為保管國寶……”
“還請太子殿下信守諾言,等朝貢大典結束後,就將國寶還給臣。”
阿爾泰隻能妥協。
國寶再重要,也沒有他這個大酋長的威嚴重要。
若是掛著罪書示眾一事,傳回國內,貽笑大方,國內那些部族肯定是要造反的。
“也隻能這樣了……”
杜勒欲哭無淚,有氣無力的說道。
“料想……太子殿下身為天朝上邦之儲君,不屑幹出爾反爾之事。”
“我等小國傳寶,肯定入不了太子的法眼。”
雲中書落入趙衡手裏,等於他的罩門已經被捏住。
一旦趙衡抵賴,強行霸占雲中書,那杜勒也就完了。
他明明將趙衡視為敵人,卻又隻能期望眼前這位敵人,是個信守諾言的正人君子。
趙衡嘴角上揚,隨手一揮,韓貂寺就把罪書撤了下去。
“放心吧,將這兩件國寶,寄放在本太子這裏,必定萬無一失。”
“朝貢大典結束後,本太子就會派人交換給你們。”
言下之意,朝貢大典上敢放肆,都他媽給我悠著點。
至於將來還你們國寶?還得看本太子的心情。
二人豈會不知趙衡的深意?
可除了自認倒黴之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殿下居然……把黑山國和大食國的國寶給扣下了?”
秦博彥一臉不可思議的驚歎道。
馮修眼神盡是興奮:“不愧是太子殿下,他們不是想要在國寶上做文章嗎?那就讓他們搬起石頭咂自己的腳。”
“這個教訓,簡直大快人心。”
馮修搓著手,看向趙衡更加崇拜了……
而目睹整個經過的秦玲瓏,輕輕咬著嘴唇,嘴裏小聲嘀咕著。
“這就是帝國儲君嗎?拿捏兩大國主,竟如此輕而易舉?”
“看來……這個所謂的暴君,還是挺討人喜歡的嘛……”
秦玲瓏對趙衡的負麵印象,已經**然無存。
她暗暗打定主意,就算為了渤海國,也要與趙衡搞好關係。
至於嫁不嫁……
就看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趣,如果隻是能力卓絕,但做事死板木訥,那麽說什麽也不能嫁!
半個時辰後,朝陽苑。
始終運籌帷幄的文仁玄師,被驚得直接站起身。
自他登基,執掌扶桑以來,還是第一次方寸大亂,不受控製的大喊起來。
“什麽?!趙衡將一整套武器改良技術,盡數送給了渤海國?”
“還有……將海紋譜比的一無是處的新國寶,天下輿圖?!”
文仁玄師站在大廳中央,眼睛睜得老大,盡是震驚與懊恨。
渤海國獲得的一切……
正是他日思夜想,茶飯不思都希望得到的饋贈啊!
跪坐在旁的禦家老,胡子都有些顫抖:“聽說,渤海國獲得的武器改良技術,在李鬼斧之上,不出意外的話,正是趙衡本人的無上技術。”
“最驚人的是那副天下輿圖,據說將天地之間的海紋地勢,盡數匯入其中,而且詳細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任何國家得到這種精準輿圖,都將無往不利。”
“有了這兩樣東西,渤海國成為東海霸主,也就隻是時間問題了。”
禦家老越說,聲音越小。
畢竟扶桑付出這麽多代價,為的就是成為一方霸主,進而開疆拓土。
將彈丸一般的扶桑,開拓成為疆域萬裏的帝國。
結果渤海國居然毫不費力,就得到了成為東海霸主的潛質?
包括文仁玄師在內,所有扶桑使團成員,全部嫉妒到了極點。
“趙衡!你為什麽寧可扶持渤海國,也不肯扶持我扶桑?”
“不……你為何撕咬著扶桑不放?扶桑到底做了什麽,被你如此針對?”
文仁玄師由妒生恨,幾乎咬牙切齒。
在場的扶桑人士,皆是目瞪口呆。
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文仁玄師露出這種猙獰表情。
顯然,這次趙衡的舉動,真真實實的刺激到了文仁玄師。
“陛下!趙衡還扣押了黑山國和大食國的國寶!”
就在這時,左門兵衛大聲稟報道。
文仁玄師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隻感覺腦袋陣陣眩暈。
按照他的計劃,秦博彥將被轟出大炎,渤海國將亡國,而阿爾泰和杜勒將吸引全部仇恨。
可結果……
碾壓!徹頭徹尾的碾壓!
那兩個貨,竟無法對趙衡構成絲毫威脅!
“天皇陛下,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禦家老小聲問道。
文仁玄師猛然睜開眼睛:“這盤棋還沒有下完,今夜誅殺林清芷的計劃,將繼續實施。”
“隻要轉移仇恨的計劃成功,我們就不算輸!”
文仁玄師心中的妒火,前所未有的高漲。
他可以容忍趙衡的百般刁難,甚至羞辱。
但卻無法容忍,趙衡把本該屬於扶桑的殊榮,賜予渤海國那種下九流國家……
一炷香時間後。
大青山腳。
左門兵衛和禦家老,並肩而行。
“大人,今夜襲擊林府的計劃……我們也應該參加!”
左門兵衛臉色陰沉道,他早就想要一雪前恥了,何不與另外六國合力?
禦家老一抬手,直接打斷:“絕對不行!”
“按照天皇陛下的計劃,我們必須抽身世外,隔岸觀火。”
“這是振興扶桑的大計,任何人都不得有絲毫質疑!”
左門兵衛雖然是個鐵杆鷹黨,巴不得血洗林府,狠狠報複趙衡。
可他畢竟是武夫,哪怕再受信任,奈何地位太低,因此隻能低頭服從。
“今夜注定不太平,你回去保護天皇陛下,不得有誤!”
禦家老沉聲道。
左門兵衛重重一點頭,轉身消失在夜幕之下。
禦家老仰頭深吸了口氣,對文仁玄師的極度忠誠之色,逐漸消失……
“參見……女皇陛下……”
禦家老緩緩轉身,衝著幽暗林間跪地行禮。
在韓貂寺的陪同下,脖子上懸掛八尺瓊勾玉的佳慧文子,緩緩走了出來。
“你及時匯報消息,已經證明了忠心,主人很欣慰。”
昔日的扶桑女奴,如今卻高高在上,俯視著禦家老,輕聲說道。
禦家老低著頭,身體微顫:“謝女皇陛下信任……謝太子殿下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