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打出手二
“師傅,那孩子你怎麽看?”手輕輕的扣著桌麵,如墨一般的頭發遮住了半邊臉,表情慵散像一隻正在曬太陽的老虎,看似漫不經心,實則隱藏著巨大的危險。燕莫寒微微眯著眼睛,有意無意的看著站在他麵前的大學士,那樣雲淡風輕的問道。
此時此刻,沒有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更沒有人知道他期待著怎樣的答案。
“那孩子如果不是真的昏庸,那麽將是一個精明到令人膽寒的敵人。”摸著胡子想了片刻,剛剛醒來的大學士李成儒得出一個這樣的結論來。
“是嗎?”對於這樣的答案沒有驚訝,沒有震驚,燕莫寒垂下眼瞼,看著手中那方已經發黃了的錦帕,眼神迷離的好似天邊的雲彩。他輕聲的呢喃道:“夕顏,夕顏,為什麽你那麽愛他呢?如果你選擇留在我身邊,我一定會好好善待他的。”
一向喜怒不露的臉上,閃動濃濃的哀傷,燕莫寒收緊拳頭,緊緊握著那方繡著一個顏字的錦怕,低聲說道:“師傅好好監視著他,如果發現有異樣……”
“殺無赦”停頓了好久,燕莫寒才說完剩下的話。
那一刻,他臉上的表情晦暗的像是堆積在天邊的陰雲,有厚重的悲涼,又有濃鬱的肅殺之氣。
他是三國之中的強者,是高高在上,指點江山的帝王。然又有誰知,在那些之外,他其實隻是一個終生無法得償所愛的男人。
他可以顛覆江山,可以扭轉王圖霸業,卻終究也不得到此生唯一愛過的女人。
“是,皇上。”李成儒沉聲應道,而後開口說道:“皇上您似乎過於寵溺靜妃了,據多方消息證實,她的家族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無妨,朕自有打算,你退下吧!”深沉若海的的劃過一抹厲色,燕莫寒麵無表情的遣退了李成儒。
“是,微臣告退。”李成儒離開後,偌大的禦書房隻剩下燕莫寒一個人,顯得清冷而孤寂。
“靜妃,靜妃…”嘴唇蠕動,喃喃的重複著這個名字,燕莫寒臉色一寒,手裏的杯子頃刻間化成一堆粉末。
“替身就要有替身的覺悟,如果不然,那就再沒有存在的理由了。”口中吐出的話,森冷刺骨。明黃的衣袖一揮,燕莫寒大步的轉身離開。
深秋的風依然冰冷入骨,枯枝搖擺,寒鴉啼鳴,斑駁的葉子一片片的落下,整個空氣中都彌散著一股凋零的氣息。以往熱鬧番茄的街道上,行人稀少,是從未有過的蕭條。
張揚華麗的紅色錦服在風中翻飛,唐夏揉著發疼的胸口,微微挑起眉梢,看著眼前那個與她年紀相仿,卻囂張到極點的孩子,冷冷一笑,哧鼻冷哼道:“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在我麵前囂張。”
囂張從來都是她的專利,如果她稱第二的話,誰又敢稱第一。
“你,你,你敢說我是什麽東西!”被唐夏這麽一說,一襲綠色華服的孩子,頓時就怒了。他抬起鞭子就朝唐夏揮去,同時大聲喊道:“你們都是死人嗎?都愣著幹嘛?還不給我上!誰給我殺了這個賤民,賞金一百。”
“是,少爺。”圍在綠色華服孩子身邊的人,異口同聲的說道,臉上閃過猙獰的紅光,不約而同的朝唐夏撲了過去。
唐夏一個側身閃開鞭子,眸光一冷,對身邊的七夜說道:“敢對我出手,七夜不用客氣,把他們都給我剁成肉泥,拖回去喂狗。”
“是”七夜冷冷一笑,就迎了上去,並沒有用太多的武功技巧,動作顯得有些笨拙,但還是不妨礙那些個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唐夏看了一眼,讚許的笑到。握著鞭子的手一個用力,就把那個綠色華服的孩子拉到跟前。
“你,你想幹什麽?”一個趔趄,綠色華服的孩子橫著一張臉大聲嚷道:“賤民,你可知道我是誰?我姑姑是皇上最寵愛的靜妃,我爹爹是一品國舅。”
“哦”聽著那孩子自報家門,唐夏扯動嘴角,涼涼的一笑,也不過如此!
“怎麽樣?怕了吧!識相的話還不快的放開我,否則我要將你碎屍萬段。”一點也認不清眼前的狀況,孩子高高的揚起頭,一臉鄙夷的看著唐夏,得意洋洋的笑著。
“是啊!我好怕,我好怕怕哦!”唐夏勾動邪肆的眉眼,驚心動魄的笑著,對準孩子的臉,高高的揚起手,狠狠的打了下去。
哼!死到臨頭了,還一點覺悟都沒有,真是白癡一隻。
“啊…好疼…救命啊…誰來救救我…”殺豬一般的叫聲瞬間響起,冷冷的風中激起細小的回音。
“啊!啊!發生什麽事了,難道有人在殺豬嗎?隻是這叫聲怎麽那麽像人的聲音呢!”隨著燕無歡的聲音,走在前麵的那幾個人,紛紛扭過頭去。
一時間,眾人的表情那叫豐富多彩啊!
燕隨雲,嘴角抽了抽,想說什麽卻沒有開口。
燕長歌,眉毛挑了挑,冷冷的轉過頭去,一副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西月瑾,隻是隨意掃了一眼,依舊局外人的模樣,雲淡風輕的笑著。
其中最鬧騰,最興奮的大概就是燕無歡了。
“無憂,加油,無憂,加油…”眼中冒出濃重的興趣,好像在看猴掐架一樣,燕無歡一邊大聲喊著,一邊用力的揮動著拳頭,就跟在打人的是他一樣。
“打死你,打死你這個混蛋,讓你比我還囂張…”過癮,十分過癮的嚷著,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燕無歡小聲呢喃道:“他爺爺的,真想插一腳啊!”
“砰…砰…”幾拳落下後,孩子原本那張還算俊朗的臉,腫的像饅頭一樣,鼻子,嘴角鮮血橫流。一旁的下人,更是被七夜解決的一個不剩。
“我說,你還想把我扔進油鍋嗎?”唐夏抬起拳頭,威脅味十足的,在孩子眼前晃了晃,手一鬆,孩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等著,你給我等著。”並沒有絲毫的服軟,綠衣華服的孩子,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就要跑,可惜的是他剛抬起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哼!敢跟本太子囂張,找死。”萬分不屑的掃了那孩子一眼,唐夏抬起腿,若無其事的從他身上跨了過去。
“無憂,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你真是太不要命了。雖然很過癮,但我不得不告訴你,他姑姑是我父皇最寵愛的妃子,你也許會死的很慘。不過你放心吧!等你死了,我會給你燒紙錢的,讓你在那邊也富得流油。”唐夏一收手,燕無歡就立刻湊了過來。
“你們誰看見我打人了嗎?我自己怎麽不知道呢?”並沒有理會燕無歡,唐夏邪邪的笑著,淡若雲煙的掃了一眼眾人。人她打了就打了,到時候來個死不認賬就好,誰能拿她怎樣?
“我沒看到,我沒看到…”燕無歡第一個站了出來大聲喊道。然而唐夏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走到燕長歌麵前說道:“你看到了嗎?別忘了,你還欠我五百兩金子的,記得還給我。”
“轟…”唐夏此話一出,燕長歌的臉一下子變得暴紅,他什麽都沒有說,微微往後退了幾步,轉身就走。
“哈哈哈……”唐夏大笑出聲,看著燕長歌的眼中劃過一抹猩紅的鋒芒。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是他帶領著軍隊進入水月的!
是夜,唐夏難得放鬆一下,遣退了眾人,躲在巨大的屏風後泡花瓣澡。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比較像個女孩。
她披散著頭發,盈盈的笑著,哼著家鄉的小調。其實歌詞她早已經不清了,隻是調子卻一點不差。
“砰砰…無憂,無憂不好了……”就在她洗好跨出澡盆的那瞬間,緊閉著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