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華麗轉身

唐夏勾唇一笑,雙手翻了翻“你們都沒死,我又怎麽會死呢?”

燕長歌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豔麗的衣角在風中翻飛,堵在他心頭的什麽東西,驟然落地。???? “水無憂…”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唐夏,張嘴想說什麽,然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僵在原地。

風呼啦啦的掃過,昏黃的燈光透過門縫射出來,室內的一切,清晰的擺在燕長歌麵前。大片大片的血,染紅了他的眼睛。

“父皇…”燕長歌低吼一聲,看都沒有看唐夏一眼,步履倉惶的朝殿內奔去。

“燕長歌,今天就是你們下地獄的日子。”視線落在燕長歌的背影上,唐夏挑起細長的丹鳳眼,涼涼的笑道。風華絕代的臉上盡是睥睨天下的霸氣。

今夜的風,格外的陰寒,好似從地獄從來的那般,森冷刺骨。

“砰,砰,砰…”燕長歌剛轉身,巨大的響聲,仿佛驚雷那般,砸了下來。

衝天的火光宛若流星似的,一閃而過。濃濃的火藥味,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頃刻間,地動山搖。

“轟隆…”隨著猶如巨雷的爆炸聲,皇宮的許多殿宇轟然倒塌。掀起的灰塵,好似陰雲一般,籠罩在整個皇宮上方。

一向莊重嚴肅的皇宮,慘叫聲四起。有的人甚至還來不及叫出聲,就被永遠的掩埋於塵土中。

月色淒迷,暗紅色的血,緩緩流動,匯聚成一條泛著紅光的小河,無形的戾氣,悄無聲息的擴散開來。

“啊,救命啊,快救命啊!天神發怒了。”

“這是怎麽了?大家快逃啊!”慌亂的聲音,在這個萬物寂寥的夜,激起陣陣回音。

原本到處彌散著濃濃喜氣的皇宮,一時間,人仰馬翻,所有幸存的人,顧不得什麽禮儀,什麽尊卑,回過神來,拔腿就跑。

“啊…”撞到的人,踩死的人不計其數。

放眼望去,被炸的最慘的是燕莫寒所在的崇華殿,和燕長歌宴請文武百官的月華殿。一片廢墟,一點也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幾乎所有的文武百官都被掩埋其中。

有誰能想到,原本喜氣洋洋的日子,竟會變成所有人的祭日。

豔麗的華服被風卷起,墨色的發隨風搖曳,好似隨時要化風要去那般,唐夏居高臨下的看著,看著所有的一切湮滅在她麵前,倨傲,淡漠的臉上,麵無表情。

邪肆的眉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笑,唐夏很**的甩了甩及腰長的頭發,涼涼的勾起唇角“我說過的,我會拿回所有屬於我的東西。”

八年的隱忍,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她要用血染的事實,告訴天下人,她不是廢物。別人欠下她的東西,她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而水月不會滅亡,永遠都不會。

猩紅的朱砂閃爍著妖冶的光芒,褪去一貫偽裝的頑劣不羈,月華下,那張豔絕天下的臉,浮著濃鬱的霸氣,一如指點江上的帝王,讓人不敢直視。

“無憂,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出發了。”七夜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明明他們之間的身高相差那麽多,他卻用仰視的目光看著唐夏。在他的眼底除了從骨子中透出來的信服,還有深深的愛戀。

星辰,夜風,等人,緊隨其後,除去身為女子的花眠,看著她的眼中,皆有隱藏極深,深入骨髓的愛慕之情。

於他們來說,她就猶如黑暗中的陽光一樣,照亮,溫暖他們貧瘠的一生。

唐夏轉過身去,收斂臉上的殺氣,淡淡一笑“今天我們將踏出這座牢籠,從此以後,在無人能阻擋我們的腳步。”

“這一天終於來了”深深的看著唐夏,夜風冷一張臉,沉聲感慨道。

其他人皆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是啊!這一天終於來了,二千多個日日夜夜,他們盼星星盼月亮,等的就是這一天。

“不過話說回來了,等待的過程真是漫長啊!”殘月揚著一張比女人要嫵媚的臉,極度誇張的靠在唐夏身上,可憐兮兮的瞅著唐夏“事成之後,你得負責給我們找媳婦。”

“好,你們想要多少個,就給你們找多少個。”唐夏皺了皺眉頭,伸手推開殘月的臉,聲音突然變得有些低沉“前提是你們大家,一定要給我好好的活著。”

老實話,在看過大華的軍事部署圖後,她的信心有點受損。

“我們會好好的活著,一定會。”幾個人重重的說道,相視一笑,流動著一股難言的默契。

“我們出發”視線一一劃過在場的所有人,唐夏揚眉淺笑,大步離開。

七夜等人,緊跟其後。

“你們來了”出來皇宮,駱川已經在接應了。

“恩,我們走。”看了駱川一眼,唐夏率先翻身上馬,揮動馬鞭,絕塵而去。

在唐夏轟炸皇宮的時候,駱川已經把皇城內所有的軍事要點,給夷為平地。就這樣一座號稱固若金湯的城,變成了宛若無人之境的廢城。

這是唐夏首次轟動天下,也是她正是踏入權術之路,永垂不朽的第一筆。

從此,她的名號將響動這片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從此,她將被冠上神話的光環。

從此,天下在無人敢小瞧於她。

夜風激**,一行人浩浩****的出來皇城,直奔水月。

路很漫長,也很曲折,但他們從來都不缺乏信心,不缺乏勇氣。

“水無憂…..”被燕衛救出來後,燕長歌久久的看著水月的方向,幽深的眼中幾乎溢出血來。

目光落在眼前的廢墟上,男人麵無表情的轉過身去。脊背堅挺,周身籠罩著濃鬱的戾氣。

他說:“水無憂,你逃不掉的,絕對逃不掉的。”

他說:“水無憂,我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國滅了,可以從建,家散了,也可以從組,唯有人的心,一旦冷了,就很難變暖。

夜還在繼續。

“水無憂,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整座皇宮都沉浸在一片血腥中,唯有西月瑾的寢宮安然無恙。

一襲白衣的男子,神情悠然的安坐於桌案前,目光平和的注視著手裏的茶杯,淡淡的笑著,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唯有他那雙清寂的眼,泄露了他隱藏於心底的欲念。

離開八年,他也該回國了。

隻是西風依舊,但不知故人是否如初。

“月殤,既然別人已經把路鋪好了,我們也走吧!八年了,我們也該離開了。”輕輕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西月瑾緩緩的站了起來。在他鬆開手的那刻,上等的白玉茶杯,悄無聲息的碎成一片一片。

這就是他,從來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蘊含的危險卻不容置疑。

漆黑的發絲,劃過那張異常白皙的臉,西月瑾淡淡的看了月殤一眼,那一眼別有深意。

“是,主子,一切早已準備妥當。”迎上那雙淡漠的眼,月殤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收斂眼瞼,恭恭敬敬的說道。

三月十八,於天下來說,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

這一天,燕太子大婚。

這一天,燕皇駕崩。

這一天,一向以廢物著稱的水太子,以牛閃閃的方式,站在了曆史的舞台上,從此,改寫天下走勢。

這一天,西陵皇子反出大華。

多少年後,當人們提起這天,仍舊心有餘悸。

薄霧彌散,竹葉沙沙作響,宛若仙境一般的畫麵中,徒步走出一個男子。

男子如雪一般的白發,隨意的垂在肩上,搭配著一張宛若桃花一般妖嬈的臉,美的似真似幻,美的如妖似仙。

他說:“西月瑾,但願你不要負她。”

不要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