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共進退
“老頭子，聽到地下的廝殺了嗎？”春寒料峭，南湖莊園一座假山的涼亭之上，秦風極為突然的說了一句。
無崖子一臉凝重的點點頭道：“是啊，魔門弟子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他曾經與魔門的人交手數次，對他們再了解不過了。
與其說魔門弟子都是死士，還不如說他們是一群瘋狂的信徒，一群被操縱了的行屍走肉。
對付他們，隻有將他們一舉滅殺，沒有第二個選擇，否則他們將會無情的吞噬掉你。
“別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我說的是事實。”無崖子很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他忽而道：“秦風，你帶著她們趕緊走吧，趁他們還沒到來之前，好好活著。你們都還年輕，以後有很多的路要走。”
他說話間，掏出了一塊白絹，上麵似乎畫了些什麽。
“到這個地方去，沒有人能找到你們！”
秦風笑了，他看了一眼無崖子道：“老頭子，你覺得這可能嘛？”
“不可能，但我希望你走，走的遠遠的，在沒有絕對的實力前，不要再回來。”
“我若走了，你一定會死！”
無崖子仰頭笑了兩聲道：“人生自古誰無死，我老頭子過了這麽多年，該看的都看過了，該吃過的也吃過了，沒什麽遺憾了。你放心，就算是死，老頭子我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他話音中充斥著一種決然。一抹大無畏的精神，看得周圍眾聖門女弟子皆是潸然淚下。
秦風看著老頭子，他從未發現老頭子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麵。
“老頭子，能和你一起戰鬥，一起赴死，我很高興。若是到了黃泉路上，咱倆還能一起喝酒，其實也挺不錯的。”
無崖子喟然長歎了兩聲道：“秦風啊，你為何不能聽我一次？”
自打他倆認識之後，這小子總是喜歡跟他唱反調。
“我是逍遙子指定的逍遙派掌門。是你的上級。你聽說過上級服從下級的道理嗎？”
秦風的一句話讓無崖子無語，他倒是忘記了這一茬兒。
“你真的決定了？”無崖子有些無奈。原本他的計劃是讓秦風帶著所有人離開，他獨自一人留下麵對。
縱然他身死，但若是能換回秦風等人一時的平安。那絕對是值得的。
以秦風。卿顏的潛力來看。若是再給他們一段時間，即便是魔君，也斷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為此他也是精心的為他們準備好了退路。隻可惜秦風以掌門之尊壓製，讓他所有的計劃全都付之東流。
看著老頭子一臉的黯然，秦風明白他的苦心。
他極為罕見的一臉認真的對無崖子道：“老頭子，你是我的親人，我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一個人去麵對死亡的。這不是我秦風做人的風格。你應該了解我的。”
“是啊，就是太了解了，所以這才有種深深的無力感。罷了，罷了，既然你決然要走這條路，我也無能為力。不過，秦風，如果情況失去了控製，我希望你能顧全大局，照顧下卿顏，若雲她們的感受，及時的脫身，她們不能沒有你！如果失去了你，她們的天就塌了，即便活著，那也是生不如死。”無崖子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希望秦風能接受他的建議。
秦風笑著點點頭道：“老頭子，我會的。”
雖然秦風答應了，可是無崖子卻從他執著的眼神中看到了另外一個答案。
他一定不會走，而且一定會堅持到最後。
無崖子暗自苦笑了一番，看來這就是天意吧。
天意如此，他能做的隻有順其自然了。
西京陽村。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千家萬戶都在團圓的時候，陽村卻是一如既往的死寂死寂的。
除了冷冷的風聲外，就是讓人絕望的寂靜。
村西頭的一座破敗的四合院中，突然間閃過一道詭異的人影。
人影推門而入後，迅速的匍匐在地。
“我們的人，全軍覆滅。”
話音剛落，兩道蒼老的身影憑空就出現在來人的麵前。
“魔君，怎麽會這樣？”說話的正是龍嘯天。在他看來，這次計劃十分的周密，秦風絕無可能發現。
魔君陰測測的聲音響起：“秦風果真是個難得的對手啊！”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龍嘯天，而是換了個說法。
到了這般地步，龍嘯天不得不承認魔君的說法很對。
事實上，在此之前，他已經將秦風拉升到跟自己等人同一水平的高度。
“此子不除，日後必成大患啊！”
魔君對龍嘯天的說法極為認同，他“桀桀”的笑道：“老鬼，走吧，咱們該動身了！”
“是啊，該動身了！”
二人話音剛落，下一刻，倆人就憑空消失了，很快，一大群足有成千的黑衣人紛紛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並迅速的朝南湖莊園方向而去。
“老爺子，過年了！”聽著遠處的爆竹聲愈發的密集，秦風苦笑著說了一句。
原本是個美好的日子，原本此時他們正與長輩妻兒團聚著，可是殘酷的現實，讓他們身不由己。這一晚注定將充滿著殺戮，注定是個血腥的夜晚。
“是啊，過年了！”無崖子輕聲的呢喃了一句。
“師叔祖，少爺，我們回來了！”幾道人影閃過，瀟湘，裴天，張鐵柱，傑克一身血腥的出現在二人麵前。
“瀟湘，咱們走了多少人！”秦風的話很直接，雖然他並沒有親自參與，但從地下戰鬥的慘烈情況來看，自己這方一定折了不少人。
“死了十個，各種不同程度的受傷，有二十多個。”
秦風身軀微微一震，他的拳頭捏得緊緊的，看得出他對這個結果很傷感。
無崖子也不說話，他的心情同樣難受之極，區區第一仗，他們就付出了這麽慘重的代價，可想而知，等魔君等高手前來，會是怎樣一個結果？
大家都低著頭，沉默著，默不吱聲，似乎在為那些死去的兄弟們默哀，又似是做著某種特殊的心理準備。
他（她）們清楚的明白，或許今晚這一仗後，他們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陽。
不過他們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能與少爺一起同進退，是他們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