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有點兒,知道自己不方便問下來了。但看咬成這麽樣子,那個家夥可真夠變態的。

要承受這種變態,也難怪趙玉潔會哭哭啼啼的。

他歎了一口氣:“宿舍裏有藥,上點藥去。別難過了,好不好?”

趙玉潔帶著哭腔地嗯了一聲。

陸晨把她帶進宿舍裏,拿出安全藥箱,從裏邊掏出一罐俄羅納英藥膏,遞給趙玉潔。

哪知道,這女孩畏畏縮縮地說:“我……我怕疼,我不敢抹。”

“不會怎麽疼的,這藥沒刺激性。”陸晨哭笑不得。

趙玉潔還是搖搖頭。

陸晨說:“總不成要我來給你抹藥吧?”

趙玉潔臉色羞紅,竟然點了點頭。

接著,她微微扯開衣領,掀起罩杯,又露出了那個傷口。

陸晨有點兒發呆。

然後,又聽見趙玉潔又呢喃著說道:“你……你不是說給我抹藥麽?”

陸晨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我什麽時候說過了?但他還是用手指頭沾了點那白色的藥膏,極為輕柔地抹在趙玉潔的傷口上。

抹完了藥,趙玉潔低聲說:“陸總,這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

“我不會說的。”陸晨點點頭:“你以為也要小心,讓他別咬那麽狠。唉,這個樣子,他看了不心疼?”

“他就有這愛好,我不是第一次了!大腿上和……和屁股上也經常被他咬,甚至咬我那裏……他就是變態!”

趙玉潔說著又要哭了,狠狠一抽鼻子,說:“陸總,謝謝你,你真好!我下去幹活了!”

說著,就像一頭小鹿般,跳了下去。

陸晨摸了摸臉,一愣一愣地發出苦笑。

回到辦公室處理了幾個文件,門被敲響了,進來的居然是金蘭。

陸晨微微一怔,金蘭好久沒有來過這裏了。

“坐!”他指指旁邊的椅子。想了想,起來給她倒了一杯水。忽然就有些感慨,剛辦工作室的時候,可是金蘭每天都給他泡茶的。她時不時還溜進來,續續水什麽的。

當然,現在,都是陳青在做這些了。

金蘭接過水,兩人的手指頭碰在一起。金蘭竟然渾身抖了一下,水杯都差點掉在地上。看不出,她居然這麽緊張。

金蘭說話了,聲音都有點幹澀:“剛才的事,是我不對,不該對玉潔太嚴厲。我知道,她是陳主任介紹來的人。下次,我會注意的。”

“沒事!”陸晨說:“這是你自己的屬下,該嚴厲的還是要嚴厲,我覺得不大過分。玉潔她就是因為自己還有些想不開的事,疊在一起就有些情緒失控了。你別放在心上。”

“嗯!反正……我以後會好好注意的。”金蘭點點頭,輕輕地啜了一口水,放在一邊。她又站起身來:“那我出去了,我還有事要忙。”

“等等!”

陸晨忽然說:“我待會兒就打電話給我朋友,問問他,該怎麽假釋楊老三。讓他出來幾天,跟你好好聚聚。我可跟你說,千萬不要再被楊大福那混蛋欺負了。他要是敢再欺負你,特麽!

我就要他的命!”

說著,還一拍桌子。

幾分霸氣就透了出來。

金蘭淚花閃閃,深深地看了陸晨一眼,點點頭就出去了。

她一走出去,陸晨就拿起了電話,打給了老周。

老周聽了陸晨的請求,哈哈大笑:“這不是小事一樁嘛!老陸啊,我就喜歡你這性子,夠義氣!我問問看,要是楊老三表現得好,這是馬上可以辦手續的事情。”

陸晨連聲感謝。

“對了!”老周又說:“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想請你來為我們的公安幹警進行素質培訓的事兒嗎?”

“記得!”陸晨問:“怎麽,現在要進行了?”

老周說:“現在文件已經批下來了,資金隨時可以到位。你看看,你要是有空了,就擬出一個培訓方案給我。”

接著,兩人就進行了一番討論。從老周的口中,陸晨大體知道了他想進行什麽樣的培訓,想要達到什麽樣的效果。這大體知道後,陸晨也就基本能做到胸有成竹了。進行這些培訓,跟企業培訓其實也是一條道上的,可能就是走的方式有點不同。

接下來,陸晨也補充了幾點,如培訓的方式可以采取得特別些。可以采取團隊拓展形式,更加活潑有趣,會讓團隊得到更良好的發展;可以搞一些親民活動,借著培訓的方式,讓市民在一定程度上參與,這就不單單是培訓,還加強了警民紐帶……

細細說來,老周不禁拍案叫絕。

“奶奶的!老陸,我都想把你叫老師了,你太棒了!你把我心裏那些沒想周全的地方都說出來了。果然,陸晨就是陸晨!”老周顯得很興奮。

陸晨說:“你可別這麽誇我,我都快長出翅膀來了。”

兩人哈哈地笑。

聊完了這些事情,陸晨想了想,就打了電話給盧鐵。

盧鐵就是李花介紹給他的那三個老江湖之一。

那晚在河邊,看三人的樣子,這盧鐵是他們的頭兒。

陸晨在電話中的語氣顯得很熱情:“鐵哥,我是陸晨!對,上次花姐介紹的那個人……您別叫我陸先生,你該叫我小陸!叫我老陸也行。什麽時候有時間,把二第哥和顧超哥也帶上,來城裏,我們一起去喝酒。好,那就明天,明天下午見!”

放下了電話,陸晨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他想到的卻不是金蘭,而是歐陽紅。

確實,像那個正不斷騷擾金蘭的楊大福,隨便叫幾個混混去警告他就行了,壓根就用不著老江湖出馬。而歐陽紅,現在不僅僅是處在風尖浪頭上,在以後的日子裏,也容易出現各種各樣的風險,沒幾個人手中有功夫的人保護著,那就很危險。

當然,陸晨還不知道,歐陽紅手下有劉抓坤這麽一號硬漢,那也是很了不得的了。

他想的就是,要是李花介紹的這三個人真有功夫,幹脆替歐陽紅給招攬了,做她的保鏢都是好的。

到了第二天下午,陸晨就開車去汽車站,接了盧鐵、周二第和顧超。

這三人穿著簡單的T恤,雖然人到中年,但那肌肉還是很

結實,看來平時不乏鍛煉。隱隱還可以看到從短袖裏頭露出來的紋身,都是一些奇禽猛獸,刻得很精致,很有立體感,比時下年輕人紋的那種要範兒多了。

陸晨還想著要請三位去那間大酒店喝酒呢,哪知道,他們對大酒店不感興趣,隻讓真出牆把他們載到了城東頭一條深巷裏的一間小酒館邊。

這小酒館有意思,它屬於一個還挺大的老宅院的一部分。以前可能是這個宅院的一個偏門,現在改建成了小酒館。

它的門口掛著燈籠懸著一片綢布,上麵大大的一個“酒”字。

那店門還是很老式的一塊塊長木板給封上去的。看那些堆在門口的一疊木板,都變成黑色的了。這估計,至少也是民國時期留下來的寶貝吧?

陸晨在這座城市也生活了若幹年了,這個地方還是第一次來。

小酒館不大,裏邊擺的都是高高的凳子,高高的四方桌子。坐在凳子上邊,估計腳就踩不到地麵了。

靠邊是一條長長的櫃台,櫃台裏邊,貼牆放著一排分三層的酒架,擺滿了酒壇子。酒壇子上邊貼著紅紙,分三層標著2年、2年以上、5年以上。

5年以上那層的酒是最少的。看來,表示的都是酒的年份。

一邊還掛著一個看起來也是很老了的木牌子。木牌子上邊寫了一堆龍飛鳳舞的字。靠上邊的地方就寫著:“2年酒五元一碗,2年以上酒八元一碗,5年以上酒十五元一碗。可賒賬,賒足兩個正字,前債未清,後債不添。”

下邊就是許多人的名字,在這些人的名字後邊都有那橫橫豎豎。有好幾個名字後邊,經滿兩個正字了,再後邊就一個叉。看來就是那些沒有清前債的,也不知道還來了沒有。

陸晨看得津津有味,感覺自己穿越了,回到了民國時期。

再仔細看看,不禁一愣。

原來,帶他來的那三位的名字也赫然上列。

盧鐵欠了三碗酒,顧超欠了五碗,最慘也最搞笑的是周二第,居然是欠了九碗半。

為什麽能看出是九碗半呢?

那第二個正字的最後一橫,明顯少了一半。

盧鐵看到他注意了那些,就說:“這裏的酒,三兩一碗,我們的酒量都不錯,自然就喝得多了。常常每次一人能喝個七八碗以上,再各自結賬。有時候錢不夠,隻能欠著。”

周二第嘿嘿一笑:“你看見我那兩個正字了吧?沒錯,就是欠著九碗半。上次來的時候,本來隻欠了七碗的,後來喝多了,錢不夠,不知不覺就欠到九碗半了。”

陸晨忍不住問:“怎麽會還有半碗呢?”

周二第摸摸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我擔心下次來酒錢不夠,就忍著酒蟲子,隻要了半碗。這樣嘛,就算錢不夠,還是能賒一些。”

陸晨忍不住一樂。

顧超也笑道:“二第是我們三個中最饞酒的一個,奶奶的!他當年在澳門做打手的時候,硬是憑著跟人拚酒,讓幾次惡架都沒打起來!打架功夫一般,喝酒功夫不淺!”

說著,腦袋上就被周二第甩了一記:“媽蛋!你說什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