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色膽包天(兩章合一)
接下來幾日,趙閑直接住在了軍器司中和工匠們研發火繩槍,因為原理簡單加上工匠們都不是泛泛之輩,到真的趕製出了兩隻。
而東瀛那幫使臣早就等的不耐煩,無數次都作勢欲走,逼迫朝廷答應他們的要求,可惜遇上了趙閑這種絲毫不給麵子的外交大臣,努力數會也不見成效,沒達到目的武田信昌不甘心就此離去,隻能一天三趟的求見建始大帝。建始大帝整日被繁瑣的政事犯的焦頭爛額,連出去遊玩的功夫都沒有,哪有功夫理會東瀛,把差事交給趙閑後就在也沒過問了。
武田信昌對此是苦惱不已,隻能改為一天三趟的尋找趙閑。趙閑雖然製造出了火繩槍的樣品,但也不能就這樣拿給東瀛,他必須把最好的東西掌握在自己手裏,先要把線膛槍弄出來再說。
有蘇婉雲給的圖紙,製造起零部件倒是簡單,可要刻出膛線卻難壞了趙閑,若提前刻好在卷出槍管顯然不行,這得要製造專門的拉床,趙閑並非百事通不懂得這個,柳煙兒兄妹對此也無能為力,線膛槍的進度就此停頓了下來。
中午,趙閑穿著便跑,頭佩方巾,在軍器司的大院中,手持長矛舞的虎虎生風,引得幾個吃飯的工匠大聲叫好,連那兩個守衛都不鬥蛐蛐了。
近些日子雖然事物繁忙,趙閑卻沒敢把習武的事情落下,他遲早要再上戰場的,倒時雖然有一大堆親兵保護。但武藝強點也是好事,不能總讓別人保護著。
更重要的是,對自喻為純爺們的趙閑來說,打不過女人很丟人的,被怡君連抓帶咬欺負了一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爺練好了一身武藝再好好收拾你…
而無事可做的柳煙兒,坐在西屋外台階的陰涼處,認真打理著院子裏的一樹梨花,秀眉輕蹙任然思索著膛線的問題。她並不明白那東西的作用。不過見趙閑那樣重視,心中也挺好奇,這幾天一直都在為此事發愁。
稍許,趙閑似是用力過猛牽動的胸口的傷。不禁悶哼一聲止住身子。喪氣的把長矛插在了地上。
吐了口唾沫。轉頭看向院邊的梨花,心中一動,詩興大發的沉吟道:“西園小徑隱芳姿,日照沉魚躍清池。忽現茫茫千枝雪,南國已過寒冬時。好詩好詩…”
柳煙兒驚醒過來。聽聞此詩不禁思念起了江南,此時江南也已經花開滿園了吧。她轉頭瞄了趙閑一眼,輕笑道:“趙閑公子興致似乎不錯,舞刀弄槍之餘還有心情吟詩,離開常州數月,公子想必也思鄉了吧。”
趙閑伸了個懶腰,笑道:“是有一點,掐指算算黃天霸…咳,我家天天姑娘也該來京都了,好久不見到真是想她。”
柳煙兒與黃天天因為父輩交往的關係,彼此算是閨蜜,見她要來心中不禁一喜。可聽到‘我家天天姑娘’這句話,她又哼道:“天天妹子自小被你欺負,沒少向我抱怨,長大了竟然還得屈身你這惡人,真是天意弄人。”
趙閑不以為意,和天天小姑娘從小打架打到**去也算緣分,有啥看不慣的擼起袖子就開打這就叫坦誠,你這種嬌嬌小姐能懂什麽。他聞聲嘿嘿笑道:“煙兒小姐,你莫不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嫉妒起我家天天姑娘了?”
柳煙兒近幾日沒少被開玩笑,可臉上還是紅了一下,剛想開口反駁,突然見到外麵行入一人,發髻高盤、白衣若雪,帶著股別樣的冰冷氣質。柳煙兒見有人來了,恐怕是尋趙閑的,不願帶在這裏忙進入了西屋。
“趙閑,你到是好興致。”人未到聲先至,蘇婉雲緩步輕盈來到院中,打量著意氣風發,打扮的很帥氣的趙閑,輕笑道:“整日在外不回府也就罷了,還有閑情在此勾搭女子,日子過的很自在嘛。”
趙閑自旁邊不遠處的的桌子上拿起件袍子披上,桌上還放著兩支火繩槍以及一大堆圖紙,他拍了拍衣服,略顯無奈道:“蘇大姐別開玩笑,近幾日一直在忙火銃的事情,口花花兩句不過忙裏偷閑,那有功夫玩真的。”
“哦?!”蘇婉雲眸子微閃,把目光落在了桌麵上的火繩槍上。看到那粗糙的造型,她心中奇怪,拿起來仔細看了看,旋即便蹙眉道:“不對,我給你的圖紙,似乎不是這個,你莫非弄錯了?”
趙閑當然沒弄錯,他把製造火繩槍的原因講了一遍,然後道:“你給的圖紙,我留著自己用,給東瀛這東西足夠了。”
蘇婉雲把火繩槍放下,輕笑幾聲道:“也罷,隻要你能說服東瀛,這些東西你留著用便是。”
趙閑聽到這裏,心中不禁一動,湊到她跟前,為難道:“蘇大姐,我到是挺想留著自己用,可膛線…就是這上麵的螺紋,需要專門的拉床才能刻出來,你既然有線膛槍的圖紙,這個拉床的製造方法應該也有吧?”
蘇婉雲打量趙閑幾眼,見他確實在為難,心中不免猶豫起來。
她把線膛槍的圖紙給東瀛,就是吃準了他們沒法精確的刻出膛線,拿著圖紙也造不出來。
現在趙閑想要刻製膛線的方法,若給了他就間接的給了大梁軍隊,這對北齊來說並不是好事,萬一趙閑真的說服大梁朝廷,大規模製造裝備火器對抗北齊,可就出大事情了。
蘇婉雲想了想,便搖搖頭道:“你現在手底下連軍隊都沒有,想這些未免太早了,還有你隻管忙正事,像這些東西,你跟我說一聲便是,我會想辦法幫你製作出來,那需要你在外熬夜,累壞了身體怎麽辦。”她指了指旁邊的火繩槍,這種早被北齊淘汰的東西。讓趙閑費心費力的忙活確實不劃算,結交朝廷高官爭取權勢才是他的要緊事。
趙閑好奇的看向她,笑問道:“蘇大姐,你不會是在關心我吧?”
這可是稀罕事,自見遇到她之後,她一直都是冷冰冰的隻談事不談情,猛然關心起自己的身體,趙閑非常意外。
“我是害怕你死了,你死了對安家可沒好處。”蘇婉雲淡淡瞥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言。轉身進了趙閑的工作間西屋。
擔心我死了也算是關心的一種吧。趙閑自我感覺良好的點點頭。也跟了進去。
柳煙兒正坐在屋裏的書桌旁邊執筆寫著什麽,神情極為專注,見有人進來,她驚覺起身。收起了桌上的東西。奇怪的瞟了瞟進來的女人。
趙閑正想介紹一下。還未開口,就見蘇婉雲‘咦’了一聲,臉色有些不對勁。徑直走向柳煙兒,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探查起來。
“喂!你是誰啊?”柳煙兒顯然不樂意,忙想掙脫開來,可她那是蘇婉雲的對手,掙紮半晌無果,隻能責問起來。
趙閑也莫名其妙,走過去插在二人中間,奇怪的道:“蘇大姐,怎麽了?你雖然是個女人也不能輕易拉女子的手,若她是個拉拉一不小心俘獲了人家的芳心,你可是要負責任的,當然,你負不了我可以幫你,幫你們倆都可以。”
蘇婉雲沒理會趙閑的胡說八道,仔細看了看柳煙兒的臉色:帶著幾絲病態的蒼白,脈搏也綿軟無力。
她臉色凝重了幾分,沉默片刻,搖搖頭道:“沒什麽,這姑娘的身體不太好,需要多休息。”
這不廢話,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趙閑沒察覺到她眼底裏的那絲惋惜,隻到是她說柳煙兒身子虛的很,也沒有多說。
柳煙兒被提起身體的情況,臉色微微一黯,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什麽,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多謝蘇婉雲的關心後,便跑到一邊,繼續忙活起火銃的安裝工作。
趙閑閑來無事,就帶著蘇婉雲來到屋中的一個大桌子旁,上麵擺著奇怪的大盒子,神神秘秘的還用紅布蓋著。趙閑頗為得意的打開,露出裏麵的東西,對著她自豪的介紹起了這幾天的傑作…
下午,趙閑正和幾個工匠在討論拉床的事情,一個太監突然來到軍器司傳喚他進宮,具體什麽事情也沒告訴他。
趙閑還以為是有關東瀛的事情,連忙讓人準備好火繩槍的樣品,隨著小太監進了宮。
到了宮中,那小太監便不知跑去了那裏,跟著來的幾個侍衛也被攔了下來,換做宮娥前方引路。
趙閑心中察覺不對勁,不過也隱隱猜到了幾分,聽花語說輔國堂要對自己下手,這次恐怕就是皇後尋自己來的,不過她準備怎麽拉弄自己,色誘我還是色誘我了?
胡思亂想間,大約半刻鍾行至一偏殿,殿中陳設幽雅,鄉幕羅幃,地鋪五彩錦花絨氈,兩枝玉瓶,插著幾件高大的珊瑚。趙閑也不敢四下掃看,抬頭果然見蕭皇後慵懶的靠在椅上,他搶步上前道:“微臣趙閑,拜見皇後娘娘。”
殿中靜謐片刻,蕭皇後幽幽一歎:“趙卿免禮。”
“是!”趙閑輕輕起身,垂著眼睛退了兩步,抬眼一瞟,隻見她身材頎長,保養得宜,配上母儀天下的女王氣質,道真有幾分**力,隻可惜現在臉上帶著幾絲怨毒和冰冷,就跟看到把自己先奸後殺再奸再殺的負心漢似得。
趙閑身體微僵,暗中一歎:場麵有些不對勁啊,以前笑眯眯對我挺好的,怎麽翻身就變女王了,準備給我來硬的不成?這個調調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正暗自想著,蕭太後清咳一聲,輕輕扶著香額,幽幽道:“趙閑,本宮近幾日聽說了一件事情…”
說到這裏,她便頓了下來。
趙閑不明所以,垂眸道:“恕微臣愚鈍,還請娘娘言明。”
蕭太後換了個姿勢靠在榻上,淡淡的看著他道:“據刑部侍郎焦菲稟報,禦醫成青在先帝逝世的當天。發現藥渣錯了一味藥物,之後被你證明藥渣無異樣,成青還畏罪自殺,是也不是?”
趙閑胡思亂想的心思瞬間收了回來,臉色當即變了,他沒想到焦菲會把這件事情稟報給蕭太後。
輔國堂雖然也是朝中的一個派係,但它和安家、徐丞相這些普通派係不同,他們永遠擁護皇室正統和皇室穿一條褲子,就算有野心淩駕於皇權至上,也會極力保住葉姓的傀儡皇帝來個君主立憲製。輔國堂的構成基礎是天下讀書人。君臣父子的思想注定了他們做不出造反的事情。
若讓輔國堂懷疑自己和老皇帝的死有關聯,他們肯定二話不說就會幹掉自己,因為能對老皇帝動手就有可能對小皇帝也動手,把皇帝都弄死了讓人篡了國。他輔國堂不就玩完了嘛。
況且老皇帝是蕭太後的丈夫。讓她懷疑自己幹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還不得把自己活刮了。
見她眼神冰冷,趙閑忙惶恐道:“娘娘,成青畏罪自殺的事情千真萬確。藥渣也由各位德高望重的大夫重新檢驗過,此事乃成青一人捏造出來的,臣隻不過是在秉公執法,還請娘娘明見。”
蕭皇後幽幽一歎,頭也不抬的道:“那麽,據侍衛透露,先帝病倒那天,你曾獨自會見了禦醫風憐雪,當日之後風禦醫便精神恍惚似有心事,而給先帝抓藥熬藥的人也正是她,翌日先帝便離奇病逝,緊接著就發生了刑部大牢裏的一幕,前幾日她又親自跑到國公府,留宿一夜才離開,如此種種,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趙閑當即色變,才發現宮裏到處都是眼睛,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情,不禁急道:“還請皇後娘娘明鑒,微臣隻是覺得風禦醫美貌過人,一時興起才與她聊了兩句,絕對沒有做任何大逆不道的事情,這些都隻是巧合,娘娘不要輕信讒言啊。”
蕭皇後皺了皺眉,起身走到趙閑跟前,微微仰首瞧著他道:“你覺得本宮會相信這是巧合嘛?世上能有如此巧的事情?”
撲麵而來一股香風打在臉上,弄的趙閑頗為尷尬,眼睛也不敢亂看,攤開手是無奈道:“娘娘信與不信,微臣都是無辜的,事情這麽巧我也沒有辦法,騙你是小狗。”
趙閑當真無語,他確實沒對老皇帝怎麽樣,但詢問了老皇帝的病情又救了風家,他根本不能把這些事情暴露出來,因此可以說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噗!”蕭皇後輕笑了幾聲,笑的很冷,貌美人嬌,明麗照人,鳳冠上有數顆珍珠、寶石,這一笑頭上鳳冠明珠輕微顫動,倒是很有一番別樣的風味。
蕭皇後打量趙閑半晌,見他真的有些急了,心中不禁暗笑,搖頭緩緩道:“如此幼稚的話,本宮相信才真見鬼了,你好大的膽子,串通禦醫毒殺先帝,此等大逆不道的罪名,朝野內外人人得而誅之,鎮國公的權勢也難保你千刀萬剮,不止如此,還會牽連九族,你的親朋好友、親人妻兒甚至連紅顏知己,都會因為你的謀逆大罪死於非命…”
趙閑額頭青經暴起,手不由自主的握了握,強忍住動手的衝動,怒聲道:“你既然知道這會讓我家破人亡,為何還要故意汙蔑我?是我招惹了你想要除掉我,還是想看看我跪地求饒的醜態?”
蕭皇後的意思自然沒那麽下作,她隻是想借此事要挾趙閑,讓他為輔國堂所用,見目的基本上達到了,她抬起纖手,整理著趙閑胸口的衣領,輕輕笑了笑:“趙卿勿要驚慌,本宮並沒有責罰你的意思,反而很欣賞你這人。”
欣賞我?趙閑憤怒的表情突然僵住,旋即反應過來,這是輔國堂在拉攏他啊。
花語說過解墨大人會弄個陷阱,沒想到盡然想出這種方法,不可否認的是,這確實是招好計策。
自己雖然沒對老皇帝做什麽,可這些事情卻是明明白白的目擊者很多,隻要他們那這件事情要挾自己,隻要自己不聽話,他們就把此消息放出去,到時候估計安老爺子都會受牽連,更別提他了。
不過趙閑從小就和花語一條心,聽聽老丈人的話倒也沒什麽,反正輔國堂都是一幫愚忠的讀書人,也幹不出什麽太為難的大事情。
嚇老子一跳,趙閑被蕭皇後弄得滿額頭冷汗,暗道:這老丈人也真是,相出這麽毒的方法,害的我差點就動手了。
見皇後動作親昵,趙閑心中又好氣又好笑,佯作不懂誤會了她的意思,突然抬手抓住蕭皇後的手,激動道:“皇後娘娘,你的心意微臣明白了,您是要寵幸我對不對?趙某何德何能,竟然讓娘娘如此厚愛…”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趙閑邊說,捏著她的手摸來摸去,細細嫩嫩的手感頗好,若是用來…呸!我怎麽想這麽沒出息的事情,有女人還用手幹什麽,不過皇後娘娘給我那啥,想想還是挺激動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