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秘信

在船上漂泊了這幾天,趙閑早已是疲憊不堪,與嶽平陽等人互相介紹認識過後,便急急往城中臨時的住處行去。..

馬車在石板路上咯吱咯吱的行過,安大小姐柳眉如月,仰頭望著天空的圓月,不知在想些什麽。趙閑騎在馬上不時的打著哈切,見她如此撥馬走到跟前,嘿嘿笑道:“怎麽了碧柔,這麽出神,在思念哪家的小郎君啊?別說是我,我會害羞的。”

安大小姐回過神來,瞧著麵前的大臉忙往後縮了下,臉頰微赤的道:“誰想你了,巴不得你早些走開,省得我看著心煩。”

趙閑碰了一鼻子灰,不禁尷尬的笑了幾聲,悻悻道:“為我心煩,也代表心裏有我,能被大小姐記掛著,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切!”安碧柔說不過趙閑,便輕哼一聲不在這件事情上牽扯。美眸轉了一轉,她又奇怪的問道:“趙閑,你白天遇見那個北齊的商隊,為何要問那位星雅姑娘藥材的問題?別說你這花心大蘿卜真瞧上的人家,我作為怡君的姐姐,答應她要好好監督你的。”

監督我?不監守自盜怡君就謝天謝地了。趙閑搖了搖頭,輕笑道:“那兩個女子自我介紹的時候,說自己是江漢萬藥齋的人,來武昌采購藥材,於是我想試探一下,哪想到她們真的連藥材商人中最基礎的騙術都不會分辨,所以絕不可能是來采購藥材的,二人身份恐怕還不簡單。”

“哦?”安碧柔微微一驚,這麽想來那兩個漂亮女人卻是有問題,她不禁急道:“你看出了她們的破綻,為何不把她們留下來,若她們真是北齊派來的殲細怎麽辦?”

趙閑輕輕搖頭:“僅憑口頭言語,沒有證據我怎能扣下人家一個弱女子,讓人知曉還不得鄙視死我,讓四德偷偷跟著便可以了。”

安大小姐點了點頭,覺得有些道理,這種事情不是她的強項,便不再討論了,轉而問道:“你的傷好些沒?前幾天傷成那般,正常人恐怕半月都下不了床,你卻每曰上躥下跳跟猴子似得不休息……”

“喂喂喂!”趙閑當即臉色黑了下來:“雖然是關心我,但你就不能用點好的形容詞,你見過我這樣俊朗的猴子?”

“現在不正見著的嗎。”安大小姐‘嗤’的一笑,輕掩香唇似有似無的嗔了趙閑一眼,伴著幽幽語月色當真美豔不可方物。

這妞,越來越伶牙俐齒沒規矩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大姨子的份上,定要用家法好好伺候你。趙閑示威似的瞥了她幾眼,卻被反瞪了回來,不禁聳了聳肩膀,當做沒聽見了。

明月當空,武昌城的街道漸漸寂靜,商戶大多關了門,隻有窗戶中透著點點燈火。

來到城西的一處剛剛收拾好的宅院外,胡一刀見趙閑和安碧柔相談甚歡,識趣的擺擺手道:“這天色也不早了,閑哥,你先送大姐姐進去吧,我在路口等你!”

都到門口了,還送什麽,她又不是不會走路。趙閑莫名其妙,卻見上胡一刀健步如飛,早已跑的遠遠的。

安碧柔臉頰微紅,跳下馬車朝前邁了幾步,站在門口猶豫了稍許,頷首輕道:“你莫聽他胡說,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不用你送的!”

“是啊,孤男寡女的,大晚上貿然往你住處跑,傳出去對我們的名聲都不好。”趙閑嘻嘻一笑,便牽著馬準備前往隔壁的宅子。

“你這混人,有什麽名聲?”安大小姐臉色微僵,見他真的二話不說就要離開,眉毛一挑,頓時怒了:“在匪寨中那般欺負我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混人估計你我的清譽?”

她銀牙將櫻唇都咬破了,眼前兒紅了起來,腳步匆匆,便要進入宅子,卻覺衣袖被人拉住了,轉頭看時,卻是趙閑。

趙閑臉色有些尷尬,輕道:“那是迫不得已…當然,也不是說我沒起懷念頭,可你知道我是個正常男人,當時你不聽話老咬我,情急之下我也沒顧得上太多。”

“你還解釋什麽?”安大小姐眼眶紅了,一把甩開趙閑的手,淚珠籟籟落了下來:“你就是成心的,你這登徒子,當時那般無恥,現在又這樣假正經。”

“好吧,我無恥,我假正經。”趙閑歎了口氣,輕輕道:“要不我送你兩束桃花賠禮道歉,上次我迷迷糊糊好像聽到這句話來著。”

他聲音雖輕,安碧柔於哭泣中,卻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的哽咽聲瞬間小了下去,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強辯道:“我那有說過,當時巴不得你早些去死,哪有功夫想這些不相幹的事情,你當時迷迷糊糊的,應當是失心瘋了吧。”

兩人沉默了陣,看他吃癟的臉色,安碧柔心裏想笑,卻又不敢吐出聲來,臉頰發燙,輕泣兩聲,低下頭去,聲音溫柔道:“你,你的手好利索了麽?”

趙閑看了看左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輕笑道:“自然好了,多謝你的關心。”

“誰關心你,怕你死了而已。”安大小姐呸了聲,俏臉變得嫣紅,她沉吟了半晌,小聲道:“來了武昌,隨時都有可能開赴戰場。刀槍無眼的,你自己小心些。盔甲穿戴整齊,頭盔、護心鏡,一樣都不要舍下了!騎馬的時候,選那馬蹄輕的,進的快,退的也快……”

趙閑感動的嗯了聲。安大小姐似乎也覺得說的多了些,與往曰的風格不符,便急急住了口,轉身往宅子裏行去。

“要不要我送你進去?!”趙閑急忙問了聲。

“不用了!”安碧柔輕輕哼道:“孤男寡女的,不太方便,傳出去對我們的名聲都不好。”

這丫頭還會現學現賣啊。趙閑輕笑一聲,待宅子的門關上後,便騰身上馬,用馬鞭抽了幾下馬屁股,飛跑到了街口。

胡一刀正在路邊欣賞花花草草,見趙閑回來忙上前嘿嘿笑道:“閑哥,你和你這便宜姐姐,關係不一般啊。”

趙閑揉了揉隱隱犯困的額頭,輕笑道:“你這小子,一天到晚除了研究這種事情,還會做些什麽?”

胡一刀悻悻笑了一聲,收起壞笑的表情,認真道:“閑哥,你說白天遇到那個漂亮女人有問題,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把她綁回來審問一番?”

說到那女人,趙閑不知怎地,就想起那一汪深邃湖水般的眼睛,勾得人心魂都跳了出來。如果四德沒跟丟,今晚應該能搜查到了。

趙閑輕咳一聲,左右看了看,才道:“一刀,這怎麽行呢,沒證據的話,強搶民女可是犯法的,我們不是在桂花巷,出門在外最好要以德服人。就算是搶,也得找個沒人知道的機會,必須得等蘇大姐不在才能下手,讓她曉得會活剝了我的。”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活剝了你?”

趙閑話音未落,旁邊的樹梢上就‘唰’落下來一人。夜露深重,一層薄薄的霧珠凝結在蘇婉雲發髻耳邊,清澈通透,在淡淡的月色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輝。纖手素顏,白衣勝雪,發絲在寒風裏輕輕飛舞,仿佛仙女下凡一般。

“額…”趙閑臉色頓時僵了下來,訕訕笑道:“呀!蘇姐姐你真在啊,我隻是試探你在不在,沒想到真把你激出來了。其實你知道,我這人出了名的正直,豈會做那種強搶民女的惡事?僅憑猜測我肯定不會妄動的。”

蘇婉雲豈會相信這等鬼話,輕輕哼道:“那兩個女子斷不可能是北齊的殲細,她們可能是不想節外生枝,才沒有回答你的問題,你怎可以這種莫名其妙的試探就開始懷疑人家?若讓我發現你暗地裏做這些欺辱百姓卑賤勾當,定然饒不了你。”

“好像也是。”趙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突然皺眉道:“可是,我和四德叮囑了幾句讓他跟著那兩個女子,你知道四德一向很會迎合我的意思,若他自作主張直接把她們綁回來給我暖床,可就和我沒關係了,你可被因此責怪我。”

蘇婉雲眉頭微蹙,覺得以四德那姓子,還真有可能把那兩個無辜的女子給綁了。她心中放不下,便騰身而起,對無辜的趙閑道:“我去看看,你乖乖回去睡覺,莫要在作出這種讓我失望的事情了。”

“知道了。”趙閑招了招手,眼中閃過幾絲別樣的微笑,輕輕喃道:“傻女人,這麽容易就上當了。””

“閑哥,什麽上當?”胡一刀不明所以,拉拉趙閑的袖子問了起來。“

趙閑拍了拍馬屁股,和胡一刀共同往同在這條街上的宅院走去,輕聲笑道:“沒什麽,和她開玩笑罷了。一刀,我交給你一件事情,幫我跑趟腿行嗎?”

胡一刀哭笑不得的拍拍胸口:“閑哥,你這話就見外了,從小玩的到大的,把我命拿去都不眨下眼睛,跑個腿算的了什麽。”

趙閑拍了拍他清瘦的肩膀露出幾絲笑容,不在多言,快速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後。

書桌前,趙閑借著昏黃的燈光,執筆認真思念許久,才下筆龍飛鳳舞的寫下幾行小字,拿出信封裝進去後,又用火漆封賞了口,交到胡一刀手裏,低聲道:“你即刻去京都一趟,把這封信送到仙為客,那裏有個小丫鬟,是沈淩山女兒沈雨的侍女,我們在常州的時候見過的,你定然認得,把信交到她的手上。”

“哦?”胡一刀意外的接過信封,笑道:“閑哥,你和沈老侯爺的女兒還有一腿啊?”

“什麽有一腿,說這麽難聽,合作罷了。”趙閑輕輕搖頭,並沒有多言,而是囑咐道:“記住,送不送的到無所謂,但絕不能讓人注意到,必要時刻就把信毀掉。”

胡一刀點了點頭,大大咧咧的拍拍胸口:“那是自然,這種事請我擅長的很,定然無風無險的把信送到。不過閑哥,你神神秘秘的準備做什麽?”

趙閑輕輕一歎,攤開手無奈道:“你的幾個嫂子不安分,整天謀劃著些捅破天的大事情,我隻是為了幫她們如願而已,以後在告訴你。”

胡一刀點了點頭,便也不在多問,認認真真的收好信封,便告別趙閑出了院子。

月色如華,胡一刀頂著瞌睡飛馬奔赴碼頭,伴隨‘咯噠’的馬蹄聲,大馬在街麵上飛馳而過,胡一刀路上不時的摸摸胸口,三角眼裏閃著幾絲好奇,卻強行忍住沒有動手。而是喃喃道:“閑哥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個我,便是相信我,拿我當親兄弟看待,我怎麽能把事情辦砸了。我胡一刀好歹也行走常州多年,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的話,還怎麽出來混…”

話音漸行漸遠,街角的石橋上,自暗處忽隱忽現的閃出一道女人的身影,渾身包裹在黑衣中,依稀可看到凹凸有致的身材。淡淡望著胡一刀離去的放向,精致的鳳眸裏閃過幾絲疑惑,略微沉吟,便騰身追了上去。

趙閑在屋子裏躺了片刻,卻發現自己身體疲憊,卻無絲毫睡意,翻來覆去的也沒法睡著。

將屋中的燈撚子挑的暗了些,迷迷糊糊方要閉眼,忽覺一陣微微地清風吹了進來,將那火燭吹得東倒西歪。

他無奈坐起身,揉了揉額頭披上一件衣服,便鑽出了房門。左右看了看,紫月已經早早在隔壁歇息了,倒是同樣住在這間院裏的風禦醫屋裏亮著燈,自窗口的剪影上可看到兩個女子在等下閑聊,另一位看身形似是柳煙兒。

趙閑沒有打擾她們,徑直翻上牆頭,跑進來隔壁的宅子。

住處是蕭監軍安排的,隔壁住的便是安碧柔和安夫人,兩套宅子相連在一條街上,翻個圍牆便到了。

因為隻是暫住,宅院的麵積並不是很大,趙閑鬼鬼祟祟跑到這宅子裏,傳過垂花門,進入後宅,白石甬路,兩邊皆是蒼鬆翠柏。院落東西兩廂皆有燈光。

東廂房肯定是安碧柔的,趙閑沒有絲毫遲疑,徑直往正房走去。

“嘭嘭!”抬手輕叩房門,同時左右防備著有人過來。

“碧柔嘛?直接進來便是,敲門作甚。”安夫人在裏麵輕輕呼喚了一聲。

趙閑露出幾絲笑容,這句話有熟悉啊,他也沒想太多,蹭手蹭腳的打開房門,進去把門拴上了。

房中微暖,燃著熏香,梳妝台前,一張妝鏡,榻上帷幔是垂下來的,素白色的帷幔被燈光映著。

安夫人斜臥在一張美人榻上,麵前一張案幾,幾案上一盞精致的小燈。

房中春凳、小幾、香爐、羅帳、臥榻一應俱全,布置得異樣華麗舒適,頗有幾分女兒閨閣的味道,又多了幾絲成熟的風韻。

安夫人本來手持針線認真的在繡著什麽,此時卻尚未抬頭,顯把東西放進了旁邊的小籃子裏蓋住了。屋中較暖,她兩頰略顯緋紅,領口解開兩顆布扣,露出裏麵少許細嫩。

一襲暖色輕紗,因為屋子較熱寬去披帛擱在腿上,輕柔鬆軟的晚裝絲毫遮不住她的豔色。

安夫人感覺光線一暗,這身形似乎不像碧柔的,她疑惑轉頭,卻見趙閑慢慢走過來坐在身邊。

“啊!你…”安夫人驚呼一聲,卻不似以前那樣意外裏,稍微驚異了片刻便平靜下來,自軟榻上撐起身子急道:“你大晚上跑來這裏作甚?”

趙閑在美人榻上坐下,拉住她的手道:“長夜漫漫無心安睡,心中有些想你,便來看看了。”

安夫人顯然剛沐浴過,臉色水嫩嫩的帶著幾絲芳香,小衣根本遮不住她的身材,這一坐起衫子貼身垂下,衫口露出一片凝脂白玉似的酥胸,緋色鴛鴦戲水的胸圍子露出大半半,擠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誰信你的鬼話。”安夫人臉色微紅,察覺到他的目光,用披肩掩住胸口:“白天沒見你來,大晚上不好好睡覺卻偷偷摸摸跑來這裏,誰知道你打什麽鬼主意。”

說著,她臉頰越發紅了幾分,眼神飄忽移向了別處。

趙閑瞧著她拘謹的摸樣,心中覺的好像,手上握的更緊了些。轉眼望去,瞧見旁邊奇怪的小籃子,他抬手拿了過來,仔細翻看,卻見是一件小孩的衣服,上麵還有繡到一半的大老虎,紅丹丹的煞是可愛。

“你別亂動。”安夫人大窘,連忙搶了過來,臉色緋紅蔓延至粉頸。

“我孩子的衣服,都不能給我看看啊?”趙閑微笑越發甚了,倒頭和她並排躺在軟榻上,伸手把她環進了懷裏。

“呀!”安夫人周身一緊,氣息都淩亂了幾分,小拳頭緊緊攥在胸前,微嗔道:“你,你這小賊膽子越來越大了,真以為我舍不得打你啊?”

趙閑摟著懷中玲瓏浮凸的妙人,尚未有其他動作,隻是舒舒服服的閉上眼睛,嘿嘿笑道:“想打就打好了,誰讓你是我老婆了。”說到這裏,趙閑摟的更緊了些,絲絲女人香鑽進鼻孔,他深深吸了口氣道:“柳姐,你武藝出神入化,現在卻隻能在這閨房繡花做衣服,曰後還要洗衣做飯帶孩子,當我這無恥小賊的老婆,心中…會不會不樂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