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身騎白馬

安陽菁心從袖中拿出一個紅色的小蜘蛛,蜘蛛的背部竟然還能發出微弱的光亮,光亮照映之下安陽菁心那絕美的臉蛋更加妖冶。

安陽菁心道:“這是紅背蜘蛛,隻要被它咬上一口,人就會立馬死翹翹。”

沈一原本以為安陽菁心肯定會拿著蜘蛛咬他,所以一下子躲的遠遠的,驚恐的看著安陽菁心,可是安陽菁心卻嫣然一笑,拿著蜘蛛放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後那蜘蛛竟然一口咬了下去。

瞬間,安陽菁心的手背就血如泉湧,黑色的血。

這下,沈一更吃驚了,比安陽菁心拿蜘蛛咬自己都要吃驚。

安陽菁心臉上帶著病態的笑容,道:“你不是號稱懸壺濟世嗎?你救我啊,救我啊?”

沈一怔在那裏,目光呆滯的看著安陽菁心,很不理解她為什麽這麽做,而安陽菁心卻叫囂了一陣,似乎是毒性散發,坐在地上,閉上了眼睛,好像是在等待死亡。

就在她幾乎絕望的時候,沈一猛然之間跑了過來,扶住了她的肩膀,道:“解藥呢?你他媽解藥呢?”

安陽睜開眼睛看著沈一,一言不發,眼睛裏麵全然是藐視,是鄙夷,或者是對她自己的惋惜。

沈一放開這個瘋子,破口大罵道:“你他媽想以死來讓我一輩子忘不了你,沒門,你想死,好,我今天偏偏就不讓你死,草,你個賤貨,看我怎麽解你的毒,草。”

說完,沈一就蹲了下來,絲毫不顧安陽菁心的反對,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張嘴就朝傷口吸了下去,瞬間沈一的口中就充滿了惡臭的味道,沈一吸了滿滿一口,吐了出來,全都是黑色。

沈一大概吸了十口,就已經差不多吸不出來了。

安陽菁心卻是一臉病態笑容道:“別徒勞了,這樣的辦法如果能解的了紅背蜘蛛,那它也不會叫黑寡婦的丈夫了。”

沈一大吃一驚,看了看安陽菁心,冷哼一聲,用回春造化功將內力全部凝聚到指尖,朝著傷口就將內力灌輸進去,企圖用內力將毒液逼出來,可是這一次,讓沈一真的絕望了,盡管沈一的內力磅礴深厚,但是沈一在安陽菁心的體內根本就找不到這種蜘蛛的毒液,沈一不由急的滿腦袋汗水。

而安陽菁心卻伸出手,有氣無力的撫摸著沈一的臉龐,說道:“其實,我是在殺死你。”

沈一看了一眼這瘋女人,破口大罵:“死你奶奶,你奶奶死了,我都不會死,滾你大爺,老子肯定能救你。”

安陽菁心怒視著沈一,說道:“不許罵我奶奶。”

沈一繼續破口大罵:“就罵你奶奶,瘋女人,就咒你奶奶,有本事你來殺我啊。”

安陽菁心忽然一笑,笑的非常放肆,看著沈一道:“你著急了,哈哈。”

“草。”沈一罵道。

安陽菁心卻在這一刻,閉上了眼睛,渾身有氣無力,僅有尚存的呼吸表明,她真的已經在生死邊緣了,沈一罵的更凶了,可是他卻絲毫沒發現,他的手,已經有些打顫了。

沈一不知不覺間,著急了。

他抱著安陽菁心的身體,大罵道:“草,你可不能死啊,我還等著你還下毒害我呢,從我遇到你,你都他麽沒下毒害過我一次,有什麽意義呢,草,你個混蛋,賤女人,賤貨,我等著你下毒呢,你他麽怎麽能這樣呢。”

可是,安陽菁心卻依舊是緊閉眼睛,僅有眉頭有些顫栗,呼吸越發的微弱了。

沈一放下安陽菁心,哽咽無聲。

心裏麵不知道為何,很痛苦,很堵。

忽然之間,沈一腦海之中靈光乍現,出現了幾個指印,一句話:

洗髓經,乃逆天奪命之舉。

對,骨髓。

沈一二話不說,翻箱倒櫃的找到了那本《懸壺醫誌》翻到了後麵洗髓經那裏,照著裏麵的指印,一個一個來,沈一拿到《懸壺醫誌》的那天晚上,就練習過洗髓經,結果自然沒練出來個門道。

今天這一切,也隻不過是希望抓住最後這根稻草,盡管這不一定是一根稻草。

沈一凝神貫氣,將裏麵的指印一個一個捏下來,最後將所有的內力,全部都凝聚到指尖,讓安陽菁心坐起來,與她雙掌相接,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發動了全身的氣力。

而就在沈一調動氣息的那一刻,他又一次進入到了那個隻有他的世界裏麵,在這個世界之中,他就是帝王,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隻不過這一次,這個世界裏麵,多了一種脈絡,就好像是大地的經脈一樣的脈絡。

沈一站在天空之中,才恍然發現,這竟然是髓絡。

沈一大吃一驚,將身體內所有的內力全都激發出來,刹那間,整個世界裏麵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就好像是狂風驟雨下的交響樂一樣,幹渴的河流之上,瞬間充盈了一望無際的江水,光禿禿的山峰上麵長出了濃密的樹木,草原上麵出現了成群結隊的牛羊。

終於,當這個世界呈現在沈一麵前的時候,沈一恍然之間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眼前額頭上麵全都是汗水的安陽菁心,以及她口中吐出的一口烏黑鮮血。

沈一將手搭上她的手腕,看了一下脈象,竟然恢複了正常。

沈一搖了搖頭,將她放在**,去給她抓了一副藥,然後熬上,這才回想一下剛才的場景,不禁有些詫異,但是他更加篤定,這洗髓經,肯定不是回春造化功,或者也可以說回春造化功一定不完整,或者,那根本就不叫回春造化功。

而剛才那氣象萬千的世界,恐怕就是整個洗髓經施展的過程,果然不同回春造化功那麽簡單啊。

沈一將藥熬好,端到了臥室裏麵,躺在**的安陽菁心卻是滿頭大汗,沈一伸手觸摸她的額頭,一片火熱,沈一趕緊將藥一勺一勺喂給她喝,然後又拿來濕毛巾,放在她的頭上,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歎了口氣,說了一句:“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成活啊。”

大概到了半夜三點的時候,安陽菁心的燒終於退了,而沈一也終於可以趴在床邊小恬一會兒。

淩晨五點多時候,安陽菁心悠然醒來,看到了趴在床邊睡的正香的沈一,她有些愕然,實際上,下毒也是一門學問,她趕緊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竟然好了,不禁有些匪夷所思,看了看睡的正香的沈一,忽然皺起了眉頭。

披上衣服下床,站在窗前,看到初升的太陽,竟然露出一個笑容,轉頭看了看撓著腮邊的沈一,默默說道:“你我的戰爭,就此開始。”

然後就消失不見。

……

沈一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

發現安陽菁心不見了,也沒意外,反正兩人又不熟,盡管這個安陽菁心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來到客廳,發現桌子上麵是一封信,打開一看,一片狂草躍然紙上:

小時候,奶奶總是和我說,有一個跟我一樣大的男孩子長大後會娶我,他會騎著白馬,我會帶著嫁妝,一起組成一個家庭,生個兒子,或者女兒,幸福一生。

那個時候,我總是開心的笑了起來。

五歲了,我知道他有兩個姐姐,一個經常欺負他,一個對他很好。

我心有不甘,我喜歡那個欺負他的姐姐,我希望那個對他好的也欺負他,我更希望世界上所有人都欺負他,因為。

對他好,是我的一個人的特權。

後來,奶奶對我說,他跟那個對他好的女孩子一起睡在一起,他的衣服都是這個女孩子洗,他的被子都是這個女孩子疊,他的生活都是這個女孩子照顧,我痛恨她,十分痛恨。

他的一切,都是我的,他的衣服,我可以洗,他的被子,我可以疊,他的被窩,更需要我來暖,而不是一個名義上的姐姐。

但是,我需要等,等到了年齡,然後嫁給他,這一切都會如願。

我就這麽在豆蔻年華的時光戀上了這麽一個人,很奇怪,卻是那麽簡單。

因為,奶奶說,他是我的未婚夫。

從小定下的。

我等了二十三年,他到了二十三歲。

於是,在我的要求下,奶奶提親了,結果卻是不見其人的逃婚。

我穿著大紅的嫁衣,坐在窗子之下,從白天等到了晚上,從烈日炎炎等到了白雪皚皚,甚至連嫁妝都已經準備好了,隻要得到答複,我就帶著嫁妝到他家去,當他家的媳婦,給他疊被,給他洗衣,給他做飯,更給他暖被,更要生一堆孩子。

我就這麽等啊,等啊。

從滿懷希望,等到了垂淚欲滴。

終於,逃婚的消息傳到了我的耳朵之中。

在也忍不住的我,穿著嫁衣,躲在布置一新的臥室裏麵,無聲哽咽。

我哭了一天一夜,等我脫下嫁衣的時候,我就在本子上麵寫下了:毒盡天下負心人!

我什麽也沒有帶,隻帶上了足夠多的致命毒藥,毒物。

沈一!

我與你的戰爭,正式開始!

安陽菁心留!

看著這一封語言似乎沒有一絲鋒利味道的戰書,沈一第一次惶恐不安。

而他,又能否身騎白馬,走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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