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張 談話

幽藍色的光芒,逐漸在劍鋒上消失。

阿貴手腕抖了抖,將劍鋒上粘的鮮血,抖下去後。抬起頭,看著麵前,渾身顫抖,一臉驚懼的佐佐木。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此人,但阿貴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不是因為別的,隻是阿貴感覺到,這個人比其他的那些東瀛人要厲害。

不過,也僅僅是比那些東瀛人厲害點。

阿貴單手持劍,指著這佐佐木,靜靜地看著他:“投降吧!”

“八嘎!”佐佐木渾身急劇顫抖著,盯著阿貴色厲內荏的吼了一句,卻不敢上前來。

眼前的這個壯漢,僅僅用了不到十招,就將自己身邊的武士們,齊齊斬殺。

這,這還是人嗎?

“投降吧!”阿貴皺著眉頭掃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道:“我要你有用!”

那些身後的海防軍士兵們,聽到阿貴的這句話後,不禁愣了一下。隨後,對視了一眼後,頓時哈哈大笑。

“八嘎!”佐佐木作為東瀛的皇宮侍衛,何曾受到如此的嘲諷。眼睛瞪大,臉上閃過一絲猙獰之色,哇的吼了一聲,舉著刀,便朝著阿貴衝過來。

武士刀閃電般的劈下,卻什麽都沒有砍到。

看著瘋狂如巔的佐佐木,阿貴那冷漠的眼睛裏,滿是鄙夷之色。

失去了勇氣,隻有莽撞的他,在阿貴的眼裏,什麽都不是。

阿貴身體輕飄飄的轉過他的身體,單手呈刀,用力的砍在了他的背部。

砰地一聲,佐佐木悶哼一聲,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浪費時間!”阿貴拍拍手,低頭看了一眼,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佐佐木,不屑的撇撇嘴,嗤笑道。

這麽簡單?

圍觀的海防軍士兵們,見阿貴僅僅是一記手刀,便放到了,剛剛極為難纏的那個東瀛武士,頓時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珠子掉了一地。

阿貴單手拎起那佐佐木,邁步走到了段鵬身邊。

“段大人,這人,阿貴帶走了!”阿貴說話不懂得拐彎,直來直去。隨手將佐佐木丟在腳下,抱拳對段鵬說道。

“嗬嗬,阿貴兄弟客氣了!”段鵬笑了笑,擺手道:“既然是你擒下的,當然歸你了!”

“謝了!”阿貴那張冷漠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對著段鵬拱拱手後,便拎起腳下的佐佐木,像拎起一條死狗一樣,往馬背上一扔。然後翻身上馬。

“對了,段大人要不進城,喝口酒?”臨走的時候,阿貴突然想到了,自己這樣走,似乎有些不太禮貌。連忙拉著馬韁,轉過頭來,對段鵬說道。

段鵬聞言,連忙擺手,苦笑著道:“還是算了,這次段某可是私自調兵,事情結束了,就趕緊回去了。要不,被人知道,又是一場麻煩!改天吧!”

“既然這樣,那在下就先行進城了!”阿貴笑了笑,對著身後的海防軍將士們拱手一禮後,便騎著馬,朝著城中飛奔而去。

“段頭,這人是?”吳正看著阿貴離開,心裏好奇之下,便開口道。

“是那呂恒的護衛!”段鵬摸索著下巴,看著那疾馳而去的駿馬,一臉惋惜的說道。

可惜啊,如此高手,竟然不是自己的手下。

轉過頭來,看到吳正同樣是惋惜的砸吧著嘴,段鵬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告訴你多少次了,別叫老子段頭!真他媽的不吉利!”

“哦,知道了,段頭!”吳正依然在看著阿貴,不疼不癢的回了一句。

……東方的天空,旭曰東升。

萬道朝霞,射出一道道的金光,衝破蒙蒙夜色,將那燦爛的朝霞,播撒在了江寧大地上。

淡淡的霧氣,漂浮在江寧城的青石路上,宛若飄渺的輕紗一樣,隨風而動。被霧氣浸濕的青石板小路,在這早晨的陽光中,反射著暖暖的光芒。

秦淮河上,水波流動,輕霧嫋嫋。

嘩嘩的流水聲,衝刷著古老的堤壩,也衝刷著人們驚恐不安的心。

河邊,楊柳在風中沙沙作響。

偶爾與鳥鳴聲,從屋簷下傳來。很親切,也很悅耳。

房間裏,魏建坐在椅子上,麵若死灰。

他從一夜之間,從權傾江寧的地方大員,成了如今的階下囚。落差之大,讓他至今都難以回過神來。

刺殺失敗,羅威被俘。數千的東瀛人,也被格殺殆盡。自己如今,也被人控製住。

對他來說,一切都完了。

對麵,呂恒靜靜的坐在那裏,靜靜的品著茶,偶爾抬起頭來,看一眼魏建,然後又低下頭,繼續搖晃著茶杯。

“你是怎麽知道的?”魏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無力的靠在椅子上,語氣闌珊的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會在昨晚刺殺你的?”

“猜得!”呂恒麵沉如水,抬起頭,靜靜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抿了一口茶水後,淡淡說道。

猜得?

得到這個答案,魏建並沒有以為呂恒是在敷衍他。

不過,仍然是愣了一下。

看到對麵的書生,神色平靜,看著自己許久後,又繼續吹著茶盞。

他笑了笑,噓聲歎道:“人人都說你算無遺策,多智近乎妖,起初,我還不信,今曰一見,呂恒,呂永正,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嗬……”呂恒淡淡的笑了笑,抬起頭來,看著麵前,神色頹喪的魏建。想了想後,道:“我始終都搞不明白,你為什麽會這麽執著的刺殺我?”

“因為安大人!”魏建聳了聳肩膀,很痛快的說了出來。

“安鵬?”得到這個答案,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呂恒聽了,也沒有多詫異。皺了皺眉圖,卻是不禁苦笑了出來。

“是啊,是安大人!”魏建搖頭笑笑,抬起頭來,看著呂恒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安大人為何一定要置你於死地嗎?”

“哦?”呂恒抿了一口茶,斜著眼睛看著魏建,輕聲笑笑,放下茶杯,道:“為什麽?”

“安大人說你,心機太深,鋒芒畢露。太危險了!”魏建一邊說著,一邊深以為然的點頭。抬起頭來,看著麵前,神色不變,一直在看著自己的呂恒,笑著道:“嗬,魏某是明白的太晚了!”

唏噓一番後,魏建抬起頭來,看著神色淡淡,品著茶的呂恒,好奇的問道:“魏某也有一事不解,還望呂公子賜教?”

“你說!”呂恒放下茶杯,看著他道。

“都說良禽折木而棲,如今的朝野,鄭王的登基似乎已經成了必然。但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僅憑淮南王,鄭王是不可能順利繼位的。即便是繼了位,也是個短命皇帝!而晉王,才是真正值得依靠的明主!”魏建目光灼灼的看著呂恒,不解的問道:“呂公子為何非要跟晉王作對?”

聞言,呂恒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繼而卻是搖頭微微笑了笑。

“怎麽?難道魏某說錯了?”魏建不解的問道。

呂恒搖搖頭,抿了一口茶後,悠然說道:“在下從未想過跟任何人作對。在下也不想跟誰作對。如果有可能,呂某也隻想做個小小的賬房,就此度過一生,已經很滿意了!”

“隻是,可惜啊!樹欲靜而風不止!”呂恒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歎氣道:“先是惡人刁難家嫂,欲逼死呂某。呂某無奈之下,隻能選擇反擊。卻不曾想,那背後之人,竟然是朝廷的宰相,安鵬!梁子就這麽結下了!”

說著,呂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轉過頭來,看著魏建道:“嗬,說來,呂某在成都遇刺的事情,應該是你魏大人的手筆吧?”

“哦?你是如何知道的?”被揭穿事實後,魏建很是驚訝。

“因為,成都的那支箭,跟昨晚的,是一摸一樣的!”呂恒淡淡的說著,心中卻是回想起了那抹白色的倩影,心中不禁一痛。

“沒錯,是魏某的手筆。不過,卻是安大人的主意!”魏建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看著呂恒那平靜的表情,眼神閃了閃,抬起頭來,灼灼的看著呂恒道:“在下隻是代勞!公子如果想算賬,怕是找錯人了!”

“倒也不是想算賬,就是算,也如你所說的,呂某會找安鵬算賬!”呂恒一邊說著,一邊擺擺手,讓身旁的武士,給魏建送過一杯茶水。

“說到這裏,魏某真的是很好奇。魏某也曾經聽人說起過,當初在棲霞寺的時候,安大人好像想要招攬你,不知公子你為何不肯歸順安大人?”

見魏建一臉的詢問之色,呂恒抿了一口茶,看了魏建一眼後,含糊不清的說道:“哦,那是因為他太醜了!”

“啊?”魏建傻眼了。

“長得太醜,嚇壞了家嫂!”呂恒聳了聳肩膀,一臉遺憾的對魏建道:“嗬,所以……”

雖然未曾說完,但話中的意思,已經明白之極了。

“就因為這個原因?”魏建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神色古怪的看著呂恒,詫異的問道。

“你以為呢?”呂恒抬起頭,很認真的看著魏建。

“嗬,這個,原因……”魏建苦笑著,細細思索了一陣,倒還真想不出其他何時的理由。

生死仇敵?

嗬,兩人之前,都沒見過一麵,哪兒來的仇恨。

奪妻之恨?

也不是。

想了想,魏建終是苦笑著搖搖頭,想了想後,道:“雖然很……很別致,但,也倒是恰如其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