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忘年交

老爺子的眼睛裏綻放著一種奇異的光彩,是那種被理解被認可的感動,很多時候隻要一個肯定的眼神一句認同的話語就可以叫人充滿力量,原本老爺子在晚飯過後就要帶著七緒去參觀他的酒窖,還是小如向老爺子解釋說七緒受了傷要早點休息這才作罷。

七緒一向睡得極淺,今夜躺在**沒多久就呼呼睡了過去,或者是喝了酒的關係吧,原本已經放棄了尋酒計劃的七緒突然覺得自己也充滿了力量,這感覺就好像打遊戲的時候用完最後一瓶藍要回城,卻終於打到了想要的任務。莫怪從前人家老說有錢人住在山裏,大清早的山裏的空氣的確叫人神清氣爽,七緒本以為自己已經起得夠早了,沒想到老爺子早就笑眯眯了張羅好了一桌早餐。

“老爺子,其實我想問問如果要您離開這地方您會不會很不舍得。”見眾人都還未起身,七緒便提出先跟老爺子去參觀參觀酒窖,其實就算不去看七緒也早就認可了這種酒,她想過了如果說要直接從老爺子這訂購,路途太遠成本也太高,最重要的是沿途或許還會浪費許多費時費力,如果老爺子能夠跟著她回沙洲去那就最好了。

“嗬嗬,宜賓有什麽可留戀的,老朽也很想在有生之年四處去走走看看,隻是我不舍得這地方啊,別處可不一定尋得這樣適合釀酒的條件啊。”說話間二人已經走到後山一處泉眼邊,要釀造好酒的確是需要好水,但若說到清泉東晉之大何處沒有,即便在西關的沙洲附近也總有幾片泉水。

古時釀酒多用的土窖,老爺子的土酒和尋常那些看上去也沒多大差別,但而後七緒終於明白為何隻有老爺子的土窖才能釀得出純正的五糧液式酒,酒的釀造過程中發酵也是很重要的一環,而由於這片山地土壤的特殊性,此處不適合種植卻非常適合用來做酒窖,土窖內的微生物恰恰成了最好的調味劑,也許這地方在幾百年後就是傳說中的明窖了吧,嗯如果自己在幾百年前的這個時空就將這種酒發揚廣大,那幾百年後有的是不是就是晉窖了,還記得尋秦記裏那個變態博士對項少龍說,在古代千萬不要做什麽事,否則你在古代的一舉一動都會改變現在的世界,我們也不過是時空中的一顆粒子。

如此七緒更鑒定了要把老爺子挖去沙洲的想法,不過老爺子的顧慮也不無道理,這樣的地理環境可不是隨處都有的,老爺子笑眯眯的將一壇子酒遞到七緒麵前,這才將神遊的七緒拉了回來:“這壇酒從小如小時候就埋在這地方了,本來應該等她出嫁的時候才挖出來的,但這是老頭子自認釀得最好的一壇酒,今日就拿出來與你這個忘年交共飲幾杯,老頭子也看得出來你們不會在這地方呆太久,禮物老頭子也早就準備好了。”

“老爺子,如果七緒說要的不僅僅是您的幾壇酒呢?實不相瞞七緒在沙洲正打算開間酒館,此回來到宜賓酒城就是為了尋酒,但七緒以為這天下最好的酒卻不在城裏,好東西自然是要和天下人一道分享,老爺子隻需負責釀造,其他一應事宜都交由七緒去辦,老爺子若是覺得OK相信也是天下酒鬼的幸事。”

“歐。。克是什麽意思,真沒想到七緒你小小年紀已經這麽能幹了,不過你說得很對好東西就是要和天下人共享,你的提議我讚成隻是蜀地距離沙洲甚遠,你也知道我是不可能離開這地方的,當然如果你能找到另一片‘珍珠泉’就另當別論,基本的原理和釀造條件我都告訴過你了,你應該知道什麽樣的地方才合適。”

珍珠泉邊,一老一少正坐在一塊磐石上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七緒覺得好生奇怪,原先一杯就倒今日喝了喝了這麽多杯醉意卻隻是淡淡的,又或者說她不願就這麽醉去而錯失了一品美酒的機遇。正所謂美好時光總是短暫,這美景美酒當前,卻跑出個氣喘籲籲的阿關來:“七,七姑娘大事不好了,山下來了好多人看起來都是公門中人,少爺已經在收拾了叫我來通知你該走了。”

“小七你們收拾好東西快跟我來,山下的人一時間還沒那麽容易上得來,我帶你們從另一條路走。”老爺子忽而又慢下了腳步,七緒知道他有話要說於是也放慢了腳步,“小七能不能求你幫個忙,把小如也帶走,這孩子跟你走總比跟著我好。”

七緒心中暗喜這丫頭本來就是自己看中的,趕忙點了點頭還說了些請您一定放心有空我會讓她常回來看你之類的話,而後幾人在老爺子的帶領下很快從另一條路下山了,最終老爺子卻隻將他們送到了山腳又折了回去,最終他還是放不下那片酒窖,有的人抱著理想就覺得自己是金剛龍精虎猛萬夫不敵,原本很是為老爺子擔心,小如卻是一臉平靜,甚至對要跟著七緒他們去沙洲感到很興奮。

“你都不擔心爺爺的嗎,老人家一會要怎麽應付那些官兵呢,要不我們再回去看看。”七緒皺著眉時不時的回頭看看,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對這位總是笑眯眯的老爺子還是很有好感,他親切的就像自己的爺爺,小時候總聽長輩們提起說這世上沒有人會比已經過世的爺爺對她更好,七緒隻是很遺憾,遺憾爺爺在世的時候自己是個奶娃娃而沒有任何有關爺爺的記憶。

“放心吧爺爺他不會有事的,爺爺年輕的時候最喜歡研究八卦易經,就憑那些草包怎麽可能破得了爺爺的陣,更何況就算是我有時候回來都找不到爺爺,爺爺有自己的秘密基地呢。”小如的臉上也是一臉奸笑,這笑容好似在老爺子送走他們時也曾見過,突然間七緒方才湧起的一股淡淡愁緒瞬間煙消雲散,甚至連讓小如跟著走的事都蒙著淡淡的預謀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