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茶功夫不到,祝山死命劃船之下,終於很快的接近大船。

船隻上簫聲笛聲琴聲,悠遠延長,未進到船艙內部,卻已聽到著唯美的古代樂器。

將木筏固定住,祝山隨著張泉登上了通往船上的木板。

整個遊船,四周皆是有紅色綢緞裝裱,上麵刻著大大的“才”字,才字文筆飛揚,跋扈不羈,一瞧恐怕就是出於名家之手。

跟著走入船艙,一陣陣悅耳的樂器聲傳入耳中,三三兩兩的才子聚集紮堆,相互攀談。心道,原來這才子集會,就是交流大會啊。

尤其是幾位長相秀麗的女子,旁邊佇立一片麵露癡像的男子,還是古代女子單純,看不出這些男子眼中的**欲,若是擱到現代,早喊非禮了。

“林大少,林小姐,素聞林家乃是杭州第一富商之家,可是不知兩位文采如何呢”船艙口不遠,一位長相頗有書生卷氣,身穿藍色絲綢綢緞,頭戴灰色發束的男子,向近前的一男一女問道。

一男一女皆是臉色不好看,好像與這書生頗為不和。

“程東成,你不就是仗著肚子裏有點兒墨水嗎,想要跟我們鬥文,那好啊,我與家妹奉陪你到底”一男一女中長相頗為發福的男子,緊咬牙關,臉色有些泛白。而那名女子臉色也頗為不爽,嘴角高高撅著,初具規模的小胸脯子上下起伏,看樣子是對程東成十分厭惡。

“哈哈,一個文盲,一個毛頭丫頭,當真要與我鬥文?”程東成一臉戲謔,畫扇輕搖。

“哼,我林家哪曾怕過誰”女子再次氣鼓鼓的說道,唇齒微微有些顫抖,好似牙根發癢一般。

這邊程東成與一男一女兩兄妹的爭吵略顯大聲,在不大的船艙中惹來不少側目,一些愛湊熱鬧的男女都紛紛圍起來,一邊議論紛紛,一邊看著爭吵。

船艙中原本蕭瑟和鳴的雅音已停,整個船艙上的人,大多全部過去圍觀。

“泉叔,那邊好像有人吵架,我們去看看嗎”祝山問道,他很好奇,古代人文人能為了什麽吵架。

“去瞧瞧吧”張泉仍舊是那種對於萬事都不在乎的眼神。

圍觀的人眾多,少說也有二十多個,圍的水泄不通,祝山心中正想是不是找個椅子站上去看時,前麵的張泉,竟然硬生生的擠出了一條道兒,張泉的動作十分輕鬆,每當大手放到的時候,被碰觸的人,都會閃到一邊,看著這麽一幕,祝山眼睛瞪了老大,這樣也行?

有著張泉開路,祝山緊跟著也進到了圍觀者前列,總算是能看到眼前發生的事情了。

“林大少,林小姐若要真的鬥文,那很好啊,今日杭州西湖如此盛況,全有春季清爽的功勞,不如以春為題,作詩一首如何”程東成玩味的笑著,鬥詩他有著必勝的把握。

程東成,程東成?祝山心裏念叨幾句,頓時想了起來,陳東成是杭州城程家的大公子,程家也是杭州有名富商,程東成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風流才子,在畫扇店鋪,祝山也聽聞不少這位大少爺的風流事跡,傳言

這廝有過強奸女子的經曆,而後花了點兒錢財打理,草草了事兒。

因為這廝幹過祝山認為最可恥的事,所以記憶猶新。

“林家小姐,林家。像,太像了,真是太像了,與她母親幾乎一樣啊”正當鄙視程東成萬千之時,卻是聽到身旁的老秀才張泉,嘀嘀咕咕的不知說著什麽。

甚至能感覺到,張泉的身子發生了一些顫抖,平日裏這老秀才可是身強體魄,現在怎麽會出現這麽情況,祝山擔心的問道:“泉叔,你怎麽了?”

“哦,沒什麽,我沒事,祝山記著,一會兒你要幫幫這林家公子與小姐”張泉立馬回複鎮定,眼神又化為黯淡。

“泉叔你還認得林家公子,小姐?”祝山疑惑問道,非常奇怪張泉剛才的反應。

“不認識”

靠,請我幫忙還這麽吊,老秀才淡然說完,便一言不發,讓祝山這廝鬱悶到極點。祝山都為自己感到意外,跟這個老家夥竟然已經相處一個多月了。

聽著意思,兩方是要比詩文了,祝山一臉淡定,說道自己出生的年代,那可是經典詩文滿天飛,來上一兩句,那是手拿把掐的事兒。

程東成一步一搖,搖頭晃腦的,滿臉笑容道:“看情形林兄還沒想好嘍,那我就先來啦”

“啪”程東成右手執扇,一個晃動,畫扇瞬時打開,騷包的輕搖畫扇:“霞出海上,梅花過江春。淑煙叫小鳥,陽光轉綠草”

“好,好詩……”圍觀者中,爆發出一陣讚賞。

“林大少,該你了,請”程東成作詩完畢,臉上笑容更盛,催促道:“若實在做不出來,認輸也是可以的”

林家少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久久說不出話,原本發福的臉上,顯得十分憤怒。林家小姐的臉色也十分不好看。

“祝山!”原本祝山都要忘記幫助林家兄妹的事兒了,正當咒罵程東成生孩子沒屁眼兒時,被張泉的一聲喝喊,給提醒了。

祝山沒有猶豫,直接向前一步的踏了出去,頓時吸引了不少目光。

“程公子,何必咄咄相逼,不如我來替林家解決這次問題吧”祝山麵帶微笑的說,心裏卻十分鬱悶,難道這老秀才算準了,自己絕頂聰明,智力超群?異於常人!

其實圍觀者,早有一些看不慣程東成如此苦苦相逼的態勢,但忌憚程家勢力,也都不敢站出來,此時祝山敢於挺身而出,頓時惹來眾人好感。

一些女子,看著祝山義正言辭的樣子,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程東成風頭正盛,瞧著林家兄妹的臉色一陣得意,表情更加顯些猖狂起來。

“哼!你算什麽,粗布麻衣?你想替他們?好啊,那我就要看看,你個粗布麻衣能做出什麽詩來”程東成感覺到一些人的仇視,頓時滿腦怒火,

“嗬……粗布麻衣如何,粗布麻衣就能勝過你”此時的祝山徹底的怒了,粗布麻衣又如何,自己前世照樣是大山裏的村民,難道草根出身,就該遭鄙視,就該遭人嘲笑,不,不該。祝山很生

氣,後果很嚴重,長舒一口氣,祝山大喊:“你有信心我勝不過你?那我們就加點彩頭,誰輸了,就甘願挨對方一陣暴揍如何?”

他媽的,老尿性了,整不死你,祝山一陣氣憤,心裏把程東成十八輩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原本一臉囂張的程東成也犯入思索,若是不答應,意味自己認輸,若是應下,很有可能就真的被祝山暴揍,不過怎麽看來,祝山也不像能吟詩之人。

“哼,我應下了”程東成也一臉不爽,心道自己怎麽著也不可能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吧。

程東成緊盯祝山,圍觀者皆是緊盯祝山。

“蹬、蹬、蹬”祝山三步慢走,一步一步在船艙中聲音非常明顯。

“白也詩無敵,飄然思不群。清新庾開府,俊逸鮑參軍。渭北春天樹,江東日暮雲。何時一樽酒,重與細論文。”

詩文一出,滿堂賓客皆長大嘴巴,先是寂靜,而後猛然爆發。

“我靠,這詩太絕了,恐怕當世大儒也不過如此吧”

“三步成詩,好厲害啊。今日才子集會果真沒有白來”

“哇,好文采,相貌有英俊,人家心肝兒都在跳動呢”

一時間人群**,男子羨慕。嫉妒、恨各種情緒,女子愛慕、傾心、喜歡,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若單論程東成的詩,也算是不錯的了,但較之祝山的相比,無論意境,還是措辭上都有很多差距。

“我勝,你敗了”祝山言語中透露著幾分冷淡,緩緩向程東成走去。

“你……好個粗布麻衣,打我試試,日後定有你你苦果子吃”程東成終於怕了,雙腿都有些打哆嗦,話語也有些說不利索。

“啪”祝山一巴掌響亮的扇在程東成臉上,其臉頓時紅成一片。你讓我打的,那就打唄。

“哐當……”祝山又是一腳飛出,頓時將程東成踢到在地,身子碰觸桌椅將琴弦都壓斷了幾根兒。

打人之時,祝山也餘光注視著老秀才張泉,見其好像再跟林家兄妹攀談著什麽,又好像把一封信件交予他們,難道這老秀才看上林家二小姐,想老牛吃嫩草?想到這兒祝山渾身一陣惡寒,揍向程東成的力氣有加重了幾分。

其實祝山身子骨不算強壯,甚至非常弱,就算是縱欲過度的程東成也打不過,隻是程東成輸掉比賽,心理有些對於祝山的恐懼,所以才會被祝山暴揍。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罵娘,說話不能噴口水,祝山瞧著老秀才已經走出船艙,也就直接將程東成拽了起來:“呸,操你媽”最後一巴掌,呼扇在程東成臉上,直接暈厥。

幾乎一首詩成名,怒打惡少,更是惹來一陣掌聲,祝山可不想被人問東問西,從眾多人中,硬生生擠了出去,看到老秀才已經在小木筏上了,祝山直接蹦跳到小木筏上,撐起長木杆向回駛去。

並非祝山不想被人知曉,隻是自己剛剛揍了京城有名惡少,曝露身份,難免遭其抱負。敬而遠之是現在最好的對策。

(本章完)